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他的温柔
第二天曾小云第一个站在客厅里做好集合准备。
比起别人的六点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睡眼惺忪的出来，她顶着阴霾和黑眼圈。
徐教授年纪大，起的早，对着一个两个东倒西歪的学生十分不满意地指着曾小云：“你们看看人家！昨晚叫你们早点睡，你们怎么说的？说都起得来，这叫做起得来？一加一等于几还知不知道啊！快点，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好个人卫生！再带上早餐路上解决！今天我们要去看宋代郡主的墓，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
哀怨声中，曾小云看到从二楼下来的乔志成。
关于昨晚的事情，她不会说，她相信他也不会说。
疯了也好，睡梦中不清醒也罢。
乔志成任何的垂死挣扎，曾小云笃定不作回应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想他看着她走过来的时候，拐杖一滑，脱手落地。
徐教授“哎呀”一声，看向曾小云：“小云，快，快帮一下志成。”
这硕大的客厅，只有五十多的他，和二十多的她，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乔志成。
很显然，能搭把手的也只有曾小云。
曾小云无语地看着一大早就开始演戏的乔志成，想到昨晚他的力大无穷，空胃烧得慌。
乔志成还拼命地体贴，弯腰要自力更生：“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
试了几次，十分吃力。
徐教授拼命催促曾小云，还要自己起身。
这时，门口有人按门铃。
曾小云像是如临大赦，转身朝门口走去：“那主任，麻烦你帮一下。我去开门。”
她快步加助跑，推开客厅的门，走到前庭。
两米高的木条门挡住了外边按门铃的人，曾小云像是迎接一个老朋友那样殷勤开门，“请问哪位……”
宋柯然像神人天降，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温柔目光，又再次笼罩住了她。
曾小云和他四目相对，刚强烈在深夜里还未冷却的思念得到回应，她的心澎湃到不能自己。但随之而来的疙瘩也牵扯住她飞涌而出的心。
她不可能忘记，宋柯然的温柔，不是为她而生。
“你怎么来了？”曾小云垂眸。
“蛋糕店里发生了小意外，你提前准备的创意定制少了一天的量。店长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做些弥补。”宋柯然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就好像那天的早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曾小云匆忙从家里跑出去时拙劣演技。
“原来如此……可是我现在马上就要出门了，等我回来再说吧。”她边说边回头看向客厅里已经密集起来的集合队伍，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们看到突然跑过来的宋柯然一定会感到很奇怪，“不然你……”
“我知道你们是户外课程。我跟你们一起走吧。”宋柯然截过话茬，把曾小云吓了一跳。
他侧转到一边，阳光直接打在他折合角分明的鼻梁上，“当是蹭课旁听。”
曾小云：“……”
里边一群人在徐教授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当看到站在门外的宋柯然，纷纷眉飞色舞地看向曾小云。
徐教授听到宋柯然说要旁听蹭课，开心地咧开大褶子欣然同意：“一大早地，阳光正好，是学习的好时候。嗯，物理系的也可以热爱历史嘛，真好真好！好，大家出发——”
乔志成扔掉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边，目光冰冷地扫过宋柯然，故意性明显地看着曾小云笑，一副要为爱情奋不顾身的架势。
曾小云听到有人经过自己跟前时故意说道：“这下有热闹好瞧喽……”
是啊，这个早晨真热闹。
一个两个，全体到齐。
可惜没有人知道曾小云此时此刻真实的感受。这份无效热闹，她只想逃之夭夭。
徐教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着同学们一路走到山脚边往上爬，侃侃而谈他选择这里的目的。
“这座郡主坟最早源于一个传说，说是原来这里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湖。因为这个郡主和她的情郎私奔到了这里被家族的人找到，情郎为了保护她而死，郡主就抱着他投湖自尽。这片湖第二天变成了一座山。山川峰立，替他们的村庄建立起天然的屏障，后来沙暴袭来，敌人侵犯，都因为这座山而保护了村里的周全。当地的村民感慨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就在这山上立了一个郡主坟来纪念她。”
