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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陆上的鲁滨逊(五)

    大多数的落叶乔木,会在春天发芽,秋天落叶。

    在刚铎都城有一颗白色的树,它原本并非一颗,只是在抵抗了魔多的力量以后,其余白树都被烧毁,只有王宫庭院里还有一棵存在着。

    那棵树很多年都没有发过芽了,但人们依旧存在着一丝希望,认为它还会再次茂盛。

    相比起恩特,半兽人的个头很矮,几乎和蚂蚁一样,一脚就会被恩特踩扁。

    然而他们的数量众多,倘若不是萨鲁曼修建了堤坝,这个堤坝原本的作用是为铸造兵器提供动力,恩特拆了它,反而可以用来冲走半兽人们。要不是因为这个水坝,胜负还很难说。

    “怎么变成了这样?”波莫纳看到了那棵被木虱寄生的魔杖木,它通体发白,树叶也变成了黄色。

    “你才是草药教授,我以为该你告诉我。”斯内普说。

    树上的护树罗锅们正在奋力战斗,像恩特一样踩死一个个木虱。

    可是木虱的速度很快,并且弹跳力惊人,一转眼就不见了。等恩特走后,它们继续吸着树的汁液。

    波莫纳捡起了一片掉在树上的叶子。

    “是黄龙病。”她绝望得说“这棵树没救了。”

    “嘘。”斯内普示意她禁声,然后一起看向了护树罗锅,它们专心得战斗,所以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其实木虱本身对树木的破坏并不大,然而它们携带了某种东西,即便斯内普的药起效了,将木虱杀死,这些真菌还是会继续伤害树木。

    “还有多少?”波莫纳揪心得问。

    “要怎么防止感染扩展。”斯内普说。

    “烧了这棵树,连它的落叶一起。”乔治安娜说“落叶会污染土壤的。”

    “别担心,其他的树已经喷了魔药,不会有木虱靠近它们了。”斯内普说。

    她没做声。

    尼古丁其实并不能杀死疟原虫,不过鲁滨逊漂流记至少比洛哈特的冒险故事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烟熏火燎的气味能赶走蚊虫,不被蚊虫叮咬就降低了感染疟疾的风险。

    预防比治疗更重要。

    “洛巴虫的毒液够吗?”波莫纳问。

    “淡水的洛巴虫好像和海水的不同,在夏天结束前还要喷几次。”斯内普说。

    “我会去和人鱼谈谈。”波莫纳说,原本她还在担心斯内普在耍花样,看来她误会他了。

    “新的魔杖木越来越少了。”斯内普看着周围“还有森林也是。”

    麻瓜为了建造新的城市和木材,正对禁林周围的普通树林进行砍伐,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到禁林边缘了。

    “希望隐藏咒能奏效。”波莫纳皱紧了眉“只要他们看到这里是一片废墟,就不会靠近了。”

    这时他们要经过林中一个沟壑,斯内普先跨了过去,再伸手拉波莫纳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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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据着地下城的巫师名叫马泰奥,他在这里呆了不知多少个春秋,他可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他在地下养了不少弗洛巴虫、斑地芒,它们都能为他提供实验用的材料,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养着它们,而是让它们肆意生长,以至于地下城的某些地方有坍塌的风险。

    “要他走可以,只要给他提供材料。”扎比尼说“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是他的‘新家’。”

    乔治安娜很无语。

    这世上怪人何其多,不见得每个都和“蘑菇脸”似的,占一个岛离群索居。

    “你想见他?”扎比尼问。

    乔治安娜摇头。

    “我想给他个工作。”乔治安娜说。

    “什么工作。”扎比尼问。

    “治疗‘意大利麻风’的特效药。”乔治安娜说。

    “你有?”扎比尼问。

    “我没有,但我知道配置的办法。”乔治安娜说。

    “需要什么东西?”扎比尼问。

    她犹豫了一下。

    “烟草。”她回答道。

    “这恐怕不行,烟草现在是紧俏货。”扎比尼笑着说。

    她知道,因为拿破仑对美国实施的奇高关税,导致欧洲各国都在争着当“中立国”。

    “我没说所有人都救,只救那些值得帮助的。”乔治安娜说。

    扎比尼挑衅一样哼了声。

    “什么是值得救的标准?”他问。

    她将那张纸,给了扎比尼。

    “你们怎么定我不管,我只是同情那些自己生了病,还在为别人过得好不好忧虑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扎比尼接过那张纸后笑着说。

    “那些去‘烂水’打水的人,他们都是半夜去的,不会打扰到任何正常人的生活。”乔治安娜说“你要是有兴趣,晚上可以去看看。”

    扎比尼没有说话。

    感染了麻风病,不论是真的麻风还是糙皮症的人,看起来都不会让人如看到俊男美女一样赏心悦目。

    但如果是糙皮病,他们长期和真正的麻风病人接触,也是有感染风险的。

    “谢谢。”扎比尼郑重地说,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那张纸……

    就像随着水飘走的叶子,不知道最后会在何处停留。

    “你想把地下城改造成医院?”扎比尼问。

    “不,医院需要阳光。”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圣芒戈其实也想开在对角巷里,可是当时对角巷已经没有空余的空间,而医院也不能和魔法部那样建在地下。

    扎比尼没有继续问,他站起身,鞠躬后就走了。

    远处传来圣歌的歌声,城堡外的复活节还没有结束。

    在讨好父亲和自己的良心之间,次子选择了良心,但他还是死了,刚铎的首相抱着儿子痛哭,不过他不是伤心失去了儿子,而是自己的血脉没了。

    同样也是丧子之痛,洛汗国王选择了振作起来,保护自己的子民。

    原本巫师有携带者自己的魔杖下葬的习俗,但随着魔杖木越来越少,有时巫师们也会去二手魔杖店去淘,不适合第一个巫师的魔杖不一定不适合自己。

    “你怎么上草药课的时候不对他们严厉一点?”禁林中的斯内普走在她身边问。

    “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会离开城市去野外?”波莫纳反问道“他们光应付考试都吃力了。”

    他发出哼声。

    波莫纳看着他左手手臂,她知道他的魔杖一直藏在那儿。

    不像其他人,会有备用魔杖,又或者遇到了更好的,就把从奥利凡德买的那根给换了,他一直都是那一根。

    一年级的变形课上,小巫师们会学将火柴变成针。

    将木材卖了,可以换成金银,不也是将木头变成金属吗?

    有时人会陷入理想主义,将一切想得过于美好。

    一个堤坝,只要撕开一个口子,洪水就会灌进来,让原本好的东西被滥用,最后的结果和设想的完全不同。

    如果树有生命,它们就一定有感觉,于是要砍倒它们就成了一种精妙的外科手术,必须尽量轻柔,以安抚受难者的情绪,否则他就会震怒并惩罚这漫不经心笨手笨脚的操作者。一次人们在砍倒一株橡树的时候,那树发出一阵阵尖叫或呻吟声,好像是树的精灵在哀号,远在一哩之外都可听见。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一个声音在她耳畔低语。

    她听到了,却也不能回答。

    即便是魔法世界,听到或看到别人听不到、看不到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闭上眼睛,沐浴在阳光下,小憩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