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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又见凶兽,活的!

    从海伦教习那里回来天色刚刚暗下来,晚饭已经做好并摆上了桌子,依旧是每人一碗稀粥,不过今天有盛了半盘的炒腊肉。萧知凡和母亲刚刚坐在菜板前就听到了敲门声。

    萧知凡起身,张嘴便问门外是谁。“是我,马塞尔!”听到是马塞尔教官,萧知凡匆忙去开门,就看到马塞尔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身后还跟着两个卫兵,一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小口袋。

    马塞尔冲着屋里往外走的沐婉容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萧知凡的小脑袋,拿出手里那个小布袋递给沐婉容。“这次皮毛卖出咱们镇子分的钱,一户是三个银币,也就是三十个铜币,您清点一下。”

    沐婉容听到这里说着感谢的话并没有接过小布袋,直到马塞尔硬塞给了沐婉容,沐婉容并没有打开去查看,邀请对方几人进屋坐一会,马塞尔见状并没有停留,吸着鼻子说:“我就不坐了,还要去下一家。”说完转身,还不忘补充一句,“这腊肉真香,哈哈哈,离得好远就闻到了。”

    等马塞尔开始敲隔壁林允儿家的门,萧知凡和母亲坐下继续吃饭。沐婉容边喝粥边说:“钱我就不用点了,多少并无所谓,咱们娘俩够用就行。镇子上打猎我们也没出人出力,能分到钱就已经是镇子上照顾了!”

    “母亲,我明白!”萧知凡冲着母亲点了点头。看到小家伙认同自己的观点也领会了其中的含义,沐婉容端着粥笑了笑。

    其实萧知凡心里也确实明白,这是母亲通过生活的点滴在教育自己,受别人恩惠要记得,更不可以德报怨,认为镇子的照顾和救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参与了进山打猎的住户会分的更多一些,但是别人出人出力了,所以不可以心声怨念。

    萧知凡夹起一片薄薄的腊肉,淡黄色的脂肪透明发亮,与黄里透红的瘦肉搭配在一起,整体色泽鲜艳,很是诱人。一口塞到嘴里细细的咀嚼,味道醇香,肥不腻口,瘦不塞牙,甚至嘴巴一抿可以感受到瘦肉被分解成一个个咸中带鲜的颗粒,让人口舌生津。

    萧知凡咽下嘴里的腊肉对着母亲说道:“等两年我长大了,我也进山,总不能老吃别人辛苦得来的成果。”歪着头想了想又说:“母亲你说我会觉醒什么体质呢?战士还是魔法师呢?”

    沐婉容挂着淡淡笑容的面孔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正常,“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不管孩子你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还是成功觉醒成为了一名强者,你都是我眼里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沐婉容满眼全是疼爱的看着萧知凡天真可爱的小脸。

    吃过饭,萧知凡早早的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他的这间小房间,说白了就是外面主房用木板隔开的一个小空间,窗户也并不在他这边的墙上,所以显得有些昏暗。还好靠近房顶的位置留有一个透气的孔洞,月光还是能够斜斜的撒进来,刚好照在他的脸上。

    周围静悄悄的,镇子里没有什么夜间活动,所以夜生活不是匮乏,而是根本没有,家家户户天一黑就开始准备休息。只有那依旧朦胧的月光,以及屋外虫儿的鸣叫,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和惬意。

    萧知凡没有脱衣服,就这样闭着眼睛躺着,心里不停的琢磨,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呢?魔法师还是战士。其实他心里更向往魔法师多一些,前世的自己初中就开始偷偷抱着大神书写的小说啃,到了高中虽然学习紧张了起来,可自己是学渣呀,还是有不少空闲时间的。大学几年里更是整天抱着比课本还要厚上很多的玄幻小说。魔法师的飘逸和强大早已经深深刻画进骨子里。

    江湖的行侠仗义带给了自己一份武侠梦,魔法世界的绚烂多彩让自己更加的向往那片神秘天地。没想到自己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虽说会好奇自己并未被抹去记忆,重生的还是这样一片异大陆。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自己会重生在这样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肯定是冥冥中有注定,没错,就是这样,自己就是天选的魔法师!萧知凡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是睡不着,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外面有动静,本就很轻微的脚步声中夹杂着几不可闻的金属摩擦声。

    萧知凡并没有太在意,坐起身打算脱去衣服痛快的睡。心里也有些好奇,外面这是谁呢?不睡觉还在乱跑!便坐直了身子,侧耳去倾听外面的动静。这一听却发现屋外的虫鸣声也消失了,脚步声居然停留在了自己家的房门外,耳中传来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像是利刃在木板上刮动的摩擦声。

    萧知凡更好奇了,心里却并不是太害怕,毕竟这幼小的身躯里拥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腿慢慢下床,黑暗里借着那丝月光摸索着穿上鞋子,悄悄地起身来到了房门处。

    靠近房门,萧知凡蹑手蹑脚的贴近门缝,想借着两扇木门中间的缝隙向外看看。结果刚趴在门缝上,只瞧了一眼就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只眼睛。

