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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们的道

    狂暴的剑气与遮天的分身卷在一起,万道剑气竟然隐约间形成剑阵。剑阵如同飓风一般无情的吞噬着面前所有的一切,哪怕撕裂了无数定海珠内的花草树木,也没有丝毫停顿!

    截教教主,本就以剑阵闻名!

    剑气风暴散去,定海珠内的小千世界,除了通天教主的身影,已经再无他物。

    场外的截教诸仙已然呆滞。

    “师尊……喂招的时候原来会用剑阵吗?”金灵身边传来一道声音,她一回头,原来是赵公明又从角落里出来了:“教导我们的时候都从来没有用过这般招式,和外人就有。果然,爱都是虚假的,对吗?”

    看着他那副幽怨的样子,金灵怪道:“你不是在面壁思过吗?”

    “什么叫面壁思过?贫道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定海珠内的状况。为兄可以看见定海珠内的一切情况,你不知道吗?”赵公明有些莫名其妙。

    “……”金灵沉默,随即问道:“既然你可以看见定海珠内的一切,那你看看,师尊这般出手,那个灵山小贼是不是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可能!师尊又不是嗜杀之人,这剑阵也不是没有生路,那小兄弟保命能力比你还强,怎么可能没!”赵公明更奇怪了:“你今天怎么了,净说傻话?”

    金灵:“……”

    先别说我了,你见一个人喊一声小兄弟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

    呼,呼,呼……

    寒蝉喘着粗气,半晌,才勉强凝聚身形。

    该死,本来想趁此机会搞偷袭,逼出他的第三招的……寒蝉脸色苍白。这才仅仅第二招,法力用了五成,本源暂时大量亏空,平时截教弟子经历的训练那么恐怖吗?亏我还以为我可以和他们过过招……

    真的不想再打了……

    寒蝉看了眼消失了大概半成的本源,这么多,估计要整整一个时辰才可以补回来……圣人真难搞。

    “刚才你干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替你扛了本座那一剑。你怎么做到的?”通天教主饶有兴致。

    “小道罢了,算是弟子的底牌,不可多说,还望前辈见谅。”恢复了些许体力,看通天教主没有继续出手,寒蝉作揖道:“前辈,刚才那一招最后成了剑阵,应该姑且算是两招了吧?这么说来,晚辈应该算是过了考验。”

    通天教主噙着笑,道:“你可以这么认为,扛了三招,就此离去,本座不为难你,你也别想其他事;或者再抗一招,让本座打尽兴了,本座不仅给你私下谈话的机会,还可以让你从本座的部分宝库中挑选一件。”

    寒蝉道:“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晚辈不要宝物,前辈你也莫要欺负晚辈了。”

    “不行。”通天教主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前辈,你不守信用。”寒蝉面无表情。

    “本座又没有立下天道誓言,不守信用又怎么样?”通天理直气壮。

    寒蝉深吸一口气,也不行礼了,道:“还请前辈赐教。”

    “好嘞!”通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剑,轰了出去:“看剑!”

    寒蝉正想吐槽圣人竟用兵刃欺负小辈,却发现那剑在掷出的时候已然消失不见,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没有兵刃,没有剑气,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但是心头的悸动告诉着寒蝉,危险正在逼近。

    会死!

    太清圣人有无相生,玉清圣人从无到有,上清圣人从有到无。上清的道,本来就是抹除、是湮灭、是虚无!

    会死!会死!会死!

    寒蝉心中警铃大作,再次施展金蝉脱壳,那虚无比剑阵更加霸道,无论多少分身,被波及到丝毫尽皆湮灭;想要遁出此界,虚空却被锁死,不留丝毫余地;想要再次施展替死术,定海珠内的分身还没有重新凝聚。

    死局!

    他真的想杀了我?

    第一次正式行走洪荒就玩完?

    才刚刚解开心结就要无?

    寒蝉死死的盯着那片虚无,双眼重新燃起金芒。

    “哟,这架势,准备空手接啊?”通天调笑道:“会死仙的哦。要不你求求本座,收了这一剑,本座饶你不死?”

