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精神病
夜晚的沙地，已经泛起了些许冷意。
二人乘着夜色赶路，迎面而来的风将许澈的刘海吹的凌乱，也将他心中的阴霾吹散了些。
只有这时候，才感觉自己不是在逃命。
但许澈没有忘记天师说过的话，后半夜是癞子活动的高峰期，因此他们决定只要能找到可供休息的溶洞就钻进去休整。
很快，他们就在背坡上找到了个还算隐蔽的深洞。
二人刚钻进去，许澈身体猛的一震，朱翠看出了他的异常，连忙道：“你，你怎么了？”
“我要进入发疯状态了！”许澈能明显感觉到，‘现实世界’的意识正在苏醒。
朱翠很快慌了神：“那怎么办？”
他将琉璃瓶拿出来，交到朱翠的手上，声音低沉急促：“将这东西给藏起来！越隐蔽越好！一旦被天师发现，我们就彻底完了！”
“另外将我弄到溶洞最里面去，千万不要让我出去！”
只要天师找不到鬼脸圣丹，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他们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天师一样没有。
简单的交代完几句话，许澈的意识再度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吸入鼻腔，已经空了的吊瓶被悬在了半空，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束色泽艳丽的鲜花。
许澈猛的瞪大了眼睛，这里好像是…医院的病床？
自己不是在家吗？怎么会跑到了医院里？
一名短发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她是负责换吊瓶的，见到许澈睁着的双眼后惊喜的道：“你终于醒了啊。”
“我…我昏迷多久了？”
在‘异世界’，许澈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山洞里待着，时间一长连白天黑夜都能乱，很难分辨过了多久。
而且他不确定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究竟是否同步且一致。
“大概有两天多了吧，”护士一边换新吊瓶一边道：“你可不要乱动，你伤的很严重，需要多休息休息。”
伤…许澈掀开了衣服，腹部被白色绷带绑了个严严实实，和异世界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受的伤？”他连忙问。
护士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的妈妈就在外面，是她将你送到医院的，她应该很清楚。”
护士换好吊瓶就出去了，许澈勾着头向外看，没过多久，林蓉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间。
许澈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苍老的样子。
原本保养得当的滑嫩皮肤略显干枯，苹果肌顺着轮廓向下微垂，盘着的头发明显已经很久没打理了，原本黯然的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期待与紧张。
“妈！”许澈喊了一声。
“儿子，”林蓉一把将许澈搂进怀里，“你要把妈吓死了，妈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许澈苦笑一声，自己之前的确抱着必死之志来着。
“儿子，答应妈，别再做傻事了好吗？”林蓉声音颤抖的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怎么活啊。”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许澈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林蓉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许澈暗叹一口气，点了点头:“是有点想不起来了，妈你给我讲讲吧。”
林蓉犹豫几秒，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在林蓉打电话找邻居要治疗梦游的中药药方时，不知道怎么搞的，许澈卧室里的巨大柜子倒了下来。当林蓉回来时，就看到许澈被压在大柜子下面动弹不得，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说着听不懂的胡话，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林蓉觉得是柜子砸到了儿子的脑袋才让他精神失常的，但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扶不起来巨柜，只能请求几个邻居帮忙，这才将许澈解救出来。
但精神失常的许澈很难被送到医院治疗，他似乎听不到任何人说话，林蓉只能选择让医生上门给许澈治疗。由于伤的不算很严重，只有胸口部分有创伤，做了精细的包扎和止血便算完成了，也没有强制带他去医院，只叮嘱病人恢复理智后需要去检查脑子。
但许澈的发疯迹象越来越明显，林蓉为了儿子的安全也没有心思上班了，就在他的卧室门口守着，但第二天，让她最惊恐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她亲眼看着许澈拿着水果刀扎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血流不止…
被吓哭了的林蓉立刻打了120，救护车将许澈送到医院进行抢救，签下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林蓉心都凉了。
好在命运是眷顾他的，经过了四个小时的抢救，许澈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主治医生调侃说还好使用的水果刀比较短，不然整个肚子可能都要被剖开了。
在林蓉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对许澈的全身，尤其是脑部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在许澈的大脑中检查出任何的异常，甚至没有侦察到大脑中神经递质和神经元之间有任何紊乱的情况，这就代表许澈连构成精神病的最基本条件都不符合。
