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定鼎山
定鼎山是药宗重地，乃宗内新生代炼药师心目中的圣地，可以说，每一位入门不久的炼药师的修道之路都是从这里正式启程的。同时，定鼎山也是药宗内的老家伙们不愿涉足的不祥之地，只因这里即将葬下他们的过往。药鼎，不仅仅是一位炼药师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是他存活于世最好的证明。埋鼎于此，便意味着修道生涯的结束，任其生前何其辉煌璀璨，光芒万丈，也到了该落幕的时候。
定鼎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前路已尽，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尘归尘，土归土，埋下一个鼎，造福后辈，为此生画上最后的句点。
与陈风想象的不同，如此富有神圣色彩的地方，不说应有多么高大上，至少也不能忒寒碜。实则，定鼎山只是比翠云峰还要小许多的小峰头，或者说，它更像是一座大号的坟冢。
山上光秃秃，寸草不生，远远望去，毫无生气可言。
陈风与马爷来到山前，一条狭窄的山道从脚下蜿蜒至山顶。而在山道入口，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定鼎山”仨字。
此时，石碑上靠着一人，是位酒槽鼻，胡子乱糟糟，头发如鸡窝，腰间别了一个大葫芦的老大爷，他手肘拄着膝盖，头倚着石碑，在闭眼打瞌睡。
“这位是？”
陈风向驴子打听，老大爷别开生面的装扮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驴子小声道：“这位是看守定鼎山的长老，老爷称呼他为酒长老。”
长老在药宗内是仅次于宗主的人物，陈风不敢怠慢，走过去见礼：“晚辈翠云峰李忠厚，奉家师之命，前来定鼎山择鼎。”
说完，偷眼瞟了一眼酒长老，酒长老睡意正酣，依然保持着奇特的睡姿，且鼻腔有低低的鼾声发出。
“睡着了？这位长老还真是心大！”
陈风面色古怪，声音加大了几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晚辈翠云峰李忠厚，奉家师之命，前来定鼎山择鼎，还望酒长老通融！”
“嗯……”酒长老这回却是听得真切，一激灵坐直了身子，眼神仍旧涣散，还没彻底清醒，梦呓般吧唧着嘴道：“好酒！好酒！这醉仙草还属翠云峰培育最得当，不光酒劲儿足，味道与别峰的也有所不同！”
“翠云峰？醉仙草？”
陈风似有所悟地看了一眼驴子，驴子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一言不发躲到他身后。
只见酒长老取下腰间的葫芦，晃了晃，葫芦屁股朝天，仰头对着葫芦嘴，从中倒出几滴酒来，伸喉接住了。
“可惜！可惜！酒是好酒，就是量太少！”酒长老显然意犹未尽，将葫芦重新别在腰里，没有起身，抬头看向陈风。
“娃娃！你说你是翠云峰的？”
陈风道：“晚辈翠云峰李忠厚。”
“李忠厚？就是小贾的那个宝贝徒弟？我咋听说被废了？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像啊！”
酒长老嘀咕道，细细打量了陈风几眼。
“回长老话，晚辈根基确实已毁，至今尚未复原”，陈风如实回答。
酒长老撇撇嘴：“我看你娃生龙活虎的，比老家伙我都精壮，完全不似被废之人！”
酒长老说话相当直接，谈吐接地气，跟前世小区门口看门的老大爷有得一拼，让陈风好感顿生。
“多亏师傅和师叔照料，晚辈才得以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目前除了根基有损，身体确已无大碍”，陈风道。
“那就好！年纪轻轻若成了病秧子就不美喽！”酒长老道，“娃娃，你来时可曾带酒？”
“这个……晚辈来得仓促，不曾带酒，长老要是想饮酒，晚辈这就回去取来。”
酒长老摆摆手道：“罢了！今日与酒无缘，改日再饮！你是为择鼎而来？”
“正是！还望长老通融！”
“好说好说，定鼎山本就是为我药宗后人而备，本宗弟子来去自如。我不过是个看门的，防的是那些偷偷摸摸的鼠辈。你且上去吧！老家伙我再迷瞪一会儿，小贾这酒够劲儿，下次来时给我多捎一些”，酒长老和颜悦色道，口中哈欠连天，说话的间隙就靠着石碑睡熟了。
陈风招呼驴子，蹑手蹑脚从其身旁走过，唯恐扰了酒长老清梦，径直往山上走。
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定鼎山顶。山顶上是一片平地，遍地插满了齐膝高的石碑，隔几步就有一块。
