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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黄之夫书房问计

    这次被带出来,就不再是过堂了。

    毕竟,涉及监税司案的人群太多,而苏州府带回来的人也太多。

    胡起所说的三五千人,是毫无虚假的,眼下被苏州府带回来的,起码得有三四百之多。

    这么多人,哪怕苏州作为府衙,也是不可能同时讯问的。

    只好紧急从吴县和长洲两地紧急调集了人手,来协助审讯。

    而这帮人来帮忙的任务,就是在眼下几百人之中,迅速找出疑似挑头的人来。

    所以,李鸿运带着这些从班房出来的人,就在大院之中挨个指点,指到一个,便送一个进去,里边已经有相关的人员在等着讯问。

    胡迈被一个乡兵推搡着,推进了一个小房间。

    看得出来,房间是临时布置的,极小的一个房子,里边就一张桌子,桌子后边坐着两人,桌子前给留了个两步见方的空地,其余没了。

    整个小房间里,只容得下这些东西。

    坐在桌子左手的人见胡迈进来,开始了程序化问话:“姓名。”

    胡迈站在原地,还没搞清楚头绪呢。

    再说,刚才被李鸿运抽了的耳光还发着烧,所以这会还在抚脸。

    刚才发问的人不耐烦又问了一句:“姓名!”

    胡迈这才回过神来:“胡迈。”

    “哪的人?”

    “苏州城南桥巷。”

    “说吧,你们是怎么串联起来去冲击监税司的,又是受何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我也没有趣冲击监税司。”

    听到胡迈这么一说,上边无论是左边程序化问话的人,还是右边奋笔疾书做记录的人,都是一愣。

    那左边的人又继续问道:“你是说你没有去监税司?”

    胡迈沉静道:“是。我因遭了雷击,四月初八就昏迷在床,今天苏州府到我家时,我刚醒。”

    上边的两人都是一呆。

    在这坐了一上午,前来被讯问的人不管有没有供述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起码都是参加了监税司门前请愿行为的。

    像胡迈这种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的,实属第一例。

    桌子后的人回过神,继续发问:“既然是这样,为何会把你带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有那李鸿运带着乡兵,就把我们家的人都带过来了。”胡迈脸上带着点小纠结说道。

    桌子后的两人听到他这么说,都蹙了蹙眉,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

    这时,那个做记录的小心捅了捅旁边问话的人,指着刚才记录的“胡家”二字给他看。

    问话的看到了这两字,心领神会点点头,又继续问胡迈:“你说的胡家,又住南桥巷,可是胡德富家之中?胡起是你什么人?”

    胡迈心道:“怎么?小起儿这事,已经是人所周知了吗?”

    嘴上倒不迟疑,回答道:“是。胡起乃是我幼弟。”

    桌子后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下,那文化之人才继续问道:“你说你昏迷到今天才行?”

    胡迈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开始用手撑住额头。

    没办法,任谁在床上躺了十来天粒米未进,纵使有汤药续命,也不可能不虚弱,更何况又被这么狠狠折腾了一番。

    问话之人看了胡迈的表现,顿觉不悦:“问话之时不许乱动!站好!”

    这样的话,对胡迈毫无影响。

    因为他发现,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在离自己而去,两眼一黑,直接瘫软在地。

    桌子后的两人见状,起先还以为胡迈是装的,跑过来试探一番,才发现胡迈确实是昏倒过去了。

    那问话之人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朝门外喊道:“来人!把这人抬出去,叫个大夫给看看!”

    门外守候着的乡兵连忙进门,将瘫倒在地的胡迈给抬了出去。

    又有一个织工被推进了胡迈刚刚出来的这张门,然后门再次关上。

    胡迈被人抬着,扔回了班房。

    不过,也不是没人管他死活,起码,还是有个乡兵把情况一层一层上报了,最后还真请了个大夫来给他瞧瞧。

    好在大夫来了之后,发现胡迈只是因为体虚才再次昏倒过去,没有什么其他毛病,而且此时也已经清醒过来,不会有啥大问题了。

    大夫安排给他弄点吃食,至于药方就没开了。

    胡迈眼下都在这了,还能抓的起药不成。

    乡兵闻言,骂骂咧咧就出去了,心底还大感晦气,遇上了这么个病秧子。

    苏州府今天是满负荷运转的一天。

    黄之夫自从担任苏州府知府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虽然大部分的工作任务都已经分配下去了,包括判官崔秀、推官吕不同眼下都在分别忙碌着,但是黄之夫手上的工作仍然一点都不轻松。

    此时已是晚饭时间,他吃完饭,在书房坐定,顺便让仆役去请自己的几个幕僚过来。

    三个幕僚一进书房门,就发现黄之夫正凝神坐在书桌之前,两个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心知这东主心情不好,因此也都不敢开口如同平常一般先开个玩笑啥的。

    黄之夫不等三位幕僚开口,就抢先起身相迎了:“三位先生来了!正好,某只觉得一团乱麻,搅得我头都大了,还需要三位先生帮忙诊诊脉,看看该怎么解决!”

    三位幕僚连称不敢,不过作为幕僚,为东主分忧那是本份,因此也不过分推辞,都在书房分宾主坐下。

    待到仆役奉上香茗,黄之夫斟酌了一下,没有点将,对着三人直接说道:“监税司一事势必震惊大内,而眼下我们虽然将一部分涉及的人员都带了回来,但是如何善后还是个大问题啊!”

    三个人对视一眼,居左的一个先开口道:“转运使衙门可有什么意见传来?”

    黄之夫摇摇头,示意目前还没有收到转运使衙门的相关意见。

    居中的一位幕僚也说道:“眼下也在乎不了转运使衙门的意见了。”

    居右的幕僚也轻声道:“对。眼下转运使衙门的意见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了。最关键的是,要怎么让政务院满意,让官家息怒。”

    黄之夫长叹一声:“哎,这才是棘手的地方啊。老实说,某当这个苏州知府三年,也从来没预料到过这种情况。德佑先生,光启先生,永言先生可有教我的?”

    德佑,就是居中那位,永言则是居右的一位,光启就是居左最先开口那位了。

    三个人都是黄之夫请来的幕僚,从黄之夫到苏州来赴任至今,刚好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