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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且离高庭下南采,路遇狼藉报风声(一)

    叶准深深一口憾气吐出,神情无奈的散去身上玄甲,眼睛却还仍然盯着那个黑袍人离开的方向。

    谢游云走上前来,颇为疑惑的问着叶准道:“叶先生,那个人你认识吗?”

    叶准摇摇头,沉声回着:“不,我也是初次见他,只是看他形容古怪,这才欲拦下他来,只可惜给他逃了。”

    陈九川这时候收剑入鞘,来到叶准身旁,右手重重一拍,打在叶准左肩之上,嘴里喜乐道:“嗨呀,叶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只是不知道你这是何门何派的武艺,我还从来没曾见过呢?”

    陈九川这下拍击不轻,叶准整个人都被打的朝左侧垮了下去,好大功夫才缓过劲来,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陈九川话语,一时间支支吾吾,没个回答。

    不过也难怪叶准为难,这身武艺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不能说是自己老爹教自己的吧,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他连自己老爹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呢。

    “我听说大旻国北疆之外,有一辽阔地方,叫做玄北域,那域中人士都以狼为尊,领域首领也称作狼主。相传他们有一神功秘法,能够唤狼附体,从而获得强大实力,莫非叶先生方才使用的便是此法?”谢游云不愧自小通习各家门派武艺绝学,他见着叶准方才所施展的武艺和自己所闻的玄北域的密功绝学有些相似,于是直接开口说道。

    叶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万幸谢游云突然说出这般言辞,也算是给自己解了围,于是当下叶准立马接着谢游云话说道。

    “正是正是,谢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谢游云见叶准肯定,也拱手回道:“我一直以为这种秘法只是江湖传闻,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亲眼所见,叶先生你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啊,不过却不知你这绝学是何人所授?”

    叶准见谢游云追问下来,面上泛些难色,只能尴尬笑笑道:“这个嘛,当初授我这绝学之人让我万万不可透露他的身份,只怕难以相告了。”

    叶准慌乱中好歹找到个由头,胡乱编造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心中也暗暗祈祷谢游云和陈九川不要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不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了。

    好在谢游云是个知事理的人,见叶准不肯相告,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唐突,于是赶忙推手道歉说着:“无妨无妨,是我有些这问的冒昧了,既是如此,料想叶先生的师傅也定是一个绝顶高人,只盼我日后有缘相见了。”

    一旁的陈九川看着这两人言语,又转头一瞥跪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沐焰,这才想起煊梁城中还有大火未灭,急忙开口道:“坏了!也不知道煊梁城的火势如何了?”

    谢游云也是后知后觉,也不知道刘季严安危,心中急躁起来,眼睛望向煊梁城的所在,急切道:“陈兄弟说的正是,既然已经杀了纵火之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去吧。”

    叶准和陈九川齐声答个好,陈九川快步跟在谢游云身后,两个人身法灵快,在旷野上疾驰狂奔,朝着煊梁城赶去。

    而叶准没了玄甲以后就是个文弱书生,自然是没有他们两个这般脚步,只能是屁颠屁颠的找到来时所乘那匹快马,纵马疾驰随在谢游云和陈九川身后。

    三人速度轻快,很快又回到了煊梁城外,这时候火势已经眼见得弱了很多下去,没有几人刚来时那般猛烈了。

    煊梁城城门口的吊桥之上,也没有一开始的拥挤,在火势小后,那些最先逃出来避难的百姓这时候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城中,慌忙去看看余烬之下,自己家中还剩没剩什么值钱物件,只不过照着一开始那大火的凶猛程度来看,他们定是要失望了。

    而在那些寻常百姓之中,多多少少还可以瞥见几个身着武锋派蓝色衣衫的年轻人,他们应该就是武锋派前来助灭火势的弟子了。

    现下这些武锋派弟子分在各处,协助官府,灭火救人,只是他们太过分散,一时间并寻不见张允阳所在。

    叶准下了马,跟上谢游云和陈九川,三个人挤过还有些许拥挤的人潮,进到城中。

    走在最前头的谢游云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心里担忧刘季严安危,想先去看觑,于是他转身对叶准和陈九川道。

    “叶先生,陈兄弟,刘太守是家父好友,我目下还不知道他的状况,得先去查看,就不烦扰你们了。”

    叶准接着,轻声道:“无妨,谢公子你去便是,我也正好要去探看故人状况,我们就此别过吧。”

    谢游云拱手行个礼,转身几个快步,消失在了火光四溢的街道之中。

    陈九川看着这街道上那被烧成黑炭的残败屋宇,心中也是不免泛起些许同情来,接着低下头问着叶准道:“叶兄弟,不知你的朋友是在何处?”

