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南风（3）
自打老万和苏闻被查的消息放出来。周福推掉了乌山答应的采/访直接关机，拉着郭晓去超市买食材。以前都是郭晓下厨。最近三个人忙着处理自己的事，周福想着叫林奂回来吃顿家常饭。
“小奂状态怎么样？不需要休息吗？”周福边挑选食材边困惑。
郭晓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前天去公寓，她脸色白的有点担心。让他休息也不听。与其困住一个人，还不如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倒是付飞有打听小奂最近怎么样。”
周福挑了半车食材，又看了一遍购物清单。“陈宇走了，小奂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她不愿意想。”郭晓若有所思的看着周福背影，“每个人处理情感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喜欢隐藏，有的人喜欢陪伴，有的人喜欢牺牲。所以，你确定今天晚上能做出一桌菜？”
“我想起来了，把丁灿叫来一起吃饭。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多一个人吃饭热闹。”周福推着购物车向着结账区走。郭晓跟在后面，找到丁灿的号码打了过去。
自从陈宇走后，老郑有几次开会，下意识面对付飞叫出陈宇的名字。大家知道老郑惜才，付飞经历了现场每每想起来也是不好受。面对大量监控对证，老万终于承认他指使造出案子转移视线。初步预想可能是重/伤，但下手人打的太准，陈宇就变成那样了。
付飞整理完笔录，走到外面打给林奂。
“小飞？谢谢你每次来医院看我带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没当面向你道谢。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林奂恰好在终点站修整，靠着车门边喝热水边晒太阳。
“没事。就是问一下你身体有没有好点。”付飞满脑子想着陈宇，他不确定要不要提起这个名字。“我这边工作正好结束。想见你说点事。你定个时间？”
“那就一会城关所见吧。我在那，跟同事提前换班。”林奂还想说点什么，手机没电直接关机。
林奂回到车队工作满一周了。起初队长不同意跟老林商量劝劝她，但是老林的态度反而是顺着女儿的意思。几个人商量还是答应了。林奂每次路过城关所，会无意识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脑海里想到一张模糊英俊的脸，都会伴随着严重的头痛。
昨天晚上，她终于想起陈宇的名字。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一楼立起来的床垫，哭的像个泪人。
付飞这通电话，林奂想起他跟陈宇曾经共事过。又一趟发车，林奂觉得有点头疼，进站停靠时吃了止疼药，想着还有几站就要到城关所，就呼噜一把脸忍着。还有一站地能换岗，上来一位膀大腰圆的乘客，不由分说揪着林奂的衣领，怒气冲冲先是一顿骂。其他乘客想劝架，又被他一个眼神甩过来不敢上前。
“你揪着我也没用。”林奂被他晃的头晕，“你弟弟在车上偷拍是事实。”
话音一落，男人把林奂向后使劲一推，骂骂咧咧下了车。
林奂上次受伤的位置，撞上车门有凸起的地方。耳边嗡鸣声盖过了乘客抱怨声。她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头，看到不断低落的红色，想到还有一站地就能到城关所。一丝苦笑挂在她的脸上。终究还是差了一步，林奂哆嗦着左手摸着脖子上的红绳，摩挲着两枚戒指，视线渐渐模糊永远闭上了双眼。
付飞等了一阵不见车来，就顺着马路往上一站走。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扒开人群，林奂歪着靠向车门紧闭双眼，唇角那抹红色很刺眼……
郭晓接到付飞电话时，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摔得稀碎，盘子是林奂送他乔迁礼。
送走林奂当天晚上，周福坐在帐篷里边喝酒边哭。老林把那两枚戒指串上红绳，跟陈宇爸妈商量一下，把戒指和两个人的照片放进小盒子里，希望能陪伴他们俩。三位父母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约定以后常见面。
郭晓每天逗‘灰仔’玩一会，走出房间整理晾干的衣服，收拾卫生，做一日三餐。周福还是睡在帐篷里，话比以前少，每天情绪低沉。偶尔听郭晓的话到院子里摆弄花草。时间过的还算快。
