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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墟卒(一)

    新朝立国的时日在前朝灭亡之际,不同于因王朝腐败导致起义造成的正常更替,新朝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前朝灭亡后,更存在一段失去了王朝统治,短暂的混乱时期。

    前朝,国号为安,正值无法时代,无法,自然是不存在鬼怪妖魔、异法超术的时代,与异倾帝王统治时恰好逢迎的盛法时代,可谓两个极端。

    新朝实行诸侯分封制度,安朝,兴科举,因才施道,任用贤能,科举分作文试与武试;文试,以算筹、疑案规法、治国安邦之术为题,选取名列前茅者,由皇城分配至各地郡县职任,升任方式极为宽松,除去功绩行赏,所任职位规定相应的任期年限,保证地方安定,任期年限满,也可升迁职务;武试,以排兵布阵,弓术马骑,功兵博弈为试题,夺得魁首者封侯拜将,取得名次者,任各地军马副将或练兵教头,即便居于末位,也可就任郡县守将或兵卒长的职位,亦可与来年重新试考。

    安朝时期,百姓和乐,欣欣向荣,外敌未敢有侵犯,纷纷与其交好,历经一千三百多年,是为王朝更替,最为强盛、最为安定、最为长久,到了王朝末年,安乐帝王继承大统,本应安平乐道,坐享祖辈千年积攒的福气,却偏偏要当以稳固天下为己任,改变了原本灵活多变的考题,换成是一成不变的书籍文章,将思想限制在几本圣贤遗物,武试虽然未曾改变,文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影响深远,天下文人,深受其害,致使思想固化,冥顽不灵,天下虽安定,麻木、腐败之象逐渐显现。

    安乐帝王的牢笼治世的思想,在晚年时达到顶峰,也在这样的时期,被周遭蛮夷嗅到了机会,也许是上天的惩戒,原本相互之间互不对付的族群中,出现了一位领袖,一位上天的宠儿,一位万事万物都在围绕着的天佑者——幕空可汗。

    幕空可汗,名叫锈木措,自小聪明灵慧,五岁骑马,七岁骑术胜过骁勇的骑兵,十岁箭术百步穿杨,十五岁受狼群围攻,同行十五人全部死在狼口,唯独锈木错安然无恙,同年参与族群的混战,箭矢好像长了眼睛般避开他,凡是他参与的战斗,便无往不胜,二十五岁统一所有族群,敏锐的察觉到安朝的愈渐衰弱,派遣细作潜入皇城,三十岁,大军压境,正式发起对安朝的入侵。

    边境军队苦苦支撑,皇城收到紧急军情,满朝文武不去想调兵遣将,却要治那边疆官吏的罪责,而早已失去话语权的朝廷武将,多依附于文臣之下,无人出言相劝。

    数万铁骑死守边疆,没等到援兵,只等来了一纸罪诏,边疆将领心有怨气,也只能压在心底,询问着援兵何日到来,传召太监看着几位将领,发出尖厉的斥责声,四号不提及援兵,只是一昧诉说着几位将领对自己的怠慢。

    待元帅将太监送出议事厅,几位将领再也难以忍受心中愤慨,大声谩骂开来,诉说着对皇城的不满与愤怒,坐在主位上的元帅由着将领口中的粗鄙不堪之言,片刻之后,几位将领也意识到自己的放肆,元帅面色阴沉。

    见吵闹声停止,元帅平静的说道。

    “集结队伍,发动兵变”

    第二日,传召太监还未从睡梦中醒来,怀中艳丽的女子依偎在怀中,看得出太监很满意,只是不知道这位半残人从何而来的满足感。

    不等离开温柔乡,太监被蛮力拖拽出卧房,硕大的校场上,军队排列整齐,元帅大声说出朝廷的无情无义,传召太监自然也被元帅大做文章,太监冷汗直流,昨日趾高气扬的公公,再也没有了傲慢的神色,从被抓到被绑,身上不知挨了几下,自然是几位将领发泄的情绪,此时的太监,半个字都不敢从嘴中冒出,生怕触怒了他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耳边早已听不清元帅的话语,余光中好像看到元帅挥手施令,来不及反应,身后的将领已经迫不及待的一脚踹出,直愣愣滚到整齐的军阵中去,更来不及发出一声喊叫,士兵的拳脚已经落到了身上,混乱中死无声息。

    一颗眼珠挤出打碎的头颅,在地上弹了两下,望向士兵拥挤着的,只留出几道缝隙的天空,一道黑影闪过,眼珠踩成了稀泥,踩到的士兵也只是在拥挤中急匆匆地蹭了一下鞋底,又再次踩了上去。

    不知那眼珠最后看到的天空,是否传递到太监脑海,成为临死前,惊惧中最美的风景。

    留下一些残兵败卒,在城中放满炸药,元帅带领军队离开了城池,直到敌人下一次的进攻,不费出灰之力,城池被攻破,留下的残兵在城池沦陷的刹那间点燃引线,城池在火花肆现中伴随着轰鸣声埋没了敌军的兴奋。

    第一声爆炸响起,鲜血在火焰中燃烧,带着余温溅到较远处的人脸上,不等灼热感传达到大脑,等身体做出疼痛的反应,第二声爆炸接踵而至,第三声,第四声,城池灰飞烟灭。

    早已离开的军队,听到第一声爆炸悲凉之意油然而生,所有人明白,已经回不了头;对于安朝的忠诚与信仰也在爆炸中,和城池,和敌人,一同葬送。

    失去了军队的驻守,边疆彻底失守,蛮夷大肆入侵,接连攻占几座城池,战火直达皇城。

    久居朝堂,坐享安逸的官老爷们,在这刻终于慌乱,危机的来临不再像以往的暗潮汹涌,朝堂官员好似解放了天性,贪婪、凶恶的嘴脸暴露无遗,不择手段的压榨着安朝最后的血汗,争抢仅剩无几的财产。

    安乐帝王平静的看着,默许了官员的行为,任由他们肆意妄为;独自一人走进皇室宗祠,对着先祖牌位,焚香祭奠。

    “诸位先祖,不肖子孙谧言治国不当,令社稷崩塌,安朝千年基业毁于一旦,罪无可赦,愿以身殉道,赎己罪责,换一线生机”

    “先祖保佑”

    密室自身下开启,安乐帝王毅然走下,密室回归如常,牌位的些许晃动,许是机关开合的震动,又或是先祖对子孙不舍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