    叶准虽然好久不曾去得徐府,但是他记性不差,对去往徐府的道路还记得清楚,他先回陈九川:“陈大哥,你跟我来吧。”

    然后叶准带上陈九川,在残破的街道上左拐右进,约摸二十多分钟过去,来到煊梁城西南角上,和煊梁城其他饱受大火摧残的地方不同,也许是地势偏远,这儿还并未受到烈火殃及,屋宇房舍都还完好。

    叶准凭着记忆,寻到徐府所在,捏着门上铜环,轻轻叩门。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个老夫人的声音,问话道:“谁啊?”

    叶准听得明白,这是宗暮伯母吕夫人的声音,于是赶紧回话道:“吕夫人,是晚辈叶准。”

    门内的吕夫人听了是叶准,赶忙打开门来,嘴里连连道:“原来是叶公子,快先进来吧。”

    吕夫人正要招呼叶准进来,可是突然又瞥见叶准身后的陈九川,见他身形高大,像个金刚似的,倒不晓得他是什么来历,于是开口问叶准道:“叶公子,这位是?”

    叶准看吕夫人疑惑,赶忙为她解释道:“吕夫人你莫要惊慌,这是我的一个兄弟。”

    吕夫人见着是叶准朋友,警惕和疑惑淡了些,招呼着两人进去。

    三个人进到内院,叶准看着偌大一个徐府居然见不到一个下人,也不见了宗暮和徐明的踪影,于是开口问询着:“吕夫人,宗暮和徐大哥呢?”

    吕夫人微微侧身,看着天边还残存的点点火光,回话道:“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大火燃起,宗暮和徐明看着火势紧急,带了全府上下的下人们前去救火,你徐伯伯也跟着去了。这前前后后去了也有好些时候了,这下子火势弱了不小,也该回来了吧?”

    吕夫人话音刚落,徐府门口又响起阵阵叩门声,三个人在内院远远的就听着宗暮话语传了进来。

    “伯母,我们回来了!”

    吕夫人听着是自己侄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道:“正说着呢,他们就到了,叶公子稍候,我去与他们开门。”

    吕夫人这边快步去到门后,为宗暮开了门来,而宗暮一进门便瘫坐在地上,见得他灰头土面,大汗淋漓,疲累的很,显然见得在扑灭火势的过程里面,宗暮没少出些力气。

    大门打开以后,宗暮身后的徐府下人们也纷纷进了来,不过一个个也都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

    看着自己侄儿这般模样,吕夫人脸上满是关切,赶忙问候着:“怎么样啊,暮儿,没事吧?”

    宗暮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却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伯母,没事,好在基本把火势扑灭了。”

    “宗暮!”

    听着宗暮回了府,叶准自是难以等待,带着陈九川几个快步走出来,远远的看着宗暮便叫喊道。

    宗暮听着有人唤自己名姓,急忙抬头来看,见着叶准,嘴里欣喜不已道:“叶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这几天一直找你,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宗暮说着便跳了起来,好像见了叶准就将他一身的乏累全部甩掉了一样,连忙来到叶准身前,仔仔细细的上下查看着,确认下自己的叶大哥有没有受些伤痛。

    叶准也是多时不见宗暮,心里有些想念,轻声回话道:“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情,一时难以说清,只是今夜我见得煊梁城中突起大火,怕你们出些意外,这才来这儿查看,万幸你们都没事。”

    宗暮听到这儿,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叹口长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凶恶贼徒,居然纵起这么大的火势,若是让我给他逮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叶准和陈九川听到这儿,相视一笑,而后叶准又轻声对宗暮说道:“你放心,他已经死了。”

    宗暮闻知此处,顿时又来了精神,兴奋的跳起来,眼睛大睁道:“真的嘛?”

    叶准略略点头,以示肯定。

    宗暮知道叶准神通广大,知道定是叶准解决了那纵火之人,于是口中满是赞许的冲叶准道:“叶大哥果然厉害,这下子也算是可以给那些惨死烈火的百姓们一个交代了。”

    叶准道个正是,又朝宗暮身后左右扫了一遍,却不见徐明和徐琮,自是觉着疑惑,这又开口问宗暮道:“诶,宗暮,徐大哥和徐老爷呢?”

