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涅槃
这样的祭祀杨朴倒也听说过。
从前，有人对杨朴提到过。
“天烛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当年火神创天烛，是为了天下阴阳平衡，阳火越旺，天下也就更安宁一些。”
“现在倒好，一帮兔崽子，好好的火法不学，不知为何突然要走祭祀的歪门邪道。还说什么布置天坛，转世火神。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老夫就曾亲眼所见。几十个天烛火修，在一处沙漠里祭祀，被献祭者需在祭坛中遭受烈火灼烧。成功者，称之为涅槃，修为暴增数倍，甚至连续破境；失败者，就在祭坛中化为灰烬，灵魂归天，祭祀火神。”
“不管成功与否，除被祭祀者外的所有参加祭祀的人，都会受到术法反噬，轻者虚弱，重者修为大减。”
“真是不识好歹，也不知道当今天烛家主怎么想的，非要搞得这么乌七八糟，也不想想自己一味托大，这场买卖牵扯多少利益，涉及了多少生灵！”
那人最后说到。
杨朴向来对祭祀一类的邪术不感兴趣，即便是如今。
但这次不同。
老友徐灿也参与其中。
虽说老友修行何法，在哪修行杨朴管不着，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危险术法，杨朴可不能坐视不管。
重新穿上墨袍，带上青刃，杨朴从窗户跳了出去，蜻蜓点水般在屋檐上滑行。
远远跟着那群火光。
杨朴的心中七上八下。
该不会是你吧，白脸儿…
杨朴不排斥这种一步登天的路径。什么偃苗助长啊，风险太大啊，杨朴不在乎。
既然卿有意，那就做到底。
可当面临老友时，杨朴犹豫了。
尾随着那群闪烁火光，杨朴来到了青花镇外一处空地。
空地已经设置了结界，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二十个火修分割出一片区域，似乎正在驱动道诀。
“起！”
一座祭坛拔地而起。火苗颤抖，纹理华丽，做工精美。
还挺壮观…
杨朴藏在一棵大树上。仔细看了一会，心中顿感不妙。
徐灿人呢？不会真是被祭祀者吧？万一…万一这小子成功了岂不是一举超过了我？不行不行，我得稳住，静观其变。
一道火光闪过，出现在祭坛中央。
杨朴有些懵，竟不知如何是好。
电闪雷鸣，雨下得更大了。
徐灿走到祭坛的中央。
周围的火修随即开始做法。
一道道火灵从火修的身体中窜出，向祭坛靠拢，最终围聚在徐灿的身旁。
“火神在上，保佑我等！”
祭坛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一道接引天外的红光从祭坛中央射出，将徐灿包裹在内。
火灵旋转着，如为生者祈祷。
杨朴手心开始出汗。
青刃在手，墨袍也随着风雨阵阵作响。
只听得祭坛中的白袍缓慢低沉空灵声音，
“一将功成，万骨枯。”
突然，一道粗壮如树的雷电从天而降，仿佛毁天灭地一般，狠狠地朝祭坛中央砸去。
霎时，红白光柱交织一起，红光通天，白光撼地，好似两条缠斗的蛟龙。
“天…天雷…”
杨朴呢喃道。
徐灿的身形被两道光柱吞没，逐渐变的模糊起来。
等不了了。
青刃微微颤动，系在青刃上的红绳也显现出来。杨朴浑身肌肉紧绷，两脚抵在树干上，准备随时打断这场人间闹剧。
刀出•截天。
嗡——
杨朴眼中，雨水静止在了半空，祭祀也不在继续，老友徐灿在天威之下，艰难抵抗。
时间静止了。
杨朴心中响起一个熟悉但却怎么也认不出的声音。
“天雷之下，亦有猛虎。”
通玄…失传的上古秘技之一…通玄境中，可晓天地…
一瓣杏花从杨朴颈下飘出。
----------------------------
祭坛中央。
徐灿在尽力压制这股能量，努力不被伤及火元。
只是等到天雷降世，徐灿才明白，自己与火神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徐灿淡然一笑，想不到我徐灿也有今天，罢了，就当作舍命陪君子了。
徐灿驱动体内火元，尝试吞噬周围火灵。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今日自己的火势远超平常，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无形中推了他一把，修为暴涨。