跨年夜晚上。丁灿陪老丁在家吃晚饭，一张微笑的合影发到朋友圈里。老林和陈家父母也发了一张合照，他们到外地租了一个小院过冬，三个人手里托着橘子，还有一张空椅子摆着林奂和陈宇的合影。付飞晚一些发了张合照，郑组决定退了，最后一次带孩子们熬夜破an，脸上疲惫却眼中带着耀眼的光。
周福敲完最后一个字，若有所思摸着下巴胡茬。郭晓单手托着‘灰仔’挠痒痒，对还在发蒙的周福说：“去洗澡吧。你为了赶这篇稿子都三天没挪地儿了。没想到乌山这么坑你，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回家继承建材公司呢。”郭晓抱怨着起身。
“不就是好几天没搭理你么！生气了？诶呦，你可真小心眼！乌山让我去相亲，我都推了。好歹老板给个笑脸吧！你跟丁灿每天忙新公司的事。我在家忙的时候你还没看见呢！……我饿了……有吃的吗？”周福又嘟嘟囔囔一阵，好吃的端上桌，他也就没那么埋怨了。
在他们身后的茶几上，摆着周福随手拍的三人合照。照片旁边放一杯白开水，周福习惯每天放上一杯。
…
…
…
…
半年后，郭晓和丁灿把公司开起来了。热热闹闹剪彩仪式过后，郭晓回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三个人也是唯一一张合照，他拿起来看的出神。门外秘书刚要敲门被丁灿阻止。办公室的门是透明的。丁灿让秘书把文件交给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郭总。”丁灿叫了一声。
郭晓的思绪还沉在前几日，老万见an子总负责人，被郑组当场接走，之后再没机会翻身。丁灿代替郭晓没少往郑组那边跑，是因为郭晓要处理周福在乌山那边最后几件事。一个月前，周福被人踹进海里再也没上来。动手的人没有跑，他被抓后说是为自己讨公道。
丁灿又叫了一声，“郭总！”
“哦。”郭晓哆嗦了一下，遗憾的目光从照片挪开。“要签字？”
“是的。”丁灿走过去展开文件夹。
郭晓大笔一挥，签完三份合同还给他。丁灿没有离开，“我爸说晚上想请你来家吃饭。”
“我们去钓鱼吧！”郭晓提议。
……
“我们去钓鱼吧！”周福对郭晓央求道。
林奂很费解的琢磨着使用鱼竿。郭晓拿他俩没办法，给朋友的渔场打电话。周福调试好新相机参数，在这瞬间拍了一张合影，“看这里！茄子！”
照片上，林奂坐着比耶，郭晓站着打手机，周福站在花坛上笑着看向镜头。
……
如果可以，郭晓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间。
“小奂状态怎么样？不需要休息吗？”周福边挑选食材边困惑。
郭晓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前天去公寓，她脸色白的有点担心。让他休息也不听。与其困住一个人，还不如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倒是付飞有打听小奂最近怎么样。”
周福挑了半车食材，又看了一遍购物清单。“陈宇走了，小奂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她不愿意想。”郭晓若有所思的看着周福背影，“每个人处理情感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喜欢隐藏，有的人喜欢陪伴，有的人喜欢牺牲。所以，你确定今天晚上能做出一桌菜？”
“我想起来了，把丁灿叫来一起吃饭。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多一个人吃饭热闹。”周福推着购物车向着结账区走。郭晓跟在后面，找到丁灿的号码打了过去。
自从陈宇走后，老郑有几次开会，下意识面对付飞叫出陈宇的名字。大家知道老郑惜才，付飞经历了现场每每想起来也是不好受。面对大量监控对证，老万终于承认他指使造出案子转移视线。初步预想可能是重/伤，但下手人打的太准，陈宇就变成那样了。
付飞整理完笔录，走到外面打给林奂。
“小飞？谢谢你每次来医院看我带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没当面向你道谢。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林奂恰好在终点站修整，靠着车门边喝热水边晒太阳。
“没事。就是问一下你身体有没有好点。”付飞满脑子想着陈宇，他不确定要不要提起这个名字。“我这边工作正好结束。想见你说点事。你定个时间？”
“那就一会城关所见吧。我在那，跟同事提前换班。”林奂还想说点什么，手机没电直接关机。
林奂回到车队工作满一周了。起初队长不同意跟老林商量劝劝她，但是老林的态度反而是顺着女儿的意思。几个人商量还是答应了。林奂每次路过城关所，会无意识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脑海里想到一张模糊英俊的脸，都会伴随着严重的头痛。
