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到底是谁
墓地群越来越近。
莱恩甚至能够看到墓地周边维护用木架上的“禁止靠近”字样。
从外观看，这个墓地群是典型的前教会时期样式，陵墓建于地面下，并不像后期同类那样，有着巨大宏伟的塔身。
还无头绪，正在烦恼如何脱身的莱恩眼中忽然露出喜色，因为他在木架旁看到了几个人影！
从衣着上来，他们应该是看守陵墓的守卫！
或许，他们能将自己从车里救出来！
反正，现在看来，老威廉在正式到达目的地前，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动作。
想到这里，莱恩用手拼命拍打着前窗，同时拿出自己的证件拼命挥舞，同时脸对着车窗打开的缝隙大声呼救。
因为车门处有禁制，他并不能触碰车门车窗，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求救。
可是……那几个四处走动的人影却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仍旧在自顾自的走动。
老威廉依旧老神在在的开车，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前往目标之所。
陵墓群越来越近了。
随着轿车的开动，莱恩也渐渐看清那些“守卫”的样子。
本来拼命拍动前窗的手停了下来，莱恩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因为，走近之后，他惊恐的发现，这些“守卫”和老威廉一样，早已不是活物。
发青的脸庞，黑色的尸斑，呆滞无神的双眼，从嘴角流下来的黑色涎水，无不在说明，他们已经不是活人。
他们动作僵硬，仿佛毫无目的的走动着，就像孤魂野鬼，守护自己最后的家园。
这里本来就是荒郊野岭，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往来，
这些变成活尸的守卫远看就跟常人无异，这么久都没被周围人发现，也是正常。
莱恩脸上开始露出绝望。
怎么办！
怎么办！
等车开到了陵墓前，自己就要完了！
自己会不会也和这些活尸一样，变成这般可怕模样，甚至……命运更惨！
莱恩拿着笔，眼神开始变得坚定下来。
必须快点相处那个有神秘力量的合理死因是什么。
既然前身说过可以杀死老威廉，那就说明自己一定能找到合理的死因。
此时此刻，莱恩比任何时候都开始期待能够听到前身的声音，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丝提示。
神秘力量！
神秘力量！
既然是神秘力量造就的死因，那么这神秘力量必有来源！
那么，可能与自己或者老威廉产生关联的神秘力量者，还有谁！
这时，一个玩世不恭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脑中。
科鲁伊斯！
对！
就是科鲁伊斯！
科鲁伊斯刚刚说他要先打电话，通知同事和上级这里的异变，稍后就会赶来墓地探查情报。
自己刚刚在路边已经耽误了一会时间，算算时间，这时候，科鲁伊斯应该已经到达附近了。
联想起科鲁伊斯之前在咖啡馆的表现，莱恩眼中现出希望之火，科鲁伊斯是逐日者队长，他一定也掌握了神秘力量，他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而这时候，他如果发现自己和已经尸变的老威廉在一起，为了救出自己，出手攻击，也是完全符合逻辑的行为！
