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母凭子贵
安康里的秦公府相比永康里的齐公府，在规模上要小很多，就像是他们身份与地位之间的差距那般。
但今夜的秦公府，却是多了两个朝臣尚书郎刘劭、侍中刘晔。
曹礼的脸色不算是太好看，但面对着刘劭跟刘晔，还不得笑着待客。
只是左等右等，并没有等来今日邀请的第三人，右中郎将徐庶。
“秦公还邀请了其他人？”尚书郎刘劭笑问道。
“哦，可能右中郎将有事儿耽搁了吧。”曹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今日宫里较为热闹，怕是真有事儿吧。”刘晔也含笑道，像是在给曹礼化解人没来的尴尬。
曹礼有些感激的对着笑了笑，而后举起茶杯：“两位吃茶。”
刘劭与刘晔对视一眼，即便是曹礼没有说清楚找他们来府里的意图，但朝堂之上渐渐传开陛下将不日前往邺城、许都的事情，怕就是眼前秦公的意图了。
放下手里的茶杯，静了静心神，曹礼决定不再等徐庶。
也不再遮掩今日请眼前二人来府里的目的，态度恭谨的请教道：“敢问两位，可否知晓我父皇不日前往邺城、许都一事儿？”
“秦公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不妨直说如何？”刘晔缓缓放下茶杯说道。
曹礼心头松了一口气，刚刚一直还在琢磨，该如何张口对二人提及这件事情。
“那我就直说了。”曹礼点着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茶杯，抬起头道：“我大魏国新立，自是不能与祖父当年出征、巡视各州郡比较。但不知两位以为……若是我父皇前往邺城、许都，那么谁会坐镇洛阳呢？”
“尚书陈群怕便是其中之一。”尚书郎刘劭点头说道。
“那若是除了臣子……据我所知，这一次大哥并不会随父皇一同前往，而我也不会。那么两位以为……。”曹礼这个时候端起了茶杯，话也不再往下说。
“会是我大哥齐公么？”曹礼见两人都应声，干脆直接问道。
不管是尚书郎刘劭，还是侍中刘晔，其实跟他们之间也颇有交情。
但今日这事情，对于曹礼而言，确实有些难以张口，他自然是更希望这番话是从两人嘴里，替自己说出来。
刘晔想了想，而后摇头道：“说不好。”
“哦？为何侍中认为此事未定？”曹礼双眼一亮道。
刘晔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曹礼，自己是这意思吗？
不由皱了下眉头道：“前几日江东派遣使臣请降，秦公的表现要好于齐公，而且齐公当日的面容……怕是给陛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据说，今日还在司马门前骑马从而惹恼了陛下……对了，今日秦公也在司马门前迎东乡侯，此事儿您一定很清楚的。”
“尚书郎以为呢？”曹礼没有去回应今日司马门前的那一幕，扭头对低头喝茶的刘劭问道。
“若是说前几日因江东使臣请降一事儿，是陛下对齐公、秦公的考校，那么……无论是谁在陛下前往邺城、许都时监国，看来也是一次考校了。所以无论是谁监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不在洛阳的这段时间，是否能让陛下满意。”尚书郎刘劭认真说道。
曹礼张了张嘴，而后神情严肃的玩味着刘劭的这些话。
“机会可以失去，但也可以主动争取。齐公去皇宫的次数怕是没有秦公多吧？”侍中刘晔发问道。
“确实如此，而且……今日齐公还把甄夫人接到了他的齐公府。”曹礼说道。
“那岂不是……这几日若无特殊理由，齐公进宫的机会都不大？但秦公进宫的机会却是有很多，不是吗？”刘晔看了一眼刘劭道。
“敢问侍中的意思？”曹礼小心问道。
“据我所知，郑称、高堂隆两个侍中，也已经很久没有进宫，陛下也好几日不曾找他们了。”同样是侍中的刘晔再次说道。
察觉到刘晔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刘劭放下手里的茶杯：“不错，除了郑称跟高堂隆外，就连散骑常侍卫臻，治书御史高柔，好像也已经跟朝堂划清界限了。”
“划清界限？”曹礼有些惊讶道。
“卫臻的散骑常侍可能会被免，而有一人将会补缺。”尚书郎刘劭淡淡说道。
“是谁？”曹礼忍不住问道。
“孟康。”刘劭说道。
“孟康？他是……。”曹礼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孟康是何人。
“郭贵嫔的外甥。”侍中刘晔提醒道。
“啊？”曹礼吓了一跳。
房间内也陷入到了短暂的沉寂中。
