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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悬崖斗室

    原来这一念大师选的禁闭点,只有一条路能上寺庙。只有到了寺庙才能出得去。

    而在这必经之路上,又有一小僧房,亦为高僧清修居所。

    所以,一念安排了自己的徒弟,就在这僧房处守着。若发现吕莹逃脱,便立即报告。

    一念并无真正囚禁之意,因于理不合,又恐江湖人士看低。但若发现吕莹逃脱,则正好给了他口实,以便宣扬神尼传人并不守信用。

    这些弟子,守了多日之后,见吕莹并不逃走,也就懈怠了。再加上师父口头上只说盯着,若跑了便来报告。便知并无多大要紧。所以晚上就没人值守。

    后来,一念大师因要举事,不得不亲自出马四处联络。只安排了两个小沙弥值守。而小沙弥贪玩,又没人管着,连白天也是路过才去看看。

    倒是送饭的,安排的是一位苦行的老僧,每天都还准时。

    这官太白逐渐摸清了其中规律,大白天大摇大摆地出去也有。

    月夜洗澡的第二天,一大早,官太白便叫醒了楚直男。

    “楚大哥,快醒来。”

    楚直男头晚夜出,瞌睡正香,惺忪着睡眼,说:“什么事?四弟。”

    官太白说:“昨晚上说好了的,打从今天起开始练功,快起来。”

    打从这天起,楚直男果真做起功课来,扎马打坐,运气调息。擒拿格斗,搏击剑术,一样一样地练起。

    待有了一点浅浅的根底后,官太白说:“楚大哥,时间短暂,想练成深厚的内力却绝不可能。要学得拳脚上必胜的功夫也不容易。

    不如精练器械,遇到普通的对手,克敌制胜还是容易的。

    因为这可以全凭招式和速度,不需任何内力。

    我那天见你在遇见敌人时,仅凭一树棒便一招制敌,想必你一定有点天赋。

    故此传一套剑法给你。”

    说毕,用一根树枝,先将那套剑法演示了一遍,再一招一招地拆了教给楚直男。

    其间隙,也传楚直男内功功法。却是非常奇怪,楚直男的身体,一点响应也没有,就算练了一百年,也无半点功力。

    这倒是令官太白很奇怪。也曾回忆起楚直男曾经捱过一念一掌而毫无损伤,问起楚直男也说不出要点。

    练了一段时间后,楚直男力量上有长进,招数上有提高,内力上仍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待剑招练熟后,官太白又教楚直男每一招如何变化。两人常拿树枝当剑拆招,武功都有进益。

    而后,官太白又教楚直男怎么打乱原有路数,怎么从其中一招随意变化一招。

    官太白说:“这个练会了,一路剑法就演化出无数套剑法了。”

    楚直男身处幽禁之中,心无旁骛,进步很快。到后来思考剑招变化,剑路变换时,因觉其中巧妙之处,美不胜收,更如同着魔一般。

    有一天,官太白又说:“楚大哥的招式,也很熟练了。但临敌时,靠的是预判。要能猜到对手会从哪个方向攻来。这一是靠实战经验,但学剑之人,实战机会却极少。

    我师父曾经想出一套方法,训练我的反应。我也用这方法训练你罢。”

    离一百天越来越近,而楚直男却巴不得再来一百天,以练习无上的心法。

    在第九十九天,官太白对楚直男说:“四哥,三个月的时间,虽无法成为武林高手,但终究入门了。

    只不过有两点遗憾。”

    楚直男这段时间正沉浸在学剑带来的喜悦中,听闻此言,心中却是一沉,问:“四弟,这却有何遗憾?”

    官太白说:“第一,四哥始终没有内功底子,第二,没有内功,便无法修习轻功。没有轻功,行走江湖就如同没有腿脚。所以遗憾。”

    楚直男说:“依我看,却还有一大遗憾。”

    官太白说:“四哥心中的遗憾却又是什么?”

    楚直男道:“在我的心中,就恨不能再有个一百天,好好跟四弟学习剑术。而明天之后,也就不能再有机会与四弟这样朝夕相处,同吃同住。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官太白听了,只默默低了一会儿头,淡然说道:“对呀,明天出去后,四哥仍以吕莹的身份行走江湖。注意隐姓埋名,躲过灾祸。

    小弟呢,反清复明一天不成,便一天不得心宁,只好时时奔波了。”

    楚直男道:“四弟,咱们今后一起闯荡江湖,天天仍这样在一起好不好?”

    官太白突然喝一声:“接剑。”

    手中的树枝便已抵在楚直男颈项上。

    官太白微微一笑:“大哥,你还是没能时刻处于警惕之中,刚才那一下,若是临敌,你便又死了一次了。”

    楚直男道:“弟在又字不大妥,死了便死了,岂能又死?”

    官太白道:“剑法上输了,嘴巴上不输是吧。”

    说着唰唰唰连攻三剑,却全被楚直男避过。

    两人在那密室里,斗了个天翻地覆,酣畅淋漓,最后两人都累瘫了。

    楚直男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叹道:“可惜,可惜。”

    官太白问:“大哥可惜什么?”

    楚直男说:“咱们这般志趣相投,剑法玩得这般痛快,却没有好酒。当此时节,正该大醉一场以纪念你我兄弟在悬崖斗室内度过的每一天。”

    官太白说:“这有何难?我去去就来。”说毕人已不见,楚直男却从未见他展示过此等轻功。

    楚直男呼吸调匀后,却又拿起树枝,在那里随心所欲地从一招拆向另一招。

    一套剑法尚未耍完,官太白已出现在窗口,身影一飘,已站在楚直男面前。手里已多了一大坛酒。

    官太白道:“楚大哥,咱们好好喝过。”说毕拍掉泥封,一股酒香顿时溢满室内。

    两人却把吃饭的碗拿来,筛了两碗。

    官太白端起酒碗,先尝了一口,咂咂嘴,说:“不错,果然好酒。”

    两人便在那里你一碗我一碗的干酒。没有下酒菜,却把这相识的经历拿来回忆。

    到得最后,酒已干了,意犹未尽。只见官太白一张俊俏的脸,却是绯红。

    那楚直男醉眼迷离,只觉这四弟之美绝对胜过自己暗恋的女孩,而官太白的推心置腹仗义相陪更是令自己温暖。

    乘着酒劲,楚直男说:“四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官太白乜斜醉眼,说:“什么话?”

    楚直男说:“我现在好矛盾,我发现我喜欢你,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官太白听了直傻笑,说:“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但我也好矛盾!”

    说毕却突然伸手,封了楚直男几处穴道,楚直男呆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官太白却翻身往后一倒,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