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谁知道呢？
天气很冷，零下十几度，人在大街上就算是裹着很厚的衣服也会冷得发抖，若是放桶水在外头，那大概没一会儿就有冰块吃了。
所以程鸣玉在家里，梅丽塔也在。
空调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它让人们脱离了危险的火焰，还让大家都能够温暖的度过严冬，所以它很伟大。
但可惜的是，它永远都不能解开冰冷的氛围。
程鸣玉并没有急着进到屋里，他就站在玄关上，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静静地看着梅丽塔在那里假笑。
“梅丽塔，你为什么在笑？”
“因为你回来了呀，快点进来吃饭吧，我今天可是准备了很多美味哟！”
绕过梅丽塔的身躯，电炉上满是热腾腾的饭菜，那迷人的香味经过风的传播，在程鸣玉的鼻前萦绕，似乎是想诱惑他的味蕾。
但程鸣玉什么也没有做，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甚至还更凝重了些，沉吟了很久，他莫名其妙的说道：
“今天我出去了。”
“嗯？”
“外面的雪大多都融化了，天上久违的出现了太阳，暖洋洋的很舒服。有很多家庭在城外的郊野里野餐，一些人是自带食材，还有的人只带了工具，其余的都是在林子里取。”
“这不是很好吗？啊！对了，要不我们也带程空去野餐，让他尽快融入我们的家庭，怎么样？”
“我徒步走了很久很久，路上偶尔会窜出几头麋鹿，而后消失在森林里；也会有野猴在树木间晃动，也许是在觅食；河流很清澈，干净到可以看见鱼群在其中摇摆。”
“是这样的啊。”
“我的确是走了很久，但也并没有走动，因为我发现不管我往哪里去，最终都还是会回到这座城市。”
“那不是挺好的吗？不会迷路的诶！”
“是啊……所以说，你是谁？”
对话戛然而止，蓝发女人僵硬的笑着，眼睛眯出一条缝来看着程鸣玉，装傻充愣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程鸣玉，我不就是你妻子吗？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的妻子做的菜很难吃，说起话来也很让人生气，动不动就会跟人打起来，不会乖乖睡觉，需要人哄，睡相也很差，你不可能是她。”
“怎么会呢？或许我以前是这样的，但我现在想要改变自己。”
“这里是北方，也许会有麋鹿，但绝对不会有野猴；这里还是雪原，也许会有太阳，但绝对不会有人出城；最重要的是，雪原的雪不可能融化，也不可能永远走不到尽头。”
程鸣玉紧皱眉头，手里的刀刃对准这个陌生的家伙，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梅丽塔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蓝发女人抿了抿嘴唇，内心挣扎了一番，随后见自己的伪装被毫不留情的揭穿，只好无奈的耸耸肩，叹了一口气说道：
“被发现了啊。”
程空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他搓揉了一下眼睛，又发觉后脑勺传来的柔软，再向上方看去，那是一张俊俏的脸。
“你醒了。”
“啊啊啊！！！”
眼镜女见程空从自己的膝盖上弹了起来，她也缓缓的站起身来，而后用手指揉了揉发麻的腿脚。
程空惶恐不安的防备着，紧盯着眼镜女的动作，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攻上来。
“我输了，你没必要这样。”
眼镜女轻轻地挽起发丝，双手自觉的背在身后，而后随意的坐在一张桌子上，透过镜片平静的看着程空。
这时候他才发现，眼镜女的木剑已经不见了，除了头发以外，她的一切都恢复到第一次见面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在这里，没人会死。”
眼镜女缓缓的开口道：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你不一样，你是真实的。所以你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程空无法理解她言语的意思，费力的用脑袋想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思考，皱着眉头说道：
“也就是说你不会招惹我了？”
“是的。”
“明天呢？”
“不会。”
“后天呢？”
“也不会。”
眼镜女的回答平复了他焦躁的心情，程空用衣袖拭去头上的汗水，心里悬着的石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既然这样，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说了，打赢我的话，就告诉你一切。”
眼镜女的视线缓缓地移向窗外的天空，此时金灿灿的色彩染遍了半边的天空，夕阳悬挂在西边的山上，为这嘈杂的一天落下帷幕。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再一次看向程空，而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挠了挠后脑勺，绞尽脑汁想出了个问题，那是困惑他几天的事情。
