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宗师之死
杨怀初学武时，偶尔会和同期的师兄弟切磋一二，但后来他的武功逐渐落后，就没人愿意和他切磋了。
甚至连晚入馆的同门，也不愿和他较量印证。
杨怀有两年多没和人动过手了，他对自己的实战能力很怀疑。
“看来得早点突破淬皮境，到了炼肉境才可能有人愿意和我比试，那样能在武考之前积累一些比试的经验。”
杨怀抬头看了眼天空，期盼天晴的日子尽量多些。
好在连续多日都是天晴，杨怀白天在武道馆练功，晚上回家后继续在星光下加练。
百炼堂内有不少人发现了杨怀武道境界提升，但大多也不以为意。十六岁的年纪，才淬皮境四层的功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不过当杨怀演练他学过的诸般武功时，倒是引起负责传授外院弟子武功招式的武师—赵贤武的注意。
无论是刀枪剑法还是拳脚武功，杨怀都练的十分精纯熟练，一招一式间既潇洒大方，劲力更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显然已深得武功其中精要。
某日，赵贤武看着杨怀正在练习六合枪法，见杨怀不仅招式熟练，更是深谙六合枪之“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精义，不禁暗叹：“这小子，武功招数倒是打很好，就是功力太差，想进武道院只怕很难，可惜了。”
……
每个月初一和十六，都是全城文武馆院休假之日，这日正是十六，杨怀早起练了一个时辰的力气，随后也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去姐姐家看看的念头。
于是杨怀便换了身衣服，揣了些银子，匆匆往姐姐家赶去。
刚走到姐姐家门口，杨怀就听到屋里传出姐姐痛苦的叫喊声。
杨怀心里登时一紧，正要推门而入，随即又想到，姐姐莫不是正在生产。
推门进了堂屋，堂屋没人，杨怀听到一墙之隔的卧房内，有妇人正说什么“用点力……快啦快啦……”之类的话。
听到姐姐果然是在生产，似乎稳婆也在，杨怀稍稍松了口气，但没有见到姐夫陆之轩，也没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杨蓉叫喊声时大时小，偶尔还会哭上几句。这让杨怀提心吊胆，就怕姐姐会有什么意外。
这个世界武道昌盛，但医学并不发达，孕妇生产时十分危险，伤亡率极高，也不由得杨怀不担心。
过了一会儿，一名老婆子抱着只木盆从卧房走了出来。
老婆子不知杨怀是何时进屋的，见到他被吓了一跳，随后又问：“你是这家里人的亲戚？”
“是啊，里面是我阿姐，她怎么样了？”
“还成，娃儿快出来了。”婆子将木盆递给杨怀：“快去打盆热水来放在房门口，我去给你阿姐找点吃的。”
杨怀接过木盆，一边往后厨跑，一边问：“你不看着我姐么？打完热水我去找吃的就行。”
“别着急，稳婆还在里面，咱家是来这帮忙的短工。”
……
打完热水，杨怀继续在堂屋来回踱步，心中不断默念祷告，祈求神佛保佑姐姐母子平安。
……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怀听到姐姐用力嘶吼一声，随即就是婴儿啼哭的声音传入耳中。
“好啦好啦，出来啦。”
“陆家娘子真有你的，是个大胖丫头。”
……
稳婆和帮佣的声音听在杨怀耳中，不喾仙音妙乐，大喜之下，他忍不住喊了句：“哈哈，我姐姐生啦，我姐姐生啦！”
“生啦生啦。”屋里一婆子喊道：“小舅爷再去打桶热水，送进来就行，也瞧瞧你这俊俏的小外甥女。”
……
杨蓉身体精神都十分疲弱，但神色中尽是欢喜，见到杨怀，她用力笑了笑，说道：“这是外甥女，你喜欢吧。”
“喜欢，太喜欢了。”杨怀从稳婆手中接过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的婴儿，关心问道：“姐姐你还好吗？”
初生的婴儿其实并不好看，但在舅舅滤镜的加持下，杨怀觉得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公主，就是自己怀中刚出生的女婴了。
“嗯，我没事，你今天来的是真好，咱囡囡第一天就见到了舅舅。”
“是啊，哈哈。我姐夫今日还在当值么？要不我去喊他回来。”
“程婶儿已经请人去喊他了，这几日长官司杂务繁忙，他告了几次假上司都没批准。”
