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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恶鬼 7

    但是我爸一直压着这件事,不让他们修。我爸是觉得,全村都没有修祠堂的,我们家钱烧的非要修个大祠堂,做个俏头鸟,除了遭村里人嫉妒,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一直压着不让修。

    我爸呢,做为他们哥几个的守家人,我爷爷奶奶走的时候,都是只有我爸在跟前送走的,所以是他们哥几个里面说话管事儿的人,我爸不让修,那祠堂就修不成。

    为这事儿啊,他们哥几个吵好几年了,以前呢,也只是偶尔说起来了,吵几句。但今年呢,我大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几天活日子了,心里就着急修这个祠堂了,所以隔三差五就为这事儿跟我爸打电话吵一架。

    我爸为这事儿烦了,已经拉黑我大伯五个电话号码了。估计今天是我大伯又办了新号码,打过来跟我爸吵架了。

    我到了雕房,我爸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正拿着他的刻刀,磨他的木头呢。

    “爸!”我进了雕房叫了一声。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随便,然后又低头去磨他的木头。

    我正要找地方坐,他突然又抬起头,看着我的脸色,皱起了眉头说:“你脸色怎以这么差劲儿?”

    我不敢说实话,只说昨晚赶个活,没睡好。

    我爸没说话,放下刻刀,来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到门口阳光下,仔细观察我的脸。

    我心说,我爸难道不会老中医的望闻问切?没见过他给人看过病啊?

    他仔细观察了半晌我的脸,放下心似的叹了口气,叮嘱道:“以后别熬夜!”

    我点头答应。

    “以后有事儿别莽撞,别自己扛,跟家里说。你爸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见的比你多,比你能扛事儿!”他接着叮嘱道。

    我觉得他这话里有些别的什么意思,但又不太确定,抬头看他的神色,他又平平淡淡的去磨他的木雕了。我觉得我是想多了。

    于是不再想下去,转而说道:“爸,正好,有个事想让你帮忙。”

    “哦……”他抬头看着我笑了笑问:“什么事啊?”

    “那个……张叔,您跟他熟吗?”我问。

    “哪个张叔?”他一时没想起来我说的是谁。

    “就是往常里经常找你雕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那个,好像是个教授,哦……他最近正让你雕一座三眼神相。”

    “哦……”你爸点头道:“是张明远啊,嗯,也算熟吧,怎么了?”

    “我想请他帮忙介绍我认识个人,刚才跟他打电话,他可能觉得我想攀附人家,可能对我起了点儿反感。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帮忙介绍一下?”

    “呵呵……”我爸笑道:“你想让他帮你介绍认识谁啊?”

    “一个叫刘老师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张叔介绍他到我那里雕木头的。”我解释道。

    “你都不知道这个刘老师是谁,就想认识人家?认识人家干什么啊?”我爸笑道。

    “我欠刘老师个大人情,得还。唉,这里面的事您就别问了。您就说能不能帮我跟张叔说说,让他介绍我跟刘家的人认识一下?”

    我爸笑了笑,还真就不问这里面的事了,想了一下,说道:“张明远这个人啊,是个俗人,他自己啊,就是一个总想着攀龙附凤的人,所以,总防着别人通过他去攀附他的关系。看来这个刘家啊,挺不简单的,挺被他看重的。”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我打听一下刘家是什么人家,不通过张明远,咱们自己也能找关系联系上,你等我的信儿吧。”

    “行行!”我又叮嘱道:“你当个事儿放心里啊,别回头一伺弄你的木头就把我这事儿给忘记了。越快越好,我着急认识人家呢!”

    “放心,我一会就打电话问。”他手里打磨着木头,头也没抬的说。

    我其实心里有点儿不放心,按我妈的话说,我爸是拿起烂木头就什么事儿都忘的主儿。

    不过,我也知道这事儿急不了,我刚给张明远打过电话,说想认识刘家人,他拒绝后。我爸就给他打电话,也问刘家的事儿,这别有用心的太明显了。

    “还有一个事儿。”我问我爸:“咱们村里前几年不是传地下有宝藏吗?有人挖出来什么东西没?”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爸头也不抬的,摇头道:“谁要挖出什么宝贝,当然是藏着了,难道还满村里宣扬不成吗?”说完,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看着我问:“你怎么关心起这种事儿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被他目光盯的有点局促,吱唔两声道:“好……好奇嘛……”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就低下头一边接着打磨手里的菩萨像,一边说:“这事儿啊,你去找你七叔打听啊,村里的事儿,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我爸这一句话,点醒了我!

    我七叔是他们姊们中的老小,我奶奶在的时候,最疼他,所以养成了一身懒病。别人一样年龄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各处打工干活了,只有他整日在村子里游手好闲东游西逛,就是农村里所谓的‘二流了’。

    我奶奶走了之后,他没了依仗,我爸他们几位又都不待见他,他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也开始跟着我四叔五叔他们出去打工,可是呢,到底养成了懒病,不是受不了外面的委屈就是受不了累,跟着出去干不了几天,就跑回来了。

    回来之后呢,就乡里乡亲的附近的村子里串席去,就是谁家办红白喜事儿了,他就去给搭把手帮句话什么的,混口肉吃。早十几年二十几年啊,干这样的事儿,那叫丢人。

    不过我七叔呢,仗着脸皮厚,嘴巴又会说,在事儿上混了这么些年,慢慢的呢,已经混成‘事头’了。我们村包括附近三里五里的村子,谁家要办红白事了,都请他去参赞计划,多少人的事儿啊,用多少东西啦,要费多少钱啦,还有中间的各种礼节啦,我七叔现在是这方面的行家,每次都让主家很满意。所以现在啊,他在村子里啊,有点儿德高望重的意思了。

