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耍大枪
第二天一早，沈烛连饭都没吃就跑到老虎家。
沈烛进了老虎家的院子，看见老虎在练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正拿个盆子在打井水。
老汉腰板溜直，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大半，但精神矍铄，面容清癯，第一眼看过去老爷子的气质就跟大学里的老教授一样——温和、睿智。
但沈烛知道，这老爷子跟温和睿智完全不搭边，也跟大学教授没半毛钱关系，充其量也就算半个知识分子。
因为这老头儿是乡里出了名的头号神棍。
说他算半个知识分子是因为老爷子连小学都没上过，勉勉强强读了三四年的私塾，所以文化水平并不高。
但这老爷子除了正儿八经的文化知识不够，其他的杂学可以说是无所不会。
别管什么看婚丧嫁娶、算良辰吉日、跳大神儿、唱二人转、扭秧歌、算命、取名……就没有老爷子不懂的，就连老虎打架的本事也是从老爷子这学的。
别的不说，就连沈烛的名字都是老爷子取的。
其实沈烛本应该叫沈竹，他刚生下来没几天的时候，沈晋林去给沈烛办户口，刚好路上遇见了这个老头儿。
当时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忽悠的沈晋林，要了沈烛的生辰八字，给沈烛算了一卦。
算完就跟沈晋林说，这孩子五行属土，与木不合，要是取这个名字，年纪小时未必有事，但人到中年之后易万事不遂、多灾多难。
最好改“竹”为“烛”，转木为火。所谓木生火、火生土，刚好五行相合，如此一来能让这孩子少遭一些苦。
当时沈晋林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信了这老神棍的话，就给沈烛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倒是后来王秀芬知道了，跟沈晋林大闹了一场，说烛这个字不吉利，明显是害己利人。但木已成舟，也就没想着再改回去，所以沈烛这辈子极少有遇见同名的人。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算得真特么准！果然自己刚到后半生就出了事了，莫名其妙地回到了现在。
不过沈烛还是不太相信这些，因为这老神棍算卦算得太不准，这些年没少被人打。
当然，一般来说男人肯定不会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出手，但那些老娘们可不惯着你，别管你年纪多大，一律众生平等。
所以老爷子的脸上和身上经常有一道道的血痕，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算错了卦，被不知道谁家的母老虎给挠的。
至于穿越回来这种事，沈烛更愿意相信科学一些的解释——比如说虫洞啊、量子力学之类的，显然比满脸血道子的老神棍更有说服力。
“三爷！啥时候回来的啊？”沈烛喊了一声。
“呦，竹子回来了啊，放暑假了？”老爷子随手把盆递给沈烛，让沈烛帮端着，他从井里压水。
“嗯，能放个二十来天的假，在家没啥事，就来找老虎玩了。”
“在学校学得咋样？有进步没？”老爷子礼貌性地随口一问，其实也没多关心沈烛的学习成绩。
沈烛是老爷子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是不是读书那块料先不说，哪怕就算沈烛以后发达了，也多半跟学习成绩没关系，这一点老爷子看得很清楚。
您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非但没进步，反倒把初中的东西给忘光了。
“呃……还凑合。”
沈烛也是礼貌性地随口一答，反正爷俩谁也没当真。
“练了多久了？”沈烛指指正在绕着院子一趟一趟练拳的老虎。
“有半个多小时了吧，练完这个耍会大杆子就吃饭。”
“练这个有用吗？”沈烛不太懂。
“那你得问问被老虎揍的那群小犊子，问我干啥？”老爷子翻了翻眼睛。
“三爷，拳击你看过吧？跟那个比哪个厉害？”沈烛对这个挺感兴趣的，后世这种传武和搏击的争论也吵得不可开交。
“不一样，”老头儿随口道：“俩人身子骨差不多，天分也差不多，肯定拳击更厉害一点。”