火焰滔天，似与天语。
周围火灵感受到了徐灿的威势，躁动起来，但为时已晚。
徐灿感觉到自己的火灵似乎在萌动，仿佛孕育着什么一般。
祭祀过半，周围火修明显力不从心；烈火焚身，不成功便成仁。
徐灿顶着天雷，被红光一点点牵引向上，双脚逐渐离开地面，身体悬空，呈开翼状。
周围火灵旋转得越来越快，螺旋上升，在徐灿头顶慢慢合拢。
远观去，火光耀眼如大日初生，状若圆球，似有龙珠出海现世。
“看啊，祭坛中的火焰，转为黑色的了…黑火焰，是黑火焰！这是涅槃的征兆！难道说徐灿掌律要在天雷之下涅槃？！”
“天烛祭祀已持续多年，成功者寥寥无几，徐灿掌律，当真要成为第一人！”
祭坛火焰转黑，燃烧得更加凶猛，如同大海中被狂风掀起的怒涛。
徐灿神色平静，他感受不到痛苦。此刻的徐灿，心中空无一物。
周围的火灵彻底融为一体，化为珠形。火灵珠在红光与天雷中闪耀，极为夺目。
徐灿的火灵再也按耐不住，从徐灿体内冲出，朝火灵珠扑去，瞬间将火灵珠吞噬。
二龙戏珠，一虎夺食。
火灵回归，徐灿肉体也承受不住火焰的灼烧。
“啊！”
徐灿向天雷咆哮，肉体被烈火烧为青烟。
只剩下一颗太阳般的火灵。
天雷为减反增，得寸进尺，变得更为凌厉，好像是要替天行道，抹杀火灵。
然而，火灵丝毫未动。
沉寂只为绽放，一只火凤虚像从祭坛中飞出，火灵恰好位于火凤心脏处。
在火凤的嘶鸣中，天雷消散。
火凤化为人形，一双暗金色眼眸摄人心魄，正是徐灿。
祭坛上的火焰微弱起来，红光也在天雷消散后消失不见。
祭祀结束，徐灿涅槃。
一切都已结束，众火修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一阵长吁短叹。
“徐灿掌律威武！”
“哈哈哈，这会轮到本大爷回天烛耀武扬威了！”
“小的能有今天，多亏了徐灿掌律！”
“……”
-----------------------------
徐灿未曾挪步，朝着一棵不起眼的大树看去。
“天火•凤舞九天。”
徐灿纵身一跃，重新化为火凤，直面杨朴而来。
从前，有人对杨朴提到过。
“天烛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当年火神创天烛，是为了天下阴阳平衡，阳火越旺，天下也就更安宁一些。”
“现在倒好，一帮兔崽子，好好的火法不学，不知为何突然要走祭祀的歪门邪道。还说什么布置天坛，转世火神。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老夫就曾亲眼所见。几十个天烛火修，在一处沙漠里祭祀，被献祭者需在祭坛中遭受烈火灼烧。成功者，称之为涅槃，修为暴增数倍，甚至连续破境；失败者，就在祭坛中化为灰烬，灵魂归天，祭祀火神。”
“不管成功与否，除被祭祀者外的所有参加祭祀的人，都会受到术法反噬，轻者虚弱，重者修为大减。”
“真是不识好歹，也不知道当今天烛家主怎么想的，非要搞得这么乌七八糟，也不想想自己一味托大，这场买卖牵扯多少利益，涉及了多少生灵！”
那人最后说到。
杨朴向来对祭祀一类的邪术不感兴趣，即便是如今。
但这次不同。
老友徐灿也参与其中。
虽说老友修行何法，在哪修行杨朴管不着，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危险术法，杨朴可不能坐视不管。
重新穿上墨袍，带上青刃，杨朴从窗户跳了出去，蜻蜓点水般在屋檐上滑行。
远远跟着那群火光。
杨朴的心中七上八下。
该不会是你吧，白脸儿…
杨朴不排斥这种一步登天的路径。什么偃苗助长啊，风险太大啊，杨朴不在乎。
既然卿有意，那就做到底。
可当面临老友时，杨朴犹豫了。
尾随着那群闪烁火光，杨朴来到了青花镇外一处空地。
空地已经设置了结界，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二十个火修分割出一片区域，似乎正在驱动道诀。
“起！”
一座祭坛拔地而起。火苗颤抖，纹理华丽，做工精美。
还挺壮观…
杨朴藏在一棵大树上。仔细看了一会，心中顿感不妙。
徐灿人呢？不会真是被祭祀者吧？万一…万一这小子成功了岂不是一举超过了我？不行不行，我得稳住，静观其变。
一道火光闪过，出现在祭坛中央。