杨怀点点头，又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外甥女看。
……
帮佣程婶去厨房煮了一大锅瘦肉挂面，喂了产妇，又招呼稳婆和杨怀各吃了一碗。吃完饭后，稳婆就要回家，杨怀起身送到门外。
也不管姐姐有没有给稳婆钱，杨怀掏出一颗二两有余的碎银塞给了稳婆。
稳婆只略微推让一下，便笑呵呵的将银子纳入怀中，还对杨怀说，等他媳妇将来生产时，一定要喊自己来帮忙。
……
天快黑时，陆之轩急冲冲的赶回来了，脸上还一脸忧色。
陆之轩见到妻女安好，这才收了愁容，又不住地向杨蓉告罪。
杨蓉倒也没责怪自己生产时丈夫不在，只翻了几个白眼，就算了事。
见姐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杨怀心里十分欣慰，又悄悄出门去到集市，买回来许多鸡鸭鱼肉和一些冬季也有的蔬菜。
晚上，杨怀在姐姐家吃晚饭。
陆之轩喂妻子吃完饭，才回到桌上陪杨怀。
“小弟，今日是姐夫对不住你姐姐，实在是近日长官司内事务太多，难以告假。”陆之轩新得爱女，心中是既喜又愧。
“理解，打工人嘛。”杨怀前世是一名刚毕业，被毒打还不到一年的社畜，却已经深深体会到作为社畜的难处了。
“打工人？”这个世界没有这词儿，陆之轩也没有细问，又说道:“最近发生了好些事情，郡内各署各司，无人不忙。”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杨怀每日不是在武道馆就是在家，在馆内也极少与同门沟通，信息来源很是闭塞。
“嗯。”陆之轩点点头，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随即说道:“小弟你是武者，应当听说过，咱大夏国排名第一的武道宗师被人杀死的消息吧？”
“是啊，一个多月之前就听馆内师兄说过，这事是真的么？”宗炼被杀之事，杨怀到现在都不愿相信。
“千真万确。”陆之轩道:“并且不止宗炼，这一个月来，大夏国又有数位大高手被人杀死。”
“啊？”
杨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被惊掉了下巴，问道:“除了宗炼，竟然还有别的宗师级别的武道高手被人杀死？”
陆之轩不太明白什么是“宗师级别”高手，说道:“是啊，这些高手虽然大多无职司在身，可他们实际是咱大夏国战力之根本，朝廷统瞎天下的倚重。宗炼被杀，据说就已惊动皇帝，后来更有数位高手被杀害，朝堂上下更是震动。不久前，皇帝震怒之下降下旨来，命玄天监在三个月内探查出真凶并缉拿归案。”
“那几位被杀的高手，原本都在京城附近，因此消息尚未传到到咱们边陲小城武者的耳中，想来再过几日，你们便能听到一二消息了。”
杨怀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息，他忽然感觉，大夏国内那些顶尖的战斗力，现在正面临着无比强大且恐怖的威胁。
“会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那么厉害，能杀死宗师级的高手呢？”
陆之轩摇头道:“那就不知了，因为此事，我所在的长官司也骤然忙碌起来。呵呵，小地方的小小司所，难道就能帮到玄天监查出凶手么？”
杨怀道:“不管是什么人，总之这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
“有组织有预谋？”陆之轩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想了想，点头道:“小弟说的很对，杀害那几位大高手的必定是个团伙，朝廷上各位大人也都猜测，多半是大楚国潜入的高手，偷袭暗杀了宗炼他们。”
大楚国在大夏国之南，疆域人口与大夏国相仿，数十年前两国还曾多次发生过战事，近几十年虽没再打仗，但大小争端却是一日不停。
谈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时，杨怀就不太懂了，也不感兴趣。
“这些事也不是咱小老百姓能干涉的，不过姐夫你公事繁忙，又有了女儿，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陆之轩微微一笑，说道:“承小弟挂怀，我倒算不得多累，你姐却是辛苦了。你平日里要是不忙，多来看看你姐，陪她说说话。”
杨怀点头答应。