“那你让老虎练这个干啥，咋不让他练拳击？”
“你知道抢银行赚钱，你咋不去抢银行呢？”老头瞪了沈烛一眼，对沈烛这个从小吃不了一点苦的孬货，老爷子也是从来不惯着。
当初让他跟老虎一起练，这孬货坚持了一个星期就撂挑子了，说什么都不练了，倒是老虎这十年来没偷过一点儿的懒，练出点儿名堂，算是入了门。
“练这个就是为了让身子骨壮实点，想要玩命就耍大枪，那玩意最厉害！”老头对老虎喊道：“老虎，耍几下大枪给这瘪犊子瞧一下。”
“昂！”老虎回了一声，转头去仓房抽了一条两米多长、鸡蛋粗细的大杆子出来。杆子上面光秃秃的，没有枪头。
沈烛估摸着，这根大杆子自己别说耍了，连端都端不起来，估计得十好几斤重。
因为重心的关系，端这玩意可跟拎十几斤重的袋子不一样，这玩意在手里的实际重量最少要三四十斤。
也没见老虎怎么用力，只是双肩一抖，他双手端着的地方没怎么晃动，大杆子前端就抡出车轮大的圆来。
老虎端着大杆子，也没玩什么其他的花活，就是基本的拦、拿、扎三个动作。
这条两米多长的大杆子在老虎手里好像活过来一般，尤其是扎出去的那一刹那，整个枪身都是弓着的，然后猛然弹直，发出“嘣”一声破空的声音。
特喵的，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枪出如龙了。
这特么绝对是美化后的词汇，大枪从弯曲到绷直的那一刹那，绝对是一条面目狰狞的恶蛟，而非什么龙。
“有点厉害啊……”沈烛张大着嘴感叹道。
“怎么样？”老爷子有点得意：“就这玩意别说练过，哪怕你没练过，拿个竹竿子乱戳，一般人也挡不住。”
“评书里面讲不是什么单刀进枪吗？”沈烛问道。
“进个屁，就这么两三米的距离，给你一把刀，哪怕能进来也得带着三四个血窟窿。”老头儿对评书里的说辞不屑一顾。
“老虎拿这玩意能打趴下多少个人？”沈烛还真好奇，上辈子也没见过老虎拿这玩意打过架。
“一个吧。”老爷子答道。
“为啥？”沈烛奇怪了，哪怕是空手，老虎打三四个也跟玩一样的。
怎么拿个大杆子，战斗力还下降了？
“因为戳翻一个，后面的人就不敢上了……”老头儿慢悠悠地答道。
好吧，我不跟你犟，你年纪大你有理！
沈烛进了老虎家的院子，看见老虎在练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正拿个盆子在打井水。
老汉腰板溜直，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大半，但精神矍铄，面容清癯，第一眼看过去老爷子的气质就跟大学里的老教授一样——温和、睿智。
但沈烛知道，这老爷子跟温和睿智完全不搭边，也跟大学教授没半毛钱关系，充其量也就算半个知识分子。
因为这老头儿是乡里出了名的头号神棍。
说他算半个知识分子是因为老爷子连小学都没上过，勉勉强强读了三四年的私塾，所以文化水平并不高。
但这老爷子除了正儿八经的文化知识不够，其他的杂学可以说是无所不会。
别管什么看婚丧嫁娶、算良辰吉日、跳大神儿、唱二人转、扭秧歌、算命、取名……就没有老爷子不懂的，就连老虎打架的本事也是从老爷子这学的。
别的不说，就连沈烛的名字都是老爷子取的。
其实沈烛本应该叫沈竹，他刚生下来没几天的时候，沈晋林去给沈烛办户口，刚好路上遇见了这个老头儿。
当时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忽悠的沈晋林，要了沈烛的生辰八字，给沈烛算了一卦。
算完就跟沈晋林说，这孩子五行属土，与木不合，要是取这个名字，年纪小时未必有事，但人到中年之后易万事不遂、多灾多难。
最好改“竹”为“烛”，转木为火。所谓木生火、火生土，刚好五行相合，如此一来能让这孩子少遭一些苦。
当时沈晋林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信了这老神棍的话，就给沈烛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倒是后来王秀芬知道了，跟沈晋林大闹了一场，说烛这个字不吉利，明显是害己利人。但木已成舟，也就没想着再改回去，所以沈烛这辈子极少有遇见同名的人。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算得真特么准！果然自己刚到后半生就出了事了，莫名其妙地回到了现在。