陈风站在碑林边缘，走到一块碑前俯身察看。
“赤焰虚鼎！立碑人王寿春。”
碑上的文字并非由仙文书写，陈风能够辩识。
“赤焰虚鼎是这块碑下埋的鼎的名字么？”
他手轻拍石碑，回头问驴子。驴子解释道：“非也！鼎名为“虚”，赤焰代表的是鼎的品级。”
“哦？有什么讲究？”陈风问道。
“炼药师界将鼎焰分四种，赤蓝金黑四色。赤色是最低品级的鼎催发的焰火之色，而发出蓝色焰火的药鼎品级比赤焰鼎要高一级，以此类推，黑焰鼎品级最高。”
驴子长期跟随老贾，耳濡目染，自然对此有所了解。
“原来如此！师傅师叔他们用的是什么品级的药鼎？”陈风忍不住八卦之心，不由问道。
“老爷和姑奶奶用的皆是蓝焰鼎。”
“才蓝焰啊！”陈风大失所望，老贾和夏春花混得貌似不怎么样啊！也是，翠云峰一贯以穷见长，确也符合实情。
驴子白了他一眼，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赤蓝金黑是对诞生了器灵的药鼎的界定，不是什么鼎都有器灵的，绝大多数的药鼎都无器灵，有器灵的只占极小的一部分。即使是最低品级的赤焰鼎，在那些散修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宝鼎，愿意以天价求购。整座定鼎山的鼎都是有灵之鼎，这相当惊人，要不然宗门也不会派一位长老来看门了。”
陈风顿觉无言，对那些埋鼎于此的前辈的看法改善了不少。
“这里只有赤焰鼎？没有蓝焰或金焰黑焰的鼎吗？”
陈风一句话，惹得驴子又翻了个白眼：“金焰鼎整个药宗就一座，是镇宗之宝，被宗门当祖宗一样供着，谁敢埋鼎在此？！即便宗主答应，全宗炼药师也不会答应。谁敢动它，谁就有可能被那些疯狂的炼药师们当鼎埋在定鼎山！黑焰鼎更不用说了，甭说咱们药宗，其它几个超级大宗门也不见得有！不过，蓝焰鼎这里应该有几座，你不妨找找看，瞻仰瞻仰，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看到蓝焰鼎真身。马爷奉劝你一句，瞻仰就好，取鼎的心思就不必动了，能得到一座赤焰鼎的认可，不至于空手而归老爷就很欣慰了。”
“驴子你说清楚，为何不让我取蓝焰鼎？放着好鼎不拿，去拿次鼎，哪有这般道理！”陈风对驴子的蔑视不以为然，既然这里有蓝焰鼎，怎么说自己也要拿一座回去。
“嘿嘿！不听马爷言，吃亏在眼前。你不服就去试试，一试便知”，驴子道，也不多加解释，它巴不得看到陈风出糗。
定鼎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前路已尽，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尘归尘，土归土，埋下一个鼎，造福后辈，为此生画上最后的句点。
与陈风想象的不同，如此富有神圣色彩的地方，不说应有多么高大上，至少也不能忒寒碜。实则，定鼎山只是比翠云峰还要小许多的小峰头，或者说，它更像是一座大号的坟冢。
山上光秃秃，寸草不生，远远望去，毫无生气可言。
陈风与马爷来到山前，一条狭窄的山道从脚下蜿蜒至山顶。而在山道入口，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定鼎山”仨字。
此时，石碑上靠着一人，是位酒槽鼻，胡子乱糟糟，头发如鸡窝，腰间别了一个大葫芦的老大爷，他手肘拄着膝盖，头倚着石碑，在闭眼打瞌睡。
“这位是？”
陈风向驴子打听，老大爷别开生面的装扮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驴子小声道：“这位是看守定鼎山的长老，老爷称呼他为酒长老。”
长老在药宗内是仅次于宗主的人物，陈风不敢怠慢，走过去见礼：“晚辈翠云峰李忠厚，奉家师之命，前来定鼎山择鼎。”
说完，偷眼瞟了一眼酒长老，酒长老睡意正酣，依然保持着奇特的睡姿，且鼻腔有低低的鼾声发出。
“睡着了？这位长老还真是心大！”
陈风面色古怪，声音加大了几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晚辈翠云峰李忠厚，奉家师之命，前来定鼎山择鼎，还望酒长老通融！”
“嗯……”酒长老这回却是听得真切，一激灵坐直了身子，眼神仍旧涣散，还没彻底清醒，梦呓般吧唧着嘴道：“好酒！好酒！这醉仙草还属翠云峰培育最得当，不光酒劲儿足，味道与别峰的也有所不同！”
“翠云峰？醉仙草？”
陈风似有所悟地看了一眼驴子，驴子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一言不发躲到他身后。
