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他和他
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何时打起来都不奇怪。
但是让艾肯尼斯奇怪的是，为何对方不是半路突然堵截，而是非要这样光明正大地绕到他身后还引起他的注意？
“看来你是故意拖住我的啊。”艾肯尼斯冷笑道，将剑对准了修格。
“你看得出来就好。”
修格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远望着艾肯尼斯，他似乎并不急着动手，而是打算慢慢和艾肯尼斯耗下去：“如果就这么放你走的话，队长那边会很困扰的。”
“是吗？你拦得住吗？”
话音一落，艾肯尼斯猛地转身向后跑去，雨滴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了下来，此时他的大脑完全放空，什么都不想，唯有向前方跑去。
“天真。”修格冷冷地道，在艾肯尼斯转身的一瞬间，马匹也瞬间抬脚向前飞奔而去，完全不顾地面的湿滑，直接绕道艾肯尼斯的前方，打算阻拦住他。
而当修格的身影进入视野中时，艾肯尼斯立即反应过来，当即急刹停下脚步向侧边的小巷跑去。
但修格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马的身影突然间冲入眼中，高扬的马蹄精准而快速地踢中艾肯尼斯的肩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艾肯尼斯瞬间感到一阵麻木和疼痛，随着马匹冲去的方向倒去。
“呃啊！”
马在撞倒艾肯尼斯之后因为刹不住，直接撞上了房屋，前蹄受伤而失去了行动能力。
“呃……你这家伙……”
修格缓缓地走过来，与先前来围剿他时的形象不同，这一次他身着骑士铠甲，略显苍老但是严肃的面容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但如果他没有摆出那种神情的话艾肯尼斯可能真的会不小心认为。
但是此时修格的脸上遍布疯狂，他左手拔出腰间的剑，一步一步地向着艾肯尼斯走去，他不急着杀了艾肯尼斯，他要享受这一场战斗。
“站起来啊艾肯尼斯，还是说身为盾之勇者的部下，你就这有这点程度吗？”修格带着十分令人不爽的语气说道，同时一剑砍破一户人家的窗户。
屋子内只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一名男人正抱着妻儿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他们更是恐慌。
“喂，你不起来的话，里面的人可是要被我杀掉了哦？”
说着，修格跳过窗户，直接闯进那间房屋。
“啊啊啊！骑士大人骑士大人！我们会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给您，我的妻子也随您处置，还请……请您不要杀了我们！”
“我愿意献身给骑士大人！请您手下留情！”
“爸爸！”
三个人的脸上皆是恐慌不安，小孩子尖锐的哭喊声更是要打碎墙壁一般，令人感到颤抖。
哭嚎声在艾肯尼斯的耳朵里回响，它们就像是尖刺一般，不断地扎着艾肯尼斯内心的良知，他没有听到修格疯狂的笑声，也没有听到那户人家之后的叫喊，只是既然对方做出了这般行迹，那就不能做事不管。
虽然有够好笑的，对于他一个只会以桂一命令优先的刺客来说。
“喂……修格！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算什么本事，我这不是起来了么？”艾肯尼斯忍着疼痛，稍微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臂膀，随后拿起剑大喊道。
修格站在窗户旁，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他露出一抹浅笑，随后跳出窗户，重新站到雨中，和艾肯尼斯对峙。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就会有火花冒出，双方皆是紧握手中之剑，随时发起进攻。
“呼……”
“嗯……”
就连明灯再此时都显得极为黯淡，仿佛是为了衬托二人而特地发亮的。
“上了！”
修格大吼一声，一个箭步飞速冲上来，速度快到艾肯尼斯都有些跟不上，但好在艾肯尼斯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视野里快速寻找着修格的身影，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艾肯尼斯向左边挡下一剑。
双剑碰撞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二人向后退去，调整姿态再次向对方发起进攻。
“喝啊！”
双方的剑在雨中共舞，不断地碰撞，不断地封锁，即便是手上的有伤的修格也依旧能和毫发无损的艾肯尼斯持平。
这让艾肯尼斯不免感到惊讶，原来他此前一直都是在装的吗？
在教堂袭击他的那个人，真的是修格？
一连串的问题在战斗不断浮现在艾肯尼斯的脑海，但是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分神。
艾肯尼斯的剑划过修格的铠甲，擦出深色的痕迹，修格趁机反身刺向艾肯尼斯的腹部，但是刹那间，只见银光闪过，艾肯尼斯的身影摔出了修格的视线之外。
“呿，舍身反击吗。”
“唔……这是……”
艾肯尼斯的余光捕捉到一些正在闪耀的雨滴，房屋上的明灯将淡红色的烛火光透过雨水照耀着二人。
