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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民心事

    汪为仁现在控制了一条有目共睹的长运的商道,现在的他虽然没有足够的财富,但他已经是长运商客们人人信服的真正的一统商脉之人,他在商客们的眼里地位也日渐攀升更胜仇高齿,尤其是他竟然公然将“仇商”改成了“汪商”更是让他在长运声名大噪,他的惠民惠商之策赢得众人的爱戴。

    啸天方道:“汪公子,仇宫主若是得知你私自将‘仇商’商道霸占不会找你算账?”

    汪为仁轻蔑笑道:“仇高齿若是找本公子算账就让她来找我好了,本公子又岂会怕她?”

    啸天方道:“那公子接下来打算怎麽做?”

    汪为仁道:“自然是为我们赚钱,啸大侠,你们以后就是本公子的左膀右臂,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

    啸天方道:“公子待我们不薄,我们自然会为公子效力。”

    汪为仁道:“很好,我现在就要广招江湖侠士为我所用,啸大侠可有妙策?”

    啸天方道:“我们拥有一整条商脉放下消息还愁无人自告奋勇?”

    汪为仁道:“不错,我们是该要好好利用这条商脉。”

    汪为仁看着遍地都是他“汪商”的旗号真个心满意足,他不能效仿仇高齿的所作所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富人之争穷人受益,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可他要的就是民心,他要真正一统长运,百姓也都不是傻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跟明镜一般,不过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仇高齿的名义做的,他现在要发扬他自己的威望,他决定还是要从粮食上下手,若要人们干活必须要让他们吃饱饭,谁能在他们心中有威望那也一定是让他们吃饱饭的人,汪为仁十分清楚。

    他走在街上,很多老板见了他都主动向他问好,他也同他们一一回应,他来到一家粮店门前,看着百无聊赖的伙计趴在柜台前,他信步走了进去,问道:“伙计。”

    伙计道:“哟,汪公子来了。”

    汪为仁道:“怎麽,你这里粮店生意不忙吗?”

    伙计道:“不是不忙,是我们的这批粮食只要一卖就会赔钱。”

    汪为仁道:“此话怎讲?”

    伙计道:“我们这批粮食是从颜商商户下进的,进价太高,所以贵了没人买,便宜了就赔钱,如果进多少钱卖多少钱岂不是还白搭力气?”

    汪为仁道:“你们掌柜的可在?”

    伙计道:“汪公子甭提了,我们掌柜的也在这店里待不下去回家陪老板娘去了。”

    汪为仁道:“是嘛,你这一斤粮食多少钱?”

    伙计道:“五十钱。”

    汪为仁道:“这岂不是太贵了些?”

    伙计道:“咱们这粮食也是花这钱买来的,让我们卖给谁去?”

    汪为仁道:“经商重地的菜价降下来了,可粮价还不降真是荒唐,老百姓家中无余粮如何过日子,现在一斤按二十钱卖。”

    伙计吃惊道:“汪公子,我们掌柜的钱也不是地地下长出来的,这岂不是太赔钱了?”

    汪为仁道:“你们赔掉的算在本公子身上。”

    伙计道:“公子,这......这怎麽行?”

    汪为仁道:“本公子还缺你们这点银子?”

    伙计道:“好嘞,我们这就写木牌告诉百姓们来买粮食。”伙计端着牌子问道:“公子,您说从老百姓手中收来的粮食如此便宜,现在为何要卖这麽贵?”

    汪为仁道:“做生意当然想要赚钱。”

    伙计道:“可是商人花费许多成本买来的粮食若是卖的便宜了岂不是又是损商?这其中又该如何平衡?”

