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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无旁贷

    汪为仁拳如重锤打在梅枫身上,梅枫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捶散了架,人直接摔飞出去,梅枫拼命用手在半空乱抓,她的手碰到了墙边木架上的一个花瓶人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但是旁边却打开了一间密室。汪为仁看得惊奇可此时杀掉梅枫为重,他怎会因有旁事干扰而拖延时机。汪为仁如箭矢一样疾速射向梅枫,梅枫忍着浑身剧痛一头扎进密室。汪为仁扑了个空,随即他也追入密室。梅枫很聪明,她一进密室便屏息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在这黑暗的空间眼睛是多余的唯有耳力尚可一用,但凡武艺高超之辈其耳力必有过人之处,她身为盗门弟子这一点更是深信不疑,蹑手蹑脚地走

    密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梅枫摸索着慢慢前行。汪为仁向前刚走了几步远身处黑暗中实在不舒服他决定回去提盏灯笼再来追人。如此一来到给了梅枫逃生的机会。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心中的恐惧只要前面有路她就必须摸索着前进。一路陡峭笔直向下的台阶险些让她一个跟头栽下去。人艰难奋进,路终于趋于平缓,她侧耳倾听,来时的路上没有脚步声,她知道汪为仁没有追下来。目下,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向前走。身处黑暗,睁的大大的眼睛好像用泥巴糊住了起不了分毫作用。梅枫右手摸着墙壁顺着这面墙延展的方向走着。汪为仁的武功比她不知高出多少截,出手之狠辣更是在她之上,梅枫心想道:“师傅不在身边以后碰到这样的狠人还是能避则避,这一仗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

    归暮迟在院墙外等的是心慌慌,他好奇梅枫都去了这麽久还不出来,归暮迟心想道:“算了,枫姐姐做事自有尺寸,我还是耐心等着她好了。”

    归暮迟盘腿坐在路边,双手拖着腮帮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头。

    梅枫在隧道中越走越深,她决定休息一番,她盘腿席地而坐运起内功疗所受的内伤心想:“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如初的,算了,我还是先找出路再说,万一困死在这里那可真成了冤大头。”

    汪为仁手提着灯笼缓缓走下台阶,他心想道:“原来这举花楼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这个汪百行藏得真是讳莫如深。”

    当向下的台阶走完后,他愣住了因为前面出现了岔路,他气愤至极低声咒骂道:“这个该死的汪百行死了都不让我省心,畜生,真是畜生......”

    骂归骂,气愤归气愤,可前面的路他还是要走,他要杀梅枫就必须要做选择,他盯着两条岔路道:“她到底会往哪里走?两条路可是哪条路都有可能啊......”

    汪为仁踌躇不前,患得患失,最后他决定选择他来做,结果交给天意,他一脚踏上右手边的密道人与灯笼渐渐被黑暗吞噬。他走了一段路程结果发现还有岔道,岔道中还有岔道,这还真是难为人,他心想:“我人分身乏术不如快速将所有密道走一遍或许还能找到她。”想罢,他掏出匕首往墙上做好标记,人便在密道内快速跑起来。

    梅枫一步捱着一步,她渐渐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亮光甚至还有扯动铁链的声音,这下可把她吓得不轻,她犹豫不决,前方的谜团既让她恐惧又让她好奇,作为天生胆子大的人好奇总是能战胜恐惧,她的脚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开。方才的光点已经越来越清晰,她这才看到原来前面是一座密室,光点就是从密室的窗口透出来的,很巧的是密室没有锁门,她推开门走进去,衾罗暖帐,羊绒地毯,色色生香,屋子很开阔也很暖和甚至让她感觉有些燥热,她的眼睛逐渐适应过来让她震惊地是屋子里竟然有很多女人,而且衣不蔽体,寸布不沾,她们都被铁链束缚着双手双脚,有的女子称大字形被束缚住手脚躺在床上,梅枫顿感羞耻不已。她慢慢走进她们,她发现这群女子长得极为好看,甚至有些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只不过她们眼神木讷一丝生气都看不到。

    她惊奇地问:“你......你们都在这里做什麽?”

