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蛇发女妖(三十八)

    青山道：人是很难共情的。因为大家的生活境遇差异极大。就拿月亮来说。我觉得它神秘又美丽，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诱发古怪奇异的幻想。在地球那些古老的笔记小说里，每当月亮升起，就有鬼妖向圆月膜拜，吸收太阴的精华。现在还有地方流传着黄鼠狼拜月的传说。也有人说动物都会拜月。

    但是，在另一些人眼里，月亮跟飘荡在太空里的板砖无异，和精灵神怪根本不搭界。

    肖尔道：我有时候会一个静静的看着月亮。小时候听过一个传说。人要是坚持与月亮对视，能把天上的仙子感召下来。

    青山道：然后呢？

    肖尔道：传说仙子能帮人实现愿望。

    青山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肖尔道：小时候，我总想变成一个真正的公主。

    青山道：现在呢？

    肖尔道：现在愿望就没这么奢侈了，只要全家安康就好。

    青山道：我没向月亮许过愿，却曾向狐仙诚心许愿。

    肖尔道：你相信有狐仙吗？

    青山道：很多年以前，我看神怪故事很是入迷，就特别希望哪天云里飘来一只狐仙。最好还是一位能红袖添香的。

    肖尔打趣道：你这不是喜欢狐仙，是喜欢美女。

    青山道：狐仙未必是美女，不过总以美女的面目示人，大概是抓住了俗人的庸俗心里。

    肖尔道：也不算多庸俗。狐仙要是想和女孩交朋友，估计就得变成帅哥模样了。

    青山道：后来，我看了一段狐整人的故事，就觉得对于神异还是得敬而远之，想见他们的心才渐渐冷淡下来。

    肖尔道：怎么整人的？

    青山木道：故事框架比较简单，大致上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为了夺本看不懂的天书，打伤了一只老狐狸。后来，狐狸幻化出各种不同的面目出现，做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故事内容很是精彩，狐狸左变右边，一会是那人家的仆役，一会是其久违蒙面的老友，一会是仙风道骨的老道，一会是道行高深的老僧，搞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来。

    最终的结局就是，老狐拿到了天书，那人因各种瞎忙活，白白亏空了一大笔钱财。

    肖尔道：听起来很有意思。看来人还是不该太贪心，要是不夺人所爱，大概就不会有事了。

    青山道：那人确实是庸人自扰。最主要的是他夺到手的是无字天书，书里不着一字，人根本就看不懂。虽然确实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对自己毫无用处，夺它做什么呢？就好像一个小偷为偷一笔根本花不出去的钱，硬生生白挨一顿板子。多可笑。

    肖尔道：好像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人，做一些完全没必要，既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有时候，我觉得这种人一定是有做坏事的癖好。又或者，他们是受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暗示，只要某种信号触发了做坏事的因子，就会像听到开餐铃声的狗一样行动起来。而他们一旦作恶，灾祸就会遵循因果律降临。

    青山道：可惜现实中因果律实现速度有点慢，要是人一旦作恶马上就遭到报应，大约就不会有任何人想作恶了。

    肖尔道：你平时会有那种感觉吗？

    青山道：哪种感觉？

    肖尔道：好像一切在冥冥中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青山逗她道：或许不是一只手，而是成千上万只手。

    肖尔笑道：那不成恐怖电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