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20160515：星期日，14-25℃，中雨转小雨
武葑六点起床后劈叉，然后洗漱，站桩，结束后做了一会儿“功课”。
八点不到，他和孙郗媛一起下楼吃早餐。
瞿荟芸和蓝彩岚已经在餐厅里等他们了。
吃完早餐，四人回房稍作休息。
九点钟，武葑开车带着瞿荟芸前往孙家，同时带好了“八件套”各两份。
天气不应景，下雨。也许老天爷也觉得他们母子俩会委屈吧。
到了孙家楼下，武葑拎酒、面、鱼和肉，余下四件“轻货”交给瞿荟芸。
两人坐电梯上楼，到了门口，孙爸爸开着门在门外迎接他们。
互相打过招呼以后，三人进门。
孙妈妈站在餐厅里。
瞿荟芸和武葑与她打招呼以后，在餐桌上放下礼品。
孙爸爸招呼大家坐下来。他去厨房泡茶。
四杯茶到位后，“谈判”开始。
瞿荟芸首先开口：“郗媛爸爸妈妈，今天我上门来提亲，这是喜事，所以整个过程尽量和谐一些。大家有分歧可以商量讨论，尽量不要争吵。”说完她看着孙妈妈和孙爸爸。
两人都点头同意。
孙妈妈表现出了难得的“风度”。
瞿荟芸接着说道：“郗媛和武葑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们做家长的，自然乐见他们的结合，对吧？”
孙爸爸和孙妈妈再次点点头。
瞿荟芸继续说道：“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那接下来就好谈了。他们俩之前已经同居，现在虽然因为郗媛担心影响法律考试而分开了，但两个人的心思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作为家长，看到孩子有上进心，我们应该感到欣慰，也应该给以支持和鼓励。所以今天如果我们能高高兴兴地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也算是对他们的支持，也能给他们不少动力。你们觉得如何？”瞿荟芸没有提到孙郗媛离开出租房的原因，自然是给孙妈妈一个台阶。
孙妈妈乐得接受，她的确也不希望孙郗媛和武葑散伙，她要的只是他们的婚姻她作主，以及得到她想要的“利益”。她对瞿荟芸说道：“我一直都强调的，我从来没有反对他们俩在一起，他们同居，我也没有阻拦过。我所做的，是在提醒他们我生养郗媛不容易，我得作这个主；我所争的，也是武葑和你们现有的条件下合理的要求。”她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瞿荟芸点点头，问她：“我们这边都有这个风俗，就是男方出了彩礼，女方要置办嫁妆的。对吧？”
“当然。”孙爸爸说道。
孙妈妈没有吭声，她在想着：“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们要嫁妆，我就多要彩礼，反正嫁妆从彩礼里面来。”
瞿荟芸见孙妈妈不说话，就对她说道：“郗媛妈妈不说话，应该是默认，对吧？那我们接着谈彩礼……”
孙妈妈打断她的话说道：“之前我和武葑已经达成部分一致了，再往上加一点就好了。”
瞿荟芸看看她，又故意看向武葑，意思是她并不知道这回事。
武葑再次把他们之前谈好的条件说了一遍：彩礼是六个九，然后23-501室过户给她，公司占18％股份并聘请她为顾问，唯一没有谈妥的就是借给许知白的两百万，该怎么分配。
瞿荟芸对孙妈妈说道：“武葑那套房子可不可以不要过户？我们折现给你。”
“为什么？”孙妈妈看着他们母子俩，“你们是怕房子以后增值了吃亏？”
“不是。”武葑回答道，“是因为出了点状况，那套房子我们想另派用场。”
“什么用场？你说说看。”孙妈妈说道。
武葑看向瞿荟芸。
瞿荟芸点点头，示意武葑可以直说。
武葑就把他外婆在上海住不习惯，要回来落叶归根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爸爸同意这样的安排：“百善孝为先，这样做很应该，只是武葑外婆需要人照顾。”
瞿荟芸说她会安排好的。
孙妈妈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折现就折现吧，但得高于市场价才行。”
“还有股份什么的，我看也折现好了，武葑那公司开起来，前几年能不能挣到钱还是一个问题呢，还不如折现更有保障。”
孙妈妈一听，正合她意，她立即说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武葑原来没有能兑现的实力。现在有瞿荟芸做后盾，自然是轻轻松松了。
瞿荟芸让她算个总数，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孙妈妈说道：“那套房子就算四百万，股份算一百万，还有他借出去的两百万里算一百万，这样就是六百万，再加上彩礼六个九，总共就是七百万。”