卫臻、高柔等人若是只剩下了齐公府家臣的身份，那么朝堂上空缺出来的就需要有人补上才是。
“若是齐公府的形势接下来没有变化的话，那么齐公与秦公的区别……也就只剩下一个了。”刘晔淡淡开口道。
沉思的曹礼双眼写满了兴奋！
以前大哥之所以比他特殊，除了因为嫡长子的身份外，便是他府里的那些家臣，都在朝中为官。
而如今，若是卫臻他们只剩下了齐公府家臣的身份，这……或许只能说明大哥这段时间是不进反退啊。
“但刘侍中别忘了，齐公如今可是兼着河南尹丞的差事儿。”尚书郎刘劭说道。
平日里他接触的各种奏章文书最多，所以其中是否有什么弯弯绕，他自然要比其他人清楚。
“说的没错。”刘晔丝毫不觉得刘劭是在反对他。
曹礼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又把刚才与两人的谈话回味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己监国的胜算可能要比曹叡大！
不管如何，随着甄夫人被曹叡接出宫，即便是可以多一些孝敬的名声，但他也放弃了可以随时进宫的机会。
至于自己……完全可以借着这几日的时间，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让父皇看清楚，到底谁更适合在他前往邺城、许都时，坐镇洛阳号令百官。
就在曹礼谋划着接下来几日，该如何在曹丕面前，表现一番他的文韬武略时，齐公府内，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坐在宽敞整洁，充满淡淡香味儿的厅堂内，甄宓一脸的无所谓，曹叡看着那快要摆满庭堂一圈的油灯，有些肉疼。
其实他最初的主意是啃老，不是孝敬。
自己两千贯钱肯定不够花，那么到时候就可以花母亲的钱了啊。
但谁能想到……父皇又让少府送来了万贯钱！
如今即便是自己已经都把这些钱做出了各项支配，但在母亲的眼里，自己这个齐公可是由着万贯家财，多点你几个油灯怎么了！
“你还不走？”甄宓下逐客令。
曹叡嘴角抽了抽下，缓缓起身道：“从明天起，您在府里的一切起居用度都由她来照顾。”
曹叡把何叶儿拽到自己身边，何叶儿急忙又乖巧恭敬的对甄宓再次行礼。
“她不是你的婢女吗？我有事儿会吩咐芯儿她们的，不用你操心。”甄宓淡淡道，拆开一块儿新的肥皂先是闻了闻，而后摇摇头就让旁边的宫女小荷收起来。
“即便是您吩咐芯儿她们，但也得……。”看着甄宓的美眸带着警告望向自己，曹叡不由的叹口气：“不管如何，后堂这块都是由何叶儿说了算，所以后堂需要什么，都必须经过何叶儿。”
“是吗？何叶儿？”甄宓歪头看向何叶儿。
面对甄宓的视线，何叶儿想躲，但被曹叡按住了肩膀，所以只能无助的面对甄夫人的“挑衅”。
“是。”曹叡替身子都有些发抖的何叶儿回答道。
“那还不如住在宫里呢，你接我来你这齐公府，是为了孝敬我，还是为了软禁你母亲我啊？”甄宓作劲上来了。
“我这不比宫里自由？”
“你这破府有宫里自由？”
“最起码在这里没人管你吧？”
“在宫里也没人管我！”甄宓仰头针锋相对。
“那让曹青衣先侍奉你，这样总可以了吧？她也是您的宫女，从今往后需要什么，就先跟她说，这样可以了吗？”曹叡后退一步道。
“这还差不多。芯儿，你们记得啊，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可怜着呢。有些人啊，为了显自己孝敬，不惜以他母亲的自由为名……。”
“算了算了……以后您说了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曹青衣也好，何叶儿也罢，都听您的吩咐，这样行了吗？”曹叡有些后悔了，非接出宫干嘛啊。
其实要是自己早知道，那天晚上父皇回宫之后，第一时间是去延秋殿看了母亲，那么自己……可能还会以防万一的接她出宫吧。
毕竟，自己赌不起，就怕那万一啊。
“呵……这还差不多。”甄宓白皙修长的脖子，在油灯下都泛着光。
“但不准欺负她们，尤其是……。”曹叡扫视了一圈厅堂内的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警告道。
“就欺负。”甄宓撇撇嘴，随后不等曹叡说话，便挥着手：“累了累了，要歇息了，何叶儿去打热水来。”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何叶儿立刻乖巧说道。
曹某人仰天长叹着走出了厢房，身后随即传来甄宓清脆的笑声：“会不会气的吾儿晚上睡不着觉呢？要不也让青衣过来吧，让他自己一个人睡那边？”
脚下的门槛差点儿绊倒了仰天长叹着走出来的齐公……报应吧这是。
