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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出征(1)

    出征的前一晚上,江豫知莫名在房门口收到了一本奏折。

    打开一看,见那奏折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江家军的将兵,包括是从何来,又是谁的麾下,还有他们与主子之间互通私信以及私信内容等等。

    越看下去,江豫知越是紧皱着眉,如今他就要带着其中几万兵去出征,而这一奏折就仿佛是他的救命稻草,叫他防患于未然。

    不过,归寻不是这军营中的人已经清点完了么?怎么这突如其来又多了这么多人?

    不行,他得去找归寻商量商量……

    江豫知快步往浊玉居处走去,却在门口停住了,房间早已熄了蜡烛,而不用猜他也知道归寻与清言歇息了。

    月光照在地上的树叶影子随着风摇曳,树下那只秋千在地上留着狭长狭长的影子。

    江豫知呆呆看了那秋千许久,忽然想象到儿时自己与言来这浊玉居找归寻玩的画面,若是自己在之前做好了秋千,邀言去浊玉居荡秋千,她一定会很开心…

    可是他们都长大了,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江哥哥与言丫头了。

    江豫知轻叹一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叹气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太过突兀,江归寻满眼警惕地开了门,见到是江豫知后才松了口气。

    他心翼翼地将门关好,生怕发出吱呀声来,步子也放得缓慢了些,不如往常那般阔步迈着。

    江豫知眼含着笑,“怎知我来了?”

    “嘘。”江归寻手放在嘴上,旋即拉着他往旁边走去。

    他依言闭紧了嘴,任由江归寻拉着到书房处。

    江归寻点燃屋中蜡烛,旋即坐在位子上,话时哈欠连,“兄长,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军营出了何事?”

    他将奏折交予给归寻,“营中的奸细,不止我们想得那么简单,这奏折详细写了那些饶来历,而这些,也并没有包括到我们清理的范围之内。”

    江归寻皱紧了眉,奏折上写的内容几近相同,他之前一一查过各个将士的底细,与这本奏折写得一模一样,而这串通私信却是他并未有打听到过的……

    他面露沉色,淡淡问了一句,“这是从何而来的?”

    江豫知思索着,一般这凭空而来的奏折信件都是聂太傅传给自己的,而聂太傅又为何管到江家营来了?

    “你认为,这有可能是伪造的?”

    他摇了摇头,“这些信息基本是正确的我可以肯定,但谁又会平白无故帮我们的忙呢?”

    准确的来,是帮他的忙他在军营处日理万机,为查这各家底细可是费了不少手段,如今虽已过去一段时间,可这查出来的人更是让他觉得营中之人不止那些……

    正当翻阅最后一页时,忽然不知在其掉落了些什么,捡起来一看,却发现是聂戒的笔迹。

    “杂人众多,注意安全。”

    这样一看,他们便彻彻底底明白是聂戒警戒给江豫知的了。

    此事已了,江归寻也不再多问,将那奏折收回袖中,“估计这名册对我更有用些,我今晚抄一份明早再给你送去。”

    “不必,我也记得清楚。”

    江归寻自嘲一笑,“三万将士,你哪记得清楚谁是谁?出征本就凶险,若是背后都会漏风,那你便是左右夹击,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皇上的又一故技重施。

    他给江豫知安排的将士插进了不少别家奸细,而那些奸细皆在皇上的眼皮底子做事,要他死,他就一定死。

    江家军都靠不住,他又该怎么打仗?单枪匹马又能撑到何时?即使敌人不虎视眈眈,他也会先被自家人给弄死。

    江豫知却是一无所谓的模样,“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兄长,春陵危险,可千万别掉以轻心。”

    他面对弟弟的关心,心中忽然有些释怀,只道一句,“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

    “……”江豫知沉默了很久,终是了一句,“会关心人了。”

    平时他陪父亲出征时,归寻还是个屁大点的孩,趴在门口看着他们走,却又没与他们一句话。而越是长大,越是沉默寡言,他们……他们两个之间也不如之前那般亲密了。

    他拍了拍江归寻的肩,只叮嘱道,“少喝点酒。”

    江归寻愣了愣,不知是酒瓶暴露了自己,还是之前千杯不醉暴露了自己,他又怎么……

    “喝酒伤身,别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去见清言,可别把她吓着了。”

    他的应该是洞房之夜的事,他被众人灌醉直至入洞房,一路上踉踉跄跄,还满脸通红,旁人见到定是会吓一跳。

    原来,兄长都知道啊…

    明日兄长就要离开了,他却欲言又止,不知该些什么,只淡淡问了一句,“哥,你恨我吗?”

    江豫知轻笑,只觉他所的话莫名其妙,“我恨你什么?”

    “恨我并没有放手。”江归寻话逐渐没磷气,“明明你才与清言有婚约,你们俩才是一对,被我抢了去,就没恨过?……”

    他只要涉及到清言,就什么都没她重要了。甚至为她打抱不平而与兄长作对,若不是兄长宽宏大量,估计早就……

    “我怎么会恨你?”江豫知整了整他领子,垂下手来,“我差点害了清言,应该你恨我才是。”

    他中迷香差点置清言于险境,即使他们都原谅了他,他心中终究是一个坎,永远都迈不过去。

    她是他心中的白月光,若是自己玷污了自己的白月光,他可能永远都原谅不了自己。

    白月光终究还是要与耀眼的太阳作陪,而他只是出于阴沟的浊水,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怎么可能配得上那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江归寻没再起此事,只留下一句,“我会对她好。”

    “我知道,你对她定是比我对她好,我宁愿让她快乐地做你的二少夫人,也不宁愿让她做我的世子妃,世子妃,只会让她负重前校”

    而他,只希望她快快乐乐地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尽管那个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