武葑说那套房子不值四百万，最多两百多万。
瞿荟芸看向孙妈妈。
孙妈妈说道：“以后保不齐涨价呢。”
孙爸爸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以后他们有了孩子，你做外婆的，要不要随很大的礼呢？你总要跟你现在要的彩礼对等吧？你不能靠着女儿挣了一份大礼，回头对女儿女婿和外孙外孙女缩手缩脚吧？”
孙妈妈想瞪孙爸爸一眼，但没有瞪出来，她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怪他又在拆台。
“好，房子就算三百万，总价就是六百万。”她无奈地纠正道，然后她旧事重提，“我看有这六百万，还不如换套别墅呢，你们觉得怎么样？”
武葑一听别墅，心里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她对别墅还没有死心。
孙爸爸一听别墅，立即激动了，他极力反对买别墅：“郗媛的彩礼，我也有一半支配权吧？我反对买别墅。别墅谁愿意去住啊？有现成的装修好的婚房不住，非要去折腾什么别墅，你那么喜欢别墅，你一个人去住好了！”
“我一个人住就一个人住，有什么了不起的！”孙妈妈抓住自己的“理”不松口——别墅是她心里永远的刺，也是她之前认定的“真理”。之前武葑没有那个实力，她不得不现实一点；现在瞿荟芸来了，她的别墅梦又可以实现了。
可是瞿荟芸怎么会让她实现这个虚荣的梦呢？瞿荟芸对孙妈妈说道：“彩礼给了你们，你们要买什么，我们当然不会反对。只是你们买的东西，如果会伤害到家庭，那我们是会有意见的。譬如你要买别墅，如果是毛坯房，就还要装修，装修费是个问题。如果是装修好的，那钱可能就超了。不管哪一种，超过五百万以上的，就不应该找我们要了，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对吧？我说五百万，是因为那六个九不好随便动的，至少要等到婚礼以后才能花，你们说对吧？”
孙妈妈没有吭声，她在思考着她的“别墅计划”：五百万加上他们夫妻这些年的存款，只能勉强买个120平的独栋别墅，剩下的也只够装修用；如果买联排，倒可以买个150平的，但余款也同样仅够装修。这样她还真拿不出后续给外孙或者外孙女的礼金来。她犹豫着该怎么办？要不狠狠心买套100平的独栋别墅算了，反正也是一个人住，那样怎么都够了……
孙爸爸终于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一个劲地对瞿荟芸说，给彩礼一定要他们两个人分开给，不能只给孙妈妈一个人。
瞿荟芸心里也在思考怎么反对孙妈妈买别墅，她看着他们夫妻两个，提出了一连串的反对意见。
首先，孙妈妈为了别墅，把她自己置于家庭之外，这与不对的，也让人笑话，所以她不能接受。如果他们来提亲的结果还是分崩离析的家庭，那这亲提了也是失败的，还不如暂时搁置，等大家想通了再继续。
其次，孙妈妈一个人住着别墅，安不安全不说，她至少得心安吧，因为买别墅已经违背了他们当初追求的保障了。武葑之所以由着孙妈妈开口提条件，就是站在给足他们保障的基础上行事，现在改买别墅，保障就没有了，而且多出来很多忧患，所以是不行的。
第三，就是她一开始说的嫁妆和刚才孙爸爸提到的给武葑和孙郗媛的孩子们的礼金这两个问题。孙妈妈买了别墅以后还有多少钱可以用来置办嫁妆，以及贴补她的外孙或者外孙女？瞿荟芸说她出了这笔彩礼，也指望着有一部分能回到武葑那边，而不是像水一样泼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嫁妆怎么样，他们自己决定，陪嫁少了，丢人的是他们。但在他们的孩子身上绝对不能省，一个孩子的出生，满月和周岁加起来，怎么也得彩礼的10％吧？如果孙妈妈和孙爸爸不能作出保证，那他们给这笔彩礼也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最后，她提到面子问题，她说那是双方的，不能他们男方尽着女方给足了面子，女方却不管不顾男方的场面，换句话说，孙妈妈不能为了一套别墅，把送嫁场面弄得寒酸了，该请的亲戚一个不能少。既然女方要了那么多彩礼，又要买别墅显摆，自然是很看重场面的，所以……
瞿荟芸还没有说完，孙妈妈就反驳她说，她们刚才谈好了数字，瞿荟芸只要把钱给到位就好了，怎么花是他们女方自己的事情。她尤其反感请亲戚一事，本来嫁女儿办酒席是理所当然的，但她不愿意请金家人；而且，她得把她的预算尽量留到别墅上，买别墅之前，能省则省。所以她是不准备办酒席了。
孙爸爸听了孙妈妈的反驳，继续提出他“平分彩礼”的要求。
孙妈妈看都不看他一眼，她懒得搭理他。钱进了这个家门，一向都是她说了算的。
