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攀登者
埃里克悄然离开了Eka中国，没有道别更没有送别，甚至不再有人提起他，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彼得依旧没有到来，Eka中国出现了短暂的没有老板的空窗期。对张邕来说，这反而是Eka最有秩序的一段日子，他专心做自己的事，再也无人打搅。
而无论水果盘，还是贾公公都安静了许多，一向活泼的佳娜则几乎完全沉默，更多的时间是和小殷一起，老板不在，小殷的车无人使用，常开车带着佳娜去购物。按佳娜自己的话说，这是Eka中国给她的最后的福利。
唯一让张邕不太适应的事，水果盘总是不时过来，表示亲近。
“张邕，有时间吗？想和你聊聊。”水果盘轻声轻语，十分有礼貌。
“好呀，你说吧。”
“咱们去会议室吧，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水果盘一副楚楚可怜状。
张邕只好答应，心中万分不愿。
“张邕，我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埃里克做了哪些事。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也是我对工作太过关心，贾经理拉着我一起管代理商的事，我就同意了。如今看，这可能没有功劳，还有责任。你说我是不是太冤枉了。”
张邕看着水果盘，想起了前一晚和Madam一起看的综艺，一个表演系的教授教大家表演，他说，表演最核心的理念是，心中要有信念，演什么就一定要坚定的相信什么。或许水果盘的演技就是殿堂级的，因为她有信念，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坚定的认为自己太冤枉了。
他不想多说，“你和我说这些，没意义，你是不是冤枉，和我无关。真有什么事，也不由我定你的罪。”
“都是同事，新老板就要来了，怎么会与你无关呢。我是想，如果彼得向你问起埃里克和小贾他们那些事，我请你帮我说清楚，那些事与我无关。”
张邕笑了，他觉得这一切太滑稽，“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新老板来了，对大家都是一样的。他怎么会问与我无关的事呢。而且，小贾他们做的事，我也并不清楚。我不知道的事，我不会乱说。”
“张邕，你是装糊涂吗？谁不知道，整个Eka厂里，那些老外最喜欢的就是你，你的名气在德国比埃里克都大。你现在业绩又好，新老板来了，你一定受重用，这些问题他肯定会第一个问你的。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也希望到了关键时刻，你能帮我说话。”
“就是再重用我，我也就是一个GNSS主管，我不会管其他事，也管不了。至于办公室的同事，评估他们不是我的工作。你也知道，同事中我最不喜欢贾经理，我只是觉得他不称职而已，但老板若问，我也不会多说。他不是我的属下，谁用他谁自己评估，这是我的原则。如果我说话真的能对你有帮助，那我会选择帮你。我只希望一件事，不要来妨碍我们专心做自己的事。我不想做恶人，但也绝对不会做个滥好人。”
水果盘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有勇有谋大仁大义，张邕，我佩服你可是真的，……”
张邕终于听不下去了，“没事的话，咱们都回去做事吧。还有一件，求你以后少夸我，我听了觉得不舒服。”
“好的，好的，走吧。真是，人家可是诚心夸你，这也不行吗？”
张邕逃离了会议室。
他不愿和水果盘浪费时间，而且也真的很忙，众合要起诉财政部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
……
“赵总，你了解高平这个人吗？”
“还算熟悉，以前和李文宇以及高平我们都共事过一段。”
“他会是个很容易冲动，会被情绪左右的人吗？”
“不会，他很聪明。这样形容吧，他是一个务实的晓卫，他和晓卫一样聪明，但不像晓卫那样高傲，他很务实，会专注于自己的目标，像Skydon的这样的合作伙伴，他处理的话，一定不会像晓卫那样随便放弃掉。”
“他为什么要和财政部打官司？如果按你的形容，他应该不会这样做才对。”
“我觉得他的一切信息可能都是李梅汇报的，所以他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一直打电话给他，希望和他谈清楚现在的局面，说服他合作，甚至我还准备补偿他们一部分。但他一直不肯接听电话。双方不能沟通，我就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那么这位高总可是一个容易信任别人的人吗？”
“不能算是。聪明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多疑。”
“我知道了。赵总，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给他。”
赵爷关心则乱，但张邕一句话提醒立刻醒悟。“对呀，是的，我做错了。”
“高总既然是个聪明人，就一定不会傻到去和财政部打官司，就算赢了，未来也会遇到各种麻烦。他之所以放任李梅如此，还是有一点观望的意思，想再看一眼会发生什么。但你一连串的电话，给了他更多的信心，他当然不清楚你现在的局面。但他知道，如果你胜券在握，是没有必要来找你求和的。所以他想再试试，是不是有转机。如果没有你的电话，或许，众合现在已经认输了。”
