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问与劝
城外出了人命，踏青的人们迅速被保护着回了城。
虎哥儿和小豆儿的尸体已经被运回城里，他们的亲人痛哭不已，在这清明之日尤显悲伤。
他们身后，卢洋红着眼睛，低着头，嘴角都咬出了血。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
对于他们的死，卢洋内心愧疚到无法自拔，无论谁说什么都无法让他释怀哪怕一点。
“不，不怪卢小公子，是那妖物，是…他们的命不好…”
刘阿婆满眼泪水，可还是强忍着悲伤劝卢洋。
可卢洋根本听不进去，他只是木然的道歉，紧咬着牙，任由血液在嘴里扩散。
“卢小公子，我们感谢你把他们带回来，遇到妖物，能留个尸体，已经很好了。”
虎哥儿的父亲，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拍了拍卢洋的肩膀，安慰他。
这一刻，卢洋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扑通一声跪下，嘶哑着声音低吼，
“对不起！虎哥儿，小豆儿，对不起！！”
他们不知道，对于卢洋来说，若非那日放了那两个妖物，他们不会死。
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这是谁劝都没用的。
小环一直在一旁沉默着，见卢洋跪下，她便也跟着跪下。
倔强如她，当初拜白霞居士为师也昂着头不肯跪，如今却愿意与卢洋一起跪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的亲人想扶他们，却被一旁的李沐秋拦住了。
“让他们跪吧，不跪，怕是很难过的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刘阿婆长叹一声，看着自己孙女的脸，心痛不已。
“他们生前没能等到那一天，死后便葬在一起吧，愿来世他们还能再遇。”
两家人纷纷点头。
其实他们的事，两家人心里都有数，也都同意，只等他们长大，顺理成章而已。
只可惜……
此刻，奕卿陪着柳别卿回到了东来客栈。
“柳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只有一个人？他们呢？”
小二福来见柳别卿回来了，上前打招呼，他还不知道城外出了事。
“厉大厨在吗？”
柳别卿一脸焦急，脸上没什么血色，说话间便已经往厨房走了。
“厉……”
小二福来还没来得及说，厉大厨已经出来了。
他看了眼柳别卿，又看了眼奕卿，随后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你自己来。”
说罢，厉大厨转身走向院子。
柳别卿看了眼奕卿，朝他摇了摇头，便自己跟了上去。
“你想知道什么？”
“虎哥儿和小豆儿，你知道的吧？”
厉大厨点点头，沉默着。
“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那样吗？”
似乎早就知道柳别卿会这么问，厉大厨叹了口气。
“他们的情况更严重。”
“比大凶还严重？”
柳别卿心里一怔，似乎没想起来大凶之上还有什么更险恶的结果。
“我能与你说他们的结果，但不能说那两个孩子的结果，你明白吗？”
柳别卿摇头。
“他们的情况严重到，我说了，苦苦修炼数十年的璃心会碎。”
柳别卿这才怔住，看着厉大厨说不出话来。
“我与你说他们的事，那是因为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可以接受，若无法接受，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希望？”
厉大厨点头，
“他们至少不会像那两个孩子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此，柳别卿总算稍稍放心了些。
“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为何？”
厉大厨无奈道，
“代价。”
柳别卿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给厉大厨行了一个礼。
女子礼。
“多谢厉大厨。”
“不必如此，我本就要离开了，走之前能帮你一次，也算是结个善缘。”
“若将来有需要，尽可来找我。”
厉大厨点点头，转身而去。
柳别卿回到客堂，小二福来已经不在那里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奕卿则依然那么淡然的在原地等候。
“奕公子，我们去他们那里吧。”
“你没问题吗？”
柳别卿此刻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像是短时间内经历大喜大悲的无力与脆弱。
“我没事，现在有事的是卢洋和小环他们，我得去找他们。”
“好。”
奕卿上前欲扶柳别卿，但被躲开了。
在醉春风坦白之后，柳别卿也没有奕卿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借口了。
男女授受不亲。
奕卿见状也没有再尝试扶别卿，只是默默的跟在别卿身边。