孙爸爸见自己被忽视，一股傲气冲天而起，他对孙妈妈说道：“郗婵娟，今天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次的彩礼，你别想独自支配。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就离婚，这个家里的东西，一人一半分了算清楚。我看你还怎么买别墅！”
瞿荟芸看着他们俩，不说话。她替武葑出这五百万，是指望着武葑能得到一个温馨和睦的家的，其实她能感觉到武葑不肯说出来的这个原因。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如愿，光孙家就暗潮涌动了。她当然也知道，武葑不会让她出这笔钱，她硬要出，他也会还的。但不能就那样便宜了孙妈妈，让她轻轻松松实现了她的“别墅梦”。
孙妈妈在心里盘算着离婚后资产的分配情况，房子可以卖一百五十万，一人一半也可以有七十多万。于是她对孙爸爸说道：“离就离，我这套房子上能分七八十万，加上彩礼和存款，也有四百多万了，小户型别墅还是可以买的，再不济，联排也行，反正我就是要住别墅！”
武葑听不下去了：“叔叔阿姨！我们是来谈我和郗媛的婚事的，我们是朝着幸福而去的，没有这个前提，哪来的彩礼呢？阿姨，别墅就算了吧，您守着五百万存款不好吗？如果您非要住别墅，您去租一套好了，您住上几年过过瘾就好了嘛。当然，我们可以陪您一起住，但有个前提就是，您和叔叔以及郗媛的关系，不能再这么僵下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家庭生活，我来您家提亲，也是希望您一家人在团结和睦的基础上接受我，让我和郗媛开开心心地领证，然后大家幸福地生活下去。请你们以这个为前提思考问题。明明刚才已经可以皆大欢喜了，为什么又要闹成这样呢？你们别再争吵了，更别再提离婚，我害怕这两个字。我去阳台上透透气。”说完，他走向阳台。
没走两步，他听到孙妈妈对他说道：“你有你的念想，我也有我的，现在条件满足了，凭什么我不能自己做主成全自己？你们上门来提亲，刚才谈好的条件你们不应允，还反过来怪我？真是岂有此理！”
瞿荟芸觉得这时候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她觉得孙妈妈根本不懂得武葑的心思，她只是想“卖”了女儿实现自己可笑的“别墅梦”——一个人，居然可以为了一套别墅而疯狂！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而没有变，但是她还有女儿和外孙或者外孙女要照顾，难道她可以不管不顾？她就没有想过，她和孙爸爸离了婚，她还能从武葑那里得到彩礼吗？孙郗媛很可能不认她，她们的母女关系就此断绝，她出于法律规定的责任和义务，最多给她出点抚养费而已。一个月五千，一年六万，十年六十万，三十年一百八十万！她难道不会算账吗？
这时候，武葑站在阳台上正在算这笔账。他站了一会儿，走回餐厅，对孙妈妈说道：“阿姨，如果您和叔叔离了婚，您觉得郗媛会选择和谁一起生活？那时候您觉得还会有五百万彩礼吗？我想，郗媛只需要对您每个月出些抚养费就可以交代了。您真的希望出现那样的局面吗？”说完，他对着孙爸爸说道：“叔叔，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先离开吧，这次的失败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不理解，我们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所以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切都等郗媛考完试再说吧。”说完她看向瞿荟芸。
瞿荟芸站起来看着孙爸爸和孙妈妈，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再好好商量一下，千万别吵也别说狠话了。你们既然因郗媛而得彩礼，就多为郗媛考虑考虑吧。再见。”
武葑连再见都没有说，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八件套”，想到那些都是他和他妈妈辛苦拿上来的，他恨不得发狠再拿回去，还有那两袋海参！他摇了摇头，和瞿荟芸一起离开了孙家。
雨一直都在下着，这下倒是很应景了。
武葑坐在车里，心情郁闷。这次是他最大的让步，以后他不会再让了，对了，他暂时也不会再上孙家门了。他和孙郗媛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六月份要去西安，接下来他要继续安心准备许知白公司的“工作”了。