“现在怎么办？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也不做，我们稍稍等一下，也许众合就会撤诉。但是，有些事高平不知道，你很清楚，我现在根本等不起。”
张邕沉默了几秒，“你还有多少时间？”
“至少需要一周处理合同和付款，所以如果这一周能解决一切，可能还有机会，多拖一天，就再难回天。”
张邕认真道，“赵总，我说两件事。你最好都记住。”
“好的，你讲。”
“第一，我来想办法，让高平失去最后的信心，早日撤诉。我觉得这个时间是允许的，但你知道，没有百分百的事，我无法打包票。”
“多谢了，有你这句话够了。第二件呢？”
“有人和我说过，天石每一个项目，都是用命拼出来的。肯拼命的人，为什么要怕死？如果第一条我们没有及时做到，那就做最坏的打算，就算天石被封了，就是所有的钱都被罚光了，就算你个人也遭受了处罚。那又如何？既然你肯拼命，那就再一次拼回来。你的国产梦就这样因为罚款而夭折吗？我觉得从来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你。所以，坚持做个强者。那天你吟了首诗，我还没听过有人把李太白的诗吟诵的那么悲戚委婉。要不你再重新读一遍。”
赵爷电话另一端大笑，张邕也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赵爷。
“小张邕，说的不错，肯拼命的人为什么要怕死。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但我不想重新来过了，我现在相信，你一定能解决问题，我们不会误期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快说，全力配合。”
……
……
张邕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有一个怒发冲冠的影子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
“师兄，和北大的郭教授有没有交情？”
“他是前辈，和朱院士一个级别。我算是学生辈，所以不能说是交情，只能说认识。这位老师对我还算不错。”
“那就太好了。他给众合做了一份测试报告，结果对赵爷不利，现在众合要拿这份证据打官司。”
“张邕，我说了，我是晚辈。而且郭教授的人品和学术水平都是一流的，我虽然很想帮赵爷，但我不敢推翻他老人家的报告，朱院士也不会同意，会骂我的。”
“不，当然不是要你推翻他。老人家的报告我看了，基本都是正确，只是结论被人引导了，甚至我怀疑，有部分结论根本不是他写的。”
“那我还能做什么？”
“你和郭教授打一个招呼，不用评论报告本身，只是告诉他，众合准备和财政部打官司，而他这份报告，是要做为法庭呈堂证供提交的，是一份重要的法律依据。”
“行呀，小子，有你的。郭教授这份报告更像是个人帮企业做的某种测评，可以用来给做用户参考。但还没严谨到可以做法律证据，所以他一定不会同意。我说的对吧。”
“正是如此，如果是你的报告被人这样用了，你会怎么样？”
怒发狂人道：“我的一份参考报告如果被人用来打官司，我会很不高兴，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好了，师兄，我明白了。你什么时候给教授电话。”
“我现在就打。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我不需要结果，你只要和郭教授说清楚就可以。结果我去找协会要，协会绝对会比郭教授更不愿意用这份报告打官司，我确信。”
“小子，越来越精明了。好，我帮你。”
……
……
挂了电话的张邕，估算了怒发狂人打电话的时间，然后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协会的秘书长王力。
还没拨号，他的电话却先响了。
来电的是大学同学武军，武军研究生毕业后，分到了国家局的地理信息中心，如今已是一名处级领导。
“张邕，赶紧带上你们家Eka的资料，尽快到我这来一趟。”
“老大，当了处长也不要这么使唤人，说去一趟就要马上去，管饭吗？”
“你少贫，让你来，绝对是照顾你。如果你来晚了，落在了SKydon的后面，到时别后悔。管饭是应该的，你要吃啥，晚上我请。”
“这么重要？”张邕认真起来，武军可不是一个随便开玩笑的人，“什么事，电话里能透露一下吗？这么重要，是不是和工程中心二期项目有关？”
“我告诉你，比工程中心二期项目还要重要的多，电话里不能和你多说，再说一遍，尽快过来，马上。”
挂了电话，张邕立刻收拾电脑和资料，武军这样认真，这事一定非同小可。他随即想到，协会和信息中心本就在一处办公，干脆顺道直接去协会拜访好了。
他在路上给王力打了电话，“秘书长，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您。”
“欢迎呀，但你可是无事不登门的主，大概说一下，什么事？”
“和你们最近做的一份测试报告有关。”
“众合的？刚才郭教授对我们莫名的发了一通脾气，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离开Eka去众合了？”