    我七叔啊,到现在跟我爸他们关系都不怎么好,但跟我的关系还不错。他自己没有老婆孩子,我的其他叔伯他们早年出去打工,天南地北的早在外面安家了,一年也未必回家一趟,家里的小一辈呢,就我一个,他看我呢,也就偏爱一些。

    小时候他就总想带我出去玩,我妈看不上他,怕他把我带坏了,总不准他带我出去玩。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妈看他带不坏我了,也就不阻着我去看他了。但是呢,到外面上学之后,本来就极少回家,回家呢,又总有自己的各种事,也想不起来去看望他,每次都是被父亲提醒了,才想起去看他。去看他呢,就又听他说一肚子不去看他之类的抱怨话,所以呢,越长大呢,反而越少去看望他了。

    我到村里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牛奶之类,就去七叔家了。他原来住的是我奶奶的老房子,后来有钱了,他自己重新盖了个平房小院,一个人清清静静过的,倒也干净。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的茶台前自己一个人喝茶,看见我进去,就没好气的骂道:“这孙子,还能想起来看我呀?”

    这就是我不愿意来看他的愿因,他一辈子说话都带着流里流气的味儿的,我叫他叔,他叫我孙子……

    不过,这些年,我也早知道他说话就是这味儿,知道他心里没生气。

    他忙叨叨的站起来,给我洗茶杯,然后又重新沏了一壶茶,笑道:“尝尝这壶千年春,这是镇上牛老钱给他儿子办事,请我去帮忙,专门送我的,说是上万块一两的,我不舍得喝,就等你小子来呢。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走吧,拿到店里,有什么贵客来了,也能撑撑面子。”

    我忙谢了他,没有推辞,这些年只要他觉得好的东西,就往我那里划拉,我要推辞的话,少不了挨他一顿骂,不值当的。

    “一会儿我去整点儿菜,中午陪你老七叔喝一杯。”七叔一边给我倒了杯茶,一边说。

    “您那手艺,还是算了吧。”我笑着摇头,我可知道他是向来懒得做饭的,所以做出来的饭的那味道啊,也就是不拉肚子的程度。

    “小瞧你七叔是不是?跟你说小子,这些年你七叔跟席上的大师傅没少学,现在事儿上临时找不到大师傅了,都是你七叔上去顶的。”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不过在他这吃饭就算了,我妈现在正在家收拾菜呢,我要不回去吃,我妈是真会动手削我的。

    “我买过菜了,我妈正在家收拾呢,您一会儿跟我过去吧,你跟我爸你们老哥儿俩喝点儿。”我说。

    “跟你爸?”他没好气的摇头说:“那算了吧。下次吧,下次来,记着提前跟你妈请假。”

    我这个七叔啊,年青的时候是个混不吝的,天不怕地不怕,跟上面十个哥哥姐姐都没少干仗。现在呢,年龄大了,也不知道心路有了什么历程,看起来是越来越怕我爸了。

    又喝了两杯茶,我心里正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开口,实情当然不能跟他说了,让他知道了,他估计能把十里八村的神婆巫汉都找来搞一场大烟火,我可受不了。

    这时,七叔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小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嘿……这您都能猜出来。”我是真觉得惊讶。

    “你七叔是干什么的,管这么些年事儿,我这眼睛要不管用,早被人蒙成傻子了,还有谁家有事儿都请我?”

    要不说我七叔啊,底子是真聪明,也就是年青的时候没正干,但凡那时候干点儿正经事儿,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样给人管红白事儿。

    “我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咱们村后边那个丰家院,是什么来历,您知道吗?”我问。

    “你怎么想起琢磨这事儿了?”我七叔皱了一下眉头问。

    我看他神情突然凝重,心里觉得好像有戏,连忙问道:“怎么,那个丰家院还真有什么来历吗?”

    “是挺有来历的。”我七叔笑了笑说:“这事儿,说起来就长了。”

    “说说呗。”我忙催道。

    “前几年,也还没几年,你大概应该有印像,不知道哪儿传出来一股风,说咱们村子附近藏着一吨黄金,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听说过。”

    我点点头,那时我高考的那一天,不知道哪传的消失,说我们村附近藏着一吨黄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真有村民相信,没少村民拿着铁锹到地里乱挖的。当时呢,我们家是不信的,而且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等着我的大学通知书呢,所以也没在关心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村不会真的藏黄金了吧?”我好奇的问。

    “哪儿呀。”七叔摇头道:“那就是丰家人回来吹的一股邪风。”

    “丰家人?”我奇怪道,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丰家的人这个词:“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这事儿啊,知道的没几个人。“七叔扬了扬脸,接着说:“我也就是混到了管事儿的位置,各家的事儿听的多了,才知道的。”

    我连忙恭维他,催他接着说下去。

    “咱们林家这一支,想必你也知道,是打跑小日本那会儿,迁到这儿来的。在咱们来这儿之前呢,这里叫丰家里,是丰家一支的村子,小日本来了之后呢,把这个村子里的人都祸祸没了。咱们林家当年是带着一些山匪性质的,说好听点儿叫抗日武装,在西边儿的山里跟小日本儿打了好几年的游击。等终于把小日本赶走了,能光明正大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就从山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