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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堂辩论

    一行人就在苏州府这些乡兵的看押下,招摇过市到达了苏州府衙。

    崔秀到了门前,就开始安排一众乡兵:“把这些仆役和侍女都带下去,分开来盘问。问清楚他们都是什么时候进的胡府,又都干了些什么,至于怎么问,那边有书吏在那里,会由他们负责。你们的责任就是协助他们几个,把这几十号人给看好了!”

    乡兵们轰然应诺,然后驱赶着几十个仆役和侍女,往侧院里走去。

    崔秀这时才对押着胡家三口的那小队长模样的人说道:“把这三人押进去吧!”

    几个乡兵一个推搡,胡迈家三口,就被推进了这处大堂。

    还好,没有后世影视剧中的那种两边排衙不断往地上顿着水火棍口中大喊“威武”的场面。

    两侧的衙役确实站着几个,也确实手持了一截黑色一截红色的水火棍,但是眼下都沉默地站在两边。

    大堂中间还跪伏着一个人影,由于背对着这边的缘故,所以看不清到底是谁。

    几个乡兵把三人往前再一推,口中吼着:“跪下!”

    吼完之后还不客气的朝三人的膝弯出踹了一脚。

    三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地下一跪。

    胡迈艰难抬头,想看看那高堂之上坐着的到底是谁。

    很失望,没有黑面,没有额头上的月牙。

    想想也是,就算真有包拯,估计也不会是在这苏州府。

    堂上惊堂木一响,端坐在大案之后的人发出一声不含任何表情的话来:“堂下何人!”

    来的路上胡德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小凤则是一路啜泣不停。

    但是到了此刻,胡德富就如同突然活过来了一般,毫不犹豫伏倒在地,扯着嗓子高喊冤枉。

    王小凤也是同样如此。

    倒把胡迈惊得目瞪口呆。

    然而,堂上的人却不会理会他们,惊堂木再次一响:“公堂之上是也要回话,不是让你哭!再呱噪下去,先板子伺候!本府问你,可是胡德富和王小凤!”

    胡德富被堂上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却不敢再哭,连忙回道:“是!”

    堂上那个声音再次开口:“抬起头来!”

    三人依命,抬起头向堂上看去。

    胡迈只见堂上一个穿着跟崔秀差不多公服的人端坐在那。

    人很瘦,一套公服穿在身上显得要有些大,脸也狭长,几缕胡子都快要花白了,一顶圆顶直脚幞头带在头上,虽然人瘦,却不得不承认这身衣衫带来了极大的威严感。

    堂上就是苏州府太守黄之夫无疑了。

    其实,如果按照胡迈原本时空而言,眼下的苏州府谈不上什么府的,那一世是在政和年间,也就是宋徽宗赵佶时期,苏州才升格为平江府,此前一直是州的身份。

    然而在这里,苏州早早就升格为府,而且是苏州府。

    按惯例,主官一府的,是由皇帝任命的知苏州府,简称知府。但宋代民间一般习惯称之为太守。

    黄之夫扫视了三人一眼,仿佛是要记住三人长相一般。

    看完了,就直接问罪:“胡德富,你可知罪!”

    胡德富闻言大惊:“回太守老爷,草民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并不知晓罪从何来啊!”

    “还敢顶嘴!来人啊,给我掌嘴!”黄之夫哪里会理会这一套,当下就命令衙役上来掌嘴,将这胡德富的气焰打消再说。

    胡迈哪里见过这阵势,见两个衙役应是之后就走了出来,一个架住了胡德富,另外一个抓着一块竹片,就真要开始掌嘴了。

    胡迈大惊,连忙高喊:“慢!我有话说!”

    黄之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示意衙役停下。

    衙役当然不可能听胡迈的话,见太守老爷没有动静,竹片儿啪地一下,就拍在了胡德富的脸上。

    就这一下,就让胡德富满嘴鲜血。

    胡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心说这要是再打两下,估计满嘴牙都要没了。

    于是他再次喊道:“太守大人,还请住手!我有话要说!”

    黄之夫挥了下手,示意停了。那抓住胡德富的衙役还在分神盯着太守那边的动作呢,见状立刻停下。

    黄之夫眼光冰冷看着胡迈:“咆哮公堂理当掌嘴二十,不过念在尔尚年幼,又护父心切,暂且记着。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罪并罚,你爹的都由你受着!”

    胡迈本来就被黄之夫那冰冷的眼神盯得心头发颤,被这么一吓,跪在地上的身子直接就是一抖,然后垂下头去。

    这样的表现落在周边人的眼里,都觉得这少年怕是知晓厉害了。

    胡迈却在心里给自己不断打气:“不就是个正厅级干部吗?后世也是见过的,得振作起来,把这事说清楚了!不然这一关过不去,真就是全家上法场狗头铡伺候了!”

    同时,也知道不能让黄之夫等太久,连忙组织语言,开始为自己一家辩护:“太守老爷明鉴,草民胡迈,乃胡起之兄。监税司一案,与我胡家断无关联!原因在于,草民在四月初八那天出城放风筝,不幸遭遇雷击,一直昏迷在家,到今日才醒!”

    黄之夫闻言,勃然大怒:“大胆!四月初八那天雷雨大作,你岂会出去放什么风筝!还敢欺辱本府吗?”

    说完就准备让人上来打。

    胡迈一听黄之夫这么反驳就知道,不快点说话,就是要遭的节奏,于是立马叫道:“太守老爷明鉴,别人放风筝都是晴天去放,而草民是特意挑了雷雨天去放,是为了验证雷电其实也是一种能量!”

    “恰巧是因为验证了雷电是一种能量,而草民也因为遭受雷击过重,昏迷过去。已经在家中不知昏迷了多少时日,今日才醒来。我父母双亲历来疼我爱我,想来这段时间都是衣不解带在旁边照顾,断无可能去谋划什么监税司案!”

    胡迈在黄之夫做出决断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音量,喊完了这段话。

    黄之夫闻言一愣,下意识反问一句:“雷电是一种能量?”

    随即反应过来,眼下需要关注的重点是监税司案。

    因此他立刻改口道:“你说你从四月初八昏迷至今,算起来已有十天,你可有证据证明?”

    胡迈当然没证据。他自己昏迷的,哪有什么证据可言。

    好在胡德富这时终于会抓住机会了,连忙插话道:“禀告太守老爷,我家中上下五十来口均可作证,还有城东仁善堂的李先生可以作证!小儿昏迷时日,一直是请李先生上门问诊的!”

    黄之夫闻言,皱了皱眉,对着胡迈等人刚进来时看到的跪伏在地的人影道:“胡起,你父兄所言可属实?”

    胡迈这时才知道,前边跪着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只听他弟弟那还处在变声器的公鸭嗓子道:“禀太守老爷,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