此时，墓地入口似乎已经近在眼前，按照现在的车速，大概不到一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莱恩几乎是以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抓起钢笔，开始在一张新的白纸上奋笔疾书。
此刻刚刚写讣告的副作用还未消除，脑中虽然不再像刚刚那么疼痛，但却还有仿佛耳鸣的嗡嗡声在耳边作响。
“威廉斯.赖克曼先生，廷根国人士，前永夜教会主教，于三月前从黑河监狱越狱，前往罗恩市赴任玫瑰街警卫，在12月27日驾车途中受到神秘力量影响，逐日者队长科鲁伊斯先生恰逢其会，依法将其击杀。”
钢笔写就。
熟悉的空虚感袭来，脑中开始剧烈得头痛，眉心处仿佛突然多了个旋涡，疯狂的吞噬莱恩的灵魂。
不对！
这灵性力量消耗速度不对！
痛苦中的莱恩皱起了眉头。
这次的灵性力量消耗虽大，但只是比上次稍微多了一点。
如果真要结果发生质的变化，那么消耗的灵性力量不应该仅仅止步于此！
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这次讣告的修改点主要是老威廉的死因上，突出了是死于超凡者的神秘力量下。
现在有了超凡力量，作为超凡力量的发起者科鲁伊斯，自己到底还遗漏了什么？！
忽然，莱恩灵光一闪！
现在有了超凡力量，力量发起者，那么力量作用者呢？
对！
自己漏了力量作用者！
科鲁伊斯使用超凡力量击杀的并不是作为普通人的海斯特.科尔先生！
他击杀的是已经变成怪物的海斯特.科尔！
那么，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怪物？！
陵墓入口已经越来越近了！
现在根本来不及再写一份讣告了！
莱恩大汗如斗，不假思索的提笔直接在“受到神秘力量影响”上画了个插入符号，并在上面写道：“变成食尸鬼”。
是的，虽然现在老威廉和欧文当日变化成食尸鬼后的样子有点偏差，但本质都是经由赛特尔大帝那句预言变化而成的怪物！
写完这句之后，莱恩便感觉本眉心处的旋涡本来吸力开始放缓，这时，速度又陡然激增，眉心传来一股仿佛要将莱恩从肉体到灵魂都要完全吞噬掉的庞大拉扯力量！
这股力量大到莱恩痛的忍不住放声长吼！
虽然现在大脑疼痛的几乎可跟死亡回顾后的副作用相提并论，但莱恩心中却是一片欢欣，
因为……
他赌对了！
这前所未有的巨大灵性力量消耗了，也说明了，这次死亡讣告的效果，也将会是次前所未有的强！
接着，强忍着疼痛便见到天边乌光大起。
现在正是中午，是阳光最猛烈的时候。
可是这时就好像有人拿着黑布突然盖住了天幕，明明是白日，却仿佛在瞬间变成了黑夜，
莱恩惊恐的看着周围，
青烟冒气，老威廉那仿佛万年古井无波的面庞此刻却好像蜡烛般在快速融化，
他的身体，他的衣服，在逐渐变成形似液体的东西，
不仅是老老威廉，整个车子，座椅，车顶，方向盘好像都在融化，
窗外的世界也好像遭遇了不可耐受的高温，
木架、陵墓上方一角、地面、那正游走的活尸、偶尔路过的野兔，
这一刻仿佛都在融化，
他们都在慢慢变矮，变成地上一滩流动的乌黑液体，
咕噜咕噜的泡沫在液体上吞吐，就好像黑色的岩浆一般，
但更可怕的是，
他们好像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仍然在旁若无人的继续刚刚未完的动作，
这幅画面无比诡异！
而相较于这些可怕的景象，
莱恩更害怕的是自己表面的安然无恙！
所有人都出事了，只有你一人完好无缺，
能解释这一切的，
除了你洪福齐天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你将成为最大不祥的唯一受害者!