但今夜的秦公府，却是多了两个朝臣尚书郎刘劭、侍中刘晔。
曹礼的脸色不算是太好看，但面对着刘劭跟刘晔，还不得笑着待客。
只是左等右等，并没有等来今日邀请的第三人，右中郎将徐庶。
“秦公还邀请了其他人？”尚书郎刘劭笑问道。
“哦，可能右中郎将有事儿耽搁了吧。”曹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今日宫里较为热闹，怕是真有事儿吧。”刘晔也含笑道，像是在给曹礼化解人没来的尴尬。
曹礼有些感激的对着笑了笑，而后举起茶杯：“两位吃茶。”
刘劭与刘晔对视一眼，即便是曹礼没有说清楚找他们来府里的意图，但朝堂之上渐渐传开陛下将不日前往邺城、许都的事情，怕就是眼前秦公的意图了。
放下手里的茶杯，静了静心神，曹礼决定不再等徐庶。
也不再遮掩今日请眼前二人来府里的目的，态度恭谨的请教道：“敢问两位，可否知晓我父皇不日前往邺城、许都一事儿？”
“秦公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不妨直说如何？”刘晔缓缓放下茶杯说道。
曹礼心头松了一口气，刚刚一直还在琢磨，该如何张口对二人提及这件事情。
“那我就直说了。”曹礼点着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茶杯，抬起头道：“我大魏国新立，自是不能与祖父当年出征、巡视各州郡比较。但不知两位以为……若是我父皇前往邺城、许都，那么谁会坐镇洛阳呢？”
“尚书陈群怕便是其中之一。”尚书郎刘劭点头说道。
“那若是除了臣子……据我所知，这一次大哥并不会随父皇一同前往，而我也不会。那么两位以为……。”曹礼这个时候端起了茶杯，话也不再往下说。
“会是我大哥齐公么？”曹礼见两人都应声，干脆直接问道。
不管是尚书郎刘劭，还是侍中刘晔，其实跟他们之间也颇有交情。
但今日这事情，对于曹礼而言，确实有些难以张口，他自然是更希望这番话是从两人嘴里，替自己说出来。
刘晔想了想，而后摇头道：“说不好。”
“哦？为何侍中认为此事未定？”曹礼双眼一亮道。
刘晔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曹礼，自己是这意思吗？
不由皱了下眉头道：“前几日江东派遣使臣请降，秦公的表现要好于齐公，而且齐公当日的面容……怕是给陛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据说，今日还在司马门前骑马从而惹恼了陛下……对了，今日秦公也在司马门前迎东乡侯，此事儿您一定很清楚的。”
“尚书郎以为呢？”曹礼没有去回应今日司马门前的那一幕，扭头对低头喝茶的刘劭问道。
“若是说前几日因江东使臣请降一事儿，是陛下对齐公、秦公的考校，那么……无论是谁在陛下前往邺城、许都时监国，看来也是一次考校了。所以无论是谁监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不在洛阳的这段时间，是否能让陛下满意。”尚书郎刘劭认真说道。
曹礼张了张嘴，而后神情严肃的玩味着刘劭的这些话。
“机会可以失去，但也可以主动争取。齐公去皇宫的次数怕是没有秦公多吧？”侍中刘晔发问道。
“确实如此，而且……今日齐公还把甄夫人接到了他的齐公府。”曹礼说道。
“那岂不是……这几日若无特殊理由，齐公进宫的机会都不大？但秦公进宫的机会却是有很多，不是吗？”刘晔看了一眼刘劭道。
“敢问侍中的意思？”曹礼小心问道。
“据我所知，郑称、高堂隆两个侍中，也已经很久没有进宫，陛下也好几日不曾找他们了。”同样是侍中的刘晔再次说道。
察觉到刘晔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刘劭放下手里的茶杯：“不错，除了郑称跟高堂隆外，就连散骑常侍卫臻，治书御史高柔，好像也已经跟朝堂划清界限了。”
“划清界限？”曹礼有些惊讶道。
“卫臻的散骑常侍可能会被免，而有一人将会补缺。”尚书郎刘劭淡淡说道。
“是谁？”曹礼忍不住问道。
“孟康。”刘劭说道。
“孟康？他是……。”曹礼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孟康是何人。
“郭贵嫔的外甥。”侍中刘晔提醒道。
“啊？”曹礼吓了一跳。
房间内也陷入到了短暂的沉寂中。
卫臻、高柔等人若是只剩下了齐公府家臣的身份，那么朝堂上空缺出来的就需要有人补上才是。
“若是齐公府的形势接下来没有变化的话，那么齐公与秦公的区别……也就只剩下一个了。”刘晔淡淡开口道。
沉思的曹礼双眼写满了兴奋！