“你喜欢那个大胸女吗？”
一时间，世界陷入了沉寂，眼镜女呆住了，在程空睡着的时候，她想了很多，早已备好了许多问题的答案。
但她完全没有料想到程空会提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眼镜女笑了，她放声大笑着，肆无忌惮的笑着。
程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以为是这家伙不愿意回答，皱着眉头大吼道：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干嘛笑这么大声？”
眼镜女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肚子因为这场大笑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她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微笑着说道：
“我喜欢她。”
“果然啊，我就知道！要不你怎么会突然就跟我打一架，原来是吃醋了啊！”
“这样啊，你居然会这么觉得。”
“不管了！我走了，明天见！”
“程空。”
正当程空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眼镜女叫住了他，而后平缓的开口说道：
“过几天除夕夜就到了，我们也该放假了，先前倩倩她不是邀请你陪她看烟花吗？你昏倒的时候，我替你答应了倩倩的邀约，记得去和她一起跨年。”
“啊？你为什么替我答应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强制要求你去，但若你不想留下遗憾的话，就去吧。”
眼镜女回应了程空的疑惑，用厚厚的针织帽罩住苍白的头发，提起一开始拿来的包，又言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空嘟起了嘴，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想着这问题问出来后会不会被揍，最后还是决定将困惑已久的疑问说出来。
“你这家伙并没有使出全力吧？”
眼镜女怔住了，她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会儿，合上双眼思考片刻，随后轻盈的笑道：
“谁知道呢？”
第二天，或许说是之后的每一天，再也没人见到过眼镜女的身影。
或许她真的是死了吧。
所以程鸣玉在家里，梅丽塔也在。
空调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它让人们脱离了危险的火焰，还让大家都能够温暖的度过严冬，所以它很伟大。
但可惜的是，它永远都不能解开冰冷的氛围。
程鸣玉并没有急着进到屋里，他就站在玄关上，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静静地看着梅丽塔在那里假笑。
“梅丽塔，你为什么在笑？”
“因为你回来了呀，快点进来吃饭吧，我今天可是准备了很多美味哟！”
绕过梅丽塔的身躯，电炉上满是热腾腾的饭菜，那迷人的香味经过风的传播，在程鸣玉的鼻前萦绕，似乎是想诱惑他的味蕾。
但程鸣玉什么也没有做，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甚至还更凝重了些，沉吟了很久，他莫名其妙的说道：
“今天我出去了。”
“嗯？”
“外面的雪大多都融化了，天上久违的出现了太阳，暖洋洋的很舒服。有很多家庭在城外的郊野里野餐，一些人是自带食材，还有的人只带了工具，其余的都是在林子里取。”
“这不是很好吗？啊！对了，要不我们也带程空去野餐，让他尽快融入我们的家庭，怎么样？”
“我徒步走了很久很久，路上偶尔会窜出几头麋鹿，而后消失在森林里；也会有野猴在树木间晃动，也许是在觅食；河流很清澈，干净到可以看见鱼群在其中摇摆。”
“是这样的啊。”
“我的确是走了很久，但也并没有走动，因为我发现不管我往哪里去，最终都还是会回到这座城市。”
“那不是挺好的吗？不会迷路的诶！”
“是啊……所以说，你是谁？”
对话戛然而止，蓝发女人僵硬的笑着，眼睛眯出一条缝来看着程鸣玉，装傻充愣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程鸣玉，我不就是你妻子吗？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的妻子做的菜很难吃，说起话来也很让人生气，动不动就会跟人打起来，不会乖乖睡觉，需要人哄，睡相也很差，你不可能是她。”
“怎么会呢？或许我以前是这样的，但我现在想要改变自己。”
“这里是北方，也许会有麋鹿，但绝对不会有野猴；这里还是雪原，也许会有太阳，但绝对不会有人出城；最重要的是，雪原的雪不可能融化，也不可能永远走不到尽头。”
程鸣玉紧皱眉头，手里的刀刃对准这个陌生的家伙，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梅丽塔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蓝发女人抿了抿嘴唇，内心挣扎了一番，随后见自己的伪装被毫不留情的揭穿，只好无奈的耸耸肩，叹了一口气说道：