看来，自己的讣告终于还是写完了一步，没能组织灾难的来临，
莱恩苦笑。
是墓地主人要来了么，是赛特尔大帝，还是另有其人？
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自天边响起，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声音仿佛天生就带有震慑世间的威严，就像，审判者在拷问自己的囚犯，
莱恩此际，心神失守，在这巨大质问下，一个个疑问出现在心头……
是啊，我到底是谁？
我是陈处羽，是莱恩，还是伊利亚特？
自己的灵魂曾经属于陈处羽，可自己的身体是伊利亚特的，而他现在用的身份确实莱恩.科瓦莱宁。
自己有这么多身份，
那么……自己到底是谁？
就在莱恩即将开口之际，
一个声音自他耳边出现，
“你是莱恩.科瓦莱宁！告诉他，你是莱恩.科瓦莱宁！”
莱恩猛然清醒，于是大声说道：
“我是莱恩.科瓦莱宁！”
“我是罗恩市警察局第一分局的莱恩.科瓦莱宁！”
顿了顿，莱恩想了下，又大声道：
“我是罗恩市警察局第一分局未来局长，莱恩.科瓦莱宁局长！”
不知是不是错觉，莱恩感觉眼中原本正在融化成一滩黑色液体的世界在他说完这句后，好像掉帧的影片般定格了一瞬，甚至空气中也隐隐出现那些本已消失的几人虚影。
但只是一瞬，一切又恢复成刚刚那番仿佛世界末日的景象。
莱恩不及思考，巨大的声音再次在天边响起：
“你要阿努比斯之眼做什么？”
莱恩不假思索便想回答是为了救命，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前身的提醒，还有刚刚仿佛掉帧般的画面，都在说明眼前的一切并不简单，
这不像是幕后黑手在展露自己的獠牙，更像是有人在趁机装神弄鬼。
是科鲁伊斯！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扰乱自己心智，趁机从自己嘴里套话。
显然，之前无论是咖啡馆里的笔录，还是后面的试探，都并未完全打消他的怀疑。
而从他的第一个问题来看，他显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那么，如果直接告诉他菲尔顿的事情，保不齐他会顺藤摸瓜，猜出些什么。
莱恩隐约有种直觉，如果让他知道前身的事情，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一个新的答案出现在他的嘴边。
“为了成为超凡者！”
在莱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天边的云彩动了一下，仿佛一个笑脸。
看到这里，莱恩再次确认，这一切就是科鲁伊斯在搞鬼。
接着，那个宏大的声音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在旁敲侧击和之前案子有关的事情。
放下心来的莱恩，这次毫不犹豫的一一作答。
就在莱恩回答完所有问题之后，一阵强光闪过，莱恩拿手遮住眼睛，等睁开眼时，一切又变成了熟悉的模样。
红色的轿车内，老威廉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望着前方，窗外还是那几张宛如死人的脸庞。
只是，此刻，无论是老威廉还是窗外那几个已经变成活尸的警卫，
身上都多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标枪！
而在车头处，同样有一个巨大的标枪挡在前方，阻止了轿车的继续前进。
那标枪约有一人高，通体仿佛由黑烟铸就，而老威廉还有那几个活尸警卫便被这几支标枪牢牢钉在原地，伤口处有白烟飘出。
咔！
一声脆响，标枪上现出丝丝裂纹，宛如一张蜘蛛网在标枪上不断蔓延，
莱恩脸色一变。
轰！
一声巨响，莱恩只根据气浪袭来，赶紧拿手护住眼睛，
透过手指缝隙，莱恩见到，在裂纹逐渐扩大到极致的一刻，标枪骤然爆炸，强光袭来，隐约只见浓浓黑雾将老威廉和警卫包裹其中。
再等莱恩睁开眼睛，眼中哪里有什么老威廉还有那几个活尸警卫的影子，只有一滩黑色污水，以及几块仿佛是骨头的白色硬物。
黑水上恶臭的气息，让莱恩忍不住拿手遮住鼻子。