张邕笑了，“哪有，我要是跳槽了，第一时间肯定向秘书长报道。但这事的确和我有关，等我过去和您细说。”
……
……
走进信息中心大院的张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几辆硕大的越野军车摆在院子当中，他不久前在电视的军事频道里见过这种车，号称中国军队的悍马。
随军车一起的，还有无数的专业设备，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正在搬上搬下。而院子里除了他熟悉的工作人员，还多了无数穿着登山服的人，这些人身手矫健，一看就是专业的攀爬运动员。
院子里一群人，正在跟随一名教练训练体能，其中不乏他熟悉的面孔，甚至有几位很资深的专家也在一起训练。
他进入大厅，发现一处会议厅也改成了训练室，而武军也在训练之中。
看到张邕，武军退出了训练，向他走了过来。
“走吧，上楼，主任在等你。”
“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召开全国运动会？还有军车，这是军民大联欢吗？”
“联欢？联欢用得着这么重视吗？我告诉你，这次是总局领导亲自挂帅，直接向中央汇报。”
“我的天哪，什么时候，我们测绘人有这么高的地位了。这事怎么看都不像真的，到底什么事，你先透露一点。别见了主任，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组织纪律，我不能说，主任会告诉你。你这么聪明，要是真的还猜不出来，我得承认，这么多年，我都高估你了。”
“我哪有你聪明，武处。你这又是专业设备，又是军车直升机，还有专业的登山训练。我看，这分明是要攀登珠穆朗玛峰呀。”
武军叹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到。”
“什么？”张邕愣了，“我猜到了什么？你们……”，一个想法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真的？真的吗？”
武军冷静的回答：“当然是真的，否则叫你来干嘛?”
张邕捂住了嘴，同时按住了胸口。
他进了会议室的门，心跳依然厉害。
信息中心主任和总工，以及几位领导都在，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武军打断了他们，“主任，Eka的人来了。”
主任让张邕落座，然后几个人一起转向了他。
主任开口道：“你好，我们都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中央决定，第二次对珠峰的高度进行测量，我们信息中心承担了这次业务。到时我们的专家将会与国家登山队一起前往珠峰。现在我们需要GNSS设备支持。”
彼得依旧没有到来，Eka中国出现了短暂的没有老板的空窗期。对张邕来说，这反而是Eka最有秩序的一段日子，他专心做自己的事，再也无人打搅。
而无论水果盘，还是贾公公都安静了许多，一向活泼的佳娜则几乎完全沉默，更多的时间是和小殷一起，老板不在，小殷的车无人使用，常开车带着佳娜去购物。按佳娜自己的话说，这是Eka中国给她的最后的福利。
唯一让张邕不太适应的事，水果盘总是不时过来，表示亲近。
“张邕，有时间吗？想和你聊聊。”水果盘轻声轻语，十分有礼貌。
“好呀，你说吧。”
“咱们去会议室吧，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水果盘一副楚楚可怜状。
张邕只好答应，心中万分不愿。
“张邕，我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埃里克做了哪些事。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也是我对工作太过关心，贾经理拉着我一起管代理商的事，我就同意了。如今看，这可能没有功劳，还有责任。你说我是不是太冤枉了。”
张邕看着水果盘，想起了前一晚和Madam一起看的综艺，一个表演系的教授教大家表演，他说，表演最核心的理念是，心中要有信念，演什么就一定要坚定的相信什么。或许水果盘的演技就是殿堂级的，因为她有信念，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坚定的认为自己太冤枉了。
他不想多说，“你和我说这些，没意义，你是不是冤枉，和我无关。真有什么事，也不由我定你的罪。”
“都是同事，新老板就要来了，怎么会与你无关呢。我是想，如果彼得向你问起埃里克和小贾他们那些事，我请你帮我说清楚，那些事与我无关。”
张邕笑了，他觉得这一切太滑稽，“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新老板来了，对大家都是一样的。他怎么会问与我无关的事呢。而且，小贾他们做的事，我也并不清楚。我不知道的事，我不会乱说。”
“张邕，你是装糊涂吗？谁不知道，整个Eka厂里，那些老外最喜欢的就是你，你的名气在德国比埃里克都大。你现在业绩又好，新老板来了，你一定受重用，这些问题他肯定会第一个问你的。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也希望到了关键时刻，你能帮我说话。”