    有个女子脖颈上栓着铁链蜷缩在一旁的角落道:“姑娘,你是怎麽进来的?”

    梅枫道:“我......我是不小心进来的,你们是怎麽进来的?”

    那女子眼神中透露着绝望,脸上有说不尽的愁苦,她道:“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进来,我只记得晚上我在自家的床上睡觉,可第二日就莫名其妙地在这个鬼地方行来。”

    梅枫问道:“你们被带来这里多久了?”

    那女子道:“不知道有多久了,这里没有日夜,只有烛火。”

    梅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麽?”

    那女子抱着双膝流泪道:“我们......我们都成了别人豢养的奴隶。”

    梅枫慢慢走过去道:“这天下怎麽还有这等事情,可我记得在长运并没有人到府寺去报失踪......”

    那女子道:“我们醒来后就发现我们被这些铁链拴住,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来给我们送吃送喝,他还凌辱我们......”

    梅枫道:“难道这麽多人都是......”

    那女子道:“在这里有大家闺秀也有农家女子,身份有高有低可是在那面具人眼里我们都一样,真是畜生不如。”

    梅枫手扶铁链道:“这链子嘛,凭我的手法打开来尚不是难事。”

    梅枫从身上抽出一根细制的小钩子,他将钩子伸进锁孔中一番鼓捣“咔”一声锁开了,那女子心喜道:“多谢姑娘。”

    一时间整间密室都热闹起来,被囚禁了这麽久人的眼神都已如死灰,眼下梅枫的到来让他们这团死灰复燃,重点生命之火,众人将铁链挣得“哗哗”作响,纷纷祈求梅枫可救她们于心死之际,梅枫看着她们眼角的泪水心中很不是滋味,人如畜生何异,或许还不如牲灵自在。包羞羞辱,却无力还手,被逼着做世人皆耻另类之事,生而为人岂非太窝囊。

    梅枫道:“你们别着急,我会把你们都救出去。”

    就在这时忽听密室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梅枫与解开铁链的女子彼此对视一眼,那女子道:“姑娘,别管我,你快藏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说着又将铁链假绑到自己的手脚上,众人此刻都安静下来,梅枫躲进床下。

    密室的门被推开,来者正是汪为仁,汪为仁走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都快眦裂,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里走去,看此间宵香温室,难解心头恶欲缠,汪为仁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咚咚”直跳,血液在体内也更加激荡,汪为仁提着灯笼的手微微有些发馋。

    姑娘们看着今日不是那个戴面具的人,她们更加不知所措纷纷蜷紧了身子,而因平躺无法遮蔽羞处的女子不由得紧闭眼睛歪过头去留下两行清泪,不忍直视。

    汪为仁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有女子将埋在胸前的头抬起看着汪为仁留着泪道:“我们也不知道......”

    汪为仁深感奇怪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汪为仁走近后抚摸着女子看着周围所有人邪魅笑道:“流连忘返销魂处,悬兵卸甲任风流。试问有哪位英雄能走得出这人间盛景处?”

    女子紧紧地蜷缩着身子怯懦地看着汪为仁,汪为仁在房间里转了转挨个看了每一位女子的冰肌玉体,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柄尖刀从他手中举起,接着深深扎进躺在床上的女子的胸膛,滚烫的鲜血融化了清冰一般胴体流到地上,鲜血有一滴两滴逐渐连成了线,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汪为仁异常兴奋,可众女子却惊惧不已,密室内的声音逐渐在变小,鲜血却越流越多。

    那位自己用铁链假绑着自己的女子趁汪为仁不注意赶紧跑出密室,汪为仁将屋内的人都杀了,他见到有人跑了出去立刻快步追了上去。梅枫捂着口鼻从床下爬了出来,看着密室内的惨状实在难以言说,一个个正是日月姣容,花信年华却被人如此屈辱对待,甚至就这样死在这里,她觉得十分惋惜,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跑出密室,眼前瞬间陷入黑暗,她不辨方向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女子身体虽健全,可毕竟被折磨了许久,步履显得有些蹒跚。汪为仁几步追上了她拦在她的面前,女子苦苦哀求放她一条生路,汪为仁道:“美人如蜜,食之甘美,可惜,本公子今日不是采蜜的。”

