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许格在下半边的脸上绕了一块白布条，以她的专业，那块布条应该是充当口罩之用。可她没有手术手套，也没有手术刀，她裸露着双手，拿着香正虎给她磨到光亮的菜刀，和徐澜之提供的一把锋利的小飞刀。
她就用这些工具，解剖徐澜之和凌大彪给扛回来的那具尸首。
尸首像是被解冻过了一样，此时浑身还冒出水滴。
等她弄完，天已经黑透，整座城池是一片阴森的死寂。
不知是谁在厨房里做出的饭菜，为了生存，众人匆匆进食。香正虎却在一旁干呕不停，他一直呆在许格的身旁，自告奋勇要做许格解剖尸体的助手——解剖只是一个专业的术语，对于此时的许格而言，实际上她和一个对着猪、牛、羊开膛破肚的屠夫没有什么分别，她只是将尸体开膛破肚了一番。
一开始，香正虎在一旁看得兴趣盎然，再后来，一看许格又是砍，又是割，俄而弄得尸血飞溅，看得他直翻白眼，呕吐不止。
香正虎吃不下饭，他的胃都吐空了，他却忍不住仍然在干呕。才放下“屠刀”的许格却吃得津津有味，一面吃，一面告诉他们，她说：
“人是瞬间冷死的、冻死的！”
这个结论，超乎寻常。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瞬间冻死？
方海游陷入了深度的沉思，他看着余林海，又看看周围的众人，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瞬间冻死？”余林海仿佛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凌大彪一脸茫然，他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歪着头说道：“不应该是吓死的么？”说完，又自顾傻笑，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是被什么穿过身体而死的！”
许格嘴里嚼着饭菜，头也没有抬，道：“不是，是冻死的！”
方海游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道：“我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众人惊愕，一时都将眼神望向他，空气如同凝聚了一般。
他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早些时候他一直在记忆里挖掘，直到现在，他终于挖道了！
他看着方海游，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在无量山待过？”
余林海当然记得，无量山是一个地名，但不是一座山，它是一个蕴藏着无穷科学能量的地方。
在阡城大学里，无量山是研究院的科学实验楼。楼里常年出入着一个大胡子的瘦老头和一群搞科学的研究生，瘦老头是现实中阡城大学里著名的扫地僧——穿着朴素，知识渊博。他姓黎，有时候别人都叫他黎教授，但他只喜欢别人叫他黎叔。他的眼里只有科学，他甚至为了科学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研究院的科学实验楼只有教授和研究生才可以进，据说里面都是搞严谨的科学实验的，包括理论实验、理论实践实验，这是方海游告诉余林海的。无论是理论实验，还是理论实践实验，余林海傻傻分不清楚，他不懂科学。那时候他感兴趣的，只是方海游是如何得以进到研究生的实验楼去勤工俭学的，他是阡城大学科学实验楼成立以来第一个得以长期可以出入的本科生。对此方海游从未对任何人做过解释，他只是说，他有他的本事。
当然了，这确实他的本事！
“无量山有很多烧脑的知识，一段时间里，我在那里面听过他们讨论最多，是一种叫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方海游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余林海。
余林海脱口道：“我知道三原色！”
方海游笑着摇头，画画的当然知道三原色！他又看看许格，许格一脸自顾着吃饭，不过她知道方海游看着她，所以她嘴里道：
“我就知道爱因斯坦四个字！”
方海游道：“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是一种人造物态……”
余林海打断他的话，道：“简单一点。”
其他人有的吃饭，有的听他们说话，只不过，话虽然给他们听了去，话里的意思却没有被明白。
就连余林海和许格，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都不明白。
方海游道：“就物态而言，世间有固态、液态和气态，这三种物态——物质的状态，它们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譬如水在低温下结成冰，在高温下化成蒸汽；用矿石在高温下炼出金属水，金属水在低温下凝固成金属，金属又能够被融化，这就是相互转化。等等这些物态，是自然状态。”