    寒蝉只是盯着那片虚无,长出助下又长出三对臂膀,同时染上金焰,蓄势待发。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天赋神通怎么那么多。”通天被镇住了,道:“本座不信你还……”

    寒蝉身后浮现一道金色虚影。蝉状八足,头为淡蓝。九尺九丈长,六尺六丈宽。俯身待发,龇牙咧嘴,翅翼遮天。

    三成本源。

    通天已然傻眼,寒蝉的表演却没有结束。一对翅翼从寒蝉背后探出、脱落。很快凝结成一堆刀刃,薄如蝉翼、透似雾云,仔细凝视过去,方可以看见其上锋芒,与蝉翼纹理。

    四成本源。

    寒蝉向刀刃上吐出两口金焰,刀身瞬间燃起,透明的刀身染上淡淡金光,气息凶煞,几欲煮天!

    六成本源!

    无视被烧出淡淡裂痕的空间,寒蝉已然红了眼。逃脱的想法早已被抛之脑后,寒蝉脑中此刻只剩下一个想法——

    李奶奶的,劳资的本源今天不能亏!!

    撕裂的声音从寒蝉身体传来,寒蝉的皮肤自他脸中央裂开,露出一片片还未再生的嫩红皮肤;而他身后的法相,也从中裂开,金身染上淡红。

    九成本源!

    两刀相叠,寒蝉发出一声酷似蝉鸣的尖啸,方才刚刚恢复的法力全部注入刀中,狠狠斩了出去!

    刀芒撕裂长空,金焰贯穿云层。绝境之兵,退无可退,一战尔!

    那片虚无如同布帛般被轻而易举斩开,刀芒依然气势如虹,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在通天惊愕的眼神中,斩向了他。

    血色染空。

    不是通天的,而是寒蝉的。

    寒蝉看着通天龇牙咧嘴,心疼的摸着破烂的衣服,仅有的伤口呼吸间变愈合。听见他郁闷的嘟囔:“只是放了个幻术逗逗你,怎么使那么大劲?”

    寒蝉只感觉自喉间涌上来一股逆血喷出,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寒蝉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眼温泉里。

    很快,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片缕未着。寒蝉一脸黑线的检查着身体,发现除了刚才的伤势尽数好了以外,也没有别的情况了。

    多此一举。寒蝉暗道。反正不是什么大伤,这么丢脸的事,还不如多晕几天。

    “哎,下手真重啊你,好过分。”通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寒蝉才注意到原来圣人也在一旁泡着。

    我和圣人煮同一锅汤?寒蝉想着。他有些奇怪,道:“前辈,你脸上为什么盖着一块布?”

    通天摘下布,寒蝉吓了一跳——布下的脸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他原来的俊郎。通天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你下手好狠,被一个小辈打成这个样子,传出去本座以后怎么在洪荒混!不行,你必须补偿本座,当本座弟子,被弟子打了就没那么丢脸了……”

    寒蝉:“……前辈,晚辈打得是利伤,不是钝伤,而且打得也不是脸。”

    通天沉思了一会,道:“这么说你不想对本座负责了?”

    寒蝉道:“前辈,能不能不要说这般让人误会的话?”

    通天一脸严肃:“做不做本座弟子?”

    寒蝉一脸认真:“不做,我怕变成前辈一样的***——。”

    “你刚才说什么?本座好像听到了一堆星号。”通天疑惑

    “无事,就是不做。”寒蝉面无表情。

    洪荒也有河蟹?

    感谢河蟹救命之恩。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确定吗?”通天笑眯眯道:“你的道,可是和本座很相似呢。”

    “三位前辈的道同气连枝,相辅相成,道尽天地变化之理,尽是独一无二的通天大道,晚辈实在不敢当。”寒蝉道。

    通天摇头:“不是修的道,而是走的道。你猜猜本座从你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寒蝉心头一紧。

    “一盏满是罪孽灵灯……嗯,和燃灯那个**——的气息很像。”通天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今天本座说这两个字是星号?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本座?”

    “晚辈不敢。”寒蝉一脸诚恳。

    “哦。”通天也真的不纠结了,继续道:“本座本来怀疑,你还和燃灯那家伙有染,本想直接趁你昏迷毙了你,却发现上面除去罪孽,竟然还染着几丝愿力和功德。”

    “于是本座问了一下与你同行的那只蚊子和那个气息与这盏灵灯同源的奇怪灵体,明白了这盏灯的来历。他们不知道,本座却能猜到,你想用这灯,去为那些被束缚在人间无**回的灵体,打开一条轮回之路。”

    寒蝉:“……”

    感谢大佬不杀之恩。

    感谢蚊子、登薪救命之恩。

    感谢老天把他们两个送到我面前,并让他们跟我一起走到截教。

    通天道:“什么是走的道?那就是你找到了一条路,并告诉自己,我要走下去,我能走下去。”