瞿荟芸心里很平静，因为事情的结果基本上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她知道孙妈妈不是“善茬”，也不容易打发，但她没有往上叫价，而是转向她“心爱的别墅”去了。所以她准备的一些说辞也没有派上用场，但别墅正好给了她委婉拒绝的理由，而武葑正好也对别墅“深恶痛绝”，他们母子齐心，而孙妈妈又“一根筋”，所以这次提亲失败也就是必然的了。
瞿荟芸没有告诉武葑，她心里的底线，其实只有六个九而已，后面的五百万，只是应付孙妈妈说说而已。即使孙妈妈谈到六百万就打住，而且武葑真的肯出，她也会阻止他的。因为她明白，武葑给多少都无助于他和孙郗媛以后的日子。
武葑认真看着路况，慢慢开着车。他的思绪，如同车前的两个雨刷一样，左右摆动着——这时候，他不得不开始摇摆了：他爱孙郗媛，他们俩也很合适，但她的家庭，尤其孙妈妈，到底合不合适参与到他们组建的新家庭中？他好像只要孙爸爸而不要孙妈妈。孙妈妈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把虚荣心看得比女儿的幸福还重，甚至比自己的生活都重。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但他在他们夫妻俩之间二选一，显然是在拆散他们的家庭，这是怎么都不可以的，所以难道要他放弃孙郗媛吗？那就更不行了……
他心绪不定地开着车，直到回到酒店，他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只能想着等他从西安回来再说了。
母子二人回到酒店后，直接去了餐厅的包厢里，等着开饭。
蓝彩岚作陪。
瞿荟芸让蓝彩岚去叫孙郗媛下来吃午饭。
蓝彩岚领命而去。
孙郗媛问清楚了只有他们四个人以后，欣然下楼。
饭桌上，孙郗媛看武葑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上她家的结果了。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算是安慰他。
武葑看着她一脸轻松的表情，心里想着，吃完晚饭，他要去她房间里，请求更大的安慰。
瞿荟芸见武葑心情好了一些，就没有再安慰他。吃了一会儿，她问武葑去西安的行程开始计划了没有。
武葑说还没有。
瞿荟芸说既然和她一起去，就由她安排吧，她会让卫璧琳提前订好机票的。
武葑说好，他回头把身份证号码发给她。
瞿荟芸说她有，然后她支开蓝彩岚，让她去安排上水果。
等蓝彩岚走出去并关上门以后，她问孙郗媛，武葑要去西安一个月，要不要给他们换一间套房，这几天就住在一起，省得他来回跑也麻烦。
武葑正吃着菜干着饭，他听了这话，直点头。
孙郗媛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她这十多天住在酒店里，学习效率很一般，一来她妈妈的过激行为让她惊魂未定，仿佛之前的阴影重现了，二来她缺乏动力——她刻意拒绝武葑，她知道这样不好，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是苦了武葑也苦了自己——她学习的时候总有些提不起精神。此刻，瞿荟芸暖心提醒她，自然是把她当一家人待的，因为这时候没有外人在。她很感激地看了一眼瞿荟芸，然后柔声说不用换房间了，两个人可以睡得下。
武葑顿时被这句话激励得能量满满！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宝宝心里的苦，还是只有妈妈才懂！
蓝彩岚很快返回包厢里，紧随其后的是端着水果盘的服务员。
武葑吃完饭，也没有心思吃水果了，他开始“性急”。
瞿荟芸看着他那副德行，忍不住数落他和他爸爸一个样，他得脱脱代才好。
蓝彩岚立即神补刀：“瞿董的优点，他一点儿也没有遗传到。”
武葑见她们“左右夹击”自己，只得向孙郗媛“求助”，希望她快点吃完，然后两人一起回房间。
另外，他对他爸爸虽然没有深厚的感情，但当年他毕竟得到了一笔他爸爸的赔偿金，而他正是靠着这笔赔偿金才投资了那层商务楼，并且他秘密的“备用金”也因此而来。所以他对他爸爸早已没有了怨气，他有的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即使他爸爸真如她妈妈所说，当年是他的风流成性导致了他们的离婚，现在也没有追究的意义了。所以他对他妈妈和蓝彩岚的话，有点“感冒”，他想尽快离开，何况他“性急”，也的确是真情流露呢。
孙郗媛因为瞿荟芸的关怀，心情好了许多，她提议吃完饭大家一起散散步，然后再回房间。
外面雨已经停了。
瞿荟芸当然没有答应，她说她得和卫璧琳通电话，处理工作。
蓝彩岚自然也说有工作要忙。
于是武葑和孙郗媛先行离开。
武葑有些迫不及待。
孙郗媛是真心想散步。
武葑只得陪着她去街上溜达了一圈。
两人手挽着手边走边聊，半个小时后原路返回。
这一个小时就这样“虚度”了，如果是在床上，那该多好啊……
武葑心里这么想。
