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爷爷去哪了

    总说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尽管很多人都不愿意谈及和面对，出生就注定将会入死。

    那一年，陈二狗还懵懂无知，每天无忧无虑的玩泥巴，饿了就吃，吃饱了睡，睡醒了玩。陈明从广州回来不久，陈家土就经常精神萎蔫，小感冒加背肩膀痛。

    陈明开始跟马琴镇的远房老表一起合伙贩卖松香，有了一些收入，却没注意到他父亲身体上的变化。

    陈家土仍然坚持缝补他的渔网，晒网，下水捕鱼，曾经捕获最大的一条草鱼足足有五十斤，几个人帮忙才把鱼拖回家。作为捕了一辈子的鱼，村里最厉害的渔夫，他感到自己年纪大了，开始有点体力不支，甚至精力不佳经常昏昏欲睡。

    某一次捕鱼下了雨来不及躲雨，在江面上冻了几个小时导致感冒，村医仙姑婆开的药方吃了几副也不见好转。

    折腾了大半年，陈家土未见好转，反而身上浮肿，面色发黄，食欲不振，每天粥都难以下咽。那时候医学还没那么发达，只能治疗普通感冒，并且人们口袋里的钱只允许治疗小疾病小感冒。年纪大的，在农村生重病往往意味着命不久矣。

    远在那歪村的仙姑婆虽然有几十年行医问诊的经验，但对于这种病症也是无可奈何。

    当人们发现陈家土病重时，一大家子无不伤心落泪，吃饭也没味道了。亲戚们纷纷来看望，见最后一面，那边的习俗就是这样，病重的人，亲戚朋友得知都会去看望，那时候的人们很注重人情，讲究尊重他人。

    天越来越冷了，陈家土的身体支撑不下去了，好几天吃不下任何东西，昏迷不醒。而走的那天，他回光返照把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和他的妻子叫到床前，交代了后事。儿孙满堂，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六十岁，花甲之年头发开始发白。

    一辈子操劳，养育了四男两女，为了不让儿女们挨饿，他勤俭持家，辛苦操劳着内内外外，还担当着守护村屯的重任，他不仅是一名伟大的父亲，还是村民爱戴敬仰的村长。辛苦操劳了一辈子，还没有享受过安逸的晚年生活就要离开了，子女们，孙儿们，还有他的妻子，他的妈妈（年老的祖母八十多岁还健在）哭的撕心裂肺。

    那一天，天空阴沉沉，下着细雨，风吹的有点冷，陈二狗的爷爷走了。那时的陈二狗还年幼，没有现在小孩那么聪明，不懂得他爷爷已经走了，还哭啼啼地喊着爷爷，想要爷爷抱抱，应该有好几个月了。而这一次之后，他再也看不到他爷爷了。

    奔丧的亲朋好友们，村民们络绎不绝，道士们敲打着罗盘念叨着超度亡魂指引爷爷投胎转世。

    一切显得那么悲凉，守灵一夜，道士们念叨超度一夜，选好日子盖上棺材板，就出殡了，埋葬在他深爱的土地。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撒手而去，留生者悲痛，而生活还得继续，村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