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抚琴一曲乱春风
柳别卿第一次喝酒是在七岁那一年。
那年别卿的爷爷大胜而归，帝知其好酒，特意赏私藏佳酿一坛，也许是太过高兴，老将军让全家都尝了那坛酒。
那也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第一次喝酒。
大公子因此爱上酒，每逢练武必饮酒，二公子因此写了首震惊京都的诗，博得一番美名。
而柳别卿，因此被下令不可碰酒。
柳别卿扶着额头，只觉得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喉咙很不舒服。
烟婉一惊，连忙起身过去扶，却被别卿一把推开。
“别碰我！”
而这时奕卿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看了眼被推倒在地的烟婉，随后起身去扶柳别卿。
“柳公子，这是……？”
烟婉跌坐在地，一脸凄楚和震惊，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让你别碰我！”
奕卿也被推了一下，但柳别卿力气不大，推不动他。
头越来越昏，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仅存的理智告诉别卿，千万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
然而身体的变化不是别卿能控制的。
“烟婉姑娘，得罪了。”
奕卿说罢，朝地上的烟婉一指，不等她搞明白怎么回事，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意识到自己已经撑不住，很快就要失去意识的柳别卿，用最后仅存的理智，艰难的说了四个字，
“奕……卿……救……我……”
到了这个时候，奕卿切身体会到小环当时的心情。
果真是，千万，千万，不要沾酒。
无奈，奕卿先将烟婉抱到床上躺着，想着反正她们都是女子，放一张床上没什么问题，便回身打算把柳别卿也抱到床上。
然而他刚转过身，却发现柳别卿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你没醉？”
柳别卿眼睛半睁半闭，迷迷蒙蒙，一只手拉着奕卿的袖子。
“还是醉了。”
奕卿正欲也把柳别卿弄晕，别卿却突然撒开手，跑到那琴前跪坐而下。
“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柳别卿脸色酡红，抬头看向奕卿，迷蒙的眼睛里有神光闪动。
那是期待的目光。
就像一个孩子期待父母给予自己正面的回答。
奕卿点点头，走到柳别卿对面盘膝坐下。
很认真的，郑重的，看着柳别卿。
柳别卿似乎感受到了奕卿的尊重，忽而嫣然一笑。
这一刻，即便别卿一身男子装扮，面容也做过修饰，但那种美，无法掩饰。
云方仙境的奕卿上仙，面对这醉酒的人间女子，那万年古井不波的内心竟然泛起一丝涟漪。
柳别卿轻抚琴弦，目光柔和似水，气若幽兰，尽显京城之礼仪风度。
素手拨弦，琴音随着手指舞动倾泻而出。
如那月光洒落。
如那江水东流。
如那万树花开。
如那百鸟争鸣。
整个醉春风在这一刻仿佛变成那云间宫阙，在这仙音之中尽显美好。
天香阁两边的客人也有幸听到这美妙之音，那饮酒之人听的忘了举杯，那观月之人忘了举头，那吟诗之人忘了提笔……
“这是……哪位姑娘在抚琴？”
“天香阁今夜谁人作陪？”
“如此琴音，不该沉沦于此！”
“恍惚间，仿佛梦回当年……”
“亭台楼阁高风处，一曲妙音…醉春风！”
…
一时间，几乎所有听到这琴音的人都在问，都在感慨，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天香阁外，人头攒动。
“不知哪位公子在此赏曲，不知可否共赏这人间绝音？”
门外，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随着一个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声询问。
奕卿皱了皱眉，只觉得他们聒噪，影响自己听琴。
“聒噪。”
一阵微风吹过，天香阁瞬间安静下来。
上仙有言，规则所至。
这一刻，停留在慕月城的所有云间游人，山上丹客，心中凛然一惊。
“这是……上仙之意！”
所有方外之人都沸腾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飘渺仙境的上仙之意，如今竟然在此妖匪作乱的江南感受到了！
“这……就是天意吗？”
所有响应号召来此的方外之人突然生出一股责任感与宿命感。
而为了听柳别卿弹琴而动用上仙之力的奕卿全然不知此刻因他而产生的变化，他只想听那醉酒的女子弹琴。
天香阁外，那些人突然听不到琴音了。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就像即将奔向那妙绝之刻，突然一阵空虚，一切归于虚无。