武葑六点起床后劈叉，然后洗漱，站桩，结束后做了一会儿“功课”。
八点不到，他和孙郗媛一起下楼吃早餐。
瞿荟芸和蓝彩岚已经在餐厅里等他们了。
吃完早餐，四人回房稍作休息。
九点钟，武葑开车带着瞿荟芸前往孙家，同时带好了“八件套”各两份。
天气不应景，下雨。也许老天爷也觉得他们母子俩会委屈吧。
到了孙家楼下，武葑拎酒、面、鱼和肉，余下四件“轻货”交给瞿荟芸。
两人坐电梯上楼，到了门口，孙爸爸开着门在门外迎接他们。
互相打过招呼以后，三人进门。
孙妈妈站在餐厅里。
瞿荟芸和武葑与她打招呼以后，在餐桌上放下礼品。
孙爸爸招呼大家坐下来。他去厨房泡茶。
四杯茶到位后，“谈判”开始。
瞿荟芸首先开口：“郗媛爸爸妈妈，今天我上门来提亲，这是喜事，所以整个过程尽量和谐一些。大家有分歧可以商量讨论，尽量不要争吵。”说完她看着孙妈妈和孙爸爸。
两人都点头同意。
孙妈妈表现出了难得的“风度”。
瞿荟芸接着说道：“郗媛和武葑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们做家长的，自然乐见他们的结合，对吧？”
孙爸爸和孙妈妈再次点点头。
瞿荟芸继续说道：“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那接下来就好谈了。他们俩之前已经同居，现在虽然因为郗媛担心影响法律考试而分开了，但两个人的心思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作为家长，看到孩子有上进心，我们应该感到欣慰，也应该给以支持和鼓励。所以今天如果我们能高高兴兴地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也算是对他们的支持，也能给他们不少动力。你们觉得如何？”瞿荟芸没有提到孙郗媛离开出租房的原因，自然是给孙妈妈一个台阶。
孙妈妈乐得接受，她的确也不希望孙郗媛和武葑散伙，她要的只是他们的婚姻她作主，以及得到她想要的“利益”。她对瞿荟芸说道：“我一直都强调的，我从来没有反对他们俩在一起，他们同居，我也没有阻拦过。我所做的，是在提醒他们我生养郗媛不容易，我得作这个主；我所争的，也是武葑和你们现有的条件下合理的要求。”她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瞿荟芸点点头，问她：“我们这边都有这个风俗，就是男方出了彩礼，女方要置办嫁妆的。对吧？”
“当然。”孙爸爸说道。
孙妈妈没有吭声，她在想着：“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们要嫁妆，我就多要彩礼，反正嫁妆从彩礼里面来。”
瞿荟芸见孙妈妈不说话，就对她说道：“郗媛妈妈不说话，应该是默认，对吧？那我们接着谈彩礼……”
孙妈妈打断她的话说道：“之前我和武葑已经达成部分一致了，再往上加一点就好了。”
瞿荟芸看看她，又故意看向武葑，意思是她并不知道这回事。
武葑再次把他们之前谈好的条件说了一遍：彩礼是六个九，然后23-501室过户给她，公司占18％股份并聘请她为顾问，唯一没有谈妥的就是借给许知白的两百万，该怎么分配。
瞿荟芸对孙妈妈说道：“武葑那套房子可不可以不要过户？我们折现给你。”
“为什么？”孙妈妈看着他们母子俩，“你们是怕房子以后增值了吃亏？”
“不是。”武葑回答道，“是因为出了点状况，那套房子我们想另派用场。”
“什么用场？你说说看。”孙妈妈说道。
武葑看向瞿荟芸。
瞿荟芸点点头，示意武葑可以直说。
武葑就把他外婆在上海住不习惯，要回来落叶归根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爸爸同意这样的安排：“百善孝为先，这样做很应该，只是武葑外婆需要人照顾。”
瞿荟芸说她会安排好的。
孙妈妈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折现就折现吧，但得高于市场价才行。”
“还有股份什么的，我看也折现好了，武葑那公司开起来，前几年能不能挣到钱还是一个问题呢，还不如折现更有保障。”
孙妈妈一听，正合她意，她立即说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武葑原来没有能兑现的实力。现在有瞿荟芸做后盾，自然是轻轻松松了。
瞿荟芸让她算个总数，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孙妈妈说道：“那套房子就算四百万，股份算一百万，还有他借出去的两百万里算一百万，这样就是六百万，再加上彩礼六个九，总共就是七百万。”
武葑说那套房子不值四百万，最多两百多万。
瞿荟芸看向孙妈妈。
孙妈妈说道：“以后保不齐涨价呢。”