不过沈烛还是不太相信这些，因为这老神棍算卦算得太不准，这些年没少被人打。
当然，一般来说男人肯定不会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出手，但那些老娘们可不惯着你，别管你年纪多大，一律众生平等。
所以老爷子的脸上和身上经常有一道道的血痕，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算错了卦，被不知道谁家的母老虎给挠的。
至于穿越回来这种事，沈烛更愿意相信科学一些的解释——比如说虫洞啊、量子力学之类的，显然比满脸血道子的老神棍更有说服力。
“三爷！啥时候回来的啊？”沈烛喊了一声。
“呦，竹子回来了啊，放暑假了？”老爷子随手把盆递给沈烛，让沈烛帮端着，他从井里压水。
“嗯，能放个二十来天的假，在家没啥事，就来找老虎玩了。”
“在学校学得咋样？有进步没？”老爷子礼貌性地随口一问，其实也没多关心沈烛的学习成绩。
沈烛是老爷子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是不是读书那块料先不说，哪怕就算沈烛以后发达了，也多半跟学习成绩没关系，这一点老爷子看得很清楚。
您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非但没进步，反倒把初中的东西给忘光了。
“呃……还凑合。”
沈烛也是礼貌性地随口一答，反正爷俩谁也没当真。
“练了多久了？”沈烛指指正在绕着院子一趟一趟练拳的老虎。
“有半个多小时了吧，练完这个耍会大杆子就吃饭。”
“练这个有用吗？”沈烛不太懂。
“那你得问问被老虎揍的那群小犊子，问我干啥？”老爷子翻了翻眼睛。
“三爷，拳击你看过吧？跟那个比哪个厉害？”沈烛对这个挺感兴趣的，后世这种传武和搏击的争论也吵得不可开交。
“不一样，”老头儿随口道：“俩人身子骨差不多，天分也差不多，肯定拳击更厉害一点。”
“那你让老虎练这个干啥，咋不让他练拳击？”
“你知道抢银行赚钱，你咋不去抢银行呢？”老头瞪了沈烛一眼，对沈烛这个从小吃不了一点苦的孬货，老爷子也是从来不惯着。
当初让他跟老虎一起练，这孬货坚持了一个星期就撂挑子了，说什么都不练了，倒是老虎这十年来没偷过一点儿的懒，练出点儿名堂，算是入了门。
“练这个就是为了让身子骨壮实点，想要玩命就耍大枪，那玩意最厉害！”老头对老虎喊道：“老虎，耍几下大枪给这瘪犊子瞧一下。”
“昂！”老虎回了一声，转头去仓房抽了一条两米多长、鸡蛋粗细的大杆子出来。杆子上面光秃秃的，没有枪头。
沈烛估摸着，这根大杆子自己别说耍了，连端都端不起来，估计得十好几斤重。
因为重心的关系，端这玩意可跟拎十几斤重的袋子不一样，这玩意在手里的实际重量最少要三四十斤。
也没见老虎怎么用力，只是双肩一抖，他双手端着的地方没怎么晃动，大杆子前端就抡出车轮大的圆来。
老虎端着大杆子，也没玩什么其他的花活，就是基本的拦、拿、扎三个动作。
这条两米多长的大杆子在老虎手里好像活过来一般，尤其是扎出去的那一刹那，整个枪身都是弓着的，然后猛然弹直，发出“嘣”一声破空的声音。
特喵的，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枪出如龙了。
这特么绝对是美化后的词汇，大枪从弯曲到绷直的那一刹那，绝对是一条面目狰狞的恶蛟，而非什么龙。
“有点厉害啊……”沈烛张大着嘴感叹道。
“怎么样？”老爷子有点得意：“就这玩意别说练过，哪怕你没练过，拿个竹竿子乱戳，一般人也挡不住。”
“评书里面讲不是什么单刀进枪吗？”沈烛问道。
“进个屁，就这么两三米的距离，给你一把刀，哪怕能进来也得带着三四个血窟窿。”老头儿对评书里的说辞不屑一顾。
“老虎拿这玩意能打趴下多少个人？”沈烛还真好奇，上辈子也没见过老虎拿这玩意打过架。
“一个吧。”老爷子答道。
“为啥？”沈烛奇怪了，哪怕是空手，老虎打三四个也跟玩一样的。
怎么拿个大杆子，战斗力还下降了？
“因为戳翻一个，后面的人就不敢上了……”老头儿慢悠悠地答道。
好吧，我不跟你犟，你年纪大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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