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何去何从？
在紫竹观的后身厅堂内，王啸瞻仰了清正道长的遗容，上了香烧了纸之后，便去了宗门请辞。
仍是孝服打扮，待守孝百天后自会脱下。
出了大殿，上了竹林小径，瞥了一眼云淡风轻。便踏空而去。
奔跑快到极致，可以做到足不沾地。象蜻蜓点水一样。
远远望见几个外门弟子，从对面走来，他便暂缓奔跑。
只听其中一个人道，“王啸师兄哪里去？”
“回宗门请假撒！”
说话的小道士叫马朗，粗壮的大小伙子。与灶间挑水的春晓关系不错。刚调入兴隆行不久。
“王啸师兄节哀撒！”
“会的！”
与马朗擦肩而过，相互问候了几句。并未因此停留。
待孝服王啸走远，旁边一个的叫春泰的老道不解的问，“都是什么撒？撒是什么意思呢？”
“是啊！撒是什么意思呢？”
马朗也一脸的茫然。
稍后，几个道士谈起了王啸。皆大加赞赏。称他是内门弟子中，最没有架子的一个。容易相处。
却不知其他内门弟子听了，反响如何？
到了宗门第一件事，按步骤是应该去执事堂报到的。按规矩走流程，结束任务。
七拐八拐的，到了执事堂大殿门口。告示栏前面站满了人，热闹非凡。
自张榜公布立功者名单以来，大家仍热情不减，哪怕是路过时，也要与熟人聊上几句。
“听闻执事堂孙师兄，监管外门有功，已经得长老阁奖赏，晋级一级弟子啦，好生令人羡慕呢！”
一个道士赞叹说。
“是啊，此番不止执事堂，惩戒堂也大出风头呢，按连有三名弟子晋级……”
“惩戒堂么？张玉亭也晋级了么？不能啊？张师兄在宗门留守，于驱鬼大战中并未出现过……”
这人一说话，场面一时陷入了静默。
马上有人白了他一眼。你话也太多了，小心祸从口出。
要知道凡晋一级的弟子，月俸可是翻倍的。腰牌是铜牌。可凭牌领取正宗的低阶道器一件、飞行法器兑换今进阶，亦可上藏经阁二层一逛。
并且有自由出入宗门的特权，让人眼红的很。
王啸目前属于三级弟子，离一级距离尚远。
他寻思，凭“驱鬼决”做出的贡献，起码可进二级，一看之下未免有些失望。大榜之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倒是看见了徐长老、梁凤仪的名字，他认识的人不多，所以留意了。梁凤仪因已是一级弟子，得了养灵丹五瓶、灵石二十枚及贡献值十分。
徐长老苦劳甚高，所得还不如梁凤仪呢。
这期间，同门的大师姐刘香、二师姐于倩，在执事堂前经过时，看见了人群中的王啸。一身孝服太醒目了。
二女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走开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人们又开始了议论。
“……神算堂王啸么，这厮也不知道怎样了？”
有人提起由头，然后人们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向他。周围再度陷入了安静，皆讳莫如深。
“借过！借过！”
尴尬一笑之后，王啸拨开几个师兄。还是去报到吧。别特么丢人现眼了。
进了执事堂大厅，柜台前的张道长正与几个道士交谈。见王啸走近，面色复杂了。
等几个道士办完事，轮到了王啸，张道长问话，另一个道士做完记录，报到完成结束任务。
之后，张道长递给他一块木牌道，“王师弟，可于下一个柜台领取奖赏，每个人均有的。”
“谢过张师兄啦！”王啸道。
张道长并未应声，便扭头与另一个道士继续说话。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都什么意思呀？纳闷了！
直接去下一个柜台，领取了任务奖励。两瓶养灵丹和十两白银，一点贡献值。为何不给灵石，他也不问。
到现在为止，王啸再笨也能觉察出风向不对。
担忧是没任何意义的。
经过拱桥时还在想呢。在驱鬼大计中结下的因果，将随时爆发。
他就是那个承担后果的人。
因果循环，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报应不爽。
下一站，回神算堂正式报到。
还未上台阶，便能感觉出气氛有异，来自里面某处。
殿前台阶下，一个师兄见王啸进来，招手道，“王啸，师尊于后堂等你，且随我来。”
绕过右大殿走廊，向后堂方向走去时，王啸暗中递给师兄一瓶丹药。
该师兄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遂回头道，“你呆会儿可小心着点儿……”
“明白！”王啸道。
