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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责问

    只是不知道,今夜的舞蹈,是否足够让那个人倾心,虽说陈尧渊并没有直接承认,但约莫今日这场表演,到底是和皇帝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陈尧渊,打算利用这件事,之后做些什么,又或者,他另外再谋划什么。

    思索着,便感觉到马车停了,晚棠唤了一声到了,裴云依才睁开了眼睛,被晚棠扶着下了马车。出了马车,只感觉到秋风凉凉,府邸一片安静,今夜中秋夜,梁君业亲允许下人们可以自由过节,想来如今是找了个地方聚一起了吧。府邸没点什么灯,只晚棠手上一盏有些光亮,裴云依却觉得,这样的环境,才更适合她,好像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足够黑暗,足够安静。

    长久呆在暗处的人,是不习惯在人前的,也不习惯看到光,所以,不必强求,自己在此处,就可以了,其他痴心妄想过,也知足了。

    晚棠刚替裴云依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酒味便扑鼻而来,黑暗中传来了什么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晚棠吓了一跳,立马挡在裴云依身前,大喊来人,而裴云依只是神色淡淡,看着那黑暗中模糊的身影。

    “滚出去”,在那黑暗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那声音中压抑着怒意,又像是有些许醉意,凭着印象,晚棠觉得这声音实在是太像自家王爷了,开口试探性的喊了句“王爷?”

    “不知王爷深夜造访,有失远迎,打扰了王爷喝酒,实属抱歉,云依即刻退下”。听着裴云依的话,晚棠心下一惊,当真是自家王爷啊。

    “滚的不是你”,陈尧渊的声音在黑暗中再次响起,那声音听着有些心惊,晚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姑娘,那王爷让滚的人,是自己啊!赶忙提着裙摆,连礼都忘记行,转身就跑出去了,只留下一盏灯给裴云依,片刻后就跑得不见踪影。

    “过来”,陈尧渊再一次出声,裴云依只觉得有些好笑,提着那盏灯向人影方向走去,“太子在宴席后去向皇上皇后请安,王爷不去不怕落人口实吗?饮酒伤……”。

    话还没说完,一只强有力的手便抓住她的胳膊,朝着那声音的来源将人拉了过去,裴云依一时没拿稳,灯便摔在了地上,房间重新回到一片黑暗。陈尧渊将人按在床上,唇重重的压着裴云依,酒气铺天盖地而来,裴云依只感觉被咬的生疼,还有一丝血腥味。而陈尧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只是发泄着自己的脾气,酒的醉意和自己的怒火,通过这个吻全部打到裴云依的身体中。

    等裴云依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陈尧渊才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起伏的胸膛和耳边低沉的喘息,无不诉说着他的怒火,他将自己埋首在裴云依颈侧,裴云依实在想不出究竟哪里又招惹了这位王爷,正准备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裴云依,你到底有没有心”,那声音一时间听不出,说话的人究竟是何情绪。

    裴云依只愣了片刻,然后便毫不掩饰的冷笑起来,“王爷这话说的有趣,不是王爷让我做一颗听话的棋子吗,没有心没有感情,不是更好把控吗”。

    话音刚落,下巴便被用力钳住,陈尧渊板正裴云依的脸,不让她挪开视线,“他说了什么,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虽然视物不易,但裴云依仍然可以感觉到,陈尧渊的眼神中带着怒意,仿佛是要连带着自己,一起一把烧焦,手靠着的胸膛,底下的心跳得极其之快,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被钳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陈尧渊仍然不依不饶,手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说话,适才不是说的很开心吗,怎么现在不说了,也不笑了,笑啊,你怎么现在不笑了”。

    裴云依被死死的压着,全身无法动弹,也不能说一句话,心中正琢磨着如何脱身,便又听到陈尧渊说了一句话,

    “若我此刻就在此处,将你毁了,你说,太子还会不会喜欢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带着威胁与危险的韵味,他的鼻息有些灼热,喷在裴云依的颈侧,可裴云依却觉得可笑,太可笑了。

    勉力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不喜欢,但是王爷的计划,也会失败”。裴云依清楚可以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显僵硬了一下,片刻后钳住自己下巴的手缓缓松开了,落在自己耳边,然后那只手,握成拳状,重重的锤在了床板上。

    像是压抑一般,用力的喘息两声,陈尧渊从裴云依身上起来了,裴云依觉得自己又突然活过来了,她看着那身影离开了床,走到了桌子边,然后冒出一点火光,点上了灯,一瞬间的明亮让裴云依有些不适的闭上了眼睛,待再度睁眼,才发现陈尧渊眼睛红的吓人,地面上都是酒坛子,他这是喝了多少?

    而陈尧渊也不在乎乱,只是坐在桌上,又喝了一口酒,裴云依起身将那些掉在地上凌乱的酒坛一个个捡起来放好,“饮酒伤身,今日中秋,王爷有何事需借酒消愁喝这么多?”

    “你喜欢太子?”

    裴云依停下了动作,像是陷入思考一般,眉头紧皱,良久后才突然扬起笑容,反问一句,“王爷这般问云依,莫不是王爷喜欢上云依了”。

    不过一句玩笑,瞬间便在陈尧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自是知道自己烦躁,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裴云依不过随口一问,那些心中莫名而来的焦躁、怒意好像全部找到了原因,全部找到了根源。

    一旦找了了根源,那些占有欲便像是久处黑暗中的根芽一般,捡到了光,便拼了命的往外冒。

    他眼中一闪而过惊恐之色,他没有想过,自己近来所有的奇怪之处,都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他眉头越皱越深,这不应该,不应该会有事情,超出他所掌控的范围。

    “不过一句玩笑罢了,王爷不也经常开云依这样的玩笑吗,王爷可别气了”,看着他脸色苍白,裴云依调侃说道。

    “你……”,陈尧渊开口竟然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定了定心神才重新说道,“不过只是怕云依你迷了脑子,投靠了太子坏了我的大事”。

    “放心,我自有分寸,今夜有些累了,就不招待王爷了,王爷请回吧”

    陈尧渊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了一句,“还有,谁说我借酒消愁,我是在庆祝云依顺利完成了我的第一步计划”

    “哦,是吗?”,裴云依刚抬头,却发现陈尧渊已经走了,手指在那个空的酒坛子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抬手用力的擦了擦唇,像是碰过什么脏东西一样,轻蔑的笑了一声,

    “陈尧渊,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