很难受！
于是有人忍不了了。
也不管那天香阁里的客人是否同意，就要推门而入。
然而那门似是长在墙上一般，怎么也推不动。
“锁住了？”
“如此美妙之音，怎可错过？在下便是当一回莽夫，也要见见那抚琴之人！”
一男子开始咬牙运气，竟然是个练家子。
众人顿时叫好。
然而饶是那男子用尽全力也没能扣开那门。
“这门怎会如此坚硬？”
那男子显然诧异不已，以他的力气，就算是墙，这会儿也该塌了。
“让我来试试。”
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人站出，运气猛地打出一拳。
无事发生。
众人沉默。
这……不应该。
这人还算有名，他的一拳不说崩山，但开石却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竟然轰不开这门？
难道这门比巨石还硬？
那人打出一拳，转身便走，留下一句话让众人失望而归。
“里面的是个绝顶高手。”
不管外面如何猜测，如何乱，奕卿听琴，别卿抚琴，二人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安宁。
月有西落。
江有尽头。
花有败时。
鸟有归时。
一曲尽，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柳别卿看向奕卿，笑容明媚，如春之朝阳。
“我弹得…怎么样？”
“很好。”
“有多好？”
“九天之上，当有你一席。”
柳别卿捂嘴笑了，刚欲起身，结果脚下不稳，就要栽倒。
奕卿迅速冲过去，扶住别卿。
然而别卿还是被磕了一下，疼得别卿眉头皱起。
“疼。”
“不疼了。”
上仙之言，规则所至。
果然，那被磕到的地方瞬间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好神奇。”
“你要去哪？”
柳别卿挣脱奕卿的手，步伐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
“清风，扶好她。”
那隔绝天香阁的微风顿时动了起来，它们萦绕在别卿身边，杜绝别卿摔倒的可能。
“我要去江南看看，看看那才子佳人，看看那流水轻舟，看看那江南四城！”
或许是别卿动作太大，一颗碧绿葱翠，婴儿手掌大小，扁平的石头从别卿的怀里掉了出来。
“我还要去那北方战场，看看那北方之境，大漠孤烟！”
那年别卿的爷爷大胜而归，帝知其好酒，特意赏私藏佳酿一坛，也许是太过高兴，老将军让全家都尝了那坛酒。
那也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第一次喝酒。
大公子因此爱上酒，每逢练武必饮酒，二公子因此写了首震惊京都的诗，博得一番美名。
而柳别卿，因此被下令不可碰酒。
柳别卿扶着额头，只觉得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喉咙很不舒服。
烟婉一惊，连忙起身过去扶，却被别卿一把推开。
“别碰我！”
而这时奕卿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看了眼被推倒在地的烟婉，随后起身去扶柳别卿。
“柳公子，这是……？”
烟婉跌坐在地，一脸凄楚和震惊，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让你别碰我！”
奕卿也被推了一下，但柳别卿力气不大，推不动他。
头越来越昏，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仅存的理智告诉别卿，千万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
然而身体的变化不是别卿能控制的。
“烟婉姑娘，得罪了。”
奕卿说罢，朝地上的烟婉一指，不等她搞明白怎么回事，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意识到自己已经撑不住，很快就要失去意识的柳别卿，用最后仅存的理智，艰难的说了四个字，
“奕……卿……救……我……”
到了这个时候，奕卿切身体会到小环当时的心情。
果真是，千万，千万，不要沾酒。
无奈，奕卿先将烟婉抱到床上躺着，想着反正她们都是女子，放一张床上没什么问题，便回身打算把柳别卿也抱到床上。
然而他刚转过身，却发现柳别卿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你没醉？”
柳别卿眼睛半睁半闭，迷迷蒙蒙，一只手拉着奕卿的袖子。
“还是醉了。”
奕卿正欲也把柳别卿弄晕，别卿却突然撒开手，跑到那琴前跪坐而下。
“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柳别卿脸色酡红，抬头看向奕卿，迷蒙的眼睛里有神光闪动。
那是期待的目光。