    人向前冲去,衣角飘抖,冰凉的匕首刺穿女子的胸膛,鲜血从她那滑嫩的肌肤上顺着留到地上,汪为仁感叹道:“可惜,可惜,如花似玉人,欺世刀下鬼。”

    说完他好像想起要做一件事情来,他还没找到他真正想要找的人,他再此回到密室突然发现一双血脚印,汪为仁瞬间明白原来当时梅枫就在密室内而他被这些女人迷住了眼睛错过了时机。他循着血脚印追过去,眼前出现了台阶,当他走到尽头将一道密门打开后惊奇地发现这条密道竟然是通往断无常的会客厅。

    他心想道:“妙啊......”

    再看脚印已经越来越淡,人已经走出去了,他丢掉手中的灯笼紧忙追上去。人不见了,他跟丢了,人从他汪为仁的眼皮子地下溜走,此间隐秘被人带了出去,他不觉有些恼怒。

    梅枫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自知自己是很难走出举花楼的,她索性在举花楼内寻了个房间躲藏进去,她想等天色稍暗些后想办法逃出去。

    汪为仁再一想此间房屋不少,她人受重伤万一就藏进哪间房里岂不是找起来不容易,这一点需要先查明,汪为仁找到花娘吩咐道:“花娘,本公子丢了一个重伤的妞,你让众姐妹帮本公子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找。”

    花娘道:“公子爷相中的妞那应该是仙姿佚貌,绝代佳人。”

    汪为仁笑道:“还是花娘会说话,只愿你们勿让本公子失望。”

    花娘挥舞着手中浓香艳丽的手绢道:“公子放心,姐妹们定当十分用心帮你找寻。”

    汪为仁又将密道挨个转了一遍,心想道:“这里的密道将整座举花楼串了起来,可见筑造之人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只可惜里面除了一间销魂室外再也没有什麽奇异用处。这端的是一个藏粉佳人的所在,这个老阉贼看上去是个正经人物没想到背后却干着这等淫事,贼心不死......想来本公子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只可惜这个老阉贼撰书立传就是没有将自己的武功记载下来供本公子领悟,可惜,可惜......”他再次回到会客厅,他心如止水,平静异常,他费了一番功夫画好了一副汪为义的肖像,搁下笔端颇为满意。他汪为仁文武双全怎会在别人手中受人颐使?

    张灯时分一群地痞流氓来见他,汪为仁道:“拿着这张肖像去给我找人,谁能将人带来本公子赏他五百两。”

    众人眼睛瞪得跟碗口一样大,小心翼翼地结果画像好像手中捧着的是自己的祖宗一般,汪为仁道:“本公子不管你们用什麽办法,哪怕将整座城闹翻天都可以,去吧,若是找到了人就送到仇府,本公子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一众地痞流氓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嘀咕怎麽将人找到后送到仇府?这叫什麽事?唯恐自己没有听对可又不敢再问,心中又想能不能找到还两说,待别人找到了抢他过来邀功不就得了,担心这作甚?

    天色眼见黑沉,归暮迟坐在街边看着灯火通明却无人问津的举花楼心想:“梅枫姐姐怎麽还没出来?事情有些不太对啊,难道梅枫姐姐出了事情?”

    归暮迟想到这一层心情可就难以平静了,他提心吊胆起来,眼前江前辈又不在若是枫姐姐出了事情自己怎麽帮她?归暮迟焦躁不安,有了先前的经历他可不愿再到虎牢里去了。挠破头皮仍想不出一丝主意,他急得恨不能打自己两下,怎麽别人很容易想到主意他就想不到,他轻声叹息道:“江湖多奇人,唯我是庸才。”

    归暮迟实在想不出妙主意他心一横决定再入举花楼看看,他趁夜幕无人发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搬石头又是跌木桩最后一个助跑借力蹬在木桩上终于攀上了高高地院墙,他翻进院内却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下面都是草窝没有将人摔成八瓣,他揉着自己的屁股起身找起来,他还记得汪为义的房间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摸到汪为义居住的漆黑的房间心想:“看来汪为义不在房间里,那再去哪里?对了,我去汪为义他义父那里看看不就好了,他一定很担心汪为义,正好将见到汪为义的消息告诉。”

    他鼓起勇气又壮了壮胆子来到易行楼,整座楼一点亮光都没有,他惊奇道:“屋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难不成是没有人?那还能去哪里?枫姐姐又在哪里?”