余林海和许格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仔细的听方海游继续道：“在科学的条件下，除了物态的三种自然特征，高智商的科学家搞出了另一种物态，叫非自然状态，也叫人造状态，这就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我很难用简单的词汇向你们表达，总之就是，这种物态是在绝对零度之下产生，绝对零度是多少？－273℃！”
“原本，这种物质状态只是爱因斯坦和玻色——他们是两个人，一个是爱因斯坦，一个是玻色，这两个科学家只是对这种物态在理论上的科学预测，但是后来给其他科学家实验出来了。无量山的那帮高智商研究生曾经就致力于探索这种物态，后来被大胡子制止了，他说，任何科学的探索都要基于人类的有利发展，坚决杜绝能够阻碍或者有损人类进程的发明和探索。我最初并不懂，你知道，在里面我只是一个勤工俭学的环卫工，偶尔有机会能够偷听听到他们讨论。”
“后来，我才知道，那帮高智商研究生想把这种人造物态实验在动物身上，被大胡子及时制止了。因为按照大胡子的理论推演，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具有一些非常反常的特性，倘若把它实验在任何生命体的身上，很大程度上会造就一种非光非影、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攻击性的物质产生，这种物质将能穿透这世间几乎一切的物体，譬如穿墙，而且由于它的绝对零度特性，经过试验后所造就的人造物质所穿过的一切生命体，都能瞬间低温而亡。”
“不过按照大胡子的推演，它们也有弱点，就是不能靠近陶瓷体。”
方海游的解释，余林海听了如雷贯耳，他恍然大悟道：“这个试验不是提前被大胡子制止，而是在之后。”他想起了他们刚进阡城大学的时候，那时候还在军训，无量山发生了一起封楼事件，好像是有几个学生在那楼里莫名死去。不过很快消息封闭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封楼，如今听方海游一说，他想这必然和凝聚态实验有关。
果然，方海游暗忧忧的点了一下头。
余林海心里有了些答案，因为按照这个思路，寒池城发生的一切便很好解释：绝度零度，一触即死，非常符合。
只是，假使正如方海游所说，城里那些不被人们看见的攻击体是人造物态，那么它们不被肉眼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只是利用陶瓷自保！
许格的想法却和他的不一样，她道：“这么说来，是谁、在这里做实验？”
余林海扭头看着她，这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
她就用这些工具，解剖徐澜之和凌大彪给扛回来的那具尸首。
尸首像是被解冻过了一样，此时浑身还冒出水滴。
等她弄完，天已经黑透，整座城池是一片阴森的死寂。
不知是谁在厨房里做出的饭菜，为了生存，众人匆匆进食。香正虎却在一旁干呕不停，他一直呆在许格的身旁，自告奋勇要做许格解剖尸体的助手——解剖只是一个专业的术语，对于此时的许格而言，实际上她和一个对着猪、牛、羊开膛破肚的屠夫没有什么分别，她只是将尸体开膛破肚了一番。
一开始，香正虎在一旁看得兴趣盎然，再后来，一看许格又是砍，又是割，俄而弄得尸血飞溅，看得他直翻白眼，呕吐不止。
香正虎吃不下饭，他的胃都吐空了，他却忍不住仍然在干呕。才放下“屠刀”的许格却吃得津津有味，一面吃，一面告诉他们，她说：
“人是瞬间冷死的、冻死的！”
这个结论，超乎寻常。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瞬间冻死？
方海游陷入了深度的沉思，他看着余林海，又看看周围的众人，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瞬间冻死？”余林海仿佛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凌大彪一脸茫然，他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歪着头说道：“不应该是吓死的么？”说完，又自顾傻笑，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是被什么穿过身体而死的！”
许格嘴里嚼着饭菜，头也没有抬，道：“不是，是冻死的！”
方海游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道：“我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众人惊愕，一时都将眼神望向他，空气如同凝聚了一般。
他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早些时候他一直在记忆里挖掘，直到现在，他终于挖道了！
他看着方海游，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在无量山待过？”
余林海当然记得，无量山是一个地名，但不是一座山，它是一个蕴藏着无穷科学能量的地方。