    扁长的眼睛有婴儿拳头般大小,眼底充斥着血红色,像是无边的血海一样直击灵魂,夹在正中间的眼瞳却是晶莹剔透的银色,散发出幽幽的银芒。萧知凡重来没有想到银色居然可以这样冷,不带一丝情感。从那只眼眸中看得到就只有无尽的冷,无尽的暗,宛如深渊一般,阴沉,死寂。

    萧知凡和门外的生物就这样隔着门板谁都没有动,鼻子传来让人恶心呕吐的腐臭味道和血液的腥味,冷汗顺着额头脸颊滑落,他不敢动,强忍着颤抖的身体,不敢发出一切声响,因为他发现这只眼睛并没有看向自己。

    门外的凶兽一只前爪搭在门板上,两颗头颅一左一右的观察着四周,两个像狼一样长长的鼻尖耸动着嗅着味道。

    萧知凡此刻终于想到了对方是什么凶兽,这是一头撕裂者,还是利爪已经变为银色的撕裂者!

    银色刀片一样的利爪已经穿透了门板,其中一只夹在门缝里,随着利爪的下滑,离萧知凡的额头越来越近,刀片切开木板的声音很轻微,因为太锋利,就像是木板主动裂开了一条缝让爪子通过。此刻在萧知凡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萧知凡睁大了眼睛,脑袋打着颤想要离开门板,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移动,脚也使不上力气,哪怕是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自己实在太害怕了。

    隐约已经感觉到头顶的刀片离头顶越来越近,就要碰触到自己的头发时,萧知凡开始绝望了,他不敢喊,一但有动静就会被撕裂者发觉,破门而入,母亲就算过来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连累到她跟自己一同毙命。

    自己就这么又要挂掉了?我是重生者好不好,别人都是带各种金手指穿越,到我这,我有啥?苍天啊你们好意思吗?不带这么玩人的好不好。

    头发被悄无声息的切开一缕,要看就要继续下移切到头皮,就在此刻,萧知凡突然觉得自己被搂抱了回去,随后被一只带着温暖的手捂上了嘴巴,远离了大门的位置。

    是母亲!萧知凡艰难的扭过头看向身后,正是自己的母亲沐婉容!

    离开了门口,萧知凡被放了下来,正对着沐婉容,此刻的沐婉容却很镇定,面容上并没有多少紧张,对着萧知凡点了点头,随即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见到萧知凡冲自己砸吧砸吧眼睛,也缓缓松开了捂着萧知凡嘴巴的手。

    沐婉容指了指自己身后,示意让萧知凡躲到自己身后去。萧知凡见状摇头,觉得此刻自己应该守护在母亲身前才对!下巴抬起,用下巴指了指不远的菜板,那里放着一把黝黑的菜刀。

    沐婉容顿时生气了,眉毛皱起,眼神锐利的冲着萧知凡摇头打眼色,萧知凡见状只好猫着腰缓缓走到了沐婉容的身侧,看那架势是要与母亲并肩作战,沐婉容苦笑着摇了摇头。

    萧知凡并不在看向母亲沐婉容,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害怕和恐惧,虽然握紧拳头的小手还在颤抖,不过那是因为激动。浑身的血液开始快速的流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随时准备对划破大门冲进屋内的撕裂者发动攻击。

    沐婉容也在注视着大门,远离萧知凡的另一只手悄然的背在身后,手掌先是散发出了一抹光亮,随后一个乳白色的光球缓缓的在掌心里转动着。

    萧知凡并没有发觉母亲的动作,身后已经开始亮起来的房间也被他忽视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扇门,身体居然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下,开始变得不同于往常,萧知凡不知道不同在哪里,具体是什么,只觉得浑身发热,脑袋里的思维比平时更通达,有一种想要全力一战的渴望,虽然…他也明白就自己这小身板可能对方一爪子,光掌风刮到自己,自己就得跪,可心里还是渴望着,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

    人类的潜力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衡量和理解的事物,每次以为自己到达了极限,下一秒就会被压垮的那一刻,却总会咬紧牙挺了过去。

    这一切的前提,说白了就是心中还抱有希望,还抱有幻想,哪怕只是很渺小很渺小的期盼,也会支撑着自己。万一有人听到动静呢,毕竟隔壁林叔叔就在家,还离得这么近。镇子上猎队也都在,自己趁乱喊一嗓子也会惊动他们吧。

    就在萧知凡脑海里各种念头快速的闪动着,突然听到镇子上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萧知凡并不清楚这是谁在叫,只能听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带着惊恐的颤音不停的大声叫喊着。

    门外的撕裂者同样听到了这刺的耳膜都有些发疼的尖叫,迅速抽回了利爪,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门口,只听到轻微的破碎声渐渐弱不可闻。不远处的尖叫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后就是镇子上嘈杂的声响,有人的尖叫声,金属的撞击声,铠甲跑动起来的碰撞声中夹杂着野兽的低吼声,整个镇子乱为一团。