只见酒长老取下腰间的葫芦，晃了晃，葫芦屁股朝天，仰头对着葫芦嘴，从中倒出几滴酒来，伸喉接住了。
“可惜！可惜！酒是好酒，就是量太少！”酒长老显然意犹未尽，将葫芦重新别在腰里，没有起身，抬头看向陈风。
“娃娃！你说你是翠云峰的？”
陈风道：“晚辈翠云峰李忠厚。”
“李忠厚？就是小贾的那个宝贝徒弟？我咋听说被废了？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像啊！”
酒长老嘀咕道，细细打量了陈风几眼。
“回长老话，晚辈根基确实已毁，至今尚未复原”，陈风如实回答。
酒长老撇撇嘴：“我看你娃生龙活虎的，比老家伙我都精壮，完全不似被废之人！”
酒长老说话相当直接，谈吐接地气，跟前世小区门口看门的老大爷有得一拼，让陈风好感顿生。
“多亏师傅和师叔照料，晚辈才得以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目前除了根基有损，身体确已无大碍”，陈风道。
“那就好！年纪轻轻若成了病秧子就不美喽！”酒长老道，“娃娃，你来时可曾带酒？”
“这个……晚辈来得仓促，不曾带酒，长老要是想饮酒，晚辈这就回去取来。”
酒长老摆摆手道：“罢了！今日与酒无缘，改日再饮！你是为择鼎而来？”
“正是！还望长老通融！”
“好说好说，定鼎山本就是为我药宗后人而备，本宗弟子来去自如。我不过是个看门的，防的是那些偷偷摸摸的鼠辈。你且上去吧！老家伙我再迷瞪一会儿，小贾这酒够劲儿，下次来时给我多捎一些”，酒长老和颜悦色道，口中哈欠连天，说话的间隙就靠着石碑睡熟了。
陈风招呼驴子，蹑手蹑脚从其身旁走过，唯恐扰了酒长老清梦，径直往山上走。
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定鼎山顶。山顶上是一片平地，遍地插满了齐膝高的石碑，隔几步就有一块。
陈风站在碑林边缘，走到一块碑前俯身察看。
“赤焰虚鼎！立碑人王寿春。”
碑上的文字并非由仙文书写，陈风能够辩识。
“赤焰虚鼎是这块碑下埋的鼎的名字么？”
他手轻拍石碑，回头问驴子。驴子解释道：“非也！鼎名为“虚”，赤焰代表的是鼎的品级。”
“哦？有什么讲究？”陈风问道。
“炼药师界将鼎焰分四种，赤蓝金黑四色。赤色是最低品级的鼎催发的焰火之色，而发出蓝色焰火的药鼎品级比赤焰鼎要高一级，以此类推，黑焰鼎品级最高。”
驴子长期跟随老贾，耳濡目染，自然对此有所了解。
“原来如此！师傅师叔他们用的是什么品级的药鼎？”陈风忍不住八卦之心，不由问道。
“老爷和姑奶奶用的皆是蓝焰鼎。”
“才蓝焰啊！”陈风大失所望，老贾和夏春花混得貌似不怎么样啊！也是，翠云峰一贯以穷见长，确也符合实情。
驴子白了他一眼，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赤蓝金黑是对诞生了器灵的药鼎的界定，不是什么鼎都有器灵的，绝大多数的药鼎都无器灵，有器灵的只占极小的一部分。即使是最低品级的赤焰鼎，在那些散修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宝鼎，愿意以天价求购。整座定鼎山的鼎都是有灵之鼎，这相当惊人，要不然宗门也不会派一位长老来看门了。”
陈风顿觉无言，对那些埋鼎于此的前辈的看法改善了不少。
“这里只有赤焰鼎？没有蓝焰或金焰黑焰的鼎吗？”
陈风一句话，惹得驴子又翻了个白眼：“金焰鼎整个药宗就一座，是镇宗之宝，被宗门当祖宗一样供着，谁敢埋鼎在此？！即便宗主答应，全宗炼药师也不会答应。谁敢动它，谁就有可能被那些疯狂的炼药师们当鼎埋在定鼎山！黑焰鼎更不用说了，甭说咱们药宗，其它几个超级大宗门也不见得有！不过，蓝焰鼎这里应该有几座，你不妨找找看，瞻仰瞻仰，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看到蓝焰鼎真身。马爷奉劝你一句，瞻仰就好，取鼎的心思就不必动了，能得到一座赤焰鼎的认可，不至于空手而归老爷就很欣慰了。”
“驴子你说清楚，为何不让我取蓝焰鼎？放着好鼎不拿，去拿次鼎，哪有这般道理！”陈风对驴子的蔑视不以为然，既然这里有蓝焰鼎，怎么说自己也要拿一座回去。
“嘿嘿！不听马爷言，吃亏在眼前。你不服就去试试，一试便知”，驴子道，也不多加解释，它巴不得看到陈风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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