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色珠子的去向
莱恩有点慌张。
之前他也曾使用过“死亡回顾”，但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他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回顾”除了施法后的乏力眩晕，还可能有其他代价。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他现在面临着真切的生死危机。
鼻子里、嘴里都是腥咸的味道。
河水涌进肺部的肿胀和挤压感。
大脑缺氧、接近窒息的眩晕。
一波，又一波痛苦的感觉不断的袭击莱恩的大脑。
一切感官的反馈都是那么真实，都在告诉他，他莱恩就是在溺水。
但是与此同时，莱恩的理智又在不停的与这些感官进行搏斗，努力的说服它们，这些都是幻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
来自莱恩意志的抵抗开始越来越弱。
刚刚沉浸在小亨利最后的记忆意识中时，莱恩还能勉强支撑住，除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只是小亨利意识空间中这段记忆中残留的感受，并非真实世界反馈外，更多来源于莱恩坚信这些痛苦只是暂时的，自己终究会脱身。
可现在不一样了，莱恩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空间待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要认识这种痛苦多久。
莱恩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在这层层痛苦的侵袭下，他最后的意志已经岌岌可危。
他觉得自己快要真的相信自己是要溺死了。
自己就这么完了么？
莱恩这么想着。
可……就在这时，莱恩忽然感觉身体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绕着自己，将自己往上面拉扯着。
他仔细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上竟然缠绕了一道道锁链。
黑青色的锁链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似金非金，锈迹斑斑，仿佛存在了无数岁月。
绑在莱恩身上的锁链总共有十条，而原本在他左手腕的那根已经从中间断掉。
这是在自己梦里出现过的锁链。
如同梦中的那样，这些锁链依然不知来源何处，源头处是一道道灰雾。
但这些锁链与梦里的，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在梦里，这些锁链是捆绑着自己，让自己只能在一个个夜晚里，在狂乱呓语声中，忍受着无尽的寂寞和孤独。
而现在，它们则是在缓慢而坚决的将自己往上拉扯着，要将自己从这溺水的痛苦中解救。
这些锁链给了莱恩信心。
他严守着最后的理智，不管来自自己鼻子中的、来自自己肺部的、来自自己大脑中的这些感官痛苦是多么真实，他依然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只要不迷失在这即将溺死的幻觉中，自己还有救。
终于……
在锁链的作用下，莱恩感觉自己的头发脱离了水面，渐渐的，他整个人都从水里给拉了出来。
映入他的眼中不再是青青的河水和水藻，也不再是河岸那一片片仿若择人而食的密林。
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仿佛被无尽灰雾覆盖着的墓地。
自己回到了那曾折磨自己无数个夜晚的梦境。
如果不是现在浑身还有湿漉漉的触觉，他差点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在睡梦之中。
以往，看到这熟悉的梦中场景，他会感受到无力和绝望。
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己不会死了。
现在回到梦境也无所谓，因为……
梦，终究还是会醒的。
就在莱恩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又发生了变化。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灰雾忽然聚集在他的眼前，接着灰雾开始剧烈的翻滚。
接着灰雾散开。
一幕场景仿佛海市蜃楼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片树林，树林前方是个二层楼房。
一个金发瘦弱少年蹲在树林之中一棵格外高大的榕树下，似是在地上做着什么。
少年一身衣着做工考究，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看脸庞俊秀的模样，分明是小亨利。
没多久，小亨利停止了动作，满意的看着他的劳动成果。
那是个约莫一尺深的土坑。
小亨利仔细环顾了下四周，见周遭没有别人，小心翼翼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木盒。
木盒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中镶嵌有宝石，看上去很是精致，卖相不俗。
装东西的盒子已经如此，可以想见里面的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小亨利麻利的将木盒放进土坑里埋了起来，又在附近薅了些杂草放在上面遮掩。
随后小亨利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脚下的“草地”和周围的环境，便匆匆消失在画面中。
而此时，镜头仍然固定在那片树林。
没多久，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出现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秃头男人，脸庞凹陷，衣服褴褛。
刚刚他躲在树林中一处草堆后面，因为身上衣服穿着和地面颜色相近，所以小亨利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此刻他的表情满是欣喜，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到小亨利刚刚埋东西的地方。
男人动作迅速，没几下就把刚刚小亨利藏着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看着面前精致的木盒，男人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男人咽了咽口水，轻轻打开木盒。
然后，莱恩就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仿佛瞬间停滞了。
