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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紫衣上客卿

    晨凤吹过枢机院的七层方塔,使得悬挂塔上的风铃不住作响。

    身着褐色官服的严文彦正快速地批阅着各地上呈的卷宗,忽见案台上叠放整齐的公文吹落一地,便放下手中毛笔搁于砚台之上,缓缓起身正要捡起。

    这时塔外传来咕咕之声,一只白鸽落在了窗台,正叼食着撒在窗台上的玉米。

    严文彦起身上前,轻轻抓过鸽子,取下绑在细腿上的纸卷后,将它放了回去。

    待捡起地上的公文依旧叠成原先这般整齐之后,严文彦方才拿着纸卷坐回案桌之前,开始细细拆看,没多久便开始愁眉紧锁起来,大喊一声:“来人!”

    “严大人,有何吩咐?”

    伴随着楼下传来的踩踏声,两名黑衣男子很快来到严文彦跟前拱手问道。

    “传薛上卿!”

    两人应声离去后,严文彦随手将纸条按压在镇尺之下,起身走向了塔外,先是放眼望了一会不远处的靳都皇宫,这才低头看向塔下那圈高耸的外院。

    没过多久便见侍从身后跟着一名紫衣女子朝着方塔而来,严文彦也不再多看,转身便回到了塔内,提起刚煮开的茶壶走向了茶桌。

    “轻倌见过大人。”

    没过多久,少女进门便抱拳行礼道,紧身紫衣,白丝系发。

    原本老旧的木台阶只要有人上来,便会吱吱作响,但对于薛轻倌的到来,严文彦却毫无察觉,只是来到跟前,方才察觉,心中暗想这丫头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正思索间,薛轻倌一手指了指桌子细声道:“大人,茶!”

    “轻倌来了啊,快坐!”

    严文彦这才察觉到茶水满出,急忙抬手将茶壶放下,随即抬手请薛轻倌入座,满脸笑容地夸道:“在这个院子里,我就佩服两人,一个是你薛上卿,一个是王提领。”

    枢机院内有两大美女,一位是枢机院负责收集靳国各种消息的提领王朝凤,虽然上了年纪,可从她当下的容貌来看,年轻时绝对是个标准的大美人。

    但她为人热情大方,几乎整个院子里都是她的追求者。

    而薛轻倌则不同,虽是二十出头,但武功高强,而且长着一副闭月羞花之貌,为人却是冷若冰霜,终日一袭紫衣且男子打扮,众人纷纷对她的冷漠敬而远之,唯独与韩虎韩豹两兄弟的关系不错。

    “大人,王提领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轻倌受之有愧,要不是大人平日里抬爱,想必也会受到不少责罚。”

    薛轻倌听到称赞自己,只好客套起来,却见严文彦将茶盏推到面前后笑道:“轻倌,你年纪轻轻,功夫了得,来去无声,不但能吓到老夫,还有不少惊喜。”

    “轻倌哪有惊喜,不给大人带来惊吓已是万幸了。”

    严文彦听完摆摆手,开始列举曾经薛轻倌办的棘手案子,这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大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轻倌……”

    话说到一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马问道:“大人,是不是有案子要交于轻倌?”

    “轻倌,你看看!”

    严文彦从镇尺之下取来纸条递了过去,观察着她的脸色。

    薛轻倌粗略一扫内容后,脸色瞬变之下双眼更是泛起不易察觉的泪水,但旋即恢复常态,将纸条递还后问道:“大人您是想让轻倌去查明真相?”

    “沈掌事可是在信中提及此案与上清君有关,你不怀疑他吗?”

    “大人,沈掌事密信中说韩虎韩豹两兄弟是被人一剑封喉而死,以轻倌对君上的大致了解,倘若他要取人性命,为何要用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好,分析得一针见血,这枚是枢机令,靳国上下无不畅通。记住,不管查出来是谁,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来持牌去天擎阁或是通知老夫,记住,万事要小心。”

    薛轻倌的回答让严文彦甚是满意,同时也决定由她查办此案,甚至将权倾靳国的枢机令都交给了她,只是为了能让她查案之时可以便宜行事。

    薛轻倌未到之前,严文彦便在思虑派她前往河田镇调查两名客卿之死是否妥当,毕竟她仅仅是剑术了得,并非江湖阅历丰富,倘若稍有不慎,只会白白送了她的性命。

    但严文彦很清楚,人肯定不是白染尘杀的,真凶另有其人,而且凶手的剑境绝对在筑危之上,甚至与薛轻倌差不多,同为造及境,甚至更高。

    而且他此刻也分不清到底凶手是来暗杀客卿,还是来杀圣力全失的白染尘,倘若是后者,那凶手必然还要行凶,因此派薛轻倌去抓捕凶手,只是怕白染尘殒命,中土生变。

    “是,大人请放心,轻倌一定不辱使命。”

    薛轻倌将茶盏轻置桌上,起身拜别便离去了。

    “百川,薛上卿已来助你查办此案。”

    看着离去的身影,严文彦思虑片刻,提笔写下批复,正要卷起,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摊开纸卷,在上面加了句:“轻倌为先,破案其后。”

    这才将纸条绑在了白鸽的腿上,捧着走向了塔外,双手一送放飞了出去。

    失去剑芒的皇城似乎没了往日的神圣,总感觉缺了些什么,严文彦站在塔上,看着宫内那些行色匆忙的官员,最后才看向那座大门紧闭的剑芒殿。

    自从那夜剑芒消逝,白染尘失了神辉,靳无妄也从主宰上层掉至了筑危上层,这显然是作为圣君所不能接受的,更加日以继夜地想着如何重回主宰剑境。

    而更多的是靳无妄对朱玉剑的渴求,传闻七百年前,朱玉剑的持有者,也就是靳国开国国君靳无用,只凭初启境,却能打败当世四境的剑客,可见朱玉剑有多么强大恐怖。

    这也加大了靳无妄对枢机院的日夜催促,朱玉剑至今下落不明,这让严文彦无从下手,时间长了,不但成了靳无妄的心病,也成了严文彦的索命绳。

    薛轻倌用力一扯系好包袱,抬头望了眼高塔,正好与站在塔外的严文彦四目相对,便朝着他摆手道别后,轻巧地一跃上马出了枢机院。

    严文彦在目送她离去后,转身径直走向一处书架,双手捧住花架上的花盆,随后轻轻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