“对了，还可以这样……”艾肯尼斯迅速站起来调整姿态，同时闪到修格的旁边。
借着雨滴在灯光下的反光，耀眼的光刺入修格的眼中，晃得他有些看不清，艾肯尼斯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而是催动魔法，趁机发起了进攻。
“初级·风刃！”
银剑上覆盖了一层无形之刃，锋利的威压顿时贴上修格的脸颊，一股冰凉的感觉提醒着修格向后躲去，但是他没来得及行动，艾肯尼斯的剑已近在眼前。
“可恶！”为了保住人头，修格不得不弯下腰，露出十分明显的破绽。
见到攻击空掉，艾肯尼斯迅速调整剑的方向，将剑尖对准了修格，随后一剑刺下。
“呃！”
忍痛的叫声响起，血液流过街道，艾肯尼斯的剑穿过铁甲，笔直地刺入了修格的大腿。
“喝！”
但是对方并没有受伤而就此倒下，修格举起剑，趁着艾肯尼斯有些卸力的瞬间，一剑划过了他的胸口。
“呃！又是这里吗……”
艾肯尼斯将剑拔出向后退去，他看着胸前的伤口，不免有些埋怨。
如果伤得过重，他自己是没办法治疗的。
现在的情况又不可能让“艾肯尼斯”换上来，不过凭着艾肯尼斯的剑术，他有自信不会拖太久。
“呵……不叫他出来么？虽然我是没有自信打赢你，但是把你重伤也未必做不到。”修格撑着剑站起来，他看着艾肯尼斯有些忧虑的神色，不禁笑道。
“你……既然知道他的存在，那应该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出不来吧？”
既然修格能够拦截他，那就证明他此前一直在观察着艾肯尼斯，不可能不知道“艾肯尼斯”的大动作。
“我当然知道，不过他想出来的时候，你也拦不住。”
“那就拭目以待了。”
说罢，双方再次挥剑僵持，每一剑对于普通士兵来说都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二人来说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用右手？”艾肯尼斯一剑划过修格的脸颊，他甩掉剑上的血液，再次发动攻击。
注视着艾肯尼斯的进攻，修格眼疾手快地挑开他的剑，然后一脚踹开艾肯尼斯，说道：“你的同伴里……应该有一个狼种亚人吧？”
“阿米特琪娅么？难不成你右手的伤是她造成的？”
修格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右手，上扬嘴角笑道：“啊是啊，那家伙真是个怪物啊……能在视野受阻的情况下精准地挑断我和另一个人的手筋，还能将我们一群人打伤后逃离，真不敢想象她要是状态良好的情况下会是何等的恐怖。”
“相反……你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修格舔了舔嘴唇，再次飞速地冲上前。
“中级·烈风！”
趁着修格讲述自己右手的故事的时候，艾肯尼斯借此机会吟唱魔法，向修格发动大范围的攻击。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就小看我了。”艾肯尼斯冷哼一声，随后将剑收入鞘中，拔出腿上的匕首。
虽然胸口已经受伤，但是并不妨碍他的速度。
“切……居然用魔法……人呢？”
勉强受住了席卷而来的狂风，修格看清眼前的街道后，才发现艾肯尼斯此时已经不见人影。
他开始显得失措，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不过在想到什么后，修格再次露出他那带着得逞的笑容。
“破绽！”
艾肯尼斯突然出现，闪现到修格的身后，面对毫无防备的后颈，艾肯尼斯打算直接下手，不给他再次喘息的机会。
然而当匕首即将刺进后颈的时候，修格突然转过身来，用双手接下了这一击。
“喝！”
艾肯尼斯再次一脚踢向修格的脸，将他踢到房屋边上。
单纯的战斗分出了胜负，艾肯尼斯向修格走去，淡淡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呵呵……你杀了我无所谓，我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甚至还会就此消失于历史长河，不过你杀了我，你将会铭记我一辈子。”
“我杀人无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不不……我指的是……‘你’。”
就在修格落下话语的那一瞬间，艾肯尼斯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大脑变得十分沉重，仿佛被灌了铅一般，他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却听到来自脑海中的声音：“他不畏惧死亡吗。”
那声音十分平静，让人联想到如镜般的湖面。
“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家伙……修格，他不畏惧死亡吗。”
艾肯尼斯看向修格，此时他就像是料到“艾肯尼斯”会突然出现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艾肯尼斯自言自语。
“我怎么知道……这家伙死了就死了，没人记得他。”
“最多……也不过是会带起一些影响而已。”
艾肯尼斯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他举起匕首，打算直接了解修格的生命。
但就在他即将下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为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修格看着眼前的少年，略显空洞的眼神让人看到了他的内心，修格看着他，不禁有些愣神。