就像一个孩子期待父母给予自己正面的回答。
奕卿点点头，走到柳别卿对面盘膝坐下。
很认真的，郑重的，看着柳别卿。
柳别卿似乎感受到了奕卿的尊重，忽而嫣然一笑。
这一刻，即便别卿一身男子装扮，面容也做过修饰，但那种美，无法掩饰。
云方仙境的奕卿上仙，面对这醉酒的人间女子，那万年古井不波的内心竟然泛起一丝涟漪。
柳别卿轻抚琴弦，目光柔和似水，气若幽兰，尽显京城之礼仪风度。
素手拨弦，琴音随着手指舞动倾泻而出。
如那月光洒落。
如那江水东流。
如那万树花开。
如那百鸟争鸣。
整个醉春风在这一刻仿佛变成那云间宫阙，在这仙音之中尽显美好。
天香阁两边的客人也有幸听到这美妙之音，那饮酒之人听的忘了举杯，那观月之人忘了举头，那吟诗之人忘了提笔……
“这是……哪位姑娘在抚琴？”
“天香阁今夜谁人作陪？”
“如此琴音，不该沉沦于此！”
“恍惚间，仿佛梦回当年……”
“亭台楼阁高风处，一曲妙音…醉春风！”
…
一时间，几乎所有听到这琴音的人都在问，都在感慨，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天香阁外，人头攒动。
“不知哪位公子在此赏曲，不知可否共赏这人间绝音？”
门外，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随着一个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声询问。
奕卿皱了皱眉，只觉得他们聒噪，影响自己听琴。
“聒噪。”
一阵微风吹过，天香阁瞬间安静下来。
上仙有言，规则所至。
这一刻，停留在慕月城的所有云间游人，山上丹客，心中凛然一惊。
“这是……上仙之意！”
所有方外之人都沸腾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飘渺仙境的上仙之意，如今竟然在此妖匪作乱的江南感受到了！
“这……就是天意吗？”
所有响应号召来此的方外之人突然生出一股责任感与宿命感。
而为了听柳别卿弹琴而动用上仙之力的奕卿全然不知此刻因他而产生的变化，他只想听那醉酒的女子弹琴。
天香阁外，那些人突然听不到琴音了。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就像即将奔向那妙绝之刻，突然一阵空虚，一切归于虚无。
很难受！
于是有人忍不了了。
也不管那天香阁里的客人是否同意，就要推门而入。
然而那门似是长在墙上一般，怎么也推不动。
“锁住了？”
“如此美妙之音，怎可错过？在下便是当一回莽夫，也要见见那抚琴之人！”
一男子开始咬牙运气，竟然是个练家子。
众人顿时叫好。
然而饶是那男子用尽全力也没能扣开那门。
“这门怎会如此坚硬？”
那男子显然诧异不已，以他的力气，就算是墙，这会儿也该塌了。
“让我来试试。”
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人站出，运气猛地打出一拳。
无事发生。
众人沉默。
这……不应该。
这人还算有名，他的一拳不说崩山，但开石却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竟然轰不开这门？
难道这门比巨石还硬？
那人打出一拳，转身便走，留下一句话让众人失望而归。
“里面的是个绝顶高手。”
不管外面如何猜测，如何乱，奕卿听琴，别卿抚琴，二人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安宁。
月有西落。
江有尽头。
花有败时。
鸟有归时。
一曲尽，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柳别卿看向奕卿，笑容明媚，如春之朝阳。
“我弹得…怎么样？”
“很好。”
“有多好？”
“九天之上，当有你一席。”
柳别卿捂嘴笑了，刚欲起身，结果脚下不稳，就要栽倒。
奕卿迅速冲过去，扶住别卿。
然而别卿还是被磕了一下，疼得别卿眉头皱起。
“疼。”
“不疼了。”
上仙之言，规则所至。
果然，那被磕到的地方瞬间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好神奇。”
“你要去哪？”
柳别卿挣脱奕卿的手，步伐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
“清风，扶好她。”
那隔绝天香阁的微风顿时动了起来，它们萦绕在别卿身边，杜绝别卿摔倒的可能。
“我要去江南看看，看看那才子佳人，看看那流水轻舟，看看那江南四城！”
或许是别卿动作太大，一颗碧绿葱翠，婴儿手掌大小，扁平的石头从别卿的怀里掉了出来。
“我还要去那北方战场，看看那北方之境，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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