“主任……你这个是传说，根本没有具体的历史文献可以考究啊……”学生们常年不锻炼，突然攀爬这么一座山，还是一大早的情况下，带着粗重的喘息声把抱怨放在挑刺里说出来。
“那你现在在干吗？我现在在干吗？我们不是在考究的路上吗？历史是什么？历史就是游走于真实的记载和口口相传的传说之间。你又怎么知道那些记载不是另一种篡改？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传说不是另一种真实？”徐教授双手背后，横一眼身后这帮不如自己老当益壮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曾小云感同身受地附和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真实。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以前如此，现在未来都是如此。”
她挨着徐教授最近，就是为了离队伍最后边的乔志成远一些，但宋柯然脚步轻盈完全跟得上徐教授的节奏，所以跟曾小云并排走在一起。
曾小云说这话时，他侧目，把手伸过来稍稍带了她一下。
“至少，体温就是真实的。”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提出不同意见。
曾小云警惕地看一眼左前方的徐教授，收回自己的手，快速地迈了两步跟徐教授并肩：“主任，您再多给我们讲讲这郡主坟的秘闻呗。”
宋柯然微微握紧腾空的手，明显感觉到某人的拒而远之。
他稍稍失神，就被徐教授催促快一些的其他同学给咬牙越过。
行动不便也在奋力追赶的乔志成经过他，冷冷一笑。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盘旋到半山腰，真的看到了徐教授所谓的郡主坟。
一块黑灰色的墓碑，一个圆形小坟，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家扶膝调整呼吸，曾小云微喘，第一眼注意到墓碑上的字体是草书，而不是宋朝官方字体的楷书。她看向教授委婉地表示：“主任，这个郡主坟可能真的是传说成分比较大。”
徐教授点点头，有些落寞地盯着墓碑上这么大的纰漏：“是啊，那我们再看看别的地方有哪些佐证的纰漏没有。”
徐教授让大家散开来找找，关于这座坟的历史，看是否能还原出什么新鲜的知识点来，这些自然纳入学分考核中。
一听关乎学分，调整过后的同学们两两一组积极地散开来。
曾小云的面前同时出现两只相邀的手。
乔志成和宋柯然异口同声地唤她：“小云。”
如果她对乔志成的滤镜没有碎，如果她还不知道宋柯然一直把她当替身，这样偶像剧般的情形曾小云会感慨自己的有生之年。
现在，她只觉得困扰。
曾小云自然谁也不会选，她绕开他们两个，一个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徐教授并没有说一定要两两一组，其他人的默契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危险系数比较高的野外山上，两个会有个照料。
她作为七年后独挑大梁的女强人来说，完全可以照顾自己，独当一面。
男人是什么？
多余！
眉眼坚毅地踏进林里深处的曾小云，十分钟后啪啪打脸——石头藏在乱草里没看着，一个没踩稳崴脚了。
曾小云疼到频频倒吸凉气，直接坐在地上不能动。
“小云，小云。”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疼到出现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宋柯然的声音，曾小云循声望去，在草丛的遮挡下隐隐约约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在找她。
四下寻望的目光是焦急的，看不到目标的神色是担忧的。
他喊的也的确是她的名字没错。
可是那又如何？
……
“嗯，喜欢笑，喜欢做甜品，喜欢睡懒觉，晴天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太阳都要打伞，怕太阳。喜欢阴天，喜欢微雨，还喜欢……”
……
喜欢笑，喜欢做甜品，喜欢睡懒觉。
就算他说的这些，她只占了部分，也并不妨碍他在她的身上找寄托，找别人的影子。
曾小云心里的别扭不允许她应声求助。
“小云，是我，你听得到吗？”
“小云你在哪里？”
曾小云咬紧牙关硬是装沉默。
直到她听到声音过去，林子重新回归安静，连风穿过乱草之间都听的清楚。
曾小云这才缓缓试图站起身，可是一用力，脚踝的疼再次刮骨刺心。
拧巴的情绪上头，她生气地要打自己。