那边，听到消息赶来的另外三个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亲人，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尤其是最小的小胖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可恶的妖物！可恶的妖物！！”
马老三咬牙切齿的踢着路边的石头，似乎那石头就是害死虎哥儿和小豆儿的妖物，很用力，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小萍儿跪在小豆儿尸体旁，哭得嗓子都哑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就在这时，卢洋突然起身，阴着脸就要出城。
“你去哪？”
李沐秋及时拦住他，看着他的样子，眉头紧锁。
“李师兄，你别拦我。”
卢洋的声音很冷，低沉中带着压抑的无尽怒火。
“你现在一点都不冷静，等你真的冷静下来，我不会拦你。”
“还有一个。”
“什么？”
卢洋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怒火。
“李师兄，还有一个！那个妖物才是主谋！他至少是将级的！我杀的那个，至多是个旗级的！”
李沐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这个消息他是知道的，那日卢洋已经告诉过他了。
“所以你更不能去。”
“李师兄！”
卢洋低吼，声音低沉而嘶哑。
“将级混入城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我与段兄这些天的筹谋都是过家家吗！”
“可是他们死了！”
卢洋近乎歇斯底里，看着李沐秋几近癫狂。
“我知道！”
李沐秋死死的摁住卢洋，尽力去安抚他，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本不该如此的！我们必须得弄清楚！不然不仅仅是某个人的问题，你懂吗！”
“那你去做吧，我去找那个妖物。”
李沐秋见卢洋如此，也咬牙低吼道，
“你怎么还不懂！他们在故意吊你！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若你出事了，我怎么向你师父交代！”
“李师兄，区区一个将级，能奈我何？”
卢洋盯着李沐秋，眼神坚定。
“若…不止一个呢？”
“那我便全杀了！”
李沐秋轻轻摇头，
“你自己心里清楚，即便能做到，会付出的什么样的代价。”
“我不怕！”
“那你有为别人考虑过吗！你师父怎么办？！小丫头怎么办？！”
直到这时，卢洋才泻去一身倔劲，惨然一笑。
他看向沉默着跪在那里的小环，声音嘶哑道，
“好，我不去。”
虎哥儿和小豆儿的尸体已经被运回城里，他们的亲人痛哭不已，在这清明之日尤显悲伤。
他们身后，卢洋红着眼睛，低着头，嘴角都咬出了血。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
对于他们的死，卢洋内心愧疚到无法自拔，无论谁说什么都无法让他释怀哪怕一点。
“不，不怪卢小公子，是那妖物，是…他们的命不好…”
刘阿婆满眼泪水，可还是强忍着悲伤劝卢洋。
可卢洋根本听不进去，他只是木然的道歉，紧咬着牙，任由血液在嘴里扩散。
“卢小公子，我们感谢你把他们带回来，遇到妖物，能留个尸体，已经很好了。”
虎哥儿的父亲，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拍了拍卢洋的肩膀，安慰他。
这一刻，卢洋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扑通一声跪下，嘶哑着声音低吼，
“对不起！虎哥儿，小豆儿，对不起！！”
他们不知道，对于卢洋来说，若非那日放了那两个妖物，他们不会死。
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这是谁劝都没用的。
小环一直在一旁沉默着，见卢洋跪下，她便也跟着跪下。
倔强如她，当初拜白霞居士为师也昂着头不肯跪，如今却愿意与卢洋一起跪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的亲人想扶他们，却被一旁的李沐秋拦住了。
“让他们跪吧，不跪，怕是很难过的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刘阿婆长叹一声，看着自己孙女的脸，心痛不已。
“他们生前没能等到那一天，死后便葬在一起吧，愿来世他们还能再遇。”
两家人纷纷点头。
其实他们的事，两家人心里都有数，也都同意，只等他们长大，顺理成章而已。
只可惜……
此刻，奕卿陪着柳别卿回到了东来客栈。
“柳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只有一个人？他们呢？”
小二福来见柳别卿回来了，上前打招呼，他还不知道城外出了事。
“厉大厨在吗？”
柳别卿一脸焦急，脸上没什么血色，说话间便已经往厨房走了。
“厉……”
小二福来还没来得及说，厉大厨已经出来了。
他看了眼柳别卿，又看了眼奕卿，随后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你自己来。”
说罢，厉大厨转身走向院子。
柳别卿看了眼奕卿，朝他摇了摇头，便自己跟了上去。
“你想知道什么？”
“虎哥儿和小豆儿，你知道的吧？”
厉大厨点点头，沉默着。