盒子从男人手中滑落，落到地面。
一个圆圆的球状物件从盒子中滚落出来。
那是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色石头，表面甚至还有凹凸不平。
男人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作势一脚就要踢开木盒。
可脚刚伸出，男人便又露出讪讪的表情，停下动作，蹲下拿起木盒。
男人细心得将盒子上镶嵌的宝石一颗一颗的小心抠出来，塞进外套内里口袋，然后将木盒扔到地上，转身就走，消失在画面中。
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见男人走了回来，脸上满是不甘的表情。
男人蹲下来，将刚刚滚落到地面的黑色石头捡起，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将石头随意包裹在手帕里，一把塞进外衣口袋。
接着，男人又回到刚刚挖出木盒的土坑处，用手把土再次填入坑中，填完之后，还用脚在上面踩了一踩。
待做完这一切后，男人弯腰捡起盒子，转身离去。
等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画面中后。
灰雾再次出现，慢慢覆盖住眼前的画面。
一阵翻腾之后，灰雾消失。
莱恩眼前再次恢复了一片空旷的景象，只剩下那块刻着莱恩名字的石碑孤零零的立在他的面前。
不知为何，在莱恩看到黑色石头的时候，他感到眉心出现一股火热灼烧的感觉。
内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块石头是件对他无比重要的东西。
而当画面消失时，莱恩还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到现在，莱恩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刚刚，在这片奇怪的空间里，灰雾如同一块荧幕，复现了小亨利藏好黑色珠子后的场景。
小亨利的确没有对菲尔顿说谎。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盗贼盯上。
盗贼当时一定以为小亨利是在埋藏什么价值高昂的东西，想着黄雀在后，等小亨利离开后，挖出木盒，大发一笔。
可当他发现小亨利在藏着的东西是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盗贼大失所望。
盗贼本来想着的是挖走木盒上的宝石后，直接一走了之。
大概是出于不甘心的心态，不相信看上去就不便宜的木盒里装着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于是盗贼便又原路返回，拿走了石头。
这就是事情全部的经过。
莱恩本能得觉得那块石头绝对没那么简单。
可就在这时，莱恩的眼前再次出现层层灰雾，将一切遮掩的干干净净。
接着便是熟悉的失重感，莱恩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甚至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莱恩先生，莱恩先生，你怎么了？！”
莱恩的耳边出现焦急的呼喊声，他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慢慢清晰。
斯嘉丽小姐满是担忧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之前他也曾使用过“死亡回顾”，但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他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回顾”除了施法后的乏力眩晕，还可能有其他代价。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他现在面临着真切的生死危机。
鼻子里、嘴里都是腥咸的味道。
河水涌进肺部的肿胀和挤压感。
大脑缺氧、接近窒息的眩晕。
一波，又一波痛苦的感觉不断的袭击莱恩的大脑。
一切感官的反馈都是那么真实，都在告诉他，他莱恩就是在溺水。
但是与此同时，莱恩的理智又在不停的与这些感官进行搏斗，努力的说服它们，这些都是幻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
来自莱恩意志的抵抗开始越来越弱。
刚刚沉浸在小亨利最后的记忆意识中时，莱恩还能勉强支撑住，除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只是小亨利意识空间中这段记忆中残留的感受，并非真实世界反馈外，更多来源于莱恩坚信这些痛苦只是暂时的，自己终究会脱身。
可现在不一样了，莱恩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空间待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要认识这种痛苦多久。
莱恩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在这层层痛苦的侵袭下，他最后的意志已经岌岌可危。
他觉得自己快要真的相信自己是要溺死了。
自己就这么完了么？
莱恩这么想着。
可……就在这时，莱恩忽然感觉身体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绕着自己，将自己往上面拉扯着。
他仔细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上竟然缠绕了一道道锁链。
黑青色的锁链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似金非金，锈迹斑斑，仿佛存在了无数岁月。
绑在莱恩身上的锁链总共有十条，而原本在他左手腕的那根已经从中间断掉。
这是在自己梦里出现过的锁链。
如同梦中的那样，这些锁链依然不知来源何处，源头处是一道道灰雾。
但这些锁链与梦里的，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在梦里，这些锁链是捆绑着自己，让自己只能在一个个夜晚里，在狂乱呓语声中，忍受着无尽的寂寞和孤独。
而现在，它们则是在缓慢而坚决的将自己往上拉扯着，要将自己从这溺水的痛苦中解救。
这些锁链给了莱恩信心。
他严守着最后的理智，不管来自自己鼻子中的、来自自己肺部的、来自自己大脑中的这些感官痛苦是多么真实，他依然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只要不迷失在这即将溺死的幻觉中，自己还有救。
终于……
在锁链的作用下，莱恩感觉自己的头发脱离了水面，渐渐的，他整个人都从水里给拉了出来。
映入他的眼中不再是青青的河水和水藻，也不再是河岸那一片片仿若择人而食的密林。
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仿佛被无尽灰雾覆盖着的墓地。