“艾肯尼斯”看着修格，收回了即将刺下的手，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怕死，此前我杀掉的人，在临死之前都会大喊大叫，见到我使用魔法将同伴杀死后，也会落荒而逃。”
“你，倒是不怕‘死亡’。”
修格看着“艾肯尼斯”，他也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每次他发问的时候，自己都会愣神。
但是在那之后，修格却又总能想到什么他以前从来不会想到的事情。
“哼……死亡什么的……我认为没有必要去害怕。”
“没有必要？”
“啊……是啊。”修格嗤笑道，他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让“艾肯尼斯”略感新奇。
“此前我一直沉睡，直到昨天才醒来，对于这世界的种种都还不熟悉，在我看来，死亡或许是一件看不到尽头的事情……你，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死亡后的尽头，所以才不感害怕的吗？”
“艾肯尼斯”的发言很单纯，又很突兀，此时的他听不到意识中艾肯尼斯的声音，也许这个时候他也在聆听两人的对话。
“尽头……哼哼，在我看来，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看不到尽头的事情，既然活着的时候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又何必畏惧死亡呢？”
修格自嘲地笑了笑，抬起眼皮看着“艾肯尼斯”说道：“那我问你，你觉得一个恶人值得被铭记么？”
“他无恶不作，甚至还放纵自己的手下去为非作歹，在我看来，这种人是不值得人们去记住的。”
“但很不幸的是，我就是这种人。”
雨水打在修格的脸上，此时的他显得十分丑陋，却也显得十分可悲。
“艾肯尼斯”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数秒后，他伸出手为他施展了治疗魔法。
“喂……你这是做什么？”修格看着“艾肯尼斯”给他施展治疗魔法，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但就在伤口即将愈合的时候，“艾肯尼斯”突然中断了治疗，随即他起身打算离开，只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你的灵魂……还真是一文不值啊。”
“我也这么认为。”
修格淡淡地附和了一句，随后靠在墙边闭上眼，就像是流浪汉一样。
“艾肯尼斯”不再理会他，直径向骑士卫队总部走去。
他的眼神，依旧是略显空洞。
但是让艾肯尼斯奇怪的是，为何对方不是半路突然堵截，而是非要这样光明正大地绕到他身后还引起他的注意？
“看来你是故意拖住我的啊。”艾肯尼斯冷笑道，将剑对准了修格。
“你看得出来就好。”
修格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远望着艾肯尼斯，他似乎并不急着动手，而是打算慢慢和艾肯尼斯耗下去：“如果就这么放你走的话，队长那边会很困扰的。”
“是吗？你拦得住吗？”
话音一落，艾肯尼斯猛地转身向后跑去，雨滴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了下来，此时他的大脑完全放空，什么都不想，唯有向前方跑去。
“天真。”修格冷冷地道，在艾肯尼斯转身的一瞬间，马匹也瞬间抬脚向前飞奔而去，完全不顾地面的湿滑，直接绕道艾肯尼斯的前方，打算阻拦住他。
而当修格的身影进入视野中时，艾肯尼斯立即反应过来，当即急刹停下脚步向侧边的小巷跑去。
但修格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马的身影突然间冲入眼中，高扬的马蹄精准而快速地踢中艾肯尼斯的肩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艾肯尼斯瞬间感到一阵麻木和疼痛，随着马匹冲去的方向倒去。
“呃啊！”
马在撞倒艾肯尼斯之后因为刹不住，直接撞上了房屋，前蹄受伤而失去了行动能力。
“呃……你这家伙……”
修格缓缓地走过来，与先前来围剿他时的形象不同，这一次他身着骑士铠甲，略显苍老但是严肃的面容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但如果他没有摆出那种神情的话艾肯尼斯可能真的会不小心认为。
但是此时修格的脸上遍布疯狂，他左手拔出腰间的剑，一步一步地向着艾肯尼斯走去，他不急着杀了艾肯尼斯，他要享受这一场战斗。
“站起来啊艾肯尼斯，还是说身为盾之勇者的部下，你就这有这点程度吗？”修格带着十分令人不爽的语气说道，同时一剑砍破一户人家的窗户。
屋子内只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一名男人正抱着妻儿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他们更是恐慌。
“喂，你不起来的话，里面的人可是要被我杀掉了哦？”
说着，修格跳过窗户，直接闯进那间房屋。
“啊啊啊！骑士大人骑士大人！我们会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给您，我的妻子也随您处置，还请……请您不要杀了我们！”
“我愿意献身给骑士大人！请您手下留情！”
“爸爸！”