孙爸爸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以后他们有了孩子，你做外婆的，要不要随很大的礼呢？你总要跟你现在要的彩礼对等吧？你不能靠着女儿挣了一份大礼，回头对女儿女婿和外孙外孙女缩手缩脚吧？”
孙妈妈想瞪孙爸爸一眼，但没有瞪出来，她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怪他又在拆台。
“好，房子就算三百万，总价就是六百万。”她无奈地纠正道，然后她旧事重提，“我看有这六百万，还不如换套别墅呢，你们觉得怎么样？”
武葑一听别墅，心里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她对别墅还没有死心。
孙爸爸一听别墅，立即激动了，他极力反对买别墅：“郗媛的彩礼，我也有一半支配权吧？我反对买别墅。别墅谁愿意去住啊？有现成的装修好的婚房不住，非要去折腾什么别墅，你那么喜欢别墅，你一个人去住好了！”
“我一个人住就一个人住，有什么了不起的！”孙妈妈抓住自己的“理”不松口——别墅是她心里永远的刺，也是她之前认定的“真理”。之前武葑没有那个实力，她不得不现实一点；现在瞿荟芸来了，她的别墅梦又可以实现了。
可是瞿荟芸怎么会让她实现这个虚荣的梦呢？瞿荟芸对孙妈妈说道：“彩礼给了你们，你们要买什么，我们当然不会反对。只是你们买的东西，如果会伤害到家庭，那我们是会有意见的。譬如你要买别墅，如果是毛坯房，就还要装修，装修费是个问题。如果是装修好的，那钱可能就超了。不管哪一种，超过五百万以上的，就不应该找我们要了，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对吧？我说五百万，是因为那六个九不好随便动的，至少要等到婚礼以后才能花，你们说对吧？”
孙妈妈没有吭声，她在思考着她的“别墅计划”：五百万加上他们夫妻这些年的存款，只能勉强买个120平的独栋别墅，剩下的也只够装修用；如果买联排，倒可以买个150平的，但余款也同样仅够装修。这样她还真拿不出后续给外孙或者外孙女的礼金来。她犹豫着该怎么办？要不狠狠心买套100平的独栋别墅算了，反正也是一个人住，那样怎么都够了……
孙爸爸终于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一个劲地对瞿荟芸说，给彩礼一定要他们两个人分开给，不能只给孙妈妈一个人。
瞿荟芸心里也在思考怎么反对孙妈妈买别墅，她看着他们夫妻两个，提出了一连串的反对意见。
首先，孙妈妈为了别墅，把她自己置于家庭之外，这与不对的，也让人笑话，所以她不能接受。如果他们来提亲的结果还是分崩离析的家庭，那这亲提了也是失败的，还不如暂时搁置，等大家想通了再继续。
其次，孙妈妈一个人住着别墅，安不安全不说，她至少得心安吧，因为买别墅已经违背了他们当初追求的保障了。武葑之所以由着孙妈妈开口提条件，就是站在给足他们保障的基础上行事，现在改买别墅，保障就没有了，而且多出来很多忧患，所以是不行的。
第三，就是她一开始说的嫁妆和刚才孙爸爸提到的给武葑和孙郗媛的孩子们的礼金这两个问题。孙妈妈买了别墅以后还有多少钱可以用来置办嫁妆，以及贴补她的外孙或者外孙女？瞿荟芸说她出了这笔彩礼，也指望着有一部分能回到武葑那边，而不是像水一样泼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嫁妆怎么样，他们自己决定，陪嫁少了，丢人的是他们。但在他们的孩子身上绝对不能省，一个孩子的出生，满月和周岁加起来，怎么也得彩礼的10％吧？如果孙妈妈和孙爸爸不能作出保证，那他们给这笔彩礼也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最后，她提到面子问题，她说那是双方的，不能他们男方尽着女方给足了面子，女方却不管不顾男方的场面，换句话说，孙妈妈不能为了一套别墅，把送嫁场面弄得寒酸了，该请的亲戚一个不能少。既然女方要了那么多彩礼，又要买别墅显摆，自然是很看重场面的，所以……
瞿荟芸还没有说完，孙妈妈就反驳她说，她们刚才谈好了数字，瞿荟芸只要把钱给到位就好了，怎么花是他们女方自己的事情。她尤其反感请亲戚一事，本来嫁女儿办酒席是理所当然的，但她不愿意请金家人；而且，她得把她的预算尽量留到别墅上，买别墅之前，能省则省。所以她是不准备办酒席了。
孙爸爸听了孙妈妈的反驳，继续提出他“平分彩礼”的要求。
孙妈妈看都不看他一眼，她懒得搭理他。钱进了这个家门，一向都是她说了算的。
孙爸爸见自己被忽视，一股傲气冲天而起，他对孙妈妈说道：“郗婵娟，今天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次的彩礼，你别想独自支配。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就离婚，这个家里的东西，一人一半分了算清楚。我看你还怎么买别墅！”