    举花楼实在大,他在举花楼里面转转悠悠,他可不知道今夜举花楼在到处找人所以院子中人来人去,他脚刚踏入前院人就被发现,一群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归暮迟说笑。

    姑娘取笑归暮迟道:“娃娃,这里可不是你来耍乐子的地方。”

    归暮迟涨红的面皮道:“我......我......我才不想来......”

    另有姑娘笑道:“你说着不想来恐怕比谁都想来,不然你人怎麽在这里?”

    归暮迟一番调侃说不出话来只结结巴巴道:“我......我......”

    这时,花娘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这里唧唧喳喳做什麽?”

    有姑娘道:“花娘,你快来看看,咱们举花楼来了位小公子。”

    花娘走过来瞧着归暮迟道:“你这小子打哪儿来?”

    姑娘们莺声燕语,玩笑不止,归暮迟脑瓜子嗡嗡作响完全没了主意,结结巴巴道:“从外面来。”

    花娘看着归暮迟道:“我们举花楼今日不开张连门都不开,你是怎麽进来的?噢,我明白了,你小子是贼。”

    姑娘们笑道:“是贼,就是贼,可是菜花的小贼子......”

    归暮迟心里是万分着急,却想不出脱身之策,只听花娘道:“来人,将这小子带到公子爷那里去。”

    天巧的是,这群姑娘围着归暮迟的时候反倒给梅枫钻了空子,梅枫拖着伤躯悄悄地逃出举花楼无一人发觉。梅枫心想道:“本姑奶奶还以为出不来了,这小小举花楼岂能困得住本姑奶奶?”

    归暮迟在姑娘们的嬉笑声中被带去见汪为仁,汪为仁疑惑地看着归暮迟道:“小子,你从哪里来?”

    归暮迟道:“你......你就是汪为义的大哥?”

    汪为仁示意下人松开归暮迟道:“不错,本公子正是汪为义的大哥,你可有事情?”

    归暮迟道:“我......我有事要告诉你,我见到汪为义了,他......他......”

    汪为仁激动地走上前道:“你见到他了,他人在哪里?”

    汪为仁怕自己吓到归暮迟于是轻声问道:“小兄弟,我兄弟人在哪里?你可知道我这做大哥的有多担心他吗?”

    归暮迟一想确实如此当大哥的怎能不担心自己的弟弟,于是道:“他人不是很好,他失忆了。”

    汪为仁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他问道:“失忆了?怎麽回事?快告诉我他人现在在哪里?”

    归暮迟看着汪为仁道:“我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麽,但他真的失忆了,他人跑了......”

    汪为仁大声问道:“跑了?”

    归暮迟连连点点头道:“跑了,找不到人了,所以我才来告诉你......”

    汪为仁道:“只要他人在这里那就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归暮迟道:“我现在能走了吗?”

    汪为仁冷眼看着归暮迟道:“你是如何认识汪为义的?”

    归暮迟道:“我......我们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结为至交......”

    汪为仁道:“那小兄弟是认识他在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

    归暮迟故意隐去被人抓来举花楼这一段,而且他还正担心抓他的人会不会再认出他来,于是道:“失忆之前,期间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见面,后来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已发现他已经失忆了,不知大哥能放我走了吗?”

    汪为仁道:“你既然是我兄弟的兄弟,那我岂能亏待你,你跟着我一直找到我兄弟如何?”

    归暮迟道:“恐怕不行......”

    汪为仁道:“不行?身为为义的至交你怎麽有脸说不行?你应当说责无旁贷......”

    归暮迟无可奈何被汪为仁扣在手下一时动弹不得,归暮迟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他更是想不明白把自己扣在这里汪为义就能回得来吗?他着实不知道汪为仁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