    “本座的道啊,你应该知晓,就是为万灵截取一线生机,所以本座创立了截教,为众生讲道。凡是来听本座讲道者,都有一丝成道的机会,这就是本座的道,是本座所坚持的路。面对事情时依然勇往直前,锐不可当,若是不公敢于向苍天挥剑,这是本座的处事态度,也是本座的道。”

    “你本可以无视庙宇炼魂之事,还回灵灯,有圣人在后,想必不会惹火上身,你却没有;事后你已经出了一口气,灵灯可以销毁、也可以置之不理,不再多事,凭你的实力,燃灯也敢怒不敢言。然而你却用它净化那些不得超生的冤魂,并带上它行走洪荒。”

    “而且,面对本座的剑,面对生命的威胁,你也有不服气、不认输,并且挥刀的勇气。”通天道:“这些,难道不足以证明你的道,与本座相似吗?”

    你向天挥剑是因为你头铁,我向你挥刀只是因为劳资不想亏。心里这样吐槽,明面上寒蝉也只是面色一正,道:“前辈,晚辈与你不一样,晚辈所能管得,只有晚辈力所能及的事。前辈可以因为心中不平向苍天挥剑,是因为前辈独步洪荒的实力、不可取代的重要性以及与前辈同气连枝的两位圣人,晚辈却不行。”

    “晚辈没有前辈一样强横的实力、没有前辈天地支柱的重要性,也没有情同手足的兄弟或者出了事绝对支持晚辈的后台。前辈既然看得出来晚辈的真身,那么应该明白,晚辈不过是西方手中的一枚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晚辈若是向圣人挥刀,那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活下去。”

    “所以,对不起,晚辈的道与前辈不一样,无法与前辈一同求道,望前辈恕罪。”寒蝉站起身,诚恳行礼道。

    通天摆手,嫌弃道:“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坐下,没穿衣服呢,寒不寒碜?不行就不行,本座又不是恶人,不强求。”

    寒蝉:“……”

    怎么感觉你在内涵我?

    “对了,还没有问你的道号?”通天道。

    感情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亏我还以为你不问是因为圣人无所不知。寒蝉恭敬回道:“晚辈道号金蝉子,因为于洪荒行走,另起了一个道号,唤做寒蝉。”

    通天念叨了一会,哈哈大笑:“寒蝉、寒碜,我说你刚才怎么那么脸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寒不寒蝉啊?你寒不寒蝉啊!做人不能太寒蝉!哈哈哈哈!”

    寒蝉:“……”

    你果然在内涵我对吧!

    笑了半天,通天才止住。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泪,道:“本座知道你来的原因,本座是无法答应的。本座与那西方二圣看不对眼,见面了不掐架算好的了,与他们谋事还不如让本座与他们俩干一架。本座一打二,你看本座虚不虚?”

    “晚辈知道了。”寒蝉道:“晚辈的伤也好了,就先告退了。”

    寒蝉从温泉中起身,这次他特意幻化了一身衣服。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疑惑道:“前辈,你脸上的东西还不弄掉?”

    通天道:“不弄掉,本座要让徒儿们知道你是怎么欺负本座的。”

    寒蝉:“……”

    寒蝉突然想起来前世的一个梗。

    亚瑟出无尽,沉默又暴击。

    盖伦出轻语,沉默又破防。

    李奶奶的,堂堂圣人,不能有个圣人样?!

    通天一拍脑袋,想起来一件事,道:“对了,本座说过可以让你从本座的部分宝库中挑选一件,等会本座给你看看……”

    “不用了。”寒蝉断然拒绝。

    通天不悦道:“你想让本座食言不成?”

    寒蝉认真道:“晚辈已经从前辈身上学到了很重要的东西,这比绝大多数宝物都要珍贵的多。”

    一听这话,通天来了兴致:“你先别说,让本座猜猜。是本座向天挥剑的勇气?本座教化万灵的大志?还是本座坚韧不拔的意志?”

    寒蝉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通天好奇。

    “遇到别人答应事情,先让他立下天地大势。”寒蝉道。

    通天:“……”

    我不要你做我徒弟了!我不要了!你一点也不可爱!公明他们被欺负了都不会怼我的!

    寒蝉告辞。

    忽然,通天喊道:“等一下。”

    寒蝉道:“前辈还有什么事?”

    通天道:“若是有一日,你真的为了苍生向圣人挥刀,别的不说,本座永远是你的后台。”

    寒蝉顿了顿,道:“晚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