    汪为仁道:“自然是收得便宜卖得也要便宜,收得贵了卖得也要贵才是。”

    伙计挠挠头道:“我是一直想这个道理,想来想去总觉得是卖也不行,不卖也不行,结果就是想不通,没想到被公子您一句话说破了。”

    汪为仁大笑道:“这又不是什麽难的问题。”接着说道:“若是贱人贵物江湖势必会不均衡,天下之物皆备于人而非重于人。”

    伙计道:“那我可明白了,若是人人重利那这江湖早晚有一天是要乱套的。”

    汪为仁道:“不错。”

    伙计道:“那我去放牌子。”

    汪为仁一连走了几家粮店情形都是如此,现在这批粮食能降下价来,那以后的粮食又该怎麽办,颜古富的经营之道以利为先,除非从长运外运粮,才能卖出个合理的价格,否则我插手粮食一事颜古富势必要对我出手,现在还是先站稳脚跟再说。经商重地的粮食一降价百姓们好似蜜蜂嗅到了花蜜纷纷前来买粮,瞬间队伍排成了长龙一般。走在路上便可听到人们的热议。

    “老钱,你说咱们长运城的粮食这粮价怎麽跟翻跟头一样,脑袋一会儿朝下一会儿朝上?”

    “谁知道啊,不过粮价能降下来咱们还愁没粮食吃吗?”

    “最近长运城的物价是一直在降。”

    “这事情总之不是仇宫主所为就是汪公子所为了,总之我们可以从中占许多便宜。”

    “那可不是,我们苦长运物价高久矣,现在终于降下来了,真是干了件好事。”

    这时又有人插话说道:“商地的粮食降价了,可是颜商的粮价还是没有降。”

    “是啊,我听说粮食降价还以为是颜商的粮价降了,我去了一打听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人家的价格还是那麽高。”

    “那我们这里的粮食能够一直按这个价格卖吗?”

    “谁知道,总之是高价粮易寻,低价粮难求啊,还是趁此机会多买几斤。”

    “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可不是嘛,人这一辈子图个啥,还不就是吃饱喝足,家人团聚,如果子孙还能出人头地岂非更好。”

    又有人插话道:“都是老家伙了,什麽都别想了,还是占点儿便宜的好,这低价粮可遇不可求,能占白不占。”

    汪为仁回到府邸,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院中等他,汪为仁走上前道:“段公子,你怎麽来了?”

    段白玉道:“汪府,好一座气派的府邸。”

    汪为仁笑道:“过奖,段公子找在下何事?”

    段白玉道:“商道易主此事可是真的?”

    汪为仁好似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紧忙问道:“此话怎讲?”

    段白玉看着汪为仁惺惺作态满脸不屑道:“在下虽对仇宫主的商事从不过问,可如今却让汪公子将‘仇商’改成了‘汪商’,这是为何?”

    汪为仁微微笑道:“在下当是什麽要紧的事情原来是这种小事,名字叫法不同又有什麽分别,我们都是为仇宫主做事而已。”

    段白玉道:“是不是真为仇宫主做事在下还分得清。”

    汪为仁道:“段公子可不能诬蔑在下。”

    段白玉道:“在下问你,你从仇府取走的三十万两银子都花在了什麽地方?”

    汪为仁道:“难不成是仇宫主让你来跟在下算账?”

    段白玉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汪为仁也不说话。

    汪为仁被这样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段白玉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他道:“段公子也看到了,在下是买回来了赌坊、青楼甚至连戴府也买过来了。”

    段白玉道:“汪公子若真为仇宫主做事,那这些产业不都应当是仇宫主的吗?”

    段白玉冷冰冰的语气让汪为仁感觉浑身像是被一根根尖锐冰刺刺中,砭肌刺骨十分不舒服,他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业火,他咬紧牙关克制自己对嗜杀的欲望,他道:“本公子的举花楼都是仇宫主的,难道它不值三十万两?在本公子看来已经够了。”

    段白玉也发觉汪为仁的语气发生了变化,他道:“看来汪公子为仇宫主做事之心已是名存实亡?”