昨天晚上，她终于想起陈宇的名字。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一楼立起来的床垫，哭的像个泪人。
付飞这通电话，林奂想起他跟陈宇曾经共事过。又一趟发车，林奂觉得有点头疼，进站停靠时吃了止疼药，想着还有几站就要到城关所，就呼噜一把脸忍着。还有一站地能换岗，上来一位膀大腰圆的乘客，不由分说揪着林奂的衣领，怒气冲冲先是一顿骂。其他乘客想劝架，又被他一个眼神甩过来不敢上前。
“你揪着我也没用。”林奂被他晃的头晕，“你弟弟在车上偷拍是事实。”
话音一落，男人把林奂向后使劲一推，骂骂咧咧下了车。
林奂上次受伤的位置，撞上车门有凸起的地方。耳边嗡鸣声盖过了乘客抱怨声。她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头，看到不断低落的红色，想到还有一站地就能到城关所。一丝苦笑挂在她的脸上。终究还是差了一步，林奂哆嗦着左手摸着脖子上的红绳，摩挲着两枚戒指，视线渐渐模糊永远闭上了双眼。
付飞等了一阵不见车来，就顺着马路往上一站走。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扒开人群，林奂歪着靠向车门紧闭双眼，唇角那抹红色很刺眼……
郭晓接到付飞电话时，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摔得稀碎，盘子是林奂送他乔迁礼。
送走林奂当天晚上，周福坐在帐篷里边喝酒边哭。老林把那两枚戒指串上红绳，跟陈宇爸妈商量一下，把戒指和两个人的照片放进小盒子里，希望能陪伴他们俩。三位父母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约定以后常见面。
郭晓每天逗‘灰仔’玩一会，走出房间整理晾干的衣服，收拾卫生，做一日三餐。周福还是睡在帐篷里，话比以前少，每天情绪低沉。偶尔听郭晓的话到院子里摆弄花草。时间过的还算快。
跨年夜晚上。丁灿陪老丁在家吃晚饭，一张微笑的合影发到朋友圈里。老林和陈家父母也发了一张合照，他们到外地租了一个小院过冬，三个人手里托着橘子，还有一张空椅子摆着林奂和陈宇的合影。付飞晚一些发了张合照，郑组决定退了，最后一次带孩子们熬夜破an，脸上疲惫却眼中带着耀眼的光。
周福敲完最后一个字，若有所思摸着下巴胡茬。郭晓单手托着‘灰仔’挠痒痒，对还在发蒙的周福说：“去洗澡吧。你为了赶这篇稿子都三天没挪地儿了。没想到乌山这么坑你，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回家继承建材公司呢。”郭晓抱怨着起身。
“不就是好几天没搭理你么！生气了？诶呦，你可真小心眼！乌山让我去相亲，我都推了。好歹老板给个笑脸吧！你跟丁灿每天忙新公司的事。我在家忙的时候你还没看见呢！……我饿了……有吃的吗？”周福又嘟嘟囔囔一阵，好吃的端上桌，他也就没那么埋怨了。
在他们身后的茶几上，摆着周福随手拍的三人合照。照片旁边放一杯白开水，周福习惯每天放上一杯。
…
…
…
…
半年后，郭晓和丁灿把公司开起来了。热热闹闹剪彩仪式过后，郭晓回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三个人也是唯一一张合照，他拿起来看的出神。门外秘书刚要敲门被丁灿阻止。办公室的门是透明的。丁灿让秘书把文件交给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郭总。”丁灿叫了一声。
郭晓的思绪还沉在前几日，老万见an子总负责人，被郑组当场接走，之后再没机会翻身。丁灿代替郭晓没少往郑组那边跑，是因为郭晓要处理周福在乌山那边最后几件事。一个月前，周福被人踹进海里再也没上来。动手的人没有跑，他被抓后说是为自己讨公道。
丁灿又叫了一声，“郭总！”
“哦。”郭晓哆嗦了一下，遗憾的目光从照片挪开。“要签字？”
“是的。”丁灿走过去展开文件夹。
郭晓大笔一挥，签完三份合同还给他。丁灿没有离开，“我爸说晚上想请你来家吃饭。”
“我们去钓鱼吧！”郭晓提议。
……
“我们去钓鱼吧！”周福对郭晓央求道。
林奂很费解的琢磨着使用鱼竿。郭晓拿他俩没办法，给朋友的渔场打电话。周福调试好新相机参数，在这瞬间拍了一张合影，“看这里！茄子！”
照片上，林奂坐着比耶，郭晓站着打手机，周福站在花坛上笑着看向镜头。
……
如果可以，郭晓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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