而轿车此时也停止了继续前进，车轮转动摩擦的声音消失不见。
科鲁伊斯带着瘦削的脸庞出现在莱恩身侧车窗前，正笑着和莱恩打招呼。
“莱恩先生，你还好么？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然后科鲁伊斯作势要拉开车门，
莱恩正准备出口提醒门上有禁制，话刚要出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
科鲁伊斯没有注意到莱恩神色的变化，直接伸手拉上了车门拉手，
青烟升起，空气吹来一阵肉烤熟的香味，便见科鲁伊斯仿佛触电似的将手迅速从车门处拿开，
“该死！这怪物竟然在车门上也设置了禁制！”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科鲁伊斯手指处已经变成了焦黑色。
对于科鲁伊斯碰触车门只是手指烧伤，并没有像之前自己衣角那样化成灰烬，莱恩并不意外，
毕竟老威廉作为一切异变的发起者，此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即便禁制此刻再有威力，也必定比不上全盛时期。
科鲁伊斯作为资深超凡者，身上也肯定准备了遇到意外事件时的防范措施。
莱恩是在报复科鲁伊斯刚刚做的手脚。
莱恩甚至能够看到墓地周边维护用木架上的“禁止靠近”字样。
从外观看，这个墓地群是典型的前教会时期样式，陵墓建于地面下，并不像后期同类那样，有着巨大宏伟的塔身。
还无头绪，正在烦恼如何脱身的莱恩眼中忽然露出喜色，因为他在木架旁看到了几个人影！
从衣着上来，他们应该是看守陵墓的守卫！
或许，他们能将自己从车里救出来！
反正，现在看来，老威廉在正式到达目的地前，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动作。
想到这里，莱恩用手拼命拍打着前窗，同时拿出自己的证件拼命挥舞，同时脸对着车窗打开的缝隙大声呼救。
因为车门处有禁制，他并不能触碰车门车窗，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求救。
可是……那几个四处走动的人影却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仍旧在自顾自的走动。
老威廉依旧老神在在的开车，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前往目标之所。
陵墓群越来越近了。
随着轿车的开动，莱恩也渐渐看清那些“守卫”的样子。
本来拼命拍动前窗的手停了下来，莱恩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因为，走近之后，他惊恐的发现，这些“守卫”和老威廉一样，早已不是活物。
发青的脸庞，黑色的尸斑，呆滞无神的双眼，从嘴角流下来的黑色涎水，无不在说明，他们已经不是活人。
他们动作僵硬，仿佛毫无目的的走动着，就像孤魂野鬼，守护自己最后的家园。
这里本来就是荒郊野岭，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往来，
这些变成活尸的守卫远看就跟常人无异，这么久都没被周围人发现，也是正常。
莱恩脸上开始露出绝望。
怎么办！
怎么办！
等车开到了陵墓前，自己就要完了！
自己会不会也和这些活尸一样，变成这般可怕模样，甚至……命运更惨！
莱恩拿着笔，眼神开始变得坚定下来。
必须快点相处那个有神秘力量的合理死因是什么。
既然前身说过可以杀死老威廉，那就说明自己一定能找到合理的死因。
此时此刻，莱恩比任何时候都开始期待能够听到前身的声音，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丝提示。
神秘力量！
神秘力量！
既然是神秘力量造就的死因，那么这神秘力量必有来源！
那么，可能与自己或者老威廉产生关联的神秘力量者，还有谁！
这时，一个玩世不恭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脑中。
科鲁伊斯！
对！
就是科鲁伊斯！
