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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

    回家的途中买了一些蔬菜瓜果带回去,毕竟路途遥远,想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一到家,余梦烟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将大夫带到家里给父亲看病,刚进家门就看到张童站在外面,十分的惊讶,他怎么会来这里?

    见到余梦烟带着大夫回来了,张童走过来说道。

    “梦烟姑娘,已经请了大夫给你父亲看病了。”

    没想到听了这话,正要进去的大夫不乐意了。

    “这位姑娘,是捉弄老夫吗?既然有了医治的大夫,何故请我来?”

    “吴大夫,真是抱歉,我并不知道有这回事。”见着吴大夫生气的转身要走,余梦烟上前说道,“既然请你来了,可定是要给家父瞧病的,你且跟我来,我倒是要看看哪位医者能比你的医术还要好。”

    余梦烟见着张童十分不安,知道他在这里,温佶舒就不会离他很远,果然,温佶舒将之前那位大夫给带过来了,想着父亲正生病,需要安静,也不好大声与温佶舒争吵。于是上前将那位正在给父亲搭脉的大夫给拉了过来,让吴大夫过去给父亲诊治。

    “你做什么?”温佶舒上前说道。

    “我的父亲我自己请来大夫看就好了,你是谁,要你操心?”余梦烟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为什么要这样任性!”

    “任性!”余梦烟冷哼一声,“我余梦烟专做任性的事情还少吗?何故这一件?”

    “江大夫,你去看看吧。”温佶舒不想与余梦烟争执下去,对江大夫说道。

    “不用,我请来的吴大夫就可以了。”

    一时相持不下,张童在一旁看得莫名的想哭,既然这么想念在乎余梦烟,为什么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每次余梦烟受伤想要帮助的时候,他都要站一旁观看,让余梦烟痛恨,最终把余梦烟推开。

    “你们这是……”周氏拿着一晚汤药进来,见到屋里的气氛很是怪异,楞楞的问道。

    “娘,你来了。”余梦烟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汤药,将母亲扶着坐下来,“没事,我已经请来了大夫给爹爹瞧病呢,你放心,爹爹会没事的。”

    “他们不是……”

    周氏看了看温佶舒,来时特别的客气,还说是余梦烟的朋友,没多想就请他们进来了,刚坐下给丈夫把脉,没想到自己女儿回来了,怎么见面不想是朋友,倒是看着像仇人,可又不知如何问问情况。

    吴大夫正在给余代勖把脉,温佶舒给张童使了眼色,张童酒找了个借口将周氏带出去了,然后一把将江大夫给揪了过来,让吴大夫给把脉施诊。气得余梦烟怒火直冒,江大夫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是父亲的身体重要,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只好请江大夫回去,并给足了丰厚的诊金才消了火气,待江大夫上了马车之后,余梦烟怒气冲冲的走近房间,见到父亲正躺在床上休息,不好打扰,只得等吴大夫施诊结果出来再与温佶舒理论。

    经过吴大夫的把脉,果真是上次淋雨留下的病根,只是当时没有以药将体内寒湿给拔出来,如今加上年岁已高,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只能靠调理了。

    余梦烟拉着大夫问能不能将父亲完全治好,吴大夫摇摇头出去开药方了,拿了药方,温佶舒让张童迅速去抓药,这时余代勖醒了,余梦烟赶紧将汤药拿给父亲服下,见到有生人来,余代勖看了看余梦烟的脸色,就让余梦烟将母亲喊过来。

    温佶舒愣了一下,朝着余代勖施礼之后退了出去,余代勖点点头,望了一眼余梦烟。

    果然懂余梦烟的人还是她的父亲,看到父亲有母亲照看,余梦烟追着温佶舒出去了。

    “站住!”