“就是再重用我，我也就是一个GNSS主管，我不会管其他事，也管不了。至于办公室的同事，评估他们不是我的工作。你也知道，同事中我最不喜欢贾经理，我只是觉得他不称职而已，但老板若问，我也不会多说。他不是我的属下，谁用他谁自己评估，这是我的原则。如果我说话真的能对你有帮助，那我会选择帮你。我只希望一件事，不要来妨碍我们专心做自己的事。我不想做恶人，但也绝对不会做个滥好人。”
水果盘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有勇有谋大仁大义，张邕，我佩服你可是真的，……”
张邕终于听不下去了，“没事的话，咱们都回去做事吧。还有一件，求你以后少夸我，我听了觉得不舒服。”
“好的，好的，走吧。真是，人家可是诚心夸你，这也不行吗？”
张邕逃离了会议室。
他不愿和水果盘浪费时间，而且也真的很忙，众合要起诉财政部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
……
“赵总，你了解高平这个人吗？”
“还算熟悉，以前和李文宇以及高平我们都共事过一段。”
“他会是个很容易冲动，会被情绪左右的人吗？”
“不会，他很聪明。这样形容吧，他是一个务实的晓卫，他和晓卫一样聪明，但不像晓卫那样高傲，他很务实，会专注于自己的目标，像Skydon的这样的合作伙伴，他处理的话，一定不会像晓卫那样随便放弃掉。”
“他为什么要和财政部打官司？如果按你的形容，他应该不会这样做才对。”
“我觉得他的一切信息可能都是李梅汇报的，所以他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一直打电话给他，希望和他谈清楚现在的局面，说服他合作，甚至我还准备补偿他们一部分。但他一直不肯接听电话。双方不能沟通，我就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那么这位高总可是一个容易信任别人的人吗？”
“不能算是。聪明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多疑。”
“我知道了。赵总，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给他。”
赵爷关心则乱，但张邕一句话提醒立刻醒悟。“对呀，是的，我做错了。”
“高总既然是个聪明人，就一定不会傻到去和财政部打官司，就算赢了，未来也会遇到各种麻烦。他之所以放任李梅如此，还是有一点观望的意思，想再看一眼会发生什么。但你一连串的电话，给了他更多的信心，他当然不清楚你现在的局面。但他知道，如果你胜券在握，是没有必要来找你求和的。所以他想再试试，是不是有转机。如果没有你的电话，或许，众合现在已经认输了。”
“现在怎么办？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也不做，我们稍稍等一下，也许众合就会撤诉。但是，有些事高平不知道，你很清楚，我现在根本等不起。”
张邕沉默了几秒，“你还有多少时间？”
“至少需要一周处理合同和付款，所以如果这一周能解决一切，可能还有机会，多拖一天，就再难回天。”
张邕认真道，“赵总，我说两件事。你最好都记住。”
“好的，你讲。”
“第一，我来想办法，让高平失去最后的信心，早日撤诉。我觉得这个时间是允许的，但你知道，没有百分百的事，我无法打包票。”
“多谢了，有你这句话够了。第二件呢？”
“有人和我说过，天石每一个项目，都是用命拼出来的。肯拼命的人，为什么要怕死？如果第一条我们没有及时做到，那就做最坏的打算，就算天石被封了，就是所有的钱都被罚光了，就算你个人也遭受了处罚。那又如何？既然你肯拼命，那就再一次拼回来。你的国产梦就这样因为罚款而夭折吗？我觉得从来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你。所以，坚持做个强者。那天你吟了首诗，我还没听过有人把李太白的诗吟诵的那么悲戚委婉。要不你再重新读一遍。”
赵爷电话另一端大笑，张邕也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赵爷。
“小张邕，说的不错，肯拼命的人为什么要怕死。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但我不想重新来过了，我现在相信，你一定能解决问题，我们不会误期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快说，全力配合。”
……
……
张邕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有一个怒发冲冠的影子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
“师兄，和北大的郭教授有没有交情？”
“他是前辈，和朱院士一个级别。我算是学生辈，所以不能说是交情，只能说认识。这位老师对我还算不错。”
“那就太好了。他给众合做了一份测试报告，结果对赵爷不利，现在众合要拿这份证据打官司。”
“张邕，我说了，我是晚辈。而且郭教授的人品和学术水平都是一流的，我虽然很想帮赵爷，但我不敢推翻他老人家的报告，朱院士也不会同意，会骂我的。”
“不，当然不是要你推翻他。老人家的报告我看了，基本都是正确，只是结论被人引导了，甚至我怀疑，有部分结论根本不是他写的。”
“那我还能做什么？”
“你和郭教授打一个招呼，不用评论报告本身，只是告诉他，众合准备和财政部打官司，而他这份报告，是要做为法庭呈堂证供提交的，是一份重要的法律依据。”