“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那样吗？”
似乎早就知道柳别卿会这么问，厉大厨叹了口气。
“他们的情况更严重。”
“比大凶还严重？”
柳别卿心里一怔，似乎没想起来大凶之上还有什么更险恶的结果。
“我能与你说他们的结果，但不能说那两个孩子的结果，你明白吗？”
柳别卿摇头。
“他们的情况严重到，我说了，苦苦修炼数十年的璃心会碎。”
柳别卿这才怔住，看着厉大厨说不出话来。
“我与你说他们的事，那是因为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可以接受，若无法接受，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希望？”
厉大厨点头，
“他们至少不会像那两个孩子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此，柳别卿总算稍稍放心了些。
“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为何？”
厉大厨无奈道，
“代价。”
柳别卿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给厉大厨行了一个礼。
女子礼。
“多谢厉大厨。”
“不必如此，我本就要离开了，走之前能帮你一次，也算是结个善缘。”
“若将来有需要，尽可来找我。”
厉大厨点点头，转身而去。
柳别卿回到客堂，小二福来已经不在那里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奕卿则依然那么淡然的在原地等候。
“奕公子，我们去他们那里吧。”
“你没问题吗？”
柳别卿此刻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像是短时间内经历大喜大悲的无力与脆弱。
“我没事，现在有事的是卢洋和小环他们，我得去找他们。”
“好。”
奕卿上前欲扶柳别卿，但被躲开了。
在醉春风坦白之后，柳别卿也没有奕卿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借口了。
男女授受不亲。
奕卿见状也没有再尝试扶别卿，只是默默的跟在别卿身边。
那边，听到消息赶来的另外三个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亲人，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尤其是最小的小胖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可恶的妖物！可恶的妖物！！”
马老三咬牙切齿的踢着路边的石头，似乎那石头就是害死虎哥儿和小豆儿的妖物，很用力，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小萍儿跪在小豆儿尸体旁，哭得嗓子都哑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就在这时，卢洋突然起身，阴着脸就要出城。
“你去哪？”
李沐秋及时拦住他，看着他的样子，眉头紧锁。
“李师兄，你别拦我。”
卢洋的声音很冷，低沉中带着压抑的无尽怒火。
“你现在一点都不冷静，等你真的冷静下来，我不会拦你。”
“还有一个。”
“什么？”
卢洋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怒火。
“李师兄，还有一个！那个妖物才是主谋！他至少是将级的！我杀的那个，至多是个旗级的！”
李沐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这个消息他是知道的，那日卢洋已经告诉过他了。
“所以你更不能去。”
“李师兄！”
卢洋低吼，声音低沉而嘶哑。
“将级混入城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我与段兄这些天的筹谋都是过家家吗！”
“可是他们死了！”
卢洋近乎歇斯底里，看着李沐秋几近癫狂。
“我知道！”
李沐秋死死的摁住卢洋，尽力去安抚他，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本不该如此的！我们必须得弄清楚！不然不仅仅是某个人的问题，你懂吗！”
“那你去做吧，我去找那个妖物。”
李沐秋见卢洋如此，也咬牙低吼道，
“你怎么还不懂！他们在故意吊你！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若你出事了，我怎么向你师父交代！”
“李师兄，区区一个将级，能奈我何？”
卢洋盯着李沐秋，眼神坚定。
“若…不止一个呢？”
“那我便全杀了！”
李沐秋轻轻摇头，
“你自己心里清楚，即便能做到，会付出的什么样的代价。”
“我不怕！”
“那你有为别人考虑过吗！你师父怎么办？！小丫头怎么办？！”
直到这时，卢洋才泻去一身倔劲，惨然一笑。
他看向沉默着跪在那里的小环，声音嘶哑道，
“好，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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