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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冰原追杀

    某日晴朗,在炎炎日头下,高洋让崔懋陪同巡视北城。

    走至阊阖门下时,高洋眯眼打量片刻,称此门矮了一寸。

    崔懋失色,立即言之凿凿说绝不可能。

    高洋更加确定的说矮了一寸,命他推倒重建。

    崔懋面露难色,他为重建阊阖门花了大心思,设计了精妙机关,选来顶好的材质,就为大丞相和世子回朝时能赞叹。

    如何能因一句荒谬戏言,就推倒重建。

    崔懋和高洋各持己见,你来我往几句后,不欢而散。

    高洋心中主意已定,不管什么城门矮是不矮,他定要除这崔懋

    此人唯长兄命是从,从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在邺城的任何动向,他每日都派人报往晋阳长兄处。

    有此人在,他在邺城,不过是和元善见差不多的傀儡。

    高洋派使者前往晋阳密报大丞相,崔懋私通西魏,火烧阊阖门,修建新门以魇镇国运和国主,请命处死。

    使者出邺城后,高洋忽然醒悟过来,他何必放走那个道士,只要在晋阳来人前,让他消失就是。

    他死了,比放走他,岂不是闭嘴的更彻底。

    此时,他们离开邺城已五日。

    高洋立即命心腹部将率部曲铁骑南下追杀之。

    东魏百骑日夜兼程,踏碎冰雪,以奔雷之势滚滚南下。

    大部分往彭城方向追赶,少部分往南朝豫州方向追赶,另有小部往南朝冀州方向追赶。

    此时,萧黯一行也是日夜兼程赶路,然而毕竟拖家带口,车速很难过快。

    幸而一路上断后的武士并未探查有人追来。

    眼见距离彭城口岸还剩几日行程,渐渐放松了警惕。

    他们已至泗水畔,这段泗水冰冻,舟船已停,但沿途已见越来越多的南朝商队。

    连日里奔波,女眷们着实辛苦,于是稍放缓了步子。

    这日,在某小镇歇了一晚。

    次日天未亮,在后方探查的武士急奔回来报告有数十胡人铁骑自北方奔来,沿途不停,恐来者不善。

    萧黯和徐子瞻听闻便知不好。

    众人立即启程,疾行了半日,后方报说,铁骑距此不过一日路程。

    他们立即放弃了马车,都改为骑行。

    四位女人,笼华骑术精湛,小何的侍从南英骑术也不弱,何玉暇与隐露的骑术稍弱,但也能骑行。

    众人在冰原上打马狂奔。

    然而终是弱于善于长途奔袭的胡人铁骑。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半日路程,五十里,十里,五里……

    在众骑遥遥可见彭城关隘城门时,后方铁骑已隆隆压地而来。

    以鹰群逐孤雁之势,合围过来。

    前头十数骑已只一里之遥,胡人善马上骑射,已进射程。

    武三回首见对方已拿弓弩在手,知其势不是活捉,而是奔着悉数剿杀而来。

    他示意徐子瞻护卫郡王等奔逃,自己取长枪在手,率四位武士回马迎击,以阻先头铁骑。

    对方以弓弩射击,不中后,执长枪马槊冲杀过来。双方交手,武三等五骑瞬间被十数团团围住。

    其余铁骑仍旧以扇阵围困而来。

    进入射程后,他们张开弓弩,利箭呼啸射杀而来。

    笼华侍女隐露身中两箭,翻身落马,血染冰原。长信勒马救助不及,眼睁睁看着妻子落马,瞬间被马蹄碾碎。长信嘶吼急怒,手持长剑,打马迎敌。

    笼华惊恐回首,萧黯挡在笼华身后,对她喊:“阿笼!走!”

    笼华不敢迟滞,唯恐萧黯分心,只得咬牙拼命打马,绿额惊惧,狂奔如风。

    远方,彭城城门突然大开,数十南朝骑兵冲出关,应是来接应。

    然而,东魏铁骑只在身后咫尺之遥,时有箭簇擦身而过。

    何玉暇的坐骑被东魏铁骑冲击摔倒,她惨叫一声滚落下马,侍女南英立即回马去救。

    两女子瞬间被东魏铁骑淹没。

    徐子瞻已看到,但此时已有数骑持长刃围杀萧黯夫妇,萧黯座骑赤旗身中数箭,不支薨然倒地,萧黯也滚落在地。

    徐子瞻拼命打马上前,挡在萧黯与东魏铁骑之间,持重剑将当头两骑挥斩马下。

    笼华回身,拉萧黯上马,绿额载着二人,左突右转,终于冲开一条路,然而四位东魏铁骑仍紧追不舍。

    南朝甲骑拼命打马来迎,十数东魏铁旗紧跟追杀。而徐子瞻等人各自被围困生死未卜。

    数枝利箭呼啸而过,竟不知几枝射中,眼见将被再次合围,绿额终于冲进南朝迎接阵中。

    萧黯立即高喊:“救徐司马!”