“行呀，小子，有你的。郭教授这份报告更像是个人帮企业做的某种测评，可以用来给做用户参考。但还没严谨到可以做法律证据，所以他一定不会同意。我说的对吧。”
“正是如此，如果是你的报告被人这样用了，你会怎么样？”
怒发狂人道：“我的一份参考报告如果被人用来打官司，我会很不高兴，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好了，师兄，我明白了。你什么时候给教授电话。”
“我现在就打。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我不需要结果，你只要和郭教授说清楚就可以。结果我去找协会要，协会绝对会比郭教授更不愿意用这份报告打官司，我确信。”
“小子，越来越精明了。好，我帮你。”
……
……
挂了电话的张邕，估算了怒发狂人打电话的时间，然后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协会的秘书长王力。
还没拨号，他的电话却先响了。
来电的是大学同学武军，武军研究生毕业后，分到了国家局的地理信息中心，如今已是一名处级领导。
“张邕，赶紧带上你们家Eka的资料，尽快到我这来一趟。”
“老大，当了处长也不要这么使唤人，说去一趟就要马上去，管饭吗？”
“你少贫，让你来，绝对是照顾你。如果你来晚了，落在了SKydon的后面，到时别后悔。管饭是应该的，你要吃啥，晚上我请。”
“这么重要？”张邕认真起来，武军可不是一个随便开玩笑的人，“什么事，电话里能透露一下吗？这么重要，是不是和工程中心二期项目有关？”
“我告诉你，比工程中心二期项目还要重要的多，电话里不能和你多说，再说一遍，尽快过来，马上。”
挂了电话，张邕立刻收拾电脑和资料，武军这样认真，这事一定非同小可。他随即想到，协会和信息中心本就在一处办公，干脆顺道直接去协会拜访好了。
他在路上给王力打了电话，“秘书长，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您。”
“欢迎呀，但你可是无事不登门的主，大概说一下，什么事？”
“和你们最近做的一份测试报告有关。”
“众合的？刚才郭教授对我们莫名的发了一通脾气，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离开Eka去众合了？”
张邕笑了，“哪有，我要是跳槽了，第一时间肯定向秘书长报道。但这事的确和我有关，等我过去和您细说。”
……
……
走进信息中心大院的张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几辆硕大的越野军车摆在院子当中，他不久前在电视的军事频道里见过这种车，号称中国军队的悍马。
随军车一起的，还有无数的专业设备，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正在搬上搬下。而院子里除了他熟悉的工作人员，还多了无数穿着登山服的人，这些人身手矫健，一看就是专业的攀爬运动员。
院子里一群人，正在跟随一名教练训练体能，其中不乏他熟悉的面孔，甚至有几位很资深的专家也在一起训练。
他进入大厅，发现一处会议厅也改成了训练室，而武军也在训练之中。
看到张邕，武军退出了训练，向他走了过来。
“走吧，上楼，主任在等你。”
“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召开全国运动会？还有军车，这是军民大联欢吗？”
“联欢？联欢用得着这么重视吗？我告诉你，这次是总局领导亲自挂帅，直接向中央汇报。”
“我的天哪，什么时候，我们测绘人有这么高的地位了。这事怎么看都不像真的，到底什么事，你先透露一点。别见了主任，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组织纪律，我不能说，主任会告诉你。你这么聪明，要是真的还猜不出来，我得承认，这么多年，我都高估你了。”
“我哪有你聪明，武处。你这又是专业设备，又是军车直升机，还有专业的登山训练。我看，这分明是要攀登珠穆朗玛峰呀。”
武军叹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到。”
“什么？”张邕愣了，“我猜到了什么？你们……”，一个想法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真的？真的吗？”
武军冷静的回答：“当然是真的，否则叫你来干嘛?”
张邕捂住了嘴，同时按住了胸口。
他进了会议室的门，心跳依然厉害。
信息中心主任和总工，以及几位领导都在，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武军打断了他们，“主任，Eka的人来了。”
主任让张邕落座，然后几个人一起转向了他。
主任开口道：“你好，我们都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中央决定，第二次对珠峰的高度进行测量，我们信息中心承担了这次业务。到时我们的专家将会与国家登山队一起前往珠峰。现在我们需要GNSS设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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