瞿荟芸看着他们俩，不说话。她替武葑出这五百万，是指望着武葑能得到一个温馨和睦的家的，其实她能感觉到武葑不肯说出来的这个原因。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如愿，光孙家就暗潮涌动了。她当然也知道，武葑不会让她出这笔钱，她硬要出，他也会还的。但不能就那样便宜了孙妈妈，让她轻轻松松实现了她的“别墅梦”。
孙妈妈在心里盘算着离婚后资产的分配情况，房子可以卖一百五十万，一人一半也可以有七十多万。于是她对孙爸爸说道：“离就离，我这套房子上能分七八十万，加上彩礼和存款，也有四百多万了，小户型别墅还是可以买的，再不济，联排也行，反正我就是要住别墅！”
武葑听不下去了：“叔叔阿姨！我们是来谈我和郗媛的婚事的，我们是朝着幸福而去的，没有这个前提，哪来的彩礼呢？阿姨，别墅就算了吧，您守着五百万存款不好吗？如果您非要住别墅，您去租一套好了，您住上几年过过瘾就好了嘛。当然，我们可以陪您一起住，但有个前提就是，您和叔叔以及郗媛的关系，不能再这么僵下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家庭生活，我来您家提亲，也是希望您一家人在团结和睦的基础上接受我，让我和郗媛开开心心地领证，然后大家幸福地生活下去。请你们以这个为前提思考问题。明明刚才已经可以皆大欢喜了，为什么又要闹成这样呢？你们别再争吵了，更别再提离婚，我害怕这两个字。我去阳台上透透气。”说完，他走向阳台。
没走两步，他听到孙妈妈对他说道：“你有你的念想，我也有我的，现在条件满足了，凭什么我不能自己做主成全自己？你们上门来提亲，刚才谈好的条件你们不应允，还反过来怪我？真是岂有此理！”
瞿荟芸觉得这时候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她觉得孙妈妈根本不懂得武葑的心思，她只是想“卖”了女儿实现自己可笑的“别墅梦”——一个人，居然可以为了一套别墅而疯狂！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而没有变，但是她还有女儿和外孙或者外孙女要照顾，难道她可以不管不顾？她就没有想过，她和孙爸爸离了婚，她还能从武葑那里得到彩礼吗？孙郗媛很可能不认她，她们的母女关系就此断绝，她出于法律规定的责任和义务，最多给她出点抚养费而已。一个月五千，一年六万，十年六十万，三十年一百八十万！她难道不会算账吗？
这时候，武葑站在阳台上正在算这笔账。他站了一会儿，走回餐厅，对孙妈妈说道：“阿姨，如果您和叔叔离了婚，您觉得郗媛会选择和谁一起生活？那时候您觉得还会有五百万彩礼吗？我想，郗媛只需要对您每个月出些抚养费就可以交代了。您真的希望出现那样的局面吗？”说完，他对着孙爸爸说道：“叔叔，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先离开吧，这次的失败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不理解，我们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所以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切都等郗媛考完试再说吧。”说完她看向瞿荟芸。
瞿荟芸站起来看着孙爸爸和孙妈妈，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再好好商量一下，千万别吵也别说狠话了。你们既然因郗媛而得彩礼，就多为郗媛考虑考虑吧。再见。”
武葑连再见都没有说，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八件套”，想到那些都是他和他妈妈辛苦拿上来的，他恨不得发狠再拿回去，还有那两袋海参！他摇了摇头，和瞿荟芸一起离开了孙家。
雨一直都在下着，这下倒是很应景了。
武葑坐在车里，心情郁闷。这次是他最大的让步，以后他不会再让了，对了，他暂时也不会再上孙家门了。他和孙郗媛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六月份要去西安，接下来他要继续安心准备许知白公司的“工作”了。
瞿荟芸心里很平静，因为事情的结果基本上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她知道孙妈妈不是“善茬”，也不容易打发，但她没有往上叫价，而是转向她“心爱的别墅”去了。所以她准备的一些说辞也没有派上用场，但别墅正好给了她委婉拒绝的理由，而武葑正好也对别墅“深恶痛绝”，他们母子齐心，而孙妈妈又“一根筋”，所以这次提亲失败也就是必然的了。
