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蛇发女妖(八)

    肖尔笑道：如地平说是真的。咱们现在脚下的火星又是什么呢？

    青山道：这个我也想不通。不过，最近总觉得地平说有点道理。

    肖尔笑道：你是遇到外星人了吗？还是突然开悟了。感觉像是突然见到了前所未见的事，整个人突然之间就觉醒了。

    青山苦笑道：真是觉醒还好，只是知道了些过去不知道的事。思想上受到震撼。感觉很多过去坚信的事非常虚伪。这么说吧，就像是有人一拳把我在思想的海滩上筑垒的沙锥打碎了。现在，我这脑子里是一地鸡毛，还没能重新构筑一套思想体系出来。别说地平说，就是日平说，都可接受呢。

    肖尔眼睛一亮，笑道：没准。我能认识个人，能帮你把沙锥再立起来。

    青山刚要问，这个人是谁，就听到旁边桌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嗔怪声：说你多少回了，怎么还这样拿酒杯啊。

    青山寻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正在一脸嫌弃的数落其男伴，似乎对方的某些行为令其感觉很丢脸。

    看样子，大约是因为其男伴拿酒杯时，不是用手夹住高脚杯的高脚杆，而是用手托着酒杯的酒肚部分。

    有一种说法是，用手挟着高脚杯的脚杆喝酒，姿势看起来才高贵优雅。

    青山也觉得这种姿势比较好看，且拿酒时较为方便，但不认同其关于优雅高贵的认定。

    所谓高贵与卑贱，都不过是自以为是。

    世上没有永恒的高贵与优雅，就像裹小脚与束腰一度都被认定为是高贵与优雅的象征，先后都在世界岛东西两端被抛弃，成为愚昧落后的象征，当初被奉为美丽典范的东西，在后世人眼中成了畸形、变态、丑陋的集大成者，遭到文人墨客的口诛笔伐，及闲汉们的无情嘲弄。

    总有一些人绞尽脑汁琢磨穿什么衣服或鞋子见人更得体，生怕衣服的颜色，或者款式的搭配不协调，让自己显得在身份上低人一等，遭别人看不起。

    可她们没注意到真相是，没人会在乎一个失败者的着装品味，也不会有谁对成功者的外貌吹毛求疵。

    帝国早年，曾有一位著名的科学家平生不修边幅，即便在参见帝国执政时依旧衣冠不整，就像是个刚从酒瓶堆了爬起来的酒蒙子。

    可这人没受到来自执政的任何申饬，也没有遭受任何勋贵或围观者的嘲弄。

    其乱蓬蓬的须发、乱糟糟的着装，反倒被大家理解为一心扑在科研上，无心世俗的争名逐利，是心怀伟大高贵科学精神的表现。

    可一个一事无成者，哪怕穿得规规矩矩，在欢迎国王的队伍里，奋力挥舞花环，拼命为国王叫号，恐怕都有可能因某些欢迎姿势不规范，遭到同行者的无情嘲讽与愚弄。

    这不是出自戏谑的胡乱猜测。

    林木早在上小学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学校欢迎队伍里的一个小孩子因喊叫声太大，打乱了大伙喊口号的节奏，被老师在事后批评哭，并罚在讲台上站着听一整堂课。

    有段时间，有些所谓的名媛曾为该怎么拿高脚酒杯，一派认为要拿高脚杆，一派坚持认为要托酒杯肚，在网络论坛上吵了个天翻地覆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