三个人的脸上皆是恐慌不安，小孩子尖锐的哭喊声更是要打碎墙壁一般，令人感到颤抖。
哭嚎声在艾肯尼斯的耳朵里回响，它们就像是尖刺一般，不断地扎着艾肯尼斯内心的良知，他没有听到修格疯狂的笑声，也没有听到那户人家之后的叫喊，只是既然对方做出了这般行迹，那就不能做事不管。
虽然有够好笑的，对于他一个只会以桂一命令优先的刺客来说。
“喂……修格！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算什么本事，我这不是起来了么？”艾肯尼斯忍着疼痛，稍微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臂膀，随后拿起剑大喊道。
修格站在窗户旁，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他露出一抹浅笑，随后跳出窗户，重新站到雨中，和艾肯尼斯对峙。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就会有火花冒出，双方皆是紧握手中之剑，随时发起进攻。
“呼……”
“嗯……”
就连明灯再此时都显得极为黯淡，仿佛是为了衬托二人而特地发亮的。
“上了！”
修格大吼一声，一个箭步飞速冲上来，速度快到艾肯尼斯都有些跟不上，但好在艾肯尼斯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视野里快速寻找着修格的身影，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艾肯尼斯向左边挡下一剑。
双剑碰撞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二人向后退去，调整姿态再次向对方发起进攻。
“喝啊！”
双方的剑在雨中共舞，不断地碰撞，不断地封锁，即便是手上的有伤的修格也依旧能和毫发无损的艾肯尼斯持平。
这让艾肯尼斯不免感到惊讶，原来他此前一直都是在装的吗？
在教堂袭击他的那个人，真的是修格？
一连串的问题在战斗不断浮现在艾肯尼斯的脑海，但是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分神。
艾肯尼斯的剑划过修格的铠甲，擦出深色的痕迹，修格趁机反身刺向艾肯尼斯的腹部，但是刹那间，只见银光闪过，艾肯尼斯的身影摔出了修格的视线之外。
“呿，舍身反击吗。”
“唔……这是……”
艾肯尼斯的余光捕捉到一些正在闪耀的雨滴，房屋上的明灯将淡红色的烛火光透过雨水照耀着二人。
“对了，还可以这样……”艾肯尼斯迅速站起来调整姿态，同时闪到修格的旁边。
借着雨滴在灯光下的反光，耀眼的光刺入修格的眼中，晃得他有些看不清，艾肯尼斯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而是催动魔法，趁机发起了进攻。
“初级·风刃！”
银剑上覆盖了一层无形之刃，锋利的威压顿时贴上修格的脸颊，一股冰凉的感觉提醒着修格向后躲去，但是他没来得及行动，艾肯尼斯的剑已近在眼前。
“可恶！”为了保住人头，修格不得不弯下腰，露出十分明显的破绽。
见到攻击空掉，艾肯尼斯迅速调整剑的方向，将剑尖对准了修格，随后一剑刺下。
“呃！”
忍痛的叫声响起，血液流过街道，艾肯尼斯的剑穿过铁甲，笔直地刺入了修格的大腿。
“喝！”
但是对方并没有受伤而就此倒下，修格举起剑，趁着艾肯尼斯有些卸力的瞬间，一剑划过了他的胸口。
“呃！又是这里吗……”
艾肯尼斯将剑拔出向后退去，他看着胸前的伤口，不免有些埋怨。
如果伤得过重，他自己是没办法治疗的。
现在的情况又不可能让“艾肯尼斯”换上来，不过凭着艾肯尼斯的剑术，他有自信不会拖太久。
“呵……不叫他出来么？虽然我是没有自信打赢你，但是把你重伤也未必做不到。”修格撑着剑站起来，他看着艾肯尼斯有些忧虑的神色，不禁笑道。
“你……既然知道他的存在，那应该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出不来吧？”
既然修格能够拦截他，那就证明他此前一直在观察着艾肯尼斯，不可能不知道“艾肯尼斯”的大动作。
“我当然知道，不过他想出来的时候，你也拦不住。”
“那就拭目以待了。”
说罢，双方再次挥剑僵持，每一剑对于普通士兵来说都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二人来说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用右手？”艾肯尼斯一剑划过修格的脸颊，他甩掉剑上的血液，再次发动攻击。
注视着艾肯尼斯的进攻，修格眼疾手快地挑开他的剑，然后一脚踹开艾肯尼斯，说道：“你的同伴里……应该有一个狼种亚人吧？”
“阿米特琪娅么？难不成你右手的伤是她造成的？”
修格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右手，上扬嘴角笑道：“啊是啊，那家伙真是个怪物啊……能在视野受阻的情况下精准地挑断我和另一个人的手筋，还能将我们一群人打伤后逃离，真不敢想象她要是状态良好的情况下会是何等的恐怖。”
“相反……你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修格舔了舔嘴唇，再次飞速地冲上前。
“中级·烈风！”
趁着修格讲述自己右手的故事的时候，艾肯尼斯借此机会吟唱魔法，向修格发动大范围的攻击。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就小看我了。”艾肯尼斯冷哼一声，随后将剑收入鞘中，拔出腿上的匕首。