瞿荟芸没有告诉武葑，她心里的底线，其实只有六个九而已，后面的五百万，只是应付孙妈妈说说而已。即使孙妈妈谈到六百万就打住，而且武葑真的肯出，她也会阻止他的。因为她明白，武葑给多少都无助于他和孙郗媛以后的日子。
武葑认真看着路况，慢慢开着车。他的思绪，如同车前的两个雨刷一样，左右摆动着——这时候，他不得不开始摇摆了：他爱孙郗媛，他们俩也很合适，但她的家庭，尤其孙妈妈，到底合不合适参与到他们组建的新家庭中？他好像只要孙爸爸而不要孙妈妈。孙妈妈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把虚荣心看得比女儿的幸福还重，甚至比自己的生活都重。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但他在他们夫妻俩之间二选一，显然是在拆散他们的家庭，这是怎么都不可以的，所以难道要他放弃孙郗媛吗？那就更不行了……
他心绪不定地开着车，直到回到酒店，他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只能想着等他从西安回来再说了。
母子二人回到酒店后，直接去了餐厅的包厢里，等着开饭。
蓝彩岚作陪。
瞿荟芸让蓝彩岚去叫孙郗媛下来吃午饭。
蓝彩岚领命而去。
孙郗媛问清楚了只有他们四个人以后，欣然下楼。
饭桌上，孙郗媛看武葑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上她家的结果了。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算是安慰他。
武葑看着她一脸轻松的表情，心里想着，吃完晚饭，他要去她房间里，请求更大的安慰。
瞿荟芸见武葑心情好了一些，就没有再安慰他。吃了一会儿，她问武葑去西安的行程开始计划了没有。
武葑说还没有。
瞿荟芸说既然和她一起去，就由她安排吧，她会让卫璧琳提前订好机票的。
武葑说好，他回头把身份证号码发给她。
瞿荟芸说她有，然后她支开蓝彩岚，让她去安排上水果。
等蓝彩岚走出去并关上门以后，她问孙郗媛，武葑要去西安一个月，要不要给他们换一间套房，这几天就住在一起，省得他来回跑也麻烦。
武葑正吃着菜干着饭，他听了这话，直点头。
孙郗媛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她这十多天住在酒店里，学习效率很一般，一来她妈妈的过激行为让她惊魂未定，仿佛之前的阴影重现了，二来她缺乏动力——她刻意拒绝武葑，她知道这样不好，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是苦了武葑也苦了自己——她学习的时候总有些提不起精神。此刻，瞿荟芸暖心提醒她，自然是把她当一家人待的，因为这时候没有外人在。她很感激地看了一眼瞿荟芸，然后柔声说不用换房间了，两个人可以睡得下。
武葑顿时被这句话激励得能量满满！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宝宝心里的苦，还是只有妈妈才懂！
蓝彩岚很快返回包厢里，紧随其后的是端着水果盘的服务员。
武葑吃完饭，也没有心思吃水果了，他开始“性急”。
瞿荟芸看着他那副德行，忍不住数落他和他爸爸一个样，他得脱脱代才好。
蓝彩岚立即神补刀：“瞿董的优点，他一点儿也没有遗传到。”
武葑见她们“左右夹击”自己，只得向孙郗媛“求助”，希望她快点吃完，然后两人一起回房间。
另外，他对他爸爸虽然没有深厚的感情，但当年他毕竟得到了一笔他爸爸的赔偿金，而他正是靠着这笔赔偿金才投资了那层商务楼，并且他秘密的“备用金”也因此而来。所以他对他爸爸早已没有了怨气，他有的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即使他爸爸真如她妈妈所说，当年是他的风流成性导致了他们的离婚，现在也没有追究的意义了。所以他对他妈妈和蓝彩岚的话，有点“感冒”，他想尽快离开，何况他“性急”，也的确是真情流露呢。
孙郗媛因为瞿荟芸的关怀，心情好了许多，她提议吃完饭大家一起散散步，然后再回房间。
外面雨已经停了。
瞿荟芸当然没有答应，她说她得和卫璧琳通电话，处理工作。
蓝彩岚自然也说有工作要忙。
于是武葑和孙郗媛先行离开。
武葑有些迫不及待。
孙郗媛是真心想散步。
武葑只得陪着她去街上溜达了一圈。
两人手挽着手边走边聊，半个小时后原路返回。
这一个小时就这样“虚度”了，如果是在床上，那该多好啊……
武葑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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