拳头要落向膝盖的时候，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
比起别人的六点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睡眼惺忪的出来，她顶着阴霾和黑眼圈。
徐教授年纪大，起的早，对着一个两个东倒西歪的学生十分不满意地指着曾小云：“你们看看人家！昨晚叫你们早点睡，你们怎么说的？说都起得来，这叫做起得来？一加一等于几还知不知道啊！快点，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好个人卫生！再带上早餐路上解决！今天我们要去看宋代郡主的墓，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
哀怨声中，曾小云看到从二楼下来的乔志成。
关于昨晚的事情，她不会说，她相信他也不会说。
疯了也好，睡梦中不清醒也罢。
乔志成任何的垂死挣扎，曾小云笃定不作回应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想他看着她走过来的时候，拐杖一滑，脱手落地。
徐教授“哎呀”一声，看向曾小云：“小云，快，快帮一下志成。”
这硕大的客厅，只有五十多的他，和二十多的她，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乔志成。
很显然，能搭把手的也只有曾小云。
曾小云无语地看着一大早就开始演戏的乔志成，想到昨晚他的力大无穷，空胃烧得慌。
乔志成还拼命地体贴，弯腰要自力更生：“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
试了几次，十分吃力。
徐教授拼命催促曾小云，还要自己起身。
这时，门口有人按门铃。
曾小云像是如临大赦，转身朝门口走去：“那主任，麻烦你帮一下。我去开门。”
她快步加助跑，推开客厅的门，走到前庭。
两米高的木条门挡住了外边按门铃的人，曾小云像是迎接一个老朋友那样殷勤开门，“请问哪位……”
宋柯然像神人天降，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温柔目光，又再次笼罩住了她。
曾小云和他四目相对，刚强烈在深夜里还未冷却的思念得到回应，她的心澎湃到不能自己。但随之而来的疙瘩也牵扯住她飞涌而出的心。
她不可能忘记，宋柯然的温柔，不是为她而生。
“你怎么来了？”曾小云垂眸。
“蛋糕店里发生了小意外，你提前准备的创意定制少了一天的量。店长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做些弥补。”宋柯然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就好像那天的早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曾小云匆忙从家里跑出去时拙劣演技。
“原来如此……可是我现在马上就要出门了，等我回来再说吧。”她边说边回头看向客厅里已经密集起来的集合队伍，这个时候如果让他们看到突然跑过来的宋柯然一定会感到很奇怪，“不然你……”
“我知道你们是户外课程。我跟你们一起走吧。”宋柯然截过话茬，把曾小云吓了一跳。
他侧转到一边，阳光直接打在他折合角分明的鼻梁上，“当是蹭课旁听。”
曾小云：“……”
里边一群人在徐教授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当看到站在门外的宋柯然，纷纷眉飞色舞地看向曾小云。
徐教授听到宋柯然说要旁听蹭课，开心地咧开大褶子欣然同意：“一大早地，阳光正好，是学习的好时候。嗯，物理系的也可以热爱历史嘛，真好真好！好，大家出发——”
乔志成扔掉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边，目光冰冷地扫过宋柯然，故意性明显地看着曾小云笑，一副要为爱情奋不顾身的架势。
曾小云听到有人经过自己跟前时故意说道：“这下有热闹好瞧喽……”
是啊，这个早晨真热闹。
一个两个，全体到齐。
可惜没有人知道曾小云此时此刻真实的感受。这份无效热闹，她只想逃之夭夭。
徐教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着同学们一路走到山脚边往上爬，侃侃而谈他选择这里的目的。
“这座郡主坟最早源于一个传说，说是原来这里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湖。因为这个郡主和她的情郎私奔到了这里被家族的人找到，情郎为了保护她而死，郡主就抱着他投湖自尽。这片湖第二天变成了一座山。山川峰立，替他们的村庄建立起天然的屏障，后来沙暴袭来，敌人侵犯，都因为这座山而保护了村里的周全。当地的村民感慨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就在这山上立了一个郡主坟来纪念她。”