一瓶丹药换来一句话，值了。起码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且说经通禀后，王啸大踏步进来。于肃穆中带有威压的气势，让人窒息。
大堂内百多双眼睛，一齐注视某人，如芒刺在身。堂上仍怒气未消的柳师尊，凌厉的眼神，能将人打一个跟头。
柳师尊柳如是，筑基修为，乃众长老修为最低。脾气反而最大。
其瓜子脸白中透红。因施脂粉缘故不见褶皱，风韵不减当年，若熟透了的蜜瓜。若非驻颜有术，早该是老太婆一个了。
两侧站满了弟子好多人，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靠师尊越近的地位越高。
刘香作为大师姐自然靠前的，于倩其次。许君则在众弟子当中，地位并不高。
此刻静谧到了极点。
“大胆王啸，见了师尊还不下跪，你想谋逆吗？”
忽然有人喝问，王啸已走到中央，刚要跪下反而又挺直了腰杆。
喝问的人是许君，向前一步。这厮一向爱表现自己。
王啸冷冷睨向许君道，“许师兄，你想替师尊发号施令么？谋逆的人是你吧？”
“你……”
许君吃了瘪，圆盘子脸立时发红发胀。
“哼！”
柳师尊一声冷哼，对许君视而不见，厉声对王啸道，“伶牙俐齿的小子，本尊问你为何不跪？”
王啸马上下跪，“禀师尊，师尊让跪便跪，不让跪便不跪，一切听从师尊吩咐。”
“呵呵呵……”柳师尊不怒反笑道，“你倒是听话……”
“当然喽！正所谓尊师重道，乃圣人之言，师尊犹胜过父母、君王，小徒当秉承古训，任凭师尊驱使，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好在王啸能言善辩，不然能给唾沫淹死。
“哈哈哈！好一个上刀山下火海……”柳师尊冷笑道，“本座且问你，你来宗门为何不先入堂拜见呐？分明是不将为师放在眼里。”
额！挑理了这是。
他偶尔一抬头，却见刘香师姐正与于倩交换眼神。猜测二人先回堂内，一定是说了什么，惹师尊发飚。
“禀师尊，小徒按宗门规矩办事，并无不妥？望师尊海涵！”
说归说，心下懊恼不迭，早知道柳师尊挑理，便先回堂了。人家说的没错，你太不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这要是刑老大、牛二在，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好好……你真是本尊的好徒儿……都散了吧……”
柳师尊虽气极，但自恃身份无法发作。众弟子则义愤填膺状，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接下来，王啸将面临第一个难题，即如何向师尊请辞。
请辞的第一关，需要师尊首肯的。可是接连数日，师尊皆闭门不见。
还有第二个难题，乃落脚的问题，任务分配，和神算堂的功课等等。
说白了就是，到哪儿守哪儿的规矩。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悄无声息的好。
要知道，从即日起他需每日点卯。否则将视为违规，受到惩处。
这里面的门道多了。条条框框律法、戒条，多到难以想象。
仙门深似海，但凡新人，没个三年五载的还真适应不了。
且找刘香大师姐，她专门负责内务。对新人有告知规矩的义务，以及委派、分配任务的权利。
一见之下果然是爱答不理的。交待堂内规矩时，故意有遗漏。
新人弟子王啸，干最重最脏的活计，毫无怨言。暂且不说。
几乎每天吧，能有一到两个教训，每日都接受惩处；每日去惩戒堂领罚，倒是和一些执法弟子混的极熟。
其代价是罚没了一年的月俸，抄了三百遍的戒条，还要为全体师兄妹濯洗道袍一年。
上述指的是一个月当中发生的事。一个月之后，王啸对规矩了如指掌了，逐步减少了犯错的机会。
且不说许君等人的白眼，有一点让王啸不堪忍受。
在神算堂当中，常常发放一些福利，如手帕、梳子、荷包什么的小物件，基本上由李丰师兄负责发放。
每发放之前，通常在殿外贴个告示，去李丰师兄处领取。他每一次去领取，均被告之没有了。
甚至有一回当众分发布袜，在场的十几个人唯独不给他。
要知道，若按江湖规矩，这叫宁负一村不负一人。或者是宁落一圈，不落一人。
也就是说，哪怕此人有深仇大恨，在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不止凡人江湖，修仙者也讲。不按规矩出牌，还真拿他没办法。
之后王啸再也没去过。小爷不要了，还能怎样？
他现在的住处，神算堂后身的一间柴房。有空房间的，刘香师姐特意为难他。
