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会议后，萧禾回到办公室。随后跟着他进办公室的还有小李警官。

    萧禾一转身，就看到忧心忡忡的小李，他不免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会后，我就一直跟着你。”小李一屁股坐到办公室桌对面摆放的茶几旁。兀自替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怎么有心情来我办公室喝茶呢？”萧禾面上淡笑着，却心知肚明小李肯定有话要说。并且这话在会议上不好开口，所以他想当面跟自己聊，“有什么话就说吧。”萧禾坐到小李对面，也替自己倒了杯茶。

    小李迟疑了一会儿，铁下心来说道：“前些天会议上提到的法学院和医大的学生有联系的人，我想到一个。”

    “你指的是萧然和林水吧。”萧禾似乎早就猜到小李想说什么。事实上，那天会议上萧禾也曾猜测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萧禾觉得他完全可以信任林水，毕竟如果林水和萧然有联系，那么她就应该和自己保持距离。萧然一定会告诉她最好远离他那个刑警哥哥才对。

    “对。”小李会出现在萧禾的办公室，就没打算隐藏心里的想法。

    “说说看你的看法。”萧禾端起手里的茶盏轻抿一口。清香的茶汤入口苦后回甘，瞬间攫取你的神经，有很好提神醒脑的功效。

    “好茶。”萧禾轻叹一声。

    “据调查萧然最近常去林水工作的那家汉堡店。林水表示萧然只去过两次。但之后从其他店员的口中得之，萧然在林水不在的情况下也出现过那家店，并且其他店员明确表示，萧然是刻意去找林水的。”

    “何以见得？其他店员的话就是真的。”

    “我觉得他们没必要撒谎。”

    “而且从一个女收银员的口中得知，萧然每次都会问上一句，“请问水水在吗？”这样的话。若是林水不在他则会表现出很惋惜的态度。”

    “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想说的是…”小李顿了一下，看着萧禾的眼神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林水和萧然很有可能是情侣的关系。或者说萧然暗恋林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萧禾愣住了。他承认自己有被惊讶到，小李的调查和推理都显得那么无懈可击。更本没有给他辩驳的余地。

    “那又怎样。”萧禾嘴上只能这么回答。他的这个回答似乎也是针对自己的，若是萧然和他同时爱上了林水，怎么办？自己会拱手相让吗？不可能做到的吧，萧禾在心里苦笑。即便萧然也爱着林水，可那又怎样，林水不是已经选择了自己了吗？他已经是那个获得芳心的人了，不是吗？

    “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萧然要舍近求远不时跑到林水工作的汉堡店去了。”小李一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的模样。

    “那又怎样？萧然对于那个案子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萧禾辩驳道，“再说萧然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对苏三下死手的呢？仇还是情，貌似情已经不可能了。你的完美推理不正说明了他暗恋的女生在医大，难不成那个死去的苏三也暗恋着林水。仇吗？他跟苏三有什么仇？”萧禾表现得有些过分激动，可能这件事情牵扯出的两个人都和他有关的缘故。

    “支队，我有话说。”杨静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进来。”萧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头脑处于混乱的状态。思绪也记不清。

    “支队，那天我和张真的调查也发现了疑点。”杨静胆怯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萧禾忍不住大声吼道。

    “当时觉得那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大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可刚刚听小李同志说出了那翻推理。之后你又说出动机之类的话。我想被我忽略掉的，或许刚好可以和做案动机吻合。”

    “说来听听。”萧禾忍着耐心。

    “据303室一名瘦高的男生说过，萧然和苏三不和。”

    “不和？为什么？”萧禾气坏了，萧然那家伙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大概的原因是，萧然有洁癖症，苏三生活太过随意，不拘小节，所以导致两人时常因为一些小事拌嘴，渐渐的产生了磨擦。”

    “拌嘴有可能导致命案的发生吗？”萧禾反问。

    “虽然看起来不可能，但时间久了，心头沉淀的东西多了，难免做出不理智行为。”

    “支队，我知道萧然是你弟弟。我也很想将他的嫌疑排除在外。但目前的形式，所有的指针都指向了他。若他不是凶手，我们更要尽快为他洗刷嫌疑。”

    “小李警官说得对。”杨静赞同道，“调查是为了更好地洗刷萧然的嫌疑。”

    萧禾沉默。他完全陷入沉思，当下他不清楚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是萧然也喜欢水水的事实，还是他跟案子扯上关系的缘故。或者是两者都有。他很茫然，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无措。

    “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萧禾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陷入迷惘之中。

    “那我们去忙了。”杨静和小李站起来，担忧地看了萧禾一眼，遂走出办公室。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只留下萧禾孤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