科鲁伊斯刚刚说他要先打电话，通知同事和上级这里的异变，稍后就会赶来墓地探查情报。
自己刚刚在路边已经耽误了一会时间，算算时间，这时候，科鲁伊斯应该已经到达附近了。
联想起科鲁伊斯之前在咖啡馆的表现，莱恩眼中现出希望之火，科鲁伊斯是逐日者队长，他一定也掌握了神秘力量，他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而这时候，他如果发现自己和已经尸变的老威廉在一起，为了救出自己，出手攻击，也是完全符合逻辑的行为！
此时，墓地入口似乎已经近在眼前，按照现在的车速，大概不到一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莱恩几乎是以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抓起钢笔，开始在一张新的白纸上奋笔疾书。
此刻刚刚写讣告的副作用还未消除，脑中虽然不再像刚刚那么疼痛，但却还有仿佛耳鸣的嗡嗡声在耳边作响。
“威廉斯.赖克曼先生，廷根国人士，前永夜教会主教，于三月前从黑河监狱越狱，前往罗恩市赴任玫瑰街警卫，在12月27日驾车途中受到神秘力量影响，逐日者队长科鲁伊斯先生恰逢其会，依法将其击杀。”
钢笔写就。
熟悉的空虚感袭来，脑中开始剧烈得头痛，眉心处仿佛突然多了个旋涡，疯狂的吞噬莱恩的灵魂。
不对！
这灵性力量消耗速度不对！
痛苦中的莱恩皱起了眉头。
这次的灵性力量消耗虽大，但只是比上次稍微多了一点。
如果真要结果发生质的变化，那么消耗的灵性力量不应该仅仅止步于此！
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这次讣告的修改点主要是老威廉的死因上，突出了是死于超凡者的神秘力量下。
现在有了超凡力量，作为超凡力量的发起者科鲁伊斯，自己到底还遗漏了什么？！
忽然，莱恩灵光一闪！
现在有了超凡力量，力量发起者，那么力量作用者呢？
对！
自己漏了力量作用者！
科鲁伊斯使用超凡力量击杀的并不是作为普通人的海斯特.科尔先生！
他击杀的是已经变成怪物的海斯特.科尔！
那么，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怪物？！
陵墓入口已经越来越近了！
现在根本来不及再写一份讣告了！
莱恩大汗如斗，不假思索的提笔直接在“受到神秘力量影响”上画了个插入符号，并在上面写道：“变成食尸鬼”。
是的，虽然现在老威廉和欧文当日变化成食尸鬼后的样子有点偏差，但本质都是经由赛特尔大帝那句预言变化而成的怪物！
写完这句之后，莱恩便感觉本眉心处的旋涡本来吸力开始放缓，这时，速度又陡然激增，眉心传来一股仿佛要将莱恩从肉体到灵魂都要完全吞噬掉的庞大拉扯力量！
这股力量大到莱恩痛的忍不住放声长吼！
虽然现在大脑疼痛的几乎可跟死亡回顾后的副作用相提并论，但莱恩心中却是一片欢欣，
因为……
他赌对了！
这前所未有的巨大灵性力量消耗了，也说明了，这次死亡讣告的效果，也将会是次前所未有的强！
接着，强忍着疼痛便见到天边乌光大起。
现在正是中午，是阳光最猛烈的时候。
可是这时就好像有人拿着黑布突然盖住了天幕，明明是白日，却仿佛在瞬间变成了黑夜，
莱恩惊恐的看着周围，
青烟冒气，老威廉那仿佛万年古井无波的面庞此刻却好像蜡烛般在快速融化，
他的身体，他的衣服，在逐渐变成形似液体的东西，
不仅是老老威廉，整个车子，座椅，车顶，方向盘好像都在融化，
窗外的世界也好像遭遇了不可耐受的高温，
木架、陵墓上方一角、地面、那正游走的活尸、偶尔路过的野兔，
这一刻仿佛都在融化，
他们都在慢慢变矮，变成地上一滩流动的乌黑液体，
咕噜咕噜的泡沫在液体上吞吐，就好像黑色的岩浆一般，
但更可怕的是，
他们好像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仍然在旁若无人的继续刚刚未完的动作，
这幅画面无比诡异！
而相较于这些可怕的景象，
莱恩更害怕的是自己表面的安然无恙！
所有人都出事了，只有你一人完好无缺，
能解释这一切的，
除了你洪福齐天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你将成为最大不祥的唯一受害者!
