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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十三)——欢迎来到祖安

    夜深无月,原始森林中,锐雯正背着亚索慌忙奔跑着。她的脸色惨白无血色,额头有豆大的汗水不住滴落,奔跑时身体时不时就会因疼痛抽搐一下,使得她跑的踉踉跄跄的。她左下肋骨虽然被她用脏兮兮的布条紧紧勒住,但在跑动时却一直在渗出血珠。

    又跑了不知多久,在锐雯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炸的时候,只得停了下来。她把亚索小心翼翼地扶在树旁躺下,然后自己忍痛蹲下,又把亚索抬起来抱在怀里,从亚索腰间解下水壶,艰难地咽了两口后,就抓紧时间闭眼休息。

    锐雯的样子已经很难了,而相比起她,躺在她怀里的亚索此时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看起来随时会死掉的样子比她还要危急得多。

    此时距亚索孤身进龙门,一剑破城后,不过半天时间。为何白天时气势俾睨,剑气无双的亚索会变成此时这副随时会咽气,要死不活的形象呢?

    这其实是很好理解的。亚索的真实实力哪能让他在两万诺克萨斯军队前来去自如,又哪有那个能力风卷半座龙门城?他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和潜力,又进入“向死而生”状态之中,才换来了那样强大的战力。说到底,亚索不过是一个修习疾风剑术的凡人罢了。(他又不是赵子龙。)

    在救出锐雯,飞进望海山脉不久后,亚索就耗尽全部力气,昏死了过去。这之后的全部逃亡,全都是锐雯带着亚索进行的。

    什么?你竟然在问他们在躲逃什么?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诺克萨斯就是一个软蛋帝国吧?会任由亚索这样的人装完了逼,还能让他跑了吧。不会真有人认为卡特琳娜、塞恩、男刀加德莱文还打不过一个亚索吧?

    事实上是,在亚索刚刚逃出城,风卷还在龙门城里肆掠时,男刀就已经被卡特派出,一直远远地吊在亚索身后。男刀沿途一路留下了记号。卡特在城里风暴将息,就整合了还有战斗力的一万多人,开始沿着记号追杀亚索二人。亚索曾在艾欧尼亚的战场上施展过这一招,所以卡特是很了解亚索这一招的威力以及后遗症的。这次,卡特下的命令是追杀,是格杀勿论,而不是追捕。

    闭眼不过盏茶时间,锐雯就忽然警醒,男刀又靠近了!她娴熟地把亚索背在身后,辨明方向,踉跄而去。

    “你……你……有……没有……s……杀……素马……长……老。”亚索昏死了差不多七八个时辰后,被锐雯踉跄的奔跑颠醒,他感受到身下的人是锐雯,意识不清地问到。

    锐雯脚步一顿,脸上表情反复,最终她还是说道:“没有。”

    这两个字忽然叫亚索安下心来,不一会他就又意识不清的昏死过去了。

    感受到背上的亚索又昏睡了过去,锐雯叹了口气,继续向着前方的黑暗跑去。

    这一次逃亡不知道进行了多久。低头只顾逃亡的锐雯不知道天亮天暗了多少次,她只知道,自己肋骨上的伤痕愈合裂开了很多次——那实在是太痛了。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诺克萨斯的人还有没有继续追杀,她只是在出现异常动静后就赶紧背起亚索逃跑。这期间亚索也醒过几次,不过每次醒来仅能迷糊地吃了一点东西,说着断断续续的话,不是问锐雯杀没杀素马长老,就是问锐雯爱不爱他。锐雯呢,锐雯其实也已经仅剩本能了,对于亚索的问题,她前者否认,后者肯定。

    锐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森林里逃亡了多久,我且在这里说一声,他们一共在森林里逃了四十九天。至于你问他们吃什么维生?原始森林这样恐怖的环境他们是怎么活下来?没有治疗的亚索又是怎么不死?锐雯的肋骨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愈合又断开好几次的?对于这些问题,我只能说一句,这个世界是奇幻背景,亚索和锐雯本身又不是常人,体质特殊,求生欲强,活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不需要去管那些旁枝末节,总而言之,言而简之,在四十九天之后,锐雯总算是背着亚索逃出了望海山脉。

    此时的两人已经衣裳褴褛,形如野人了。不过就算意识已经接近崩溃了,锐雯终究还是知道诺克萨斯在皮城的影响力有多大的。她没敢轻易进城,背着依旧未醒的亚索,找了一处偏远于城市的乡村,给了一户人家几块可以通用银币后,两人就住下了。

    锐雯给亚索清理了身体,换了干净衣服抱到床上歇息后,才把自己也给弄干净了。又展示了一次叫这户人家瞠目结舌的饭量后,锐雯才安逸地守着亚索睡下。

    第二天白天,锐雯几经思量后,决定坐海克斯列车进入皮城内。她一是想为亚索买一些补充营养的东西,二是想打探一下,诺克萨斯对他们的追捕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下列车,就在车站内的通报栏上看见了自己和亚索的追捕令。

    看见这张生死勿论的追捕令时,锐雯的瞳孔瞬间紧缩,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脸色煞白!

    “亚索!”锐雯嘴唇颤抖,心中念了一声亚索的名字。然后她赶紧买了能最快回去的列车票,只是……恐怕来不及了。锐雯心若死灰。

    他们在望海山脉四十几天,卡特就算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哪里,但往皮城发一张追捕令还是简单的——这是一张早就发到皮城的追捕令!他们借宿的那户人家,是一定知道有他们这两个人的,也一定认出他们来了!