    “哦,他俩啊,我们等城里的火势灭的都差不多了以后,我便先回来了,他们又去太守府看刘太守了,听说刘太守那儿火势不小,不过万幸的是刘太守自己倒没出什么事儿。”

    “哦,这样啊,都没事就好。”叶准听着众人都还安全,轻舒口气说道。

    “诶,叶大哥,你旁边的这个是?”宗暮方才一直注意在叶准身上,这时候才看到叶准身旁这个身形庞大的汉子,不解的开口问道。

    叶准面上出个笑容,高兴的为宗暮介绍道:“这是我新近认识的一个好汉,叫做陈九川。”

    宗暮见是叶准朋友,口中自然恭敬道:“陈大哥好,我是宗暮。”

    “好啦好啦,大家也算认识了,劳累了一晚上了,先进屋去歇息歇息吧。”吕夫人看着众人尽皆疲累,想着让大家寻个地方休息,开口提议道。

    大家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确实都疲累不堪,于是都随着吕夫人先去到里屋,稍微停歇下。

    吕夫人熟练的去准备点心,叶准和陈九川还有宗暮三人围坐一桌,宗暮又问起叶准近些日子遭遇。

    叶准倒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这几日遭遇全部说出。

    宗暮听罢,自然也为叶准不平,心里愤愤不已的说道:“叶大哥你这般才学,怎么可能落榜呢,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叶准低下头去,那些难堪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可他现下只能苦涩摇摇头道:“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命数吧。”

    宗暮又是愤怒不已的一拳拍在桌上,本来是要开口说要让自己表哥徐明去刘太守那儿请示,务必查明举试内情,还叶准一个说法。

    可是宗暮再转念一想,徐明毕竟只是州内武官,举试之事和徐明无关,他那儿也不好对刘太守开口,弄不好到最后还要让自己表哥难堪。

    宗暮想到此处,心下也是无奈,只能一转话头,问询叶准道:“哎,那以后呢,叶大哥如何打算呢?”

    谈到这儿,叶准反而还豁达起来,只见叶准颇为洒脱的说道:“落榜便落榜吧,偌大天地,莫非只有举试一条出人头地之选吗,我打算四处游历些时日,多少做番事业,好歹不枉费这大好年华。”

    宗暮见叶准如此言语,也是点点头道:“就是,叶大哥,你这般惊天才学,何须拘泥于区区举试,依我看,这广袤天地,皆有供你驰骋之处,只是不知,你打算去哪儿?”

    叶准沉吟片刻,双眼闪亮,朗然道:“人们皆言南采州景色宜人,四时如春,又和高庭州离得不远。只是我此前一直醉心举试,未曾去见识过,这次刚好前去看望看望,也好遣散下心中苦闷。”

    宗暮也是频频点头,赞许道:“南采州确实是个好去处,只是不知道叶大哥你什么时候动身?”

    叶准笑意满面,欣然道:“我这人不喜欢拖延,我准备明日便动身,只是此次路途遥远,不便多带物件,所以大黄可能还得麻烦宗暮你照顾了。”

    宗暮倒是不介意这个,轻轻一摆手,慨然道:“这个叶大哥你放心,大黄在我们这,正好还可以为我伯母排解些乏闷呢,而且我伯母也喜欢大黄的很,就算你不说,估计你走的时候我伯母都要央求你把大黄留下呢。”

    叶准心下感激,拱手谢道:“若是如此,就有劳宗暮你了!”

    宗暮一直拿叶准当做大哥看待,这下反而有些不习惯叶准如此有礼,赶忙回道:“叶大哥哪里话,你我自是一家人,要不是我现在公务繁忙得很,不然我定要和你一同去南采州见识见识的。只是不知,此次一别,何日再见了。”

    言道此处,宗暮心里不免起些忧愁,这三月以来,两人一路上相互照应,一同对付妖魔,扶危济困,感情早就已经深厚的很,简直要如同亲兄弟一般,只是离别的日子来的太快,宗暮心中自是不舍。

    叶准虽然也是对宗暮难舍,但是他知道天下没有不散宴席,自己一直赖在人家府上也不是个事儿,好歹要出去闯荡些名堂出来才是。

    叶准顿顿声色,开口道:“无妨,宗暮,很快就会再见的,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要比现在更厉害上许多!”

    宗暮笑意盈面,眼中含有一丝泪花,欣然回道:“一定会的,叶大哥!”

