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曾经的记忆（二）

    他们突然闻见了什么香气，凯文心下一凛，急忙发动能力。劲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散了那些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是吸入了一些的关系，他的头有些晕，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不真切的身影，俯身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母亲？”他喃喃的道。

    “凯文？”克丽丝蒂娜摇晃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晕。细长的影子遮住了阳光，窗外出现了一个倒吊着的穿着斗篷的黑影。

    耳边是乱糟糟的嬉闹和吵架声，克丽丝蒂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带补丁的破烂衣服，挽着头发的女人。

    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嘴唇翕动，酝酿了好久，才喊出母亲两个字。

    女人好像没听见一样，背对着他，弯着腰在准备吃的。

    他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她，可伸到一半，又放下了。这个人就像水中的倒影，他生怕自己一碰，梦就醒了。

    女人转过身，端着碗，穿过他的身体，走到墙角边，哄着那个缩小版的自己吃饭。

    有人来敲门，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女人把他请进屋。他咬牙别过头，不忍再看。

    克丽丝蒂娜说得对，在这里，没有尊严也没有底线，所有人每天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活下去。

    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是抢不过那些人的。小时候，他每天都能看见不同的男人敲开这扇门。

    附近的孩子瞧不起他们，每次看他经过都会向他扔石子做鬼脸，骂他妓女的儿子。他也看不起他自己，他无力改变任何事。

    他的母亲从来不和他解释什么，有的只是温柔的笑以及每天的面包。

    曾经，他们也住在高高的城堡里，出入有成群的仆从跟随。但现在，他们每天只能蜷缩在这四角天空下，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前一天的日子，看不到尽头。

    他以为他的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可那些人，哪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柯林斯特家族的新夫人还是不放心，在黑市悬赏重金，要他们的脑袋。他的母亲趁乱带他躲开那些杀手，跑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

    “对不起。”他的母亲红着眼眶，微笑着看着他，像小时候一样蹲下身，亲吻他的脸颊。

    “母亲什么都给不了你。先找地方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出去找一份工作。或许会很辛苦，但至少能解决温饱。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去找他们报仇，母亲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她扳着他的肩膀，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说，“发誓！”

    他也红着眼眶，点点头。

    “躲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女人最后抱了抱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凯文想要拉住她，可他的手只能一次次的穿过女人的身体。该死！

    他强忍着泪水躲在墙后，避开那些人的搜查。自己不能死在这，他的母亲死不瞑目，他还要去找那些人报仇。

    他并不打算遵守诺言，他一定要那些人血债血偿。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马车里的人向他伸出手：“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