    这温佶舒一路将她带到哀落崖边,气喘吁吁的都快跟不上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温佶舒停下脚步转身质问道。

    “什么?”余梦烟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这里明明是赵至诚和周硕明住过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应该是张童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余梦烟不觉好笑。

    “是,可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温佶舒怒道,“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不是哀落崖吗?”余梦烟朝着崖下看了看,“可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心上伤刚好些,你不会是来揭我的伤疤吧?温佶舒,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很卑鄙吗?”

    “你明明知道这里是赵至诚的住所,为何还要住在这里!”温佶舒顾不上余梦烟的责问,一想到是赵至诚的房子就心有不平。

    “好笑!真是好笑!我是他的青梅竹马,我落难无助时,他当然会出手帮助,这还要解释吗?”

    “余梦烟!!”

    “生气了?”余梦烟看都温佶舒的怒火,笑道,“早做什么去了?冯玉死的那天,你明明可以救她,明明知道不是她毒害了你的父亲,你却在看着我,为什么?因为你怀疑是我毒害了你的父亲,因为我与他有仇,你也看到了,我父亲现在躺在床上,没有固定的住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你以为只要牺牲冯玉,就会洗脱我的罪名,你从未相信过我,你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我那样乞求的眼神你视若无睹,现在好了,冯玉死了,我活着,所以你是来炫耀还是想挽回什么?”

    “我从未怀疑过你!”温佶舒被余梦烟说得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只好争辩道。

    “从未怀疑?”余梦烟噗嗤一声笑道,“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从未怀疑?我对你的爱,爱到最后乞求你能否可怜我一下,只要能待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妾的身份我也无怨无悔,你说什么!你有太多的无奈与痛楚,都是借口,你怀疑我所做的一切,还恬不知耻的说你从未怀疑?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烟儿,你真的误会我了。”

    温佶舒听到余梦烟为了爱能这样卑微,心痛不已,满眼神伤的看着余梦烟,其实余梦烟受到任何一点点伤害,他比谁都痛,可是他始终过不了心中那道坎,那道年龄的差距,家族的祖训,他不想他比余梦烟早点离开世间,不想死后与他母亲一样,只能在暗室里供奉,不能入宗堂。很多时候他也想冲破一切,让余梦烟做他唯一的妻子。可他已被士族的生存法则禁锢着,无力挣脱。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也不要再到这里来。”

    余梦烟心灰意冷的说道。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不是刚刚问过的吗?为何还问?

    “我知道这里!”

    “你不知道。”温佶舒没想到赵至诚原来这样有预谋,他知道余梦烟跟着他之后,会在这里建一间房屋,当初真是低估了他,“你难道对这里不熟悉吗?你抬头看看前面。”

    余梦烟顺着温佶舒指的方向看去,从前还从未打量过这里,那远处的高山不就是落霞峰吗?难道周硕明早知道一切,所以故意在这里建房屋的,还是纯属巧合。

    “那又怎样!”余梦烟才不会让温佶舒看出她的猜想。

    “怎样?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温佶舒极其不爽的说道。

    “然后呢?你想改变什么吗?你又要自作主张?”

    “烟儿!”温佶舒生气的喊道。

    “好啊,如果你温佶舒今天告诉,你心里是否有过我,爱过我,我离开这里,可否?”

    温佶舒怔住了,他看着余梦烟的眼睛,这句话早就想说了,早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说了,早在心中说了无数次了,心乱如麻,惶恐难安,赵至诚为了他作出了这么多的安排,他恨不能立即将余梦烟搂入怀里,自私的告诉她,你余梦烟就是我温佶舒的人,谁也不能打你的主意。可是他必须理智,必须冷静。

    “不能!”

    听了这两个字,余梦烟的眼泪瞬间决堤了。

    “好,好!你我从此陌路,就此分别!”

    余梦烟拭泪转身跑了回去。

    天气为何如此晴朗,总觉得好遇旱年一样,这个时候真想淋一场大雨,冲走他的灵魂,让他做一个行尸走肉的人,这样就不会有思念,有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