    南朝甲骑与北朝铁骑冲杀在一起。

    另有十数甲士将萧黯夫妇护住,请他们尽快进关。笼华在马上眼泪滚珠而落,萧黯不再停留,立即打马进关。

    进关后立即在城楼观战。

    南朝甲骑踏上外国国土,只求救回众人。速战速决。

    萧黯在城楼上见心惊肉跳,终见南朝甲骑回关,待奔到近处,看清徐子瞻还在马上,小何氏与他共乘,两人似都未受重伤。长信和小何氏侍女也被救到马上,似都受了重伤。

    众武士只有武三被带回,浑身浴血,不知生死。

    众骑打马入关。

    未等萧黯去查看属下伤势,已有皇使上前宣旨。

    萧黯忙接旨。

    圣旨申饬萧黯欺君罔上,不请擅行,停其南兖刺史兼领军将军职权,即刻戴罪回京。

    另免徐子瞻广陵太守、王府司马之职,同戴罪回京。

    不由分辨,立命蹬车南返。

    四五官船不日到达建康青溪诸。

    禁军已在码头森严戒备,直接将萧黯夫妇带去台城。徐子瞻被都官部官差押往监牢。

    进台城后,萧黯夫妇立即被带去寿安殿。

    萧黯见寿安殿内挤满了人。嫡母、皇太子太子妃等长辈俱在,兄长河东王、岳阳王竟也在,还有几位重臣也在。

    众人看到他,都露出责备的目光。

    萧黯心内一沉,他离京这段时间,皇祖父身体不好了?

    萧黯忙忙进寝殿,果然见皇帝已病倒在塌。

    原来皇帝听闻萧黯夫妇私自去了北朝后,气得几乎晕厥。

    他私服北上,不能派人大张旗鼓去东魏寻找,倒更容易被东魏盯住。

    只能在南朝备战准备应对最坏局面。

    皇帝立即调江北军户增援南豫州边境,命刺史萧渊明枕戈备战。

    急派右军将军王褒出任北兖州刺史,前往彭城备战。

    又传旨荆州刺史湘东王上游增兵北疆,戒备军事。

    随后接连数道圣旨将河东王和岳阳王都召回京城。

    皇帝在建康日夜诵经,祈求神佛庇护孙子安全得返,同时准备一接到孙子被扣留信息,立即就大兵压境,逼迫东魏放人。

    已八十许的老人心里交瘁,身体到底支撑不住,病倒了。

    萧黯夫妇见众亲围在皇帝病榻前,惊恐万分,立即拜地痛哭。

    皇帝召萧黯进前来。

    萧黯哭着上前。

    皇帝气息衰弱,命他抬起头来,萧黯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老皇帝凝神聚气,睁开眼睛费力上下打量他几眼,突然抄起枕边玉如意,用力朝他扔了去。

    如意打在萧黯身上,又跌落在地板上,一声脆响,崩裂开来。

    皇帝数十年修心养性,未尝如此动怒。皇太子等皇亲众臣俱惊恐无着,忙跪拜了一地。

    萧黯伏在地上哭的气噎。

    “大逆不孝!滚!”皇帝在榻上气息不足的骂,胡子气的直抖。

    谢举在旁道:“晋宁王还不速速退下。”

    萧黯忙退了出去。

    夫妇两个默默跪在无碍殿。

    到深夜时,内侍监官来传皇帝谕:

    晋宁王夫妇圈禁府邸,无赦永不准出。

    夫妇二人恐慌,这似是终身圈禁的意思。

    两人回到府邸数日,并未见正式圣旨补来,但晋宁王府已被禁军封禁。

    萧黯挂念皇帝身体,终日郁郁寡欢。

    笼华思念侍从隐露,也怏怏不乐。

    隐露与非雾一般大的年纪,也是自小和笼华一起长大。虽在非云非雾之下,但也是笼华贴心的体已人。

    当日出嫁时,笼华原本打算是非雾嫁长信,非云嫁有德,两家陪嫁,不得不割爱隐露留在夏侯府。

    谁知非云另有心事,阴差阳错下,隐露嫁了长信,随她出嫁了。

    灵芝和仙卉两个大婢女年纪还小,内府事多,多亏隐露上下周全管理。

    笼华记得她本姓叶,原籍南豫州。

    她幼年孤苦,卖身至南豫州的夏侯府庄园,因聪明美貌,被拔擢到京中夏侯府,到了笼华身边。

    长信本姓李,祖籍是东魏陇南。

    叶隐露与李长信本是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因为笼华而结为连理,又因为笼华而生死两分。

    笼华出不了府,只能交代有德非雾夫妇协助长信料理后事。

    两夫妇被圈禁在府中,各自心事重重,元月也过的不安。

    直到听岳阳王府悄悄送来消息,说皇帝身体大愈了,夫妇两个心才安些。

    又听属官送来消息,说徐子瞻从监牢里放出来,已回家过节去了,更加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又听说徐府派官媒使者前往湘州何府提议婚姻去了。

    萧黯与笼华对饮遥祝徐、何两姓的好姻缘。

    两人渐渐开始享受难得的安逸日子。

    然而,没过几天,忽一日,有数十名禁军打上门来,不由分说将萧黯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