    第二日。

    风势清扬,空中还有点点余烬飘飞。

    叶准和陈九川起了个大早,趁着宗暮他们还在熟睡,两人就已经收拾妥当,出了徐府。

    叶准想了一夜,为了不给宗暮和吕夫人添麻烦,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叶准看着身后的徐府,轻轻的道了句:“再会了,宗暮。”而后叶准便和陈九川望着城门口去了。

    “陈大哥,你呢,你准备去哪儿呢?”

    “我师傅和我说过,让我在天行山比试完后,去长汉州寻他。”

    “长汉州是在高庭州北边嘛,可惜了,我俩路途正好反着。”

    “没事,日后总会有再会的时候的。”

    叶准和陈九川言语之间,到了煊梁城城门口,刚要出城,突然闻得身后马蹄极奔,还伴着一声叫喊:“叶先生,陈兄弟!”

    二人回身看去,见着谢游云身骑骏马,身后跟着狄难复和柯无兴两个,正望着城门口赶来。

    三人疾驰之间,奔到叶准和陈九川身前,谢游云翻身下马,欣喜道:“陈兄弟,叶先生,没想到在这儿碰着你们。”

    叶准也是觉着巧妙,开口道:“确实好巧,不知谢公子意欲何往?”

    谢游云淡然一笑,回话道:“昨日大火过去,好在刘太守安然无恙,我便要回江楚州去,不知你们二位呢?”

    陈九川豪迈一笑,略有惋惜的道:“可惜了,我去长汉州,你往江楚州,叶兄弟要去南采州,却是三个方向。”

    谢游云咂咂嘴,鼻中叹息,嘴里憾然道:“如此一别,不知何时再会。昨日若不是两位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已横尸荒野了,两位如此豪杰,谢某实不忍就此别过,我且有一言,不知二位可否应允?”

    叶准和陈九川觉着无妨,齐声道:“谢公子你说便是。”

    谢游云微微前身,恭敬道:“谢某欲与二位义结金兰,做个结义兄弟可好?”

    陈九川本是个豪迈的人,也欣赏谢游云这般磊落之人,听着要和自己结拜,自己当然满心欢喜,喜道:“我当是什么,谢公子若要结拜,那便拜就是。”

    叶准也是颇为敬佩谢游云,况且人家还是江楚王之子,地位尊贵,现在居然肯主动出言,欲与自己结拜,足见其心胸之阔达。于是叶准也毫不犹豫的出口道:“谢公子言重了,能与谢公子结为兄弟,在下求之不得!”

    于是三个议定,来到城外,对着青青苍天,陈九川居中,谢游云在右,叶准在左,三个一起跪下,对天行李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陈九川,谢游云,叶准三个,意气相投,就此结为兄弟,苦难共当,福幸同享,不求同生,只愿共死!若有相违,人神共诛!”

    三人誓言完毕,陈九川从腰间取出自己之前打好的一角美酒,自己先大饮一口,再传给谢游云,谢游云也是大喝一口,接着递给叶准。

    叶准没得他两个这般豪迈,却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一口灌下,呛得自己连连咳嗽。

    陈九川和谢游云见着,格格生笑。

    “对了,不知道陈兄弟你年岁几何?”三人饮酒作罢,谢游云开口问陈九川道。

    “我今年二十有七,谢公子你呢?”

    “惭愧,我已虚度二十四年岁月了,叶兄弟你呢?”

    叶准挠挠头,嘻嘻笑道:“看样子我是最小的了,我刚及二十。”

    谢游云雅然一笑,轻然道:“既是如此,九川兄合当大哥!”

    谢游云说罢,躬身冲着陈九川叫道:“大哥!”叶准也连忙跟上,俯身叫句大哥。

    陈九川连忙接洽二人起身,口中道:“二弟三弟不必多礼,今后我们便是亲兄弟,不必如此拘泥。”

    三人一同相视齐笑,好不快活自在。

    只是结义罢了,几个人还没从结义的欣喜中走脱出来,一行人很快来到城郊,正是分岔路口,只是兄弟三个却要朝着不同的道路去了。

    “大哥二哥,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待得来日再会吧!”叶准看着如此情形,故作洒脱的先开口道。

    陈九川是个豁达的人,接着叶准话语,慨然道:“三弟说的是,终有再会时日,等下次相会时候,再与二弟三弟你们两个痛饮一番才是!”

    谢游云嘴角扬起,欣然道:“若是如此,三弟你此去南采州可要好好锻炼酒量才是啊,不然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个还不够陪大哥喝的呢。”

    众人闻言,呵呵大笑,相互道个再会,都朝着自己要往的地方行了去。

    兄弟三人分三路,长风万里待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