    只是他们肯定也是知道锐雯的实力的,因此就算晚上锐雯睡觉时他们都没有动手,以至于锐雯放松了警惕。但现在锐雯进城了,独留一个昏迷不醒的亚索,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镜头拉回亚索这边。在锐雯刚刚上列车,来送她上车的住户家的儿子就脸色紧张却欢快的跑回了家。他一进门就喊:“爹娘,她走了!”

    “嘘!”他爹走出来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打断了他的呼喊,然后悄声训斥,“你把那人喊醒了怎么搞?”

    这十七八岁的青年忙点头,答道:“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去皮城警备队吗?”

    他话刚说到这,就看见他娘面无神色的拿着一把一看就是刚磨过的菜刀开门走了出来。他面色惊恐,不敢置信地问道:“娘……娘,你这是?”

    他爹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狠狠解释道:“反正生死勿论,何不做绝一点。你没听村长说过?这是两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倘若这人在半路醒了怎么办?这些人,武力奇高,凭我们怕是制不住他!不如一刀切下他的脑袋,直拿脑袋去领赏!

    “我们一起去,领了赏后就直接在城内买房,不出来了。以防那个女的来报仇。五千金币的脑袋啊!”(我设定金银在瓦罗兰也是硬通货,每个国家都会按一样的规格打造金币和银币。然后一个金币购买力相当于软妹币一万,一个银币相当于一百。这么夸张的原因是,就算是以皮城的科技水平,那也是远远不及现代社会的,而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花销恐怕不过十数个银币。现今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只是吃喝,花销也大约在几千块。我是按这个来换算的。)

    说到最后,那三十几岁的汉子已经是涨红了粗糙黝黑的脸,神色亢奋了起来!

    “爹,这,杀人,怎么可以?”青年人不敢大声反驳,只是瞪着眼咬着牙低声说道。

    这汉子通红的眼睛瞪了这青年人一眼,随即不在管他,一把抢过妇人手里的菜刀,提着就往亚索睡着的房间走去。来到房间后,他看着就算是在中昏死,但气息依旧凌冽的亚索,手中的刀晃了晃,没能第一时间下手。

    但稍息片刻,他振作精神,咬着牙走过去,对着亚索的脖子一刀宰了下去。

    好在这是亚索,这一刀下去,恰好激发了风盾(同样是亚索的被动,这是浪客之道)。汉子这一刀砍在风盾之上,顿时就被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风抛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屋外院子里不敢直面杀人的母子两人,听到屋里竟然还有动静,不由得慌忙跑进来,一人喊着“当家的”,一人喊着“爹”。只是他们进得屋来,发现亚索依旧躺在床上,而那汉子却摔在了床前。

    “爹?”青年看着汉子疑惑问道。

    汉子挣扎着起来,脸色有些惊惧、有些犹疑不定,他没有理进屋的两人,去拿起摔在不远处的菜刀,握在手里后终于心里有了点底气。他这才说道:“这两人果然是有些本事。值得那么多赏金!不过肯定就这样了,一个昏死的人罢了。”

    这汉子又正了正神,握着菜刀走到床前,深呼吸两口,一刀往亚索胸前斩去!

    就在这时,忽有剑光一闪,那汉子连人带刀,被切成了两片。

    屋门口站着的两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被吓得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那青年人因恐惧睁大的双眼看到床上的亚索慢慢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长剑。

    亚索自从压榨生命力、潜力,再进入向死而生状态,一剑破城后,身体就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这五十天以来,他的身体都在自我修复着,对于外界事物毫无感应。每次醒来时都是需要补充食物时,每次问锐雯问题时,都是只是潜意识在问。

    而今天,风盾被忽然激发,又有极其敏锐的灵觉感应到了危险,亚索这才被自己唤醒,在生死关头之间救了自己一命。

    冷眼撇了门口的母子两人一眼,亚索没有再出剑,而是把剑收回了鞘中。随后,他也不理会母子两人惊恐着跑出去,不知所谓地喊叫,而是从怀里掏出之前贾克斯给他的玉佩,眼神深邃地看着。

    这块玉佩,在他恢复身体时,可发挥着极其巨大的帮助。可以说,他现在的身体和神魂,甚至比他透支前还要好很多。(武器为什么可以活几千年,官方的解释就是因为他拿着艾卡西亚的圣器。)

    锐雯杀气腾腾地回到这边时,正巧看到亚索在院子里扶着围墙做着恢复运动,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她走过来,额头上是细密的汗,她欢笑着说道:“你醒了。”

    亚索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这态度让锐雯因看到他平安且苏醒了而莫名激动的心渐渐平复,她在院子的凳子坐下,看着亚索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现在在皮城警备,城里已经贴满了我们追捕令。你接下来要准备怎么办?”

    “我们去祖安。”亚索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但锐雯好歹让听到了“我们”。

    当夜,亚索和锐雯简单伪装了一下后,绕过皮城进入了祖安。

    祖安,这是个代表着混乱的城市(平平安安哥谭市),但同时也代表着,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一切。而亚索只想在祖安买到两张前往比尔吉沃特的船票,好让他可以带着锐雯回艾欧尼亚安家。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他们刚刚到达祖安的码头,就有一个皮肤黝黑、额前冲起一溜银白色的头发、个子矮小的青年人向着他们走了过来。远远的,那青年扛着一个把造型奇特的短棒向着这边喊道:

    “欢迎来到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