在阡城大学里，无量山是研究院的科学实验楼。楼里常年出入着一个大胡子的瘦老头和一群搞科学的研究生，瘦老头是现实中阡城大学里著名的扫地僧——穿着朴素，知识渊博。他姓黎，有时候别人都叫他黎教授，但他只喜欢别人叫他黎叔。他的眼里只有科学，他甚至为了科学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研究院的科学实验楼只有教授和研究生才可以进，据说里面都是搞严谨的科学实验的，包括理论实验、理论实践实验，这是方海游告诉余林海的。无论是理论实验，还是理论实践实验，余林海傻傻分不清楚，他不懂科学。那时候他感兴趣的，只是方海游是如何得以进到研究生的实验楼去勤工俭学的，他是阡城大学科学实验楼成立以来第一个得以长期可以出入的本科生。对此方海游从未对任何人做过解释，他只是说，他有他的本事。
当然了，这确实他的本事！
“无量山有很多烧脑的知识，一段时间里，我在那里面听过他们讨论最多，是一种叫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方海游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余林海。
余林海脱口道：“我知道三原色！”
方海游笑着摇头，画画的当然知道三原色！他又看看许格，许格一脸自顾着吃饭，不过她知道方海游看着她，所以她嘴里道：
“我就知道爱因斯坦四个字！”
方海游道：“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是一种人造物态……”
余林海打断他的话，道：“简单一点。”
其他人有的吃饭，有的听他们说话，只不过，话虽然给他们听了去，话里的意思却没有被明白。
就连余林海和许格，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都不明白。
方海游道：“就物态而言，世间有固态、液态和气态，这三种物态——物质的状态，它们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譬如水在低温下结成冰，在高温下化成蒸汽；用矿石在高温下炼出金属水，金属水在低温下凝固成金属，金属又能够被融化，这就是相互转化。等等这些物态，是自然状态。”
余林海和许格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仔细的听方海游继续道：“在科学的条件下，除了物态的三种自然特征，高智商的科学家搞出了另一种物态，叫非自然状态，也叫人造状态，这就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我很难用简单的词汇向你们表达，总之就是，这种物态是在绝对零度之下产生，绝对零度是多少？－273℃！”
“原本，这种物质状态只是爱因斯坦和玻色——他们是两个人，一个是爱因斯坦，一个是玻色，这两个科学家只是对这种物态在理论上的科学预测，但是后来给其他科学家实验出来了。无量山的那帮高智商研究生曾经就致力于探索这种物态，后来被大胡子制止了，他说，任何科学的探索都要基于人类的有利发展，坚决杜绝能够阻碍或者有损人类进程的发明和探索。我最初并不懂，你知道，在里面我只是一个勤工俭学的环卫工，偶尔有机会能够偷听听到他们讨论。”
“后来，我才知道，那帮高智商研究生想把这种人造物态实验在动物身上，被大胡子及时制止了。因为按照大胡子的理论推演，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具有一些非常反常的特性，倘若把它实验在任何生命体的身上，很大程度上会造就一种非光非影、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攻击性的物质产生，这种物质将能穿透这世间几乎一切的物体，譬如穿墙，而且由于它的绝对零度特性，经过试验后所造就的人造物质所穿过的一切生命体，都能瞬间低温而亡。”
“不过按照大胡子的推演，它们也有弱点，就是不能靠近陶瓷体。”
方海游的解释，余林海听了如雷贯耳，他恍然大悟道：“这个试验不是提前被大胡子制止，而是在之后。”他想起了他们刚进阡城大学的时候，那时候还在军训，无量山发生了一起封楼事件，好像是有几个学生在那楼里莫名死去。不过很快消息封闭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封楼，如今听方海游一说，他想这必然和凝聚态实验有关。
果然，方海游暗忧忧的点了一下头。
余林海心里有了些答案，因为按照这个思路，寒池城发生的一切便很好解释：绝度零度，一触即死，非常符合。
只是，假使正如方海游所说，城里那些不被人们看见的攻击体是人造物态，那么它们不被肉眼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只是利用陶瓷自保！
许格的想法却和他的不一样，她道：“这么说来，是谁、在这里做实验？”
余林海扭头看着她，这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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