“被发现了啊。”
程空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他搓揉了一下眼睛，又发觉后脑勺传来的柔软，再向上方看去，那是一张俊俏的脸。
“你醒了。”
“啊啊啊！！！”
眼镜女见程空从自己的膝盖上弹了起来，她也缓缓的站起身来，而后用手指揉了揉发麻的腿脚。
程空惶恐不安的防备着，紧盯着眼镜女的动作，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攻上来。
“我输了，你没必要这样。”
眼镜女轻轻地挽起发丝，双手自觉的背在身后，而后随意的坐在一张桌子上，透过镜片平静的看着程空。
这时候他才发现，眼镜女的木剑已经不见了，除了头发以外，她的一切都恢复到第一次见面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在这里，没人会死。”
眼镜女缓缓的开口道：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你不一样，你是真实的。所以你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程空无法理解她言语的意思，费力的用脑袋想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思考，皱着眉头说道：
“也就是说你不会招惹我了？”
“是的。”
“明天呢？”
“不会。”
“后天呢？”
“也不会。”
眼镜女的回答平复了他焦躁的心情，程空用衣袖拭去头上的汗水，心里悬着的石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既然这样，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说了，打赢我的话，就告诉你一切。”
眼镜女的视线缓缓地移向窗外的天空，此时金灿灿的色彩染遍了半边的天空，夕阳悬挂在西边的山上，为这嘈杂的一天落下帷幕。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再一次看向程空，而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挠了挠后脑勺，绞尽脑汁想出了个问题，那是困惑他几天的事情。
“你喜欢那个大胸女吗？”
一时间，世界陷入了沉寂，眼镜女呆住了，在程空睡着的时候，她想了很多，早已备好了许多问题的答案。
但她完全没有料想到程空会提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眼镜女笑了，她放声大笑着，肆无忌惮的笑着。
程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以为是这家伙不愿意回答，皱着眉头大吼道：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干嘛笑这么大声？”
眼镜女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肚子因为这场大笑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她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微笑着说道：
“我喜欢她。”
“果然啊，我就知道！要不你怎么会突然就跟我打一架，原来是吃醋了啊！”
“这样啊，你居然会这么觉得。”
“不管了！我走了，明天见！”
“程空。”
正当程空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眼镜女叫住了他，而后平缓的开口说道：
“过几天除夕夜就到了，我们也该放假了，先前倩倩她不是邀请你陪她看烟花吗？你昏倒的时候，我替你答应了倩倩的邀约，记得去和她一起跨年。”
“啊？你为什么替我答应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强制要求你去，但若你不想留下遗憾的话，就去吧。”
眼镜女回应了程空的疑惑，用厚厚的针织帽罩住苍白的头发，提起一开始拿来的包，又言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空嘟起了嘴，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想着这问题问出来后会不会被揍，最后还是决定将困惑已久的疑问说出来。
“你这家伙并没有使出全力吧？”
眼镜女怔住了，她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会儿，合上双眼思考片刻，随后轻盈的笑道：
“谁知道呢？”
第二天，或许说是之后的每一天，再也没人见到过眼镜女的身影。
或许她真的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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