但考虑到许澈行为的反常与自残倾向，医生还是给许澈暂定了个三级精神异常的检测标准，并且决定在许澈的身体病情好转后，将会为其转到精神病院，那里有更严格的看守和对精神病患者的针对性治疗。
听完母亲的话，许澈有些懵逼。
自己居然要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
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本能的有些恐惧。
在他的观念中，精神病院就不是正常人该去的地方，能在里面待着的也不会有什么正常人。
自己去的时间长了，万一被同化了怎么办？
想到自己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正常人长期住在一起，许澈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妈也不想将你送到那种地方，”林蓉紧紧握着许澈的手，痛苦的道：“但是妈更不能看着你一步步的走到自残的深渊里去…”
“自残…”许澈喃喃着这个字眼，他该怎么向母亲说明，自己根本没有自残，而是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中去？
“答应妈，千万别做傻事了好吗？”林蓉的声音中再次有了哭腔。
“妈…”许澈苦笑一声，这种事让自己如何保证？
难道面对天师时，自己还能采取不抵抗政策？
“我尽量吧。”许澈叹息道：“妈，我有点痛。”
林蓉惊慌的道：“怎么了？怎么开始痛了？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妈你将手抬抬就好了，你压着我胳膊上的输液管和针头了…”许澈弱弱的道。
林蓉啊了一声，赶忙将握着的手撒开，脸色微红的道：“对不起儿子，你现在感觉身体状态怎么样？”
“基本已经痊愈了，我甚至觉得今天就能出院了，”许澈半开玩笑的道。
既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已经痊愈，想必纱布下的伤口也恢复的八九不离十了…
但如果许澈说想将纱布拆下来，恐怕母亲会觉得自己彻底疯了吧？
林蓉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道：“那妈下午给你预约了个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你要不要见见？”
许澈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冒出了些火气。
他很想大声说，我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我比任何人都正常！
但又陷入了深深的无力，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的确太荒谬了，即使想解释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看着母亲眼中的期盼和殷切，他实在不忍心说什么拒绝的话，无奈叹息道：“行吧，我见见他。”
…
二人乘着夜色赶路，迎面而来的风将许澈的刘海吹的凌乱，也将他心中的阴霾吹散了些。
只有这时候，才感觉自己不是在逃命。
但许澈没有忘记天师说过的话，后半夜是癞子活动的高峰期，因此他们决定只要能找到可供休息的溶洞就钻进去休整。
很快，他们就在背坡上找到了个还算隐蔽的深洞。
二人刚钻进去，许澈身体猛的一震，朱翠看出了他的异常，连忙道：“你，你怎么了？”
“我要进入发疯状态了！”许澈能明显感觉到，‘现实世界’的意识正在苏醒。
朱翠很快慌了神：“那怎么办？”
他将琉璃瓶拿出来，交到朱翠的手上，声音低沉急促：“将这东西给藏起来！越隐蔽越好！一旦被天师发现，我们就彻底完了！”
“另外将我弄到溶洞最里面去，千万不要让我出去！”
只要天师找不到鬼脸圣丹，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他们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天师一样没有。
简单的交代完几句话，许澈的意识再度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吸入鼻腔，已经空了的吊瓶被悬在了半空，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束色泽艳丽的鲜花。
许澈猛的瞪大了眼睛，这里好像是…医院的病床？
自己不是在家吗？怎么会跑到了医院里？
一名短发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她是负责换吊瓶的，见到许澈睁着的双眼后惊喜的道：“你终于醒了啊。”
“我…我昏迷多久了？”
在‘异世界’，许澈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山洞里待着，时间一长连白天黑夜都能乱，很难分辨过了多久。
而且他不确定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究竟是否同步且一致。
“大概有两天多了吧，”护士一边换新吊瓶一边道：“你可不要乱动，你伤的很严重，需要多休息休息。”
伤…许澈掀开了衣服，腹部被白色绷带绑了个严严实实，和异世界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受的伤？”他连忙问。
护士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的妈妈就在外面，是她将你送到医院的，她应该很清楚。”
护士换好吊瓶就出去了，许澈勾着头向外看，没过多久，林蓉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间。
许澈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苍老的样子。
原本保养得当的滑嫩皮肤略显干枯，苹果肌顺着轮廓向下微垂，盘着的头发明显已经很久没打理了，原本黯然的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期待与紧张。
“妈！”许澈喊了一声。
“儿子，”林蓉一把将许澈搂进怀里，“你要把妈吓死了，妈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许澈苦笑一声，自己之前的确抱着必死之志来着。
