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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邪道来袭

    众人此次出山,却与余轻舟等人自戎州上弇州之路不同,下了大雪山后顺大夏最大江流龙江一路向东南而行,待到古蜀道地界便可乘船东进直入阳州。余轻舟一走接近半年,心知父亲亡故母亲定然甚为伤心,对母亲甚是挂念。李岦却说进大雪山前,已经安排儒门弟子去黑水河,一则为了妥善处置余锅头后事,再则为了将余轻舟母亲接到浩然书院,让他安心随着众人东行。对于余轻舟这个小小的尚未入门弟子,李岦为他做如此周到安排,可见对这弟子甚是喜爱。余轻舟依着儒家礼仪,恭恭敬敬躬身谢过老师。

    众人一路向东,万里龙江上有看不尽的好景,这江真是“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这山也有顶峰亘古不化的积雪,也有飞流直下千尺瀑,两岸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道不尽的山水壮丽,风光各异。这一日江水陡然平缓下来,远远看见江边一个镇子炊烟袅袅,原是已经到了古蜀道。文知院心情大好,有有意教导众小辈,便讲起此处乃是平西镇,当年图伯特人叛乱,大夏从南北两路征讨,便在此处与图伯特军接战,大夏军神霍无疾带八千轻骑突袭此地一战成名,杀得号称图伯特不败之军的南藏平布骑兵大败亏输,战死五成之后退回高原。之后又带两万五千轻骑、五万步兵一路尾随进入高原,五战五捷,生生将图伯特雪山帝国打成了大夏弇州,到现今已然二百余年,随着大夏乱象渐起,图伯特又起了不臣之心。

    这平西镇又是龙江最上游的码头所在,再往上游走便行不得船了。前些时日一路行来,余轻舟每日天还未明便早早起身,与磐石一起打熬身体,一个时辰后吐纳修炼浩然正气,虽则产出太虚气极少,但却也不能放弃,身为儒家弟子便更懂得聚沙成塔之意。当下太虚气主要来自那颗金丹,被道丹压在丹田,缓缓释出其中真元,经阴阳鱼再炼化太虚气。

    每日练功之后便是早课,儒家弟子们均聚在一起听讲,几位儒家宿老轮流为大家讲学,这却是众弟子求之不得之事,这几位大学者学问精深,又出自不同学派,所谈的学问见解,往往让众弟子茅塞顿开。不过余轻舟、磐石、花家姐妹便只是囫囵吞枣了,余轻舟间或还有一二所得,其余便是生生记住,也不管老师所云为何。

    早课之后,大家一般草草吃些饭食便匆匆赶路,众前辈一路前行一路交流对太虚炼气的心得,却也是见解各异、日渐分歧。小辈们却拿这段时辰习练轻身步法,余轻舟所学乃是儒门正宗的大易八卦游身步,磐石亦习练的是正一逍遥身法,与余轻舟步伐变幻多端不同,此步伐却是随风而走、飘飘若仙,然到磐石师徒手中,速度大增却却仙气尽失、观感顿失,若是让道家先圣老庄看到后学晚辈将逍遥游练得如此不逍遥,非得从仙界给他们额头几个暴栗不可。真武山冲元道长看到磐石的身法,也是直抚额头。

    两小一路你追我赶不亦乐乎,花语也加入其中,其蝶舞身法如彩蝶翩翩飞舞让人赏心悦目,又更显磐石姿态难看,被花语戏称狗熊冲撞、狼奔豸突、野狗追咬,他倒也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如何能在身法角力中略胜一二。晚间余轻舟先随李岦习练儒家拳脚刀剑,在随左安正习练金刚不坏,邱道长晚间也不知使什么法门熬炼徒弟,每日此时均可听到俩小子呼痛声此起披伏,余轻舟不断闷哼,磐石却是一边叫痛一边骂老道不安好心,然后可听到更大声的痛呼。

    这日众人走着,却见两岸山峰渐低,江中水流渐缓,道路也渐平整起来,众人已经出了大雪山,进了西蜀道地界,前边炊烟处便是平西镇,文知院讲完平西镇来历,便提议大家进镇子休整一二,得到众长辈赞同,也使众小辈欢呼雀跃。

    众人自大雪山一路行来,途中虽不乏有放牧牛羊的图伯特人家可做短暂停留休息,然长达两三月的旅途也着实叫人觉着疲惫,进入镇子歇脚一日,明日乘船东行,再过得一两日便可分散开来各自返回门派。

    众人进了镇子,走过一家榨油坊、一家裁缝店,刚要进前边的酒家,却见酒家中转出一伙人来,也是有僧有道有俗。此时,身后也一阵呼喝,呼啦啦转出一大群人,却是后路也叫人堵了。

