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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娃娃

    “鱼王鱼王,法力无疆。

    我等百姓,礼拜于堂。

    身有所傍,财粮满筐。

    风调雨顺,有我鱼王。

    诚心布场,诚意奉香。

    造身修相,赐我福光。

    薄礼奉上,鱼王且享。

    我等跪求,神恩天降。

    ……”

    鱼王在暗中听着人们的祈求,见人们尊自己为神,他非常受用,得意洋洋,但仍然不动声色。

    河边百姓就这样一拜再拜,可是这鱼王却不像往年那样享用供品了,这下百姓慌了,顿时没了主意。

    这时一个举着“铁口神算”幡子的算命先生踱着方步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跪拜的人们,又看了看堂上供奉的鱼王,仿佛若有所思。

    只见他眉头深锁,愁容满面,时不时地摇着头。

    “这位先生,你有何高见?”有些百姓看他模样奇怪,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就像抓住了一丝希望一样,赶紧询问他。

    算命先生听到人们的问询,仿佛陷入了思考一般,不断地摸着胡须,好半天才伸出手,装模作样掐指演算了起来。

    “哎呀…似乎,是诚意不够…”算命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人们,看着人们的反应。

    “诚意不够?”人们面面相觑。

    “先生请讲,怎么才算有诚意?”人们着急的样子算命先生尽收眼底。

    算命先生正了正神色,认真严肃的说:“嗯…找两个小孩进去拜,小孩有灵气…”

    “小孩,要小孩做什么?”人们产生了疑问。

    “哦…让这一对小孩抱着蘸过酒的柳枝,鱼王闻到了,就来帮你们了!”算命先生一本正经的说。

    人们半信半疑:“为什么不能是大人?”

    “哎呀,大人身上有浊气…小孩子纯净,更容易招财招福,鱼王一看,连孩子都信奉他,他一高兴就帮忙了呗…”算命先生看人们开始相信了,赶紧接着说:“本来呀,这下不下雨并不归人家鱼王管的,如果小孩也去求他,他看在幼童的面子上,没准就帮忙了…”

    说完,这算命先生就踱步离开了。

    人们一听,似乎有点道理,赶紧商量着找小孩,但是找谁家的小孩呢,大家又犯了难。

    因为人们也不傻,害怕自己的孩子进去会有危险。

    后来,有一个聪明人想了一个方法,就是出钱招募,以什么名义呢,就以招年画娃娃的名义,让孩子的父母自己带孩子来。

    至于出多少钱呢,大家认为不能出太多,完全愿者上钩,有钱人不屑于这一点点金钱,只有那些无权无势的人家,才会注目。

    这时鱼王的手下又开始运作了,他们四散而去,纷纷去寻找有些穷苦的有小孩的人家,极力劝说他们带孩子去做年画娃娃。

    这些人家还奇怪呢,为什么选年画娃娃要去鱼王庙呢,水仙儿们变成的人就开始画大饼:“那不是吉利嘛,人们重视鱼王,在鱼王庙为孩子们作画,鱼王就会赐福给孩子,好让你们家年年有鱼呀…”

    终于,有人动摇了,带着孩子来到了鱼王庙,那个出主意的聪明人便安排了几名画师开始对孩子进行挑选。

    挑了好久,最后挑了一男一女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进了殿中,画师们像模像样地给两个孩子打扮上了,男孩子抱个大鱼,女孩子抱个装莲花的花瓶,又弄了两枝蘸了酒的柳条,分别让孩子拿在手上。

    就这样,一切准备妥当,画师们关上了门,开始作画了。

    殿外的大人们焦急地等着,没有被选上的人家也没有离去,还在好奇的观望着。

    这时,天上的云彩肉眼可见的开始聚集密布,一盏茶的功夫,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么久的大旱,忽然天降甘露,人们兴奋极了,都开始拜谢鱼王恩典。

    只有孩子的家人面色焦急,孩子进去了才一会,但是又感觉进去了很久一样,家长心里有点后悔了,不知道里面的孩子是吉是凶。

    正纠结着,门打开了,只见两个小娃娃揉着眼睛先出来了,大家一看,孩子没事,都放下心来,开始询问孩子里面的情况,孩子们只是哈欠连连的说:“盘腿坐着好累呀…”

    这时,画师们带着作好的画走了出来,紧跟着,主事人也出来了,当场就给了报酬,不但如此还给娃娃的家人一家送了一条大鱼,拿了银子的人家开心极了,带着孩子连连道谢。

    殿内的人都出来后,殿门突然就自动关闭了,大家都知道,鱼王开始享受供品了。

    大家都没有了戒备,没有选上年画娃娃的人家开始问主事人怎样才能选上年画娃娃。

    主事人眯眼一笑,说道:“这个嘛,娃娃不能太大,最好又白又胖的,这样作出的画才好看…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

    画师们所作的年画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人以高价买走了,大家对鱼王赐福过的年画趋之若鹜。

    雨渐渐小了,那个算命先生又来了,他看了看庙内的供奉,又看了看门外的小孩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我就说嘛,小孩面子大,鱼王心疼小孩,跟天庭一汇报,这不就…风调雨顺了嘛!哈哈哈…”

    人们深以为然,这下子都对鱼王深信不移了,开始努力的喂养自己的孩子,争取自己家的孩子在来年能够选上年画娃娃。

    就这样,年复一年,岸边的百姓诚诚恳恳地供奉着鱼王,鱼王庙的香火越来越旺,河中水族也尽心竭力为鱼王办事。

    “大王计策甚妙啊!不但让岸上人类深信不移,又主动奉上小娃娃供大王享用,大王不但高明且仁慈呀!”水族们极尽奉承巴结之言。

    “哦?你们倒是说说看,我哪里高明且仁慈了?”鱼王得意地问道。

    “大王对小娃娃的精气每次只取用一部分,不让岸上的人看出端倪,又让他们定期奉上,简直是高明,仁慈之至呀……”

    “还有呢……”鱼王假装并不在意,但得意之色已经被水族们尽收眼底。

    “大王不但心疼人类,还心疼小的们,每次都让小的们跟着享用殿内的活物…大王万岁!”

    “万岁?”鱼王似乎并不满意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