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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答应她

    “答应她吧。”虞成蹊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怎么会?

    原本以为他会宁死不答应的事情,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个答案。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顾由和周厝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相比于沈筠,虞成蹊才是他们在真正在乎的人。

    而且这个人关乎着许多人的命运,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顾由激动的腿软:“这件事就交给我俩了,你签个字就行……”

    周厝却从虞成蹊眼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说完那四个字他好像也没有力量或者理由去维持表面上的神采奕奕。

    一手撑着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所以周厝果断的拖着喋喋不休的某人出门去了。

    “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完。”顾由挣脱出他的束缚。

    “你在念叨下去,小心他反悔。”周厝低头看着他搭在门把上的手淡淡地留下一句,脚步沉重的走下楼去。

    顾由恍然回神,体悟出周厝话里的真谛,浑身无力松开手耷拉着肩跟着一起下楼。

    “你们这是怎么了?”沈筠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他二人垂头丧气的。

    两人皆是一惊,神情复杂的望过去,还没等他们二人回答,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

    吱。

    三人不约而同望上楼去。

    怎么听出了废弃多年的陈旧感,沈筠考虑着是不是该换一扇门了?

    虞成蹊的眼神慌乱不堪却隐忍不发,周厝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冲他摇摇头。

    虞成蹊松了一口气,越过二人下楼接过沈筠手中的果盘:“这些够吗,要不要再切点?”

    小丫头一个人住会不会总是忘记吃东西?

    沈筠狐疑的看着他,惊恐地抢过果盘:“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事实告诉我们无事献殷勤,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顾由收到周厝的眼神示意,手在背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女人果然是最难伺候的生物,你对她不理不睬,她说你冷淡;你对她关爱备至,她说你无事献殷勤。”顾由耍宝似的长叹一声,认真总结道,“做男人真难!”

    沈筠看着他浮夸的面部表情,吱咯吱咯笑出声,即使用右手遮住嘴唇,也看得出她眼里的星光。

    她的笑不甜不腻,清清爽爽,让人看着就觉得舒心。

    娱乐圈里最不缺美女,可是能笑得这么具有感染力的还真不多见,周厝情不自禁地说:“你是我见过笑得最好看的人。”

    或许是气氛使然,或许是各有心事,几人没说几句,周厝和顾由就起身告辞,沈筠找了个理由回房间去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笑容立刻垮掉。

    周厝看她不顺眼,今天居然夸了她。

    顾由虽然温和有礼,但从来不负责活跃气氛,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他说过,悲伤的眼神不适合出现在喜剧现场。

    虞成蹊的表现与往常一致没有出入,但是沈筠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绝对不是她的疑神疑鬼,而是感觉到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即使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她所有的猜测都只是些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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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异常丰盛,但是气氛却有些诡异,加剧了她的不安。

    “跟我去个地方吧?”虞成蹊想笑却笑不出来。

    沈筠完全不知道他内心里的犹豫挣扎,在她看来今天的他有些无法形容的怪异。

    她一手托腮,笑得很甜,只是眼角有些疑惑:“去哪里呀?”

    虞成蹊看着她白白净净的脸庞,弯弯的杏眼,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软发:“到了你就知道。”

    他对她的长发格外的喜欢,今天还特意多摸了一会儿,沈筠对此只能摇头纵容。

    她心里猜测,是不是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难道这一次真的是她想多了?

    不过虞成蹊学习浪漫套路这本来就是一件荒诞事。

    咳,不能抱太大希望。

    她左顾右盼,觉得窗外的树格外挺拔,天空也是湛蓝无比,就连风也是温柔清爽。

    从顾盼神飞到惊慌失措,只需要一瞬间。

    越来越熟悉的路线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她望向身侧之人,又一次清晰地从他脸上读出了情绪。

    隐忍、果决、严肃,许多许多的情绪糅杂在一起。

    准备惊喜不应该是期待、紧张吗?

    可能是虞成蹊不一样,那他也只可能是一本正经,或者是心血来潮的痞里痞气亦或者邪魅放肆。

    这不是惊喜!

    “我们回去吧。”她抓着他的手腕说。

    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一臂之遥也没有,他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哀求,也听见了她声音里的颤抖和不安。

    “马上就要到了。”

    他知道她猜到了,但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拒绝。

    沈筠跟在他身后,木木的坐在椅子上,她面无表情,好想等待着法庭的宣判。

    顾由和周厝引着鉴官进来。

    鉴官还记得这个女人,怜悯和同情不由自主的投向她,有些梦终究是要醒的。

    “两位确定好解除试婚,在右下角签个字就行了。”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鉴官临时决定一切从简。

    呵,沈筠咧嘴冷笑。

    这个人从来不会征求她的意见,感觉她的意见从始至终都可有可无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

    虞成蹊从前决定开始。

    今天决定结束。

    沙沙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特别清晰,沈筠斜眼瞥了一眼他的签名,潦草大气,自成一格。

    她的眼神刺痛又受伤,慢慢地都被倔强包裹,她攥紧笔,动作缓慢。

    她也不是非要缠着他不放。

    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谁离了谁不能活了?

    可是她昨天才决定放弃过往。

    昨天才决定抓紧他,今天就要彻底放手了?

    她鼓起孤注一掷的勇气,搁下笔,转过身拉住他的衬衣衣袖,明明肌肤只隔了一毫米的厚度,她却不敢再多一点奢求。

    小心翼翼地守好自己的位置,不想引起他的不适。

    她艰难地吞下喉咙里的苦涩,低垂着头颅。

    女人无助颤抖的声音惊扰了空气,她压抑住哭腔的倔强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

    她一直都是卑微弱小的形象,但从前她对此毫不在意,总是能以一抹微笑淡然以对。

    三人以前从未察觉,但这一刻他们看见她赤裸裸的卑微哀求,才懂得她之前的从容。

    “能不能……不要……”

    他说的没错,她天生就是一只刺猬,此刻她放弃一身的尖刀想要换取一份妥协。

    虞成蹊猛然缩回手,她的眼泪烫得惊人,闭眼整理心绪。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沈筠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半晌,随后抹掉眼泪,腮帮子隐隐抽动让她不敢再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