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恍惚

    苏明眼前恍惚，回过神来，老头已经消失不见。上午苏明还要去找房源，他已经和人约好了，时间紧迫。当下，苏明换上衣服，收拾一番就走了出去。早上八点半，苏明在一个咖啡店见到了房主。“学长好！”出现在苏明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你也是长白大学的？”苏明下意识地问出口后又觉得有些不对，马上改口说：“你见过我？”他也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大学，一见面就能认出自己，除了见过自己，苏明也想不到还有其他解释。鹅黄色裙子女孩伸出了手，“剩下的我们可以等会儿慢慢说，我叫蒋雪，先认识一下。”苏明握住了女孩的手，有些温润的感觉，“苏明。”找了一个卡座坐下之后，苏明拿过餐单，“你喝什么？”蒋雪伸出了手，露出有些白皙的手腕和上面纤细的表带，“冰的美式咖啡就好，这样也能快点。”苏明完全同意，将服务员叫过来后说：“两杯冰咖啡。”蒋雪拿出了合同，想要打开时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是不是还没有说为什么认识你？”苏明点头，“反正又不是太要紧的事情，不说也可以的。”

    “无趣的人。”蒋雪抽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群抱着足球的人，其中苏明站在中间傻笑。“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是足球队的队长吧？”苏明苦笑，“对，也是队伍里唯一一个连足球规则都不清楚的人。”蒋雪又笑了笑，将合同打开，递给了苏明。合同看着挺厚的，意思却很简单，就是压一个月的房租，房租在每月开始之时打到房主也就是蒋雪的户头上，房间带热水空调网线，如有损害，照价赔偿。苏明从口袋里掏出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蒋雪也没有阻止，笑吟吟地说：“还没有看过房呢？现在就签字，合适吗？”苏明举起自己的手机，“所以我还没有付账。”这里距离长白大学也不算很远，所以苏明和蒋雪也没有打车，而是步行。一边走着，蒋雪突然问：“学长不是已经毕业了吗？为什么又要搬到学校周围住？”“因为还是学校周围最适合我啊。”苏明随口说着，一边打量四周有些陌生的景物。穿过了几个巷道，很快就到了一栋楼前，到了二楼，蒋雪拿出钥匙，将一扇门打开，“这里很安全，就算不关门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偷。”“我知道。”

    “我们的同学我还信不过吗？”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小声说：“还有不少学生考研，所以学长在听音乐的时候最好把门关上。”苏明点头，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设施没有问题之后，他就把钱转到了蒋雪的维信上。一共是一千五，两个月的房租加上电费的押金一百，这里的房租是每月七百，比苏明原来住的地方虽然贵了点，但是房间却比他原来住的地方好了不止一倍。苏明正想要关门的时候，才发现了蒋雪还没有走，他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学长不打算请我吃饭吗？”蒋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苏明。“不好意思啊，我还有好多东西要搬。”苏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干脆你和我一起搬家吧，中午和夜里我都可以请你。”蒋雪翻了个白眼，“还是算了吧，我怕别人误会。”“走了。”说完，蒋雪转身走下楼梯。苏明锁好门，开始往回走。他对房间还算满意，二楼，不算很高，而且很安静，也很安全。

    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后，苏明将自己的电脑还有一些书整理了一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塔剑，至于床垫之类的东西，他也不想再留，到时候买新的就好了。到了楼下，一辆出租车已经等在那里，说出地点之后，苏明开始忙忙碌碌地搬家。因为电脑还有主机不好放，所以苏明跑了两趟，又花了他一百多车费。刚刚到手的三千五百大洋还没有暖热，就只剩下不到两千了。再加上吃饭之类的问题，就算再乐观，苏明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靠这些钱支持过两个月。但是苏明并不准备现在就在这里住下来，他用一件背心抱住塔剑放进背包之后，就搭车去了公交车站，准备回家一趟。平常苏明很少回家，因为他的父母早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家乡除了一些亲戚之外就几乎没有人了。苏明也正是靠着那些赔偿金才勉强念完了大学，一个人虽然无依无靠，却也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所以他才成为了一个每天混吃等死失业者。这次苏明回去主要为的还是舅舅留下的那些古籍，他还记得那些书大部分都被给舅舅陪葬时烧了，还留下的一点，就在家里仓库一个破柜子里。

    过去苏明还撕了几页，也没有人管他，除了他的妈妈偶尔会说他两句。当苏明收拾好一切到了车站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车站里三三两两地站着一些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苏明用身份证买了一张票后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是七点半的票，差不多就是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才开始发车。回家大概需要两个小时，虽然路修的很好，但是山上也不可能跑得太快。就在苏明又找到了一本可以看下去的小说时，广播的红灯亮了起来，声音同时响起：“各位乘客，通往红河乡的客车即将出发，请到四号检票口等待检票！”“各位乘客……”声音一连重复了好几遍，苏明早就找到了汽车，钻了进去。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苏明就找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这样他就能很清晰地看着窗外。嘈杂的声音升起又落下，当苏明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快看！那是什么？”苏明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大呼小叫，抬眼望去，一群人都挤在车窗前伸头往前看，而光头司机汗流不止，就连上中下三个空调口都驱散不了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