    汪为仁道:“本公子没有找宫主要人,还兢兢业业为宫主创立赌坊,难道在下的付出都是名存?好,从今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的赌坊本公子不管了。”

    段白玉道:“很好,在下钦佩汪公子的为人。”

    汪为仁冷笑道:“本公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实际上段白玉对仇高齿的经商之事并不在意,他也不想掺手,他唯独对汪为仁的戒心十分强,尽管他也曾出手救过他,现在境遇不同了。段白玉此时杀心已起,但他还是忍住了要出手的欲望,仇高齿已死,他心中万念俱灰,只求找到杀害仇高齿的凶手报仇雪恨,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海底龟低声说道:“段公子实不该这样做事,仇宫主都没有说什麽不满,他却来指东问西汪公子岂能受他的盘问,他们若是不撕破面皮,只要按时来跟汪公子要赌坊青楼的收益,他自然是要给的。”

    翻云蜃摇头道:“依我看是不会的,汪公子肯定会推脱。”

    海底龟、翻云蜃二人走上前,海底龟道:“汪公子莫要动气。”

    汪为仁道:“他让本公子动怒,他还没那个资格。”

    正是正午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进了长运,看守城门的薛刚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信差想上前施礼,结果却被身边的张让一把拉住,张让道:“低调行事,你忘了?”

    薛刚道:“看到当大官的来我这腿和嘴就不受我的心管了。”

    张让道:“怪不得腿和嘴,要怪就怪心。”

    薛刚道:“给我坛酒就能管住了。”

    张让道:“真是个活酒坛子。”

    马车并未直接到府寺,而是寻了家客栈住下,裴意等人简单要了些饭菜吃喝,裴意道:“你们都在客栈好生休息,我到街上走走。”

    随从道:“大......先生,我看还是我们陪你去。”

    裴意道:“走不远就在四处转转,你们吃饱喝足接了账就回房休息去。”

    说罢,便一个人走出客栈,来到街上但见街上人着实不少,来来往往,吆喝唱卖,杂耍玩艺倒也着实欢快。裴意目光流转,望向远处的几座山头,心中感慨道:“城中之山,希所未有。人们生活倒也恬静自然,真不知看不到的地方却隐藏着什麽风波?”

    裴意走在街上随便叫住一人道:“这位老丈,长运的生活可还富足?”

    老人道:“富足是富足可富足的不是我们。”

    裴意道:“这从何谈起?”

    老人道:“你是外来人?”

    裴意道:“外地人,路过此出。”

    老人道:“看你文绉绉的。”

    老人说完就想走,裴意拉住老人小声说道:“老丈,你先别走,你还没告诉我这里谁过得富足啊。”

    老人并非不想说只是有些话根本就没办法说,自己活一把年纪了不想招惹是非,尤其是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老人道:“无可奉告。”

    说着老人便向前走,裴意在旁边跟着他,并从袖中取出几两银子递到老人跟前,老人接过银子道:“其实也不是什麽不能说的,只是说了也是如此不说也是如此,何必去费口舌之力,既然你想听那我告诉你也行,咱们边走边聊。”

    裴意道:“多谢。”

    老人道:“我们长运有四大家分别是仇、颜、戴、断,人家才是真正的富足,他们也是长运的掌舵人。”

    裴意心想道:“只怕是长运贫富不均,百姓有苦难言。”于是问道:“那他们都是做什麽生意的?”

    老人伸出枯燥的手挠了挠脖颈道:“你何必再打听这麽细发,他们做的肯定是赚钱的生意。”

    裴意心想道:“看来这‘细发’二字是仔细的意思了。”他故意套话道:“天下百行百业不都是赚钱的营生,哪里有格外赚钱的生意?”

    老人道:“人家正是长运这百行百业的主,你说人家赚不赚钱?”

    裴意道:“这说得可太玄乎了些,他们莫非富可敌国?”

    老人道:“敌不敌国我们不知道,但是你看到那几座山头了吗?”

    裴意点点头,老人道:“那都是有主人的,我们是不能随便上去捡柴挖宝的。”

    裴意道:“区区几座山要之何用?”

    老人道:“那用处可大了,山中天生地长的宝物可多得很呐。”

    裴意道:“那也不该独属一人。”

    老人道:“只要有钱有权什麽不是你的?”

    裴意心中道:“岂有此理,里面果然有内情。”他道:“多谢老丈点拨迷津。”

    说完便走了。

    老人看着裴意远去的背影疑惑道:“这位官人好有意思,我点拨什麽迷津,这都是我们长运人尽皆知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