他对这方面没什么要求，反倒觉得挺好的，起码离人远点儿不必看人臭脸。费了好大功夫，将空柴房拾掇出来。
还行！将就住。只不过一到阴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他每日的职责是，为神算堂打扫卫生，如厕的地方也要打扫。
主要是清除大殿物件的灰尘。又是半个月。
这期间，没人与王啸接近，显得孤僻而不合群。
最近听闻宗主闭关成功，进阶为金丹中期，宗门上下一片欢腾景象。
这一日，宗主魏红饷闲来无事，于宗门之内信步而行，待途经神算堂时，突然出来一个小道士拦住去路，俯身便拜。
堂内柳师尊得到消息，马上亲自出来，她担心王啸言语无状，冲撞宗主，给她神算堂抹黑。
小道士正是王啸，话刚说完，柳师尊等人闻讯便到了，当场呵斥王啸不懂章法。
那魏红饷中年微须，一副平和长者的姿态。乍一听说此子乃清正道长的徒儿，心下意动，便一挥手制止了柳师尊。
却原来，魏宗主早年还是个道童时，也曾受过清正道长的恩惠。王啸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王啸遂将清正道长遗愿，和准备万里发丧之事娓娓道来，唯独不提受人为难一事。
王啸承诺，将亲扛棺木，远赴万里，尽最后一番孝心。
“嗯！本宗允了！”
魏红饷不假思索道。
他不认为王啸能扛棺万里。说辞罢了。但还是比较欣慰，面向柳长老道，“柳如是，你得了一个好徒儿，其孝心可嘉，还不快快送行！”
“是！宗主！”
柳如是浅浅一躬道。
她满口答应，却心有不甘，又见王啸目光透出的狡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回去堂内，与几个亲近的弟子说起此事。有人出了个好主意，既然王啸承诺扛棺送行，正好趁这个由头问罪，将其剔除神算堂。
扛棺万里，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在众弟子包括柳如是眼中，不可能有人做到。某人未免大言不惭了。
所以啦，势必要有人以陪同为由，去监视王啸。哪怕你睡觉的功夫，棺材落地，均视为违规。
柳师尊当即指派于倩陪同，于倩傻了眼。你出的主意，你不去谁去？
仍是孝服打扮，待守孝百天后自会脱下。
出了大殿，上了竹林小径，瞥了一眼云淡风轻。便踏空而去。
奔跑快到极致，可以做到足不沾地。象蜻蜓点水一样。
远远望见几个外门弟子，从对面走来，他便暂缓奔跑。
只听其中一个人道，“王啸师兄哪里去？”
“回宗门请假撒！”
说话的小道士叫马朗，粗壮的大小伙子。与灶间挑水的春晓关系不错。刚调入兴隆行不久。
“王啸师兄节哀撒！”
“会的！”
与马朗擦肩而过，相互问候了几句。并未因此停留。
待孝服王啸走远，旁边一个的叫春泰的老道不解的问，“都是什么撒？撒是什么意思呢？”
“是啊！撒是什么意思呢？”
马朗也一脸的茫然。
稍后，几个道士谈起了王啸。皆大加赞赏。称他是内门弟子中，最没有架子的一个。容易相处。
却不知其他内门弟子听了，反响如何？
到了宗门第一件事，按步骤是应该去执事堂报到的。按规矩走流程，结束任务。
七拐八拐的，到了执事堂大殿门口。告示栏前面站满了人，热闹非凡。
自张榜公布立功者名单以来，大家仍热情不减，哪怕是路过时，也要与熟人聊上几句。
“听闻执事堂孙师兄，监管外门有功，已经得长老阁奖赏，晋级一级弟子啦，好生令人羡慕呢！”
一个道士赞叹说。
“是啊，此番不止执事堂，惩戒堂也大出风头呢，按连有三名弟子晋级……”
“惩戒堂么？张玉亭也晋级了么？不能啊？张师兄在宗门留守，于驱鬼大战中并未出现过……”
这人一说话，场面一时陷入了静默。
马上有人白了他一眼。你话也太多了，小心祸从口出。
要知道凡晋一级的弟子，月俸可是翻倍的。腰牌是铜牌。可凭牌领取正宗的低阶道器一件、飞行法器兑换今进阶，亦可上藏经阁二层一逛。
并且有自由出入宗门的特权，让人眼红的很。
王啸目前属于三级弟子，离一级距离尚远。
他寻思，凭“驱鬼决”做出的贡献，起码可进二级，一看之下未免有些失望。大榜之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倒是看见了徐长老、梁凤仪的名字，他认识的人不多，所以留意了。梁凤仪因已是一级弟子，得了养灵丹五瓶、灵石二十枚及贡献值十分。
徐长老苦劳甚高，所得还不如梁凤仪呢。
这期间，同门的大师姐刘香、二师姐于倩，在执事堂前经过时，看见了人群中的王啸。一身孝服太醒目了。