杨朴有些懵，竟不知如何是好。
电闪雷鸣，雨下得更大了。
徐灿走到祭坛的中央。
周围的火修随即开始做法。
一道道火灵从火修的身体中窜出，向祭坛靠拢，最终围聚在徐灿的身旁。
“火神在上，保佑我等！”
祭坛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一道接引天外的红光从祭坛中央射出，将徐灿包裹在内。
火灵旋转着，如为生者祈祷。
杨朴手心开始出汗。
青刃在手，墨袍也随着风雨阵阵作响。
只听得祭坛中的白袍缓慢低沉空灵声音，
“一将功成，万骨枯。”
突然，一道粗壮如树的雷电从天而降，仿佛毁天灭地一般，狠狠地朝祭坛中央砸去。
霎时，红白光柱交织一起，红光通天，白光撼地，好似两条缠斗的蛟龙。
“天…天雷…”
杨朴呢喃道。
徐灿的身形被两道光柱吞没，逐渐变的模糊起来。
等不了了。
青刃微微颤动，系在青刃上的红绳也显现出来。杨朴浑身肌肉紧绷，两脚抵在树干上，准备随时打断这场人间闹剧。
刀出•截天。
嗡——
杨朴眼中，雨水静止在了半空，祭祀也不在继续，老友徐灿在天威之下，艰难抵抗。
时间静止了。
杨朴心中响起一个熟悉但却怎么也认不出的声音。
“天雷之下，亦有猛虎。”
通玄…失传的上古秘技之一…通玄境中，可晓天地…
一瓣杏花从杨朴颈下飘出。
----------------------------
祭坛中央。
徐灿在尽力压制这股能量，努力不被伤及火元。
只是等到天雷降世，徐灿才明白，自己与火神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徐灿淡然一笑，想不到我徐灿也有今天，罢了，就当作舍命陪君子了。
徐灿驱动体内火元，尝试吞噬周围火灵。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今日自己的火势远超平常，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无形中推了他一把，修为暴涨。
火焰滔天，似与天语。
周围火灵感受到了徐灿的威势，躁动起来，但为时已晚。
徐灿感觉到自己的火灵似乎在萌动，仿佛孕育着什么一般。
祭祀过半，周围火修明显力不从心；烈火焚身，不成功便成仁。
徐灿顶着天雷，被红光一点点牵引向上，双脚逐渐离开地面，身体悬空，呈开翼状。
周围火灵旋转得越来越快，螺旋上升，在徐灿头顶慢慢合拢。
远观去，火光耀眼如大日初生，状若圆球，似有龙珠出海现世。
“看啊，祭坛中的火焰，转为黑色的了…黑火焰，是黑火焰！这是涅槃的征兆！难道说徐灿掌律要在天雷之下涅槃？！”
“天烛祭祀已持续多年，成功者寥寥无几，徐灿掌律，当真要成为第一人！”
祭坛火焰转黑，燃烧得更加凶猛，如同大海中被狂风掀起的怒涛。
徐灿神色平静，他感受不到痛苦。此刻的徐灿，心中空无一物。
周围的火灵彻底融为一体，化为珠形。火灵珠在红光与天雷中闪耀，极为夺目。
徐灿的火灵再也按耐不住，从徐灿体内冲出，朝火灵珠扑去，瞬间将火灵珠吞噬。
二龙戏珠，一虎夺食。
火灵回归，徐灿肉体也承受不住火焰的灼烧。
“啊！”
徐灿向天雷咆哮，肉体被烈火烧为青烟。
只剩下一颗太阳般的火灵。
天雷为减反增，得寸进尺，变得更为凌厉，好像是要替天行道，抹杀火灵。
然而，火灵丝毫未动。
沉寂只为绽放，一只火凤虚像从祭坛中飞出，火灵恰好位于火凤心脏处。
在火凤的嘶鸣中，天雷消散。
火凤化为人形，一双暗金色眼眸摄人心魄，正是徐灿。
祭坛上的火焰微弱起来，红光也在天雷消散后消失不见。
祭祀结束，徐灿涅槃。
一切都已结束，众火修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一阵长吁短叹。
“徐灿掌律威武！”
“哈哈哈，这会轮到本大爷回天烛耀武扬威了！”
“小的能有今天，多亏了徐灿掌律！”
“……”
-----------------------------
徐灿未曾挪步，朝着一棵不起眼的大树看去。
“天火•凤舞九天。”
徐灿纵身一跃，重新化为火凤，直面杨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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