看来，自己的讣告终于还是写完了一步，没能组织灾难的来临，
莱恩苦笑。
是墓地主人要来了么，是赛特尔大帝，还是另有其人？
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自天边响起，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声音仿佛天生就带有震慑世间的威严，就像，审判者在拷问自己的囚犯，
莱恩此际，心神失守，在这巨大质问下，一个个疑问出现在心头……
是啊，我到底是谁？
我是陈处羽，是莱恩，还是伊利亚特？
自己的灵魂曾经属于陈处羽，可自己的身体是伊利亚特的，而他现在用的身份确实莱恩.科瓦莱宁。
自己有这么多身份，
那么……自己到底是谁？
就在莱恩即将开口之际，
一个声音自他耳边出现，
“你是莱恩.科瓦莱宁！告诉他，你是莱恩.科瓦莱宁！”
莱恩猛然清醒，于是大声说道：
“我是莱恩.科瓦莱宁！”
“我是罗恩市警察局第一分局的莱恩.科瓦莱宁！”
顿了顿，莱恩想了下，又大声道：
“我是罗恩市警察局第一分局未来局长，莱恩.科瓦莱宁局长！”
不知是不是错觉，莱恩感觉眼中原本正在融化成一滩黑色液体的世界在他说完这句后，好像掉帧的影片般定格了一瞬，甚至空气中也隐隐出现那些本已消失的几人虚影。
但只是一瞬，一切又恢复成刚刚那番仿佛世界末日的景象。
莱恩不及思考，巨大的声音再次在天边响起：
“你要阿努比斯之眼做什么？”
莱恩不假思索便想回答是为了救命，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前身的提醒，还有刚刚仿佛掉帧般的画面，都在说明眼前的一切并不简单，
这不像是幕后黑手在展露自己的獠牙，更像是有人在趁机装神弄鬼。
是科鲁伊斯！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扰乱自己心智，趁机从自己嘴里套话。
显然，之前无论是咖啡馆里的笔录，还是后面的试探，都并未完全打消他的怀疑。
而从他的第一个问题来看，他显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那么，如果直接告诉他菲尔顿的事情，保不齐他会顺藤摸瓜，猜出些什么。
莱恩隐约有种直觉，如果让他知道前身的事情，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一个新的答案出现在他的嘴边。
“为了成为超凡者！”
在莱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天边的云彩动了一下，仿佛一个笑脸。
看到这里，莱恩再次确认，这一切就是科鲁伊斯在搞鬼。
接着，那个宏大的声音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在旁敲侧击和之前案子有关的事情。
放下心来的莱恩，这次毫不犹豫的一一作答。
就在莱恩回答完所有问题之后，一阵强光闪过，莱恩拿手遮住眼睛，等睁开眼时，一切又变成了熟悉的模样。
红色的轿车内，老威廉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望着前方，窗外还是那几张宛如死人的脸庞。
只是，此刻，无论是老威廉还是窗外那几个已经变成活尸的警卫，
身上都多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标枪！
而在车头处，同样有一个巨大的标枪挡在前方，阻止了轿车的继续前进。
那标枪约有一人高，通体仿佛由黑烟铸就，而老威廉还有那几个活尸警卫便被这几支标枪牢牢钉在原地，伤口处有白烟飘出。
咔！
一声脆响，标枪上现出丝丝裂纹，宛如一张蜘蛛网在标枪上不断蔓延，
莱恩脸色一变。
轰！
一声巨响，莱恩只根据气浪袭来，赶紧拿手护住眼睛，
透过手指缝隙，莱恩见到，在裂纹逐渐扩大到极致的一刻，标枪骤然爆炸，强光袭来，隐约只见浓浓黑雾将老威廉和警卫包裹其中。
再等莱恩睁开眼睛，眼中哪里有什么老威廉还有那几个活尸警卫的影子，只有一滩黑色污水，以及几块仿佛是骨头的白色硬物。
黑水上恶臭的气息，让莱恩忍不住拿手遮住鼻子。
而轿车此时也停止了继续前进，车轮转动摩擦的声音消失不见。
科鲁伊斯带着瘦削的脸庞出现在莱恩身侧车窗前，正笑着和莱恩打招呼。
“莱恩先生，你还好么？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然后科鲁伊斯作势要拉开车门，
莱恩正准备出口提醒门上有禁制，话刚要出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
科鲁伊斯没有注意到莱恩神色的变化，直接伸手拉上了车门拉手，
青烟升起，空气吹来一阵肉烤熟的香味，便见科鲁伊斯仿佛触电似的将手迅速从车门处拿开，
“该死！这怪物竟然在车门上也设置了禁制！”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科鲁伊斯手指处已经变成了焦黑色。
对于科鲁伊斯碰触车门只是手指烧伤，并没有像之前自己衣角那样化成灰烬，莱恩并不意外，
毕竟老威廉作为一切异变的发起者，此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即便禁制此刻再有威力，也必定比不上全盛时期。
科鲁伊斯作为资深超凡者，身上也肯定准备了遇到意外事件时的防范措施。
莱恩是在报复科鲁伊斯刚刚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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