……
甚至连晚入馆的同门，也不愿和他较量印证。
杨怀有两年多没和人动过手了，他对自己的实战能力很怀疑。
“看来得早点突破淬皮境，到了炼肉境才可能有人愿意和我比试，那样能在武考之前积累一些比试的经验。”
杨怀抬头看了眼天空，期盼天晴的日子尽量多些。
好在连续多日都是天晴，杨怀白天在武道馆练功，晚上回家后继续在星光下加练。
百炼堂内有不少人发现了杨怀武道境界提升，但大多也不以为意。十六岁的年纪，才淬皮境四层的功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不过当杨怀演练他学过的诸般武功时，倒是引起负责传授外院弟子武功招式的武师—赵贤武的注意。
无论是刀枪剑法还是拳脚武功，杨怀都练的十分精纯熟练，一招一式间既潇洒大方，劲力更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显然已深得武功其中精要。
某日，赵贤武看着杨怀正在练习六合枪法，见杨怀不仅招式熟练，更是深谙六合枪之“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精义，不禁暗叹：“这小子，武功招数倒是打很好，就是功力太差，想进武道院只怕很难，可惜了。”
……
每个月初一和十六，都是全城文武馆院休假之日，这日正是十六，杨怀早起练了一个时辰的力气，随后也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去姐姐家看看的念头。
于是杨怀便换了身衣服，揣了些银子，匆匆往姐姐家赶去。
刚走到姐姐家门口，杨怀就听到屋里传出姐姐痛苦的叫喊声。
杨怀心里登时一紧，正要推门而入，随即又想到，姐姐莫不是正在生产。
推门进了堂屋，堂屋没人，杨怀听到一墙之隔的卧房内，有妇人正说什么“用点力……快啦快啦……”之类的话。
听到姐姐果然是在生产，似乎稳婆也在，杨怀稍稍松了口气，但没有见到姐夫陆之轩，也没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杨蓉叫喊声时大时小，偶尔还会哭上几句。这让杨怀提心吊胆，就怕姐姐会有什么意外。
这个世界武道昌盛，但医学并不发达，孕妇生产时十分危险，伤亡率极高，也不由得杨怀不担心。
过了一会儿，一名老婆子抱着只木盆从卧房走了出来。
老婆子不知杨怀是何时进屋的，见到他被吓了一跳，随后又问：“你是这家里人的亲戚？”
“是啊，里面是我阿姐，她怎么样了？”
“还成，娃儿快出来了。”婆子将木盆递给杨怀：“快去打盆热水来放在房门口，我去给你阿姐找点吃的。”
杨怀接过木盆，一边往后厨跑，一边问：“你不看着我姐么？打完热水我去找吃的就行。”
“别着急，稳婆还在里面，咱家是来这帮忙的短工。”
……
打完热水，杨怀继续在堂屋来回踱步，心中不断默念祷告，祈求神佛保佑姐姐母子平安。
……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怀听到姐姐用力嘶吼一声，随即就是婴儿啼哭的声音传入耳中。
“好啦好啦，出来啦。”
“陆家娘子真有你的，是个大胖丫头。”
……
稳婆和帮佣的声音听在杨怀耳中，不喾仙音妙乐，大喜之下，他忍不住喊了句：“哈哈，我姐姐生啦，我姐姐生啦！”
“生啦生啦。”屋里一婆子喊道：“小舅爷再去打桶热水，送进来就行，也瞧瞧你这俊俏的小外甥女。”
……
杨蓉身体精神都十分疲弱，但神色中尽是欢喜，见到杨怀，她用力笑了笑，说道：“这是外甥女，你喜欢吧。”
“喜欢，太喜欢了。”杨怀从稳婆手中接过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的婴儿，关心问道：“姐姐你还好吗？”
初生的婴儿其实并不好看，但在舅舅滤镜的加持下，杨怀觉得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公主，就是自己怀中刚出生的女婴了。
“嗯，我没事，你今天来的是真好，咱囡囡第一天就见到了舅舅。”
“是啊，哈哈。我姐夫今日还在当值么？要不我去喊他回来。”
“程婶儿已经请人去喊他了，这几日长官司杂务繁忙，他告了几次假上司都没批准。”
杨怀点点头，又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外甥女看。
……
帮佣程婶去厨房煮了一大锅瘦肉挂面，喂了产妇，又招呼稳婆和杨怀各吃了一碗。吃完饭后，稳婆就要回家，杨怀起身送到门外。