以前大哥之所以比他特殊，除了因为嫡长子的身份外，便是他府里的那些家臣，都在朝中为官。
而如今，若是卫臻他们只剩下了齐公府家臣的身份，这……或许只能说明大哥这段时间是不进反退啊。
“但刘侍中别忘了，齐公如今可是兼着河南尹丞的差事儿。”尚书郎刘劭说道。
平日里他接触的各种奏章文书最多，所以其中是否有什么弯弯绕，他自然要比其他人清楚。
“说的没错。”刘晔丝毫不觉得刘劭是在反对他。
曹礼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又把刚才与两人的谈话回味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己监国的胜算可能要比曹叡大！
不管如何，随着甄夫人被曹叡接出宫，即便是可以多一些孝敬的名声，但他也放弃了可以随时进宫的机会。
至于自己……完全可以借着这几日的时间，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让父皇看清楚，到底谁更适合在他前往邺城、许都时，坐镇洛阳号令百官。
就在曹礼谋划着接下来几日，该如何在曹丕面前，表现一番他的文韬武略时，齐公府内，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坐在宽敞整洁，充满淡淡香味儿的厅堂内，甄宓一脸的无所谓，曹叡看着那快要摆满庭堂一圈的油灯，有些肉疼。
其实他最初的主意是啃老，不是孝敬。
自己两千贯钱肯定不够花，那么到时候就可以花母亲的钱了啊。
但谁能想到……父皇又让少府送来了万贯钱！
如今即便是自己已经都把这些钱做出了各项支配，但在母亲的眼里，自己这个齐公可是由着万贯家财，多点你几个油灯怎么了！
“你还不走？”甄宓下逐客令。
曹叡嘴角抽了抽下，缓缓起身道：“从明天起，您在府里的一切起居用度都由她来照顾。”
曹叡把何叶儿拽到自己身边，何叶儿急忙又乖巧恭敬的对甄宓再次行礼。
“她不是你的婢女吗？我有事儿会吩咐芯儿她们的，不用你操心。”甄宓淡淡道，拆开一块儿新的肥皂先是闻了闻，而后摇摇头就让旁边的宫女小荷收起来。
“即便是您吩咐芯儿她们，但也得……。”看着甄宓的美眸带着警告望向自己，曹叡不由的叹口气：“不管如何，后堂这块都是由何叶儿说了算，所以后堂需要什么，都必须经过何叶儿。”
“是吗？何叶儿？”甄宓歪头看向何叶儿。
面对甄宓的视线，何叶儿想躲，但被曹叡按住了肩膀，所以只能无助的面对甄夫人的“挑衅”。
“是。”曹叡替身子都有些发抖的何叶儿回答道。
“那还不如住在宫里呢，你接我来你这齐公府，是为了孝敬我，还是为了软禁你母亲我啊？”甄宓作劲上来了。
“我这不比宫里自由？”
“你这破府有宫里自由？”
“最起码在这里没人管你吧？”
“在宫里也没人管我！”甄宓仰头针锋相对。
“那让曹青衣先侍奉你，这样总可以了吧？她也是您的宫女，从今往后需要什么，就先跟她说，这样可以了吗？”曹叡后退一步道。
“这还差不多。芯儿，你们记得啊，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可怜着呢。有些人啊，为了显自己孝敬，不惜以他母亲的自由为名……。”
“算了算了……以后您说了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曹青衣也好，何叶儿也罢，都听您的吩咐，这样行了吗？”曹叡有些后悔了，非接出宫干嘛啊。
其实要是自己早知道，那天晚上父皇回宫之后，第一时间是去延秋殿看了母亲，那么自己……可能还会以防万一的接她出宫吧。
毕竟，自己赌不起，就怕那万一啊。
“呵……这还差不多。”甄宓白皙修长的脖子，在油灯下都泛着光。
“但不准欺负她们，尤其是……。”曹叡扫视了一圈厅堂内的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警告道。
“就欺负。”甄宓撇撇嘴，随后不等曹叡说话，便挥着手：“累了累了，要歇息了，何叶儿去打热水来。”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何叶儿立刻乖巧说道。
曹某人仰天长叹着走出了厢房，身后随即传来甄宓清脆的笑声：“会不会气的吾儿晚上睡不着觉呢？要不也让青衣过来吧，让他自己一个人睡那边？”
脚下的门槛差点儿绊倒了仰天长叹着走出来的齐公……报应吧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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