“儿子，答应妈，别再做傻事了好吗？”林蓉声音颤抖的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怎么活啊。”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许澈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林蓉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许澈暗叹一口气，点了点头:“是有点想不起来了，妈你给我讲讲吧。”
林蓉犹豫几秒，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在林蓉打电话找邻居要治疗梦游的中药药方时，不知道怎么搞的，许澈卧室里的巨大柜子倒了下来。当林蓉回来时，就看到许澈被压在大柜子下面动弹不得，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说着听不懂的胡话，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林蓉觉得是柜子砸到了儿子的脑袋才让他精神失常的，但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扶不起来巨柜，只能请求几个邻居帮忙，这才将许澈解救出来。
但精神失常的许澈很难被送到医院治疗，他似乎听不到任何人说话，林蓉只能选择让医生上门给许澈治疗。由于伤的不算很严重，只有胸口部分有创伤，做了精细的包扎和止血便算完成了，也没有强制带他去医院，只叮嘱病人恢复理智后需要去检查脑子。
但许澈的发疯迹象越来越明显，林蓉为了儿子的安全也没有心思上班了，就在他的卧室门口守着，但第二天，让她最惊恐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她亲眼看着许澈拿着水果刀扎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血流不止…
被吓哭了的林蓉立刻打了120，救护车将许澈送到医院进行抢救，签下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林蓉心都凉了。
好在命运是眷顾他的，经过了四个小时的抢救，许澈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主治医生调侃说还好使用的水果刀比较短，不然整个肚子可能都要被剖开了。
在林蓉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对许澈的全身，尤其是脑部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在许澈的大脑中检查出任何的异常，甚至没有侦察到大脑中神经递质和神经元之间有任何紊乱的情况，这就代表许澈连构成精神病的最基本条件都不符合。
但考虑到许澈行为的反常与自残倾向，医生还是给许澈暂定了个三级精神异常的检测标准，并且决定在许澈的身体病情好转后，将会为其转到精神病院，那里有更严格的看守和对精神病患者的针对性治疗。
听完母亲的话，许澈有些懵逼。
自己居然要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
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本能的有些恐惧。
在他的观念中，精神病院就不是正常人该去的地方，能在里面待着的也不会有什么正常人。
自己去的时间长了，万一被同化了怎么办？
想到自己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正常人长期住在一起，许澈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妈也不想将你送到那种地方，”林蓉紧紧握着许澈的手，痛苦的道：“但是妈更不能看着你一步步的走到自残的深渊里去…”
“自残…”许澈喃喃着这个字眼，他该怎么向母亲说明，自己根本没有自残，而是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中去？
“答应妈，千万别做傻事了好吗？”林蓉的声音中再次有了哭腔。
“妈…”许澈苦笑一声，这种事让自己如何保证？
难道面对天师时，自己还能采取不抵抗政策？
“我尽量吧。”许澈叹息道：“妈，我有点痛。”
林蓉惊慌的道：“怎么了？怎么开始痛了？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妈你将手抬抬就好了，你压着我胳膊上的输液管和针头了…”许澈弱弱的道。
林蓉啊了一声，赶忙将握着的手撒开，脸色微红的道：“对不起儿子，你现在感觉身体状态怎么样？”
“基本已经痊愈了，我甚至觉得今天就能出院了，”许澈半开玩笑的道。
既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已经痊愈，想必纱布下的伤口也恢复的八九不离十了…
但如果许澈说想将纱布拆下来，恐怕母亲会觉得自己彻底疯了吧？
林蓉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道：“那妈下午给你预约了个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你要不要见见？”
许澈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冒出了些火气。
他很想大声说，我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我比任何人都正常！
但又陷入了深深的无力，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的确太荒谬了，即使想解释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看着母亲眼中的期盼和殷切，他实在不忍心说什么拒绝的话，无奈叹息道：“行吧，我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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