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痛失慈父

    边军、马帮等人且战且散，余轻舟直觉四面八方均是打斗之声，心中正担忧父亲和各位叔伯，只听左边有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十几步外一名东卫正分开竹枝往这边走来。余轻舟心中害怕，当即放低身子，慢慢向右边钻过去。此时那东卫到未发现左安正，待离开十来丈，余轻舟听到后边的声音似乎停下了，便回过头去，起身悄悄看了一眼。哪料到那人刚好往这边看过来。余轻舟大吃一惊，绕过一从从竹从往前疾跑。这人倒没有看清前面的人，但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跑了，立即持刀去追。余轻舟根基虽厚，却没有学过轻身功法，却哪里跑得过精挑细选、久经战阵的东卫。听得后边的声音越来越近，余轻舟心中大急，一眼瞥见左前方有具尸首，急忙跑过去拿了尸首边的连弩，对向那东卫来处扣动扳机，啪啪啪，三支弩箭射出，再扣扳机时却感觉弩匣一空，没有弩箭射出了。余轻舟丢下连弩，右手抓起一边的横刀，急切间又见几株被砍下来的实竹，左手顺手抓起两根，向那东卫反冲而去。那东卫避过弩箭，就见七八步外，那小孩子抓了竹子向自己冲来，人还未到，一片绿影已经劈头盖脸扫来。此时这东卫左右都是竹从，难以闪避，便挥刀去斩那竹子，一刀下去那些枝枝叶叶只斩了不到一半，再要挥刀时，直觉自己胸腹间一凉，一柄横刀透体而过。

    原来余轻舟昨夜听马帮众人讲他们杀那千夫长的战法，看到竹子和横刀，倒也没有多想，依样画葫芦就用了出来，拿竹子遮住对方视线，待那东卫拿刀斩竹时，低下身子向前滚去，再如狸猫般向前挺刀跃刺，却没想到一击建功。余轻舟透过落下的竹枝竹叶，看到那东卫胸口顺着横刀涌出大量鲜血，心中骇然，脑中一片空白，放开横刀呆呆邓邓向后退走。

    此时忽然听到父亲的急切的声音似乎从天外遥遥传来“轻舟，快躲！”余轻舟回过身去，只见一只青白手掌在自己胸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待回过神来，只见父亲右手短枪已经刺入抓住自己之人的喉咙，自己口中却大口吐着猩红鲜血。

    原来余轻舟慌不择路，一番追逐却跑到了战场中心。竹林上方，左安正与无为宗两名道人正依托竹枝死斗。竹林下方，余锅头等一干人已经解决了两名万夫长，正与李督总对峙。余锅头一方虽有马锅头八人，却人人身上带伤，那李督总人单势孤也不敢动手。此时败局已定，只盼无为宗两名道人能伺机带走自己，却见一名孩童从竹林中冲出，还杀了自己一名手下。心思转了几转，想到左安正乃儒家大能，一向以刚正称道朝野，倘若抓了那小子，说不定能要挟于他，进而逃出生天。东卫在九州人人惧怕，横行一时，除了儒家五院、道门三宗六派和佛门八宗，刀兵过处朝廷、江湖谁人敢当。谁想到了这边境不毛之地，人人都敢把刀子捅进东卫胸膛。“这次之后，定要集结大军，把他娘的这帮蛮子赶尽杀绝？”李督总眼见自家手死了个七七八八，败局已定，就一直寻机而退。他左掌将气机送入余轻舟体内，右掌使出飘絮绵掌的招数，将余锅头左手枪杆荡开，进而袭向他的胸口。经过一时三刻的拼斗，李督总也知这来救人的边境马帮蛮子，是一众蛮子中武艺最强的一个，但料想攻其必救之下，这人定要回防，自家就可稳当抓了那小子与左安正谈谈价钱。哪料余锅头完全不理会胸前来袭之掌，聚齐毕生功力，一招鹤点头将右手枪尖刺入李督总的脖颈，胸前却也挨了致命一掌，两人眼见眼见都活不了了。李督总喉头咯咯作响，手上力道消退，已然抓不住余轻舟，只得任由他掉落在地。他反手握住自家脖颈，双眼死死盯住余锅头，好似在问“你如此不要命，是要搞哪样！！！？”余锅头狠狠地盯着他，恨声道“敢动我儿子的，死！”聚起余力，抬起左手的枪柄一段，奋起全身余力，一下把李督主连手带咽喉击得粉碎。随后直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轰然倒地，无力的抬手召唤道：“轻舟，过来。”余轻舟见父亲倒地，连滚带爬地到了父亲身边，一边流泪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小包袱，那里头装有李岦给的伤药。余锅头抬手止住他道：“轻舟，别找了，没用了。你听我说，以后要好好听先生的话，堂堂正正做人。要照顾好你母亲，让她不要太伤心，……”话音越来越低，双目缓缓阖上。“父亲”，余轻舟又悲又急，也是一口血喷出，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