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该发生的事 一切都发生了

    石门，刚过完十二岁生日，看着干妈给自己亲手缝制的12只红色小公鸡，和族长家老奶奶送给自己的银饰长命锁。想着干妈给自己亲手擀的长寿面、和炖煮的大块羊肉、大骨羊排、和情同手足的狍弟，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他们对自己的关怀和付出的爱和亲人一样。

    同时：石门也想着自己远离家乡的亲人。

    想着：今天的家乡和亲人，一定是无比的痛苦和忧伤。

    想着：奶奶，现在一定是又在大声呵斥父亲，弄丢了自己的孙子。

    想着：爷爷，现在一定是手挥家杖训斥父亲，对自己的孙子施暴是极其错误的。

    想着：母亲，现在一定是痛哭流涕埋怨父亲，为什么如此粗鲁狂暴。

    想着：自己在家里，是父亲最疼最爱的孩子，父亲从不舍得打骂自己，那一天是为什么。

    想着：自己总是认真学习，成绩优异，父亲经常扶摸着自己的头，鼓励自己好好学习。

    想着：父亲当天愤怒至极，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和父亲赌气，天还未亮推着车去邻村卖馒头，且到晚上还没有回来。

    试想：当时，自己就不能和父亲耍个小孩子脾气，就不用去卖馒头了。

    想着：自己就是耍赖不去，撒泼打滚，父亲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生气。

    想着：父亲一定是在自责自己，不该惩罚孩子，孩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孩子卖不完馒头，一定是不敢回来。

    想着：父亲一定是在想孩子一直在读书，我怎会让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去卖一天馒头，以施压强加给孩子，还说卖不完馒头就别回来，孩子敢回来吗。

    想着：父亲怒斥自己：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石门想：或许，父亲是在这一天，等待和盼望孩子早些回来，且一直不回来。父亲一腔的疼爱、和一腔的怨恨、在见到孩子回来的那一刻时，一齐迸发了出来。

    石门想：自己的丢失，父亲的心一定比谁的心都痛。

    此时此刻：石门的心一酸，潸然泪如雨下。

    想着：自己不该出逃，该跑到爷爷奶奶面前去告父亲的状，爷爷奶奶也会为自己做主训斥父亲。

    想着、想着：不该发生的事，一切都发生了。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石门：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切都来不及了。

    曰：

    儿女是用来教养的

    拳打脚踢适得其反

    石门：将在自己第二故乡生活长达6年。

    石门：在这风和日丽的边陲小镇，度过了自己一个又一个想家的白日与夜晚。

    石门：看到四月之春的黑龙江，和自己家乡的春天是如此天壤之别。

    黑龙江水：在江水冰封一个冬季之后，在新年伊始的春潮涌动下破冰开江，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江水滔滔向着东方的大海滚滚而去……

    黑龙江岸边的初春，还有一个特殊的奇观：是高山上的积雪未化，朝阳的山脚下盛开着迎春的鲜花、半山腰上悬崖上倒挂着坚实的冰锥、山涧中的积雪犹如银蛇摇头摆尾、山坡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大雪覆盖一冬的石崖。

    这时：已是清明时节，大地开始复苏、树木凸显孢芽、万物开始生长。这里的江水涌动着大块的流凌、这是一个江水有冰，高山有雪，脚下开花、种子发芽，像一张分布着不同季节的油画。

    北疆边陲的四月：也犹如祖国中原的初冬，不时下着小雨夹还着飘零的雪花，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气息，尉蓝色天空中白色的云朵随风追逐飘动。大地复苏了，创造着属于自己的物产，养育这一方人。同时也养育和接纳了：这个来自太行山南麓的大山里的娃子。

    黑龙江水：像一条黑色卧睡的蛟龙，日夜守护在第二故乡的岸边。

    曰：

    日月星辰行天空

    江河山川依大地

    春夏秋冬岁更迭

    江山如画又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