也不管姐姐有没有给稳婆钱，杨怀掏出一颗二两有余的碎银塞给了稳婆。
稳婆只略微推让一下，便笑呵呵的将银子纳入怀中，还对杨怀说，等他媳妇将来生产时，一定要喊自己来帮忙。
……
天快黑时，陆之轩急冲冲的赶回来了，脸上还一脸忧色。
陆之轩见到妻女安好，这才收了愁容，又不住地向杨蓉告罪。
杨蓉倒也没责怪自己生产时丈夫不在，只翻了几个白眼，就算了事。
见姐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杨怀心里十分欣慰，又悄悄出门去到集市，买回来许多鸡鸭鱼肉和一些冬季也有的蔬菜。
晚上，杨怀在姐姐家吃晚饭。
陆之轩喂妻子吃完饭，才回到桌上陪杨怀。
“小弟，今日是姐夫对不住你姐姐，实在是近日长官司内事务太多，难以告假。”陆之轩新得爱女，心中是既喜又愧。
“理解，打工人嘛。”杨怀前世是一名刚毕业，被毒打还不到一年的社畜，却已经深深体会到作为社畜的难处了。
“打工人？”这个世界没有这词儿，陆之轩也没有细问，又说道:“最近发生了好些事情，郡内各署各司，无人不忙。”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杨怀每日不是在武道馆就是在家，在馆内也极少与同门沟通，信息来源很是闭塞。
“嗯。”陆之轩点点头，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随即说道:“小弟你是武者，应当听说过，咱大夏国排名第一的武道宗师被人杀死的消息吧？”
“是啊，一个多月之前就听馆内师兄说过，这事是真的么？”宗炼被杀之事，杨怀到现在都不愿相信。
“千真万确。”陆之轩道:“并且不止宗炼，这一个月来，大夏国又有数位大高手被人杀死。”
“啊？”
杨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被惊掉了下巴，问道:“除了宗炼，竟然还有别的宗师级别的武道高手被人杀死？”
陆之轩不太明白什么是“宗师级别”高手，说道:“是啊，这些高手虽然大多无职司在身，可他们实际是咱大夏国战力之根本，朝廷统瞎天下的倚重。宗炼被杀，据说就已惊动皇帝，后来更有数位高手被杀害，朝堂上下更是震动。不久前，皇帝震怒之下降下旨来，命玄天监在三个月内探查出真凶并缉拿归案。”
“那几位被杀的高手，原本都在京城附近，因此消息尚未传到到咱们边陲小城武者的耳中，想来再过几日，你们便能听到一二消息了。”
杨怀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息，他忽然感觉，大夏国内那些顶尖的战斗力，现在正面临着无比强大且恐怖的威胁。
“会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那么厉害，能杀死宗师级的高手呢？”
陆之轩摇头道:“那就不知了，因为此事，我所在的长官司也骤然忙碌起来。呵呵，小地方的小小司所，难道就能帮到玄天监查出凶手么？”
杨怀道:“不管是什么人，总之这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
“有组织有预谋？”陆之轩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想了想，点头道:“小弟说的很对，杀害那几位大高手的必定是个团伙，朝廷上各位大人也都猜测，多半是大楚国潜入的高手，偷袭暗杀了宗炼他们。”
大楚国在大夏国之南，疆域人口与大夏国相仿，数十年前两国还曾多次发生过战事，近几十年虽没再打仗，但大小争端却是一日不停。
谈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时，杨怀就不太懂了，也不感兴趣。
“这些事也不是咱小老百姓能干涉的，不过姐夫你公事繁忙，又有了女儿，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陆之轩微微一笑，说道:“承小弟挂怀，我倒算不得多累，你姐却是辛苦了。你平日里要是不忙，多来看看你姐，陪她说说话。”
杨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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