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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南望角镇亦是十分炎热,南望角镇周围长满了树木,树木长的甚是茂盛,整个镇子都隐没在一片浓绿之中,给这种炎热天气送来几许凉爽。每当到了中午时分,太阳横空,火热的太阳如燃烧的炉火,炙烤着大地,此时却从树林深处就传来热闹的蝉鸣,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也是一种深刻的乡愁,使人百听不厌。

    南望角镇的房子全部都用木材建成的,一个个的院落彼此相邻也彼此连接,当地人之所以用木材修建房子是有原因的,首先南望角镇周围全是大山,大山将南来的冷气挡在外面,这样就让这个镇子非常炎热,木制的房子容易散热,再者此处木材很多,因地制宜,这也是祖辈们生活多年才摸索出来的生存之道,对于这些建筑,除了宜于生活外,还有一个特别之处不得不说,那就是建筑上精美的雕刻,每一处门楣,窗棂上都雕刻着精美图案,什么八仙过海,二十四孝图,十二生肖,雕刻地惟妙惟肖,气势如虹。在这些图案中也有道教文影子,也有佛教文化的精髓,更有儒教文化的智慧,每一个图案背后都有中国文化的根源,每一个根源下都有一段优美而遥远的传说。

    思文因昨天的赶车,感觉特别的困,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候,他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阳光火辣辣地照在院子的地面上,他揉了揉眼睛,迷着眼睛向四处看了看,思宇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思文说叫道:“哥,你终于起来了,你可真能睡呀!”边说边做个鬼脸,思宇走过去抱起妹妹笑道:“思宇这么热的天你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外面干嘛去了,你看脸都晒黑了。”思宇不在乎地说道:“晒黑就晒黑呗,要那么白干什么呀!。”思文用手擦干她脸上的汗水,看到她红红的小脸蛋子,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一种莫名痛从他的心底升了起来,如果父亲能够知道疼他们兄妹俩,思宇也不会像一个野孩子一样,成天到处乱跑,她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她却由于没有一个好的父亲,没有人为她人生做一个打算,像自己一样,要不是爷爷一直坚持着,自己也许不会有上大学的机会,现在爷爷老了,也顾不上思宇的事情了,对于母亲来说,在她的观念中女孩子上学与不上学是一样的,因此思宇到现在都还没有踏进学校的大门。这在思文看来是多么令他痛心的事情,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从大学毕业了,并且也有了稳定的的工作,这个事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想到这里他柔声细语地对怀中的思宇说道:“思宇你想不想上学呀?等今年过段时间送你去上学好吗?”思宇转了转眼睛说道:“我其实也想去上学的,可是爸妈好像不太支持我去上学,他们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这个事情。”思文叹息道:“哥哥不是给你说了吗?哥哥送你上学去好吗?”思宇的眼里闪着泪光,眉头皱地紧地,小声地说道:“我看别人家的孩子上学都是爸妈带去的,没有哥哥送上学的。”这句话像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引爆了他小时因上学这事所遇到情景。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这种情感的冲击。

    没有爱的亲情是一枝长满刺的花,每一当得到一朵就被伤害一次,心被无数次的蹂躏之后,就只能习惯性远观而不敢再摘取,人能做的就时时不停地剥掉上面的刺。

    思文就是在剥掉这枝花上刺,他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安慰着这个尚未长大的妹妹,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不想让思文再和自己一样,在心灵深处埋下不健康的种子。思文心里明白,思宇对父爱的渴求和自己一样,但这种渴求在这样一位父亲身上是得不到的,他早就试过了,也不愿意让思宇去试了,他想到这里对思宇说道:“难道你不喜欢哥哥送你上学吗?”思宇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哥哥说道:“也不是的,我也不知怎么说。”思文放下妹妹,蹲下身子说道:“说道:“思宇你相信哥哥,等到了上学季,我就带你去上学,如果你愿意就和哥哥拉拉手指。”思宇听了点点头伸手和哥哥拉了拉手指。对思宇来说这只是拉了拉手,但对思文来说这就一种责任一种血浓于水的兄妹情。

    太阳不解风情的晒着这对兄妹,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渗出了汗水,思文给思宇擦擦,思宇用小手也给思文擦擦。紧接着兄妹二人手拉手回到了屋里。思文问思宇家里和人都去那里了,思宇说道:“爷爷和妈妈去给你和玉洁姐姐买东西去了,爸爸去水电局上班去了。”思文哦了声算是回答。

    思文的父亲是一名水电局的工作人员,这份工作和他的性格十分匹配,每天就是做电线的维护,月底去收收电费,在南望角镇人们都知道有这一个人,每到月底,他就挎个黑色包一家一家的收电费,在人们的印象中他如一个收帐先生一样,准时准点。他从来不关心家的事,当然工资也都交给秀云保管,就这一点上他真像一个男子汉,他对自己也十分的吝啬,吃饭穿衣简单到让人无法想象,就连生病他也舍不得花钱买药吃,他就是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想让他去关怀他人,在他的世界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怎么爱人,那简直就是一个十分稀缺的事。但这种性格对思文兄妹来说造成伤害是永久性的,或许这就是上天刻意的按排吧,也或许是命运该有的不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