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杯弓蛇影
也是这一天，就在周楚凝和黄瑜琼在家里逗弄Catherine家的小baby时，沈魏风和David正在UCLA里的一个餐厅喝咖啡谈事情。
David本名费鸣，是黄瑜琼中学时的同学，身高一米八多，虽然一头花白头发，但人风度翩翩，谈吐极好，八十年代中期移民来了美国，在这边读书创业多年，眼下正从事艺术品相关的工作，有自己的艺术品渠道，与大学和多家艺术馆保持着密切而良好的关系，熟知这行又很心系祖国，对沈魏风提及的联合培养和国内建研究院的计划十分热心，几天下来帮沈魏风搭上了多条线，还给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建议，这其中还当然包括美方专家的推荐，为的无非是让这次难得的中美考古联合培养尽早推进，找到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为此事站台。
“今天见的这个双林教授在人类学方面很有建树，四几年离开大陆，他如今年龄渐长特别思乡，你现在紧缺的研究员正是他这样本就是中国人，又在这个领域里是资深专家，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他本人还很乐意尽早促成此事，而且他这一点头，很多行里的人都会很痛快地答应参与此事，到时候你在美国这边的专业领域就算是彻底打开了。等到你冯村项目的成果一出来，他们都会蜂拥而至，只怕你在A市的会场都装不下这帮人。”费鸣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起来非常胸有成竹。
不过几天就跑下来双林这样的学界泰斗沈魏风确实感到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也非常感激费鸣为此事跑前跑后的联系，尽管这里面夹杂着他对他母亲的感情，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费鸣印象很是不错，并不介意黄瑜琼的这个选择，很能理解他母亲，也不打算对费鸣做任何评价，见面仍叫他费先生。
但这几天里，他除了在忙着见人联系和谈话，心里还有件积压已久的事情一直想向费鸣求证，而且以他现在对这个费鸣的了解，回答这个问题真是非他莫属。
“费先生，您对弗利尔艺术馆了解吗？它是您的合作方吗？”沈魏风直接把问题抛出去，求的不是什么理想的结果，而是对面这人的反应。
“弗利尔艺术馆？”费鸣有点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在努力回忆这个陌生的名字。
“冯村项目Ⅰ期的合作方之一就是弗利尔艺术馆，我们在国内对它了解不多，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跟您查证一下。”说完，沈魏风便把去年考古所的一份合作协议递了过去，那上面还留有苏筱晚的英文签名。
费鸣拿起合同看了看，特意又翻看了最末一页上的水印和英文，然后仿佛有些回忆起来了，点头道：“知道，不过这家艺术馆规模不大，不算是我的合作方，了解也不是很深，但从这份合同来看他们的实力真是不俗嘛，能投入这么大一笔钱不说，还是和中国官方的考古所合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另有所图？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费鸣到底是这行的，算是一语中的，但沈魏风对这事不能提及太多，解释道：“我们主要是和Y校合作，这家艺术馆是出资方，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需求，我们考古所这边也没有办法尽数答应，原则还是国家利益排第一位，包括文物，也包括成果。”
这话费鸣听得很明白，又看了眼这合同的末页，突然一笑道：“这是他们的科研人员？字很娟秀嘛，女孩子？”
沈魏风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足足愣了有几秒钟才点点头：“是我们的外请专家，一位Y校的考古人类学博士。”
“哎，这个不错嘛，她参与过你们的项目，是一线科研人员，你应该再跟她联系，邀请她也加入进来，这种本土的博士你也是需要的，他们才是真正带学生的，以后中美两边跑全靠他们了。”费鸣这件事讲得很实际，也很刺心。
“她，她好久没联系了，不清楚人在哪里。”沈魏风觉得这几句话说得异常艰难，心就跟痉挛了似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在抽搐。
费鸣很是理解地点头道：“这倒没什么，这样的人其实也很好找。”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桌旁的窗外，似乎在盯着什么人，接着很是有精神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我刚看见之前认识的一个人类学博士从这边过去了，也是位很优秀的女性，叫Laura，我看哪天有时间叫她出来喝杯咖啡，你可以跟她聊聊。对了，她也是华裔家庭出身，民族感情基础是很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筱晚，沈魏风现在对所有的女性外国学者都有点杯弓蛇影，听了费鸣的话马上反驳道：“这个还是不必了，我们原来那位女学者在中国一直不习惯，工作也很艰难，前后近两年时间，受了不少罪，从这点经验来看，还是男学者更适合我们专业，毕竟外出工作和考察都太艰苦了。”
“理解，理解，不过你在这边谈工作区别男女可有政治不正确的嫌疑啊！”费鸣说着笑起来，似是在提醒他。
沈魏风虽不在美国生活，可能理解这边的思维方式，原本他也不在工作上搞男女歧视，只不过他的情况非常特殊，却又不方便和费鸣解释太多，只好微笑点头，没说什么。
但沈魏风的这个反应并没有引起费鸣足够的重视，还是坚持道：“我认识的这位姑娘非常优秀，明后天我就把她的材料拿给你，你看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强烈向你推荐了。”
“好，这个我不反对，那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休息一天，反正双林教授的事情也定下来了，后面一些校方和学院的事情晚两天去办也未尝不可，正好我妈说要请你回家聚餐，干脆就定在明天，你看怎么样？”沈魏风今早接了黄瑜琼的指示，到了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