    萧知凡听到这些突然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身体一丝力气也没有直接软软的倒到了地上。沐婉容也是神情一松,赶紧抱起地上的萧知凡来到了自己住的房间,拉开盛放衣服杂物的柜子,和萧知凡躲了进去。

    虽然身体疲软无力,眼睛似乎也睁不开,可思维并不受影响,狭小的空间确实让人心底生出安全感,屏住呼吸的两个人谁都不敢动弹,直到,门外传来了林志豪粗狂的大喊声,“嫂子!凡儿!你们还好吗?”大门被用力的拍打着。

    沐婉容捧起萧知凡的小脸,急切的看着,发现萧知凡并没有什么不妥,抱起还是浑身无力的萧知凡快步跑向了门口,见到林志豪正要破开大门,赶紧把已经破损不堪的门打开。

    林志豪见到两人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接过了瘫软在沐婉容怀里的萧知凡,对着自己家喊道:“都没事,放心吧,你可别出来,我们这就进屋。”冲着沐婉容点了点头:“嫂子快跟我走,去我家!”说完抱着萧知凡快走几步,和沐婉容一起跑向了自己家。

    屋里林允儿的母亲早就一直等候着,见到两人过来,赶紧打开门,等两人进来后又迅速把门关上,插上门锁,不放心的又搬过来一个桌子抵在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进房间,房间很是宽敞,靠里的一张大床上,林允儿躲在被子里,小脸探出来看到了沐婉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起身跑进了沐婉容的怀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小嘴紧紧抿着,不敢发出声音。

    沐婉容搂紧怀里的林允儿,冲着林志豪问道:“怎么样了?撕裂者怎么会跑到镇子里面来?”

    “还好你们没事,不然我会内疚死的,都怪我睡的太死了!”林志豪挠了挠头,脸上带着歉意。“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镇子里的人都起来了,应该能把这头撕裂者击毙吧。”林志豪心里其实也没底,当时他们猎队进山也是靠了布置好的陷阱合力才把那头撕裂者给制服的。

    沐婉容听到点了点头,看到依旧站在靠门不远的林允儿母亲,还在不停的拿着东西抵在门后,赶忙招呼了一声让对方过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单单靠这些是拦不住那头撕裂者的。

    几个人也不敢睡,萧知凡也渐渐恢复了过来,看了看身边的母亲和林志豪一家,这才放下心,侧耳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镇子上乱哄哄的,小孩子的哭泣声,女人的尖叫声,各种声音吵做一团。直到有人高喊,“别让它跑掉了,不然还会再来袭击我们镇子!”紧跟着就是很多人的跑动声。

    沐婉容听到这里,又把身边坐着的萧知凡抱起来放到了林志豪的怀里,站起身冲着茫然惊愕的众人说:“这会应该安全了,不过你们还是在屋里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就回来。”说完就走到门后开始挪动东西。

    “嫂子,你一个女人出去做什么?快回来,我出去看看”林志豪见状赶紧站起来,就要把萧知凡递给林允儿的母亲,却被沐婉容制止了。“母亲,你要去做什么,你别走!”萧知凡也跟着开口。

    “我没事,志豪你听嫂子的话,你忘了我…”说着对林志豪使眼色,见对方突然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萧知凡的小脑袋。“凡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这乖乖跟着林叔叔,不许出去。”说完转身走向了门口。

    收拾好门后的杂物,打开门闪身走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志豪,把门关上,等镇子里的人来了,或者我回来了才许开门!”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萧知凡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难道母亲还是个强者?随即扭过头看向林志豪,林志豪见状也是一阵苦笑,“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事,你父母,,,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还是有事瞒着自己,又是等长大了,萧知凡突然觉得父母怎么这么神秘,当儿子的自己都没有真正的了解他们。

    过了很久,直到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叮叮当当的铠甲撞击声中,还有男人大声的呼喊声:“我是马塞尔,现在暂时安全,不过还是不要出来,等天亮确定安全后我会通知大家,到时候大家再开门!”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林志豪隔着门冲外面喊道。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伤亡。

    一声叹息过后,“明天就知道了,我要去巡逻了!”马塞尔的声音里带着沉痛,随后就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允儿倒是没什么影响,只要身边的亲人还在,只要看到萧知凡和沐婉容,那么在她的小脑袋里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对着萧知凡说完一句“沐阿姨一定没事的!”没多久就在母亲怀里睡着了。

    萧知凡没有睡,也睡不着,心里还是牵挂着母亲,他知道母亲或许有能力,或许很强大,可还是放心不下,默默地坐在床上等着沐婉容回来敲门的那一刻。

    直到天蒙蒙亮起来的时候,沐婉容回来了,走进屋里说了一句“没事了!”,然后就直接坐在椅子睡着了。萧知凡看着睡去的母亲,脸上带着疲惫,原本干净的衣袍也沾了不少泥土,母亲太累了。他不敢吵醒母亲,只能陪着坐在身边等待着。

    等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门外的街道上才传来了马塞尔的高喊:“危险解除,大家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