虽然胸口已经受伤，但是并不妨碍他的速度。
“切……居然用魔法……人呢？”
勉强受住了席卷而来的狂风，修格看清眼前的街道后，才发现艾肯尼斯此时已经不见人影。
他开始显得失措，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不过在想到什么后，修格再次露出他那带着得逞的笑容。
“破绽！”
艾肯尼斯突然出现，闪现到修格的身后，面对毫无防备的后颈，艾肯尼斯打算直接下手，不给他再次喘息的机会。
然而当匕首即将刺进后颈的时候，修格突然转过身来，用双手接下了这一击。
“喝！”
艾肯尼斯再次一脚踢向修格的脸，将他踢到房屋边上。
单纯的战斗分出了胜负，艾肯尼斯向修格走去，淡淡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呵呵……你杀了我无所谓，我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甚至还会就此消失于历史长河，不过你杀了我，你将会铭记我一辈子。”
“我杀人无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不不……我指的是……‘你’。”
就在修格落下话语的那一瞬间，艾肯尼斯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大脑变得十分沉重，仿佛被灌了铅一般，他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却听到来自脑海中的声音：“他不畏惧死亡吗。”
那声音十分平静，让人联想到如镜般的湖面。
“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家伙……修格，他不畏惧死亡吗。”
艾肯尼斯看向修格，此时他就像是料到“艾肯尼斯”会突然出现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艾肯尼斯自言自语。
“我怎么知道……这家伙死了就死了，没人记得他。”
“最多……也不过是会带起一些影响而已。”
艾肯尼斯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他举起匕首，打算直接了解修格的生命。
但就在他即将下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为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修格看着眼前的少年，略显空洞的眼神让人看到了他的内心，修格看着他，不禁有些愣神。
“艾肯尼斯”看着修格，收回了即将刺下的手，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怕死，此前我杀掉的人，在临死之前都会大喊大叫，见到我使用魔法将同伴杀死后，也会落荒而逃。”
“你，倒是不怕‘死亡’。”
修格看着“艾肯尼斯”，他也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每次他发问的时候，自己都会愣神。
但是在那之后，修格却又总能想到什么他以前从来不会想到的事情。
“哼……死亡什么的……我认为没有必要去害怕。”
“没有必要？”
“啊……是啊。”修格嗤笑道，他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让“艾肯尼斯”略感新奇。
“此前我一直沉睡，直到昨天才醒来，对于这世界的种种都还不熟悉，在我看来，死亡或许是一件看不到尽头的事情……你，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死亡后的尽头，所以才不感害怕的吗？”
“艾肯尼斯”的发言很单纯，又很突兀，此时的他听不到意识中艾肯尼斯的声音，也许这个时候他也在聆听两人的对话。
“尽头……哼哼，在我看来，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看不到尽头的事情，既然活着的时候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又何必畏惧死亡呢？”
修格自嘲地笑了笑，抬起眼皮看着“艾肯尼斯”说道：“那我问你，你觉得一个恶人值得被铭记么？”
“他无恶不作，甚至还放纵自己的手下去为非作歹，在我看来，这种人是不值得人们去记住的。”
“但很不幸的是，我就是这种人。”
雨水打在修格的脸上，此时的他显得十分丑陋，却也显得十分可悲。
“艾肯尼斯”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数秒后，他伸出手为他施展了治疗魔法。
“喂……你这是做什么？”修格看着“艾肯尼斯”给他施展治疗魔法，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但就在伤口即将愈合的时候，“艾肯尼斯”突然中断了治疗，随即他起身打算离开，只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你的灵魂……还真是一文不值啊。”
“我也这么认为。”
修格淡淡地附和了一句，随后靠在墙边闭上眼，就像是流浪汉一样。
“艾肯尼斯”不再理会他，直径向骑士卫队总部走去。
他的眼神，依旧是略显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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