“可以，就明天好了。”费鸣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David本名费鸣，是黄瑜琼中学时的同学，身高一米八多，虽然一头花白头发，但人风度翩翩，谈吐极好，八十年代中期移民来了美国，在这边读书创业多年，眼下正从事艺术品相关的工作，有自己的艺术品渠道，与大学和多家艺术馆保持着密切而良好的关系，熟知这行又很心系祖国，对沈魏风提及的联合培养和国内建研究院的计划十分热心，几天下来帮沈魏风搭上了多条线，还给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建议，这其中还当然包括美方专家的推荐，为的无非是让这次难得的中美考古联合培养尽早推进，找到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为此事站台。
“今天见的这个双林教授在人类学方面很有建树，四几年离开大陆，他如今年龄渐长特别思乡，你现在紧缺的研究员正是他这样本就是中国人，又在这个领域里是资深专家，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他本人还很乐意尽早促成此事，而且他这一点头，很多行里的人都会很痛快地答应参与此事，到时候你在美国这边的专业领域就算是彻底打开了。等到你冯村项目的成果一出来，他们都会蜂拥而至，只怕你在A市的会场都装不下这帮人。”费鸣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起来非常胸有成竹。
不过几天就跑下来双林这样的学界泰斗沈魏风确实感到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也非常感激费鸣为此事跑前跑后的联系，尽管这里面夹杂着他对他母亲的感情，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费鸣印象很是不错，并不介意黄瑜琼的这个选择，很能理解他母亲，也不打算对费鸣做任何评价，见面仍叫他费先生。
但这几天里，他除了在忙着见人联系和谈话，心里还有件积压已久的事情一直想向费鸣求证，而且以他现在对这个费鸣的了解，回答这个问题真是非他莫属。
“费先生，您对弗利尔艺术馆了解吗？它是您的合作方吗？”沈魏风直接把问题抛出去，求的不是什么理想的结果，而是对面这人的反应。
“弗利尔艺术馆？”费鸣有点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在努力回忆这个陌生的名字。
“冯村项目Ⅰ期的合作方之一就是弗利尔艺术馆，我们在国内对它了解不多，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跟您查证一下。”说完，沈魏风便把去年考古所的一份合作协议递了过去，那上面还留有苏筱晚的英文签名。
费鸣拿起合同看了看，特意又翻看了最末一页上的水印和英文，然后仿佛有些回忆起来了，点头道：“知道，不过这家艺术馆规模不大，不算是我的合作方，了解也不是很深，但从这份合同来看他们的实力真是不俗嘛，能投入这么大一笔钱不说，还是和中国官方的考古所合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另有所图？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费鸣到底是这行的，算是一语中的，但沈魏风对这事不能提及太多，解释道：“我们主要是和Y校合作，这家艺术馆是出资方，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需求，我们考古所这边也没有办法尽数答应，原则还是国家利益排第一位，包括文物，也包括成果。”
这话费鸣听得很明白，又看了眼这合同的末页，突然一笑道：“这是他们的科研人员？字很娟秀嘛，女孩子？”
沈魏风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足足愣了有几秒钟才点点头：“是我们的外请专家，一位Y校的考古人类学博士。”
“哎，这个不错嘛，她参与过你们的项目，是一线科研人员，你应该再跟她联系，邀请她也加入进来，这种本土的博士你也是需要的，他们才是真正带学生的，以后中美两边跑全靠他们了。”费鸣这件事讲得很实际，也很刺心。
“她，她好久没联系了，不清楚人在哪里。”沈魏风觉得这几句话说得异常艰难，心就跟痉挛了似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在抽搐。
费鸣很是理解地点头道：“这倒没什么，这样的人其实也很好找。”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桌旁的窗外，似乎在盯着什么人，接着很是有精神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我刚看见之前认识的一个人类学博士从这边过去了，也是位很优秀的女性，叫Laura，我看哪天有时间叫她出来喝杯咖啡，你可以跟她聊聊。对了，她也是华裔家庭出身，民族感情基础是很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筱晚，沈魏风现在对所有的女性外国学者都有点杯弓蛇影，听了费鸣的话马上反驳道：“这个还是不必了，我们原来那位女学者在中国一直不习惯，工作也很艰难，前后近两年时间，受了不少罪，从这点经验来看，还是男学者更适合我们专业，毕竟外出工作和考察都太艰苦了。”
“理解，理解，不过你在这边谈工作区别男女可有政治不正确的嫌疑啊！”费鸣说着笑起来，似是在提醒他。
沈魏风虽不在美国生活，可能理解这边的思维方式，原本他也不在工作上搞男女歧视，只不过他的情况非常特殊，却又不方便和费鸣解释太多，只好微笑点头，没说什么。
但沈魏风的这个反应并没有引起费鸣足够的重视，还是坚持道：“我认识的这位姑娘非常优秀，明后天我就把她的材料拿给你，你看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强烈向你推荐了。”
“好，这个我不反对，那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休息一天，反正双林教授的事情也定下来了，后面一些校方和学院的事情晚两天去办也未尝不可，正好我妈说要请你回家聚餐，干脆就定在明天，你看怎么样？”沈魏风今早接了黄瑜琼的指示，到了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
“可以，就明天好了。”费鸣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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