“主任……你这个是传说，根本没有具体的历史文献可以考究啊……”学生们常年不锻炼，突然攀爬这么一座山，还是一大早的情况下，带着粗重的喘息声把抱怨放在挑刺里说出来。
“那你现在在干吗？我现在在干吗？我们不是在考究的路上吗？历史是什么？历史就是游走于真实的记载和口口相传的传说之间。你又怎么知道那些记载不是另一种篡改？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传说不是另一种真实？”徐教授双手背后，横一眼身后这帮不如自己老当益壮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曾小云感同身受地附和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真实。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以前如此，现在未来都是如此。”
她挨着徐教授最近，就是为了离队伍最后边的乔志成远一些，但宋柯然脚步轻盈完全跟得上徐教授的节奏，所以跟曾小云并排走在一起。
曾小云说这话时，他侧目，把手伸过来稍稍带了她一下。
“至少，体温就是真实的。”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提出不同意见。
曾小云警惕地看一眼左前方的徐教授，收回自己的手，快速地迈了两步跟徐教授并肩：“主任，您再多给我们讲讲这郡主坟的秘闻呗。”
宋柯然微微握紧腾空的手，明显感觉到某人的拒而远之。
他稍稍失神，就被徐教授催促快一些的其他同学给咬牙越过。
行动不便也在奋力追赶的乔志成经过他，冷冷一笑。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盘旋到半山腰，真的看到了徐教授所谓的郡主坟。
一块黑灰色的墓碑，一个圆形小坟，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家扶膝调整呼吸，曾小云微喘，第一眼注意到墓碑上的字体是草书，而不是宋朝官方字体的楷书。她看向教授委婉地表示：“主任，这个郡主坟可能真的是传说成分比较大。”
徐教授点点头，有些落寞地盯着墓碑上这么大的纰漏：“是啊，那我们再看看别的地方有哪些佐证的纰漏没有。”
徐教授让大家散开来找找，关于这座坟的历史，看是否能还原出什么新鲜的知识点来，这些自然纳入学分考核中。
一听关乎学分，调整过后的同学们两两一组积极地散开来。
曾小云的面前同时出现两只相邀的手。
乔志成和宋柯然异口同声地唤她：“小云。”
如果她对乔志成的滤镜没有碎，如果她还不知道宋柯然一直把她当替身，这样偶像剧般的情形曾小云会感慨自己的有生之年。
现在，她只觉得困扰。
曾小云自然谁也不会选，她绕开他们两个，一个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徐教授并没有说一定要两两一组，其他人的默契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危险系数比较高的野外山上，两个会有个照料。
她作为七年后独挑大梁的女强人来说，完全可以照顾自己，独当一面。
男人是什么？
多余！
眉眼坚毅地踏进林里深处的曾小云，十分钟后啪啪打脸——石头藏在乱草里没看着，一个没踩稳崴脚了。
曾小云疼到频频倒吸凉气，直接坐在地上不能动。
“小云，小云。”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疼到出现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宋柯然的声音，曾小云循声望去，在草丛的遮挡下隐隐约约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在找她。
四下寻望的目光是焦急的，看不到目标的神色是担忧的。
他喊的也的确是她的名字没错。
可是那又如何？
……
“嗯，喜欢笑，喜欢做甜品，喜欢睡懒觉，晴天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太阳都要打伞，怕太阳。喜欢阴天，喜欢微雨，还喜欢……”
……
喜欢笑，喜欢做甜品，喜欢睡懒觉。
就算他说的这些，她只占了部分，也并不妨碍他在她的身上找寄托，找别人的影子。
曾小云心里的别扭不允许她应声求助。
“小云，是我，你听得到吗？”
“小云你在哪里？”
曾小云咬紧牙关硬是装沉默。
直到她听到声音过去，林子重新回归安静，连风穿过乱草之间都听的清楚。
曾小云这才缓缓试图站起身，可是一用力，脚踝的疼再次刮骨刺心。
拧巴的情绪上头，她生气地要打自己。
拳头要落向膝盖的时候，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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