二女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走开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人们又开始了议论。
“……神算堂王啸么，这厮也不知道怎样了？”
有人提起由头，然后人们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向他。周围再度陷入了安静，皆讳莫如深。
“借过！借过！”
尴尬一笑之后，王啸拨开几个师兄。还是去报到吧。别特么丢人现眼了。
进了执事堂大厅，柜台前的张道长正与几个道士交谈。见王啸走近，面色复杂了。
等几个道士办完事，轮到了王啸，张道长问话，另一个道士做完记录，报到完成结束任务。
之后，张道长递给他一块木牌道，“王师弟，可于下一个柜台领取奖赏，每个人均有的。”
“谢过张师兄啦！”王啸道。
张道长并未应声，便扭头与另一个道士继续说话。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都什么意思呀？纳闷了！
直接去下一个柜台，领取了任务奖励。两瓶养灵丹和十两白银，一点贡献值。为何不给灵石，他也不问。
到现在为止，王啸再笨也能觉察出风向不对。
担忧是没任何意义的。
经过拱桥时还在想呢。在驱鬼大计中结下的因果，将随时爆发。
他就是那个承担后果的人。
因果循环，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报应不爽。
下一站，回神算堂正式报到。
还未上台阶，便能感觉出气氛有异，来自里面某处。
殿前台阶下，一个师兄见王啸进来，招手道，“王啸，师尊于后堂等你，且随我来。”
绕过右大殿走廊，向后堂方向走去时，王啸暗中递给师兄一瓶丹药。
该师兄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遂回头道，“你呆会儿可小心着点儿……”
“明白！”王啸道。
一瓶丹药换来一句话，值了。起码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且说经通禀后，王啸大踏步进来。于肃穆中带有威压的气势，让人窒息。
大堂内百多双眼睛，一齐注视某人，如芒刺在身。堂上仍怒气未消的柳师尊，凌厉的眼神，能将人打一个跟头。
柳师尊柳如是，筑基修为，乃众长老修为最低。脾气反而最大。
其瓜子脸白中透红。因施脂粉缘故不见褶皱，风韵不减当年，若熟透了的蜜瓜。若非驻颜有术，早该是老太婆一个了。
两侧站满了弟子好多人，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靠师尊越近的地位越高。
刘香作为大师姐自然靠前的，于倩其次。许君则在众弟子当中，地位并不高。
此刻静谧到了极点。
“大胆王啸，见了师尊还不下跪，你想谋逆吗？”
忽然有人喝问，王啸已走到中央，刚要跪下反而又挺直了腰杆。
喝问的人是许君，向前一步。这厮一向爱表现自己。
王啸冷冷睨向许君道，“许师兄，你想替师尊发号施令么？谋逆的人是你吧？”
“你……”
许君吃了瘪，圆盘子脸立时发红发胀。
“哼！”
柳师尊一声冷哼，对许君视而不见，厉声对王啸道，“伶牙俐齿的小子，本尊问你为何不跪？”
王啸马上下跪，“禀师尊，师尊让跪便跪，不让跪便不跪，一切听从师尊吩咐。”
“呵呵呵……”柳师尊不怒反笑道，“你倒是听话……”
“当然喽！正所谓尊师重道，乃圣人之言，师尊犹胜过父母、君王，小徒当秉承古训，任凭师尊驱使，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好在王啸能言善辩，不然能给唾沫淹死。
“哈哈哈！好一个上刀山下火海……”柳师尊冷笑道，“本座且问你，你来宗门为何不先入堂拜见呐？分明是不将为师放在眼里。”
额！挑理了这是。
他偶尔一抬头，却见刘香师姐正与于倩交换眼神。猜测二人先回堂内，一定是说了什么，惹师尊发飚。
“禀师尊，小徒按宗门规矩办事，并无不妥？望师尊海涵！”
说归说，心下懊恼不迭，早知道柳师尊挑理，便先回堂了。人家说的没错，你太不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这要是刑老大、牛二在，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好好……你真是本尊的好徒儿……都散了吧……”
