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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身中奇毒

    听着二丐的声音越来越远,柴迅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刚被祁光斗的铁蒺藜刺伤手臂,就发现上面喂了毒。

    一瞬间,心思百转,便想到了装死逃脱。所以才闷哼一声,倒头栽下,打算掩人耳目。

    二丐果然以为他中毒已深,倒地身亡。

    此时,柴迅双目微睁,就着火光,一眼就看到自己右胳膊上的三个小孔周围已经发黑。而且,整条胳膊都失去了知觉,完全动弹不得。

    显然是毒气上攻,需得赶快处理才是。

    柴迅咬着牙撑起身子,“哧啦”一声,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块布条,将右臂牢牢缠住,以阻止毒血攻心。

    他见到地上的酒壶,忙把其中剩余的酒都倒在伤口上。再将酒壶砸碎,挑了一块最为锋利的碎片,在火上烤了一回,消消毒。

    “哎,这就动手吧!”

    柴迅咬咬牙,顺着自己右臂的伤口割开一道大口子。一时间,黑血汩汩流出,泛着浓郁的腥臭气。

    柴迅暗道,这铁蒺藜上的毒可真凶,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整条胳膊的血都变了色。看来丐帮长老的用毒之法果真是名不虚传。

    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丐帮是北方的第一大帮派,丐帮弟子大多擅用一条青竹棍,但是最为可怕的还是要数他们帮中长老所用的阎罗散。

    寻常人遇到阎罗散,立时便会丢了性命,可以算做见血封喉。就算是练武之人,内力深厚,能够运功将毒逼出体外,也会元气大伤,身体时热时寒,痛苦非常。

    唯有雪岭奇姝才可暂时压制此毒。

    想到这儿,柴迅忙盘膝坐好,运起内力。

    饶是他这些日子苦练内功,内力猛增,也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将毒尽数逼出体外。

    一条胳膊果然不再发黑,青肿,流出的血色也渐渐鲜红明亮起来。

    柴迅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一劫,从丐帮的阎罗散下逃得性命。幸亏是中毒尚浅,处理及时,且处置方法得当。

    他刚想松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周身如坠冰窖一般,奇寒无比。

    赶紧拨旺火堆,凑到近前。

    这熊熊燃烧的火堆却如同一缕微光,散发的热量远远抵不住身上的寒冷。

    柴迅忙伸手拽下供桌上的红布,紧紧地裹在身上。仍旧是周身瑟瑟发抖,上下牙不住地打颤,磕得咯咯作响。

    远远看去,他面色惨白,全无血色。就像雪地里,一座正在被寒风不断侵蚀的冰雕。

    小狼仔仔见主人如此模样,赶紧把自己毛茸茸的身子凑过来,依偎在柴迅身旁,供他取暖。

    柴迅轻轻搂过仔仔,直觉得心中一暖,身上的寒意便随之退了几分。

    他知道这是阎罗散的后遗症,奇寒发作。只是没想到此毒如此凶险,差点儿要了他半条命。

    趁着身上寒意略退,赶紧在火堆边盘膝坐好,把仔仔拢在胸口处。静心凝神,运起功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不知不觉间,他竟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中,自己正被祁光斗架在火堆上炙烤。周身火烧火燎一般,滚烫无比,却没有流下一滴汗珠。

    只听得祁光斗一边冷笑着,一边不住地说道:“皮薄肉嫩,粗而不柴,厚而不腻……”

    柴迅猛然惊醒,感觉自己周身滚烫,嗓子冒烟,已经全无半点力气。

    “我又发烧了,是热毒发作。”他虚弱地自言自语道,“这回,我要死了吗?”

    “不行,我不能放弃,不能就这么死在这破庙中。”

    本来,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几乎就要闭上眼睛。

    他猛地睁开眼,双眼射出两道精光,左手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右手垂在身侧,鼓足一口气,朝着破庙外的雪地中爬去。

    每挪动一小步,他都要俯下身子,歇息半天,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

    周身似被炭火烤过一般,疼痛酸胀,软弱无力。全身的骨头都快要分崩离析,离他而去。

    他感觉自己再也动不了了,头渐渐地垂下去。就在这紧要关头,仔仔用牙咬住他的衣服,奋力地把他向外拖去。

    一人,一狼就这么缓缓地向前挪动。

    短短的一小段路,此时看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终于,柴迅的右手够到了门外的雪。乌红的指尖触碰着雪白的雪,丝毫不觉得寒冷,只觉得无比清凉,润心。

    如同瞬间被赋予了生的希望,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生动活泼起来。柴迅缓缓地抬起胳膊,又向前凑了一步。

    真是清凉无比!

    他赶紧捧起白雪往口中送去,贪婪地吮吸着指间冰凉爽口的雪水。

    水是生命的源泉,对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过水的柴迅来说,这滋味绝不亚于琼浆玉露。

    不过,他知道自己正在发烧,并不能过多饮用。更是及时阻止了自己去到雪中打个滚的想法。

    冰凉的雪水总算是止住了柴迅来势汹汹的发热。使他原本快要消耗殆尽的生命,再次获得了生的希望。

    所幸,这阎罗散的毒十分奇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柴迅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大汗,竟能够勉强站起身来。

    他赶紧扶着墙壁挨进庙中,生怕自己晕倒在雪地里,被冻成冰雕。

    如此几日,他总是时而发冷,时而发热,只能时时坐下调息练功。靠着仔仔出去抓回的野兔充饥。

    “就这样下去,我会越来越衰弱,最后终会死在这破庙中。”柴迅黯然地想到。

    “不如,干脆孤注一掷,这就去寻找雪岭奇姝。”

    但雪岭奇姝又会在哪儿呢?柴迅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药铺。

    他记起蓟州城中有一间叫做保和堂的大药铺,就在城东。此处离蓟州城东并不远,只有二十余里路。

    至于说,购药的钱从何而来嘛,柴迅倒是没有想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留在药铺中当伙计还债便是。

    离开破庙,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蓟州。一路上,他走得头晕目眩,思绪万千。

    为了在蓟州寻找萧绰,自己竟会沦落至此。

    他也没想到执念这么深,拼着不死不休的架势也要找到萧绰的蛛丝马迹,好还自己一个公道。

    这些天来,他一闭上眼睛,常常就能梦到萧绰那巧笑顾盼的眼神,风姿绰约的身形。

    这样美好的少女为什么会心机重重,随意陷人于不义。

    她现在究竟在哪儿?她所救的究竟是何人?

    ……

    正百般纠结中,柴迅蓦地一抬头,便看到人群中那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袍,长身玉立,一头青丝挽做一个凌虚髻,不是萧绰又是何人?

    他忙快步上前,想要亲手拽住她问个究竟。

    正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到头直逼过来。阎罗散的毒性又要开始发作了。

    此时,他却顾不得去运功阻挡,一心想要挤入人群去抓住萧绰。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如坠冰窖之中,铺天盖地的寒气肆意侵略着他的五脏六腑。上下牙在寒颤中不时地碰撞,咯咯作响。

    他勉强伸手拢了拢衣服,想要减轻些身上的寒意。却发现只是徒劳。

    终于,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模糊起来。再也辨不清东西南北,上下左右……

    “先把这碗汤喝了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柴迅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身上盖着锦缎铺面的蚕丝被,身下的汤婆婆烧得滚热。直觉得周身都是暖洋洋的。

    再看眼前的女子,他更是心中一凛。

    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喉中嗬嗬作响,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