自己回到了那曾折磨自己无数个夜晚的梦境。
如果不是现在浑身还有湿漉漉的触觉，他差点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在睡梦之中。
以往，看到这熟悉的梦中场景，他会感受到无力和绝望。
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己不会死了。
现在回到梦境也无所谓，因为……
梦，终究还是会醒的。
就在莱恩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又发生了变化。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灰雾忽然聚集在他的眼前，接着灰雾开始剧烈的翻滚。
接着灰雾散开。
一幕场景仿佛海市蜃楼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片树林，树林前方是个二层楼房。
一个金发瘦弱少年蹲在树林之中一棵格外高大的榕树下，似是在地上做着什么。
少年一身衣着做工考究，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看脸庞俊秀的模样，分明是小亨利。
没多久，小亨利停止了动作，满意的看着他的劳动成果。
那是个约莫一尺深的土坑。
小亨利仔细环顾了下四周，见周遭没有别人，小心翼翼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木盒。
木盒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中镶嵌有宝石，看上去很是精致，卖相不俗。
装东西的盒子已经如此，可以想见里面的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小亨利麻利的将木盒放进土坑里埋了起来，又在附近薅了些杂草放在上面遮掩。
随后小亨利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脚下的“草地”和周围的环境，便匆匆消失在画面中。
而此时，镜头仍然固定在那片树林。
没多久，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出现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秃头男人，脸庞凹陷，衣服褴褛。
刚刚他躲在树林中一处草堆后面，因为身上衣服穿着和地面颜色相近，所以小亨利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此刻他的表情满是欣喜，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到小亨利刚刚埋东西的地方。
男人动作迅速，没几下就把刚刚小亨利藏着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看着面前精致的木盒，男人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男人咽了咽口水，轻轻打开木盒。
然后，莱恩就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仿佛瞬间停滞了。
盒子从男人手中滑落，落到地面。
一个圆圆的球状物件从盒子中滚落出来。
那是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色石头，表面甚至还有凹凸不平。
男人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作势一脚就要踢开木盒。
可脚刚伸出，男人便又露出讪讪的表情，停下动作，蹲下拿起木盒。
男人细心得将盒子上镶嵌的宝石一颗一颗的小心抠出来，塞进外套内里口袋，然后将木盒扔到地上，转身就走，消失在画面中。
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见男人走了回来，脸上满是不甘的表情。
男人蹲下来，将刚刚滚落到地面的黑色石头捡起，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将石头随意包裹在手帕里，一把塞进外衣口袋。
接着，男人又回到刚刚挖出木盒的土坑处，用手把土再次填入坑中，填完之后，还用脚在上面踩了一踩。
待做完这一切后，男人弯腰捡起盒子，转身离去。
等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画面中后。
灰雾再次出现，慢慢覆盖住眼前的画面。
一阵翻腾之后，灰雾消失。
莱恩眼前再次恢复了一片空旷的景象，只剩下那块刻着莱恩名字的石碑孤零零的立在他的面前。
不知为何，在莱恩看到黑色石头的时候，他感到眉心出现一股火热灼烧的感觉。
内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块石头是件对他无比重要的东西。
而当画面消失时，莱恩还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到现在，莱恩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刚刚，在这片奇怪的空间里，灰雾如同一块荧幕，复现了小亨利藏好黑色珠子后的场景。
小亨利的确没有对菲尔顿说谎。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盗贼盯上。
盗贼当时一定以为小亨利是在埋藏什么价值高昂的东西，想着黄雀在后，等小亨利离开后，挖出木盒，大发一笔。
可当他发现小亨利在藏着的东西是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盗贼大失所望。
盗贼本来想着的是挖走木盒上的宝石后，直接一走了之。
大概是出于不甘心的心态，不相信看上去就不便宜的木盒里装着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于是盗贼便又原路返回，拿走了石头。
这就是事情全部的经过。
莱恩本能得觉得那块石头绝对没那么简单。
可就在这时，莱恩的眼前再次出现层层灰雾，将一切遮掩的干干净净。
接着便是熟悉的失重感，莱恩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甚至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莱恩先生，莱恩先生，你怎么了？！”
莱恩的耳边出现焦急的呼喊声，他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慢慢清晰。
斯嘉丽小姐满是担忧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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