柳师尊虽气极，但自恃身份无法发作。众弟子则义愤填膺状，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接下来，王啸将面临第一个难题，即如何向师尊请辞。
请辞的第一关，需要师尊首肯的。可是接连数日，师尊皆闭门不见。
还有第二个难题，乃落脚的问题，任务分配，和神算堂的功课等等。
说白了就是，到哪儿守哪儿的规矩。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悄无声息的好。
要知道，从即日起他需每日点卯。否则将视为违规，受到惩处。
这里面的门道多了。条条框框律法、戒条，多到难以想象。
仙门深似海，但凡新人，没个三年五载的还真适应不了。
且找刘香大师姐，她专门负责内务。对新人有告知规矩的义务，以及委派、分配任务的权利。
一见之下果然是爱答不理的。交待堂内规矩时，故意有遗漏。
新人弟子王啸，干最重最脏的活计，毫无怨言。暂且不说。
几乎每天吧，能有一到两个教训，每日都接受惩处；每日去惩戒堂领罚，倒是和一些执法弟子混的极熟。
其代价是罚没了一年的月俸，抄了三百遍的戒条，还要为全体师兄妹濯洗道袍一年。
上述指的是一个月当中发生的事。一个月之后，王啸对规矩了如指掌了，逐步减少了犯错的机会。
且不说许君等人的白眼，有一点让王啸不堪忍受。
在神算堂当中，常常发放一些福利，如手帕、梳子、荷包什么的小物件，基本上由李丰师兄负责发放。
每发放之前，通常在殿外贴个告示，去李丰师兄处领取。他每一次去领取，均被告之没有了。
甚至有一回当众分发布袜，在场的十几个人唯独不给他。
要知道，若按江湖规矩，这叫宁负一村不负一人。或者是宁落一圈，不落一人。
也就是说，哪怕此人有深仇大恨，在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不止凡人江湖，修仙者也讲。不按规矩出牌，还真拿他没办法。
之后王啸再也没去过。小爷不要了，还能怎样？
他现在的住处，神算堂后身的一间柴房。有空房间的，刘香师姐特意为难他。
他对这方面没什么要求，反倒觉得挺好的，起码离人远点儿不必看人臭脸。费了好大功夫，将空柴房拾掇出来。
还行！将就住。只不过一到阴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他每日的职责是，为神算堂打扫卫生，如厕的地方也要打扫。
主要是清除大殿物件的灰尘。又是半个月。
这期间，没人与王啸接近，显得孤僻而不合群。
最近听闻宗主闭关成功，进阶为金丹中期，宗门上下一片欢腾景象。
这一日，宗主魏红饷闲来无事，于宗门之内信步而行，待途经神算堂时，突然出来一个小道士拦住去路，俯身便拜。
堂内柳师尊得到消息，马上亲自出来，她担心王啸言语无状，冲撞宗主，给她神算堂抹黑。
小道士正是王啸，话刚说完，柳师尊等人闻讯便到了，当场呵斥王啸不懂章法。
那魏红饷中年微须，一副平和长者的姿态。乍一听说此子乃清正道长的徒儿，心下意动，便一挥手制止了柳师尊。
却原来，魏宗主早年还是个道童时，也曾受过清正道长的恩惠。王啸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王啸遂将清正道长遗愿，和准备万里发丧之事娓娓道来，唯独不提受人为难一事。
王啸承诺，将亲扛棺木，远赴万里，尽最后一番孝心。
“嗯！本宗允了！”
魏红饷不假思索道。
他不认为王啸能扛棺万里。说辞罢了。但还是比较欣慰，面向柳长老道，“柳如是，你得了一个好徒儿，其孝心可嘉，还不快快送行！”
“是！宗主！”
柳如是浅浅一躬道。
她满口答应，却心有不甘，又见王啸目光透出的狡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回去堂内，与几个亲近的弟子说起此事。有人出了个好主意，既然王啸承诺扛棺送行，正好趁这个由头问罪，将其剔除神算堂。
扛棺万里，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在众弟子包括柳如是眼中，不可能有人做到。某人未免大言不惭了。
所以啦，势必要有人以陪同为由，去监视王啸。哪怕你睡觉的功夫，棺材落地，均视为违规。
柳师尊当即指派于倩陪同，于倩傻了眼。你出的主意，你不去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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