    阁皂山丘道长前看后看,哈哈笑道“好大阵仗,灭情宗、真传宗、补天阁,你们不是一向看不上华莲、白阳、弥勒、八卦这些非佛非道非儒的‘四不像’杂种吗,今日到是聚在一起了?哟,邪道七大高手也来了五个,真他么的吓得老道我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呀。”听闻这话,一众小辈悚然而惊,老辈们也是面沉似水。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一个好似僧家法师装束的人走向前来,这人戴了毗卢帽,拿了根锡杖,却又不穿袈裟,让人看了只觉怪异。“无量天尊,天师在上,原来是无你老母的华莲妖人。”丘道长笑道。“丘真老贼,你却休得张狂。辱及无生老母,必叫你你受七狱八刑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华莲宗主、被武林中人评为邪道七大高手的权不忌气的七窍生烟。

    “白阳当灭,红阳当兴”,却是红阳教主向红阳上前说话,道“尔等阴险狡诈,夺了我同道至宝。而今被我等堵在此处,还是早早将宝贝交出,大家也好说话。否则便要送诸位上路了。”

    这时就听一童子声音传出:“原来白阳教就是一伙贪淫敛财的骗子,自说自话的疯子,毁经谤佛的愚夫,控人心智的妖人,杀人如麻的屠夫,自作自受的蠢货。”,原来磐石见这一伙人奇奇怪怪,并向余轻舟问询,余轻舟又能知道多少?旁边花语嘴快,便把这话说了,哪知磐石大声重述了一遍,又接着道:“时间怎有此等人?”花语清灵的女儿响起:“不止白阳教妖人是,邪道十宗的妖人都是!”一抬头,却见邪道诸人均盯着自己,心下不免惴惴,便朝余轻舟身后躲去,倒是磐石丝毫不怕,狠狠瞪了回去,还问旁边余轻舟道:“这等妖人你怕不怕?”余轻舟笑道:“怕自是不怕,我儒家弟子,走的是人间正道,蕴养的是正气,秉持的是公义,怕只怕天理昭彰、道德礼法,却怎会怕此等不尊礼法、蝇营狗苟、天地不容之徒。”

    此话一处,更是惹得众邪纷纷怒目,也引得几名儒家弟子叫好。

    邪道中一个大腹便便面容凶恶犹如屠夫却身穿破衲、赤脚光头、颌下无须之人走出,尖着嗓子说道:“文老鬼,小心看好了你们这群后辈小鬼,别一会打起来被拍的渣都不剩!”

    却是弥勒教主张昌盛,不过成为邪道七大高手后,武林正道均叫他张邪僧。

    此时后头又有两人上前,却是灭情宗宗主郑绝与补天阁主郝任。这两人也是邪道七大高手,站上前来却不说话,一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姿态。另一人从后边转出,却是八卦教徐鸿儒,却对文老知院道“文不同,你们儒门讲易经八卦,我的去儒门也讲八卦,来来来,且看谁的八卦为真,谁的八卦为假?”

    文知院也不答话,欺身上前就是一套乾掌击出,这乾元掌在大易乃八卦掌最为阳刚之路子,大开大合、勇往直前,一套六式,自潜龙勿用、见龙在田、终日乾乾、龙跃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到得第六式,虽言有悔,却累计前五式之势,专一进攻、毫不防守,出招无悔,一副你死我活、玉石俱焚之势。

    徐鸿儒此人,自称去儒门祖师圣人,全不将仁义礼智信放在眼中,只讲人之天性自由,不受拘束,到处宣称一切道德礼法规矩皆为狗屁,朝廷便是万恶之源,儒门更是万恶之根,两者沆瀣一气欺瞒奴役黎庶,又教唆门下弟子将作恶视为释放天性、回归本源、成至破空之途,其教派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还又专一与儒门作对。

    徐鸿儒使出自身绝学逆五行反八卦绝杀手,接了两三掌,见文知院一副疯魔拼命的架势,心中知道是平日里将儒门得罪狠了,此番文不同这老东西怕是想要自己性命,当即向后掠去,喊道“既有计议,尔等还不动手。”一旁灭情宗郑绝与补天阁郝任却哪敢此时硬刚,只能从旁策应,向文知院攻来。不料文知院左手一揽所用却是困掌,困卦为泽水落入坎水,坎水入东海,一套六式使出,便使两邪觉着如鱼无水,只能逐水前行,否则必将受创。文知院一手乾一手困,在旁人看来,体内真元运转互为冲突,想要调和难于登天,此番用来,却让三邪措手不及。三人又都不愿硬抗,便被文知院裹挟着向长街前头冲去。

    此时正道诸人纷纷动手,冲元道长对上华莲宗权不忌、见悟禅师对上弥勒教张昌盛、丘真道长对上红阳教主向红阳,左安正对上真传宗李十八,东方仲景与花婆婆两人擅长群战,却是抵住了邪道一众长老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