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巧儿
“巧，公子叫你端茶到他的房间去。”
外面传来叫唤的声音。
巧儿已经很累了，本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但现在有新的指令，只好睁开眼睛。
不得不从，她没有权力抗拒，因为只是一个服侍他人的奴婢。
“知道了。”
她对着外面回应了一声，准备了一下着后，便端起托着茶杯的木案，向公子的房间走去。
手指有些颤抖，眼神也有些恍惚——她累极了，这两天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上到过道，脚下有些沉重。
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不知为何今天要走这么久。
微抬头，还有几步就到了。
巧儿站停，抬起手敲了敲门，“公子……”
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里面有人回复，便轻轻推开门。
她没看到有人，“公子是出去了？”
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多想，毕竟现在身子已是不堪重负。
移步到小桌旁，轻轻放下木案，往瓷杯中满上茶之后，释重般松了一口气。
巧儿直起身子，就要往外面走。
刚走两步，眼前就变得恍惚。
只感觉脑袋一沉，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好像还听到一声刺耳的破碎。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再度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巧儿艰难起身，“我不是……”
正要回忆时，头又作痛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
正是自家公子。
虽说脑袋有点昏沉，但看到是公子进来，巧儿可不敢怠慢。
她连忙下地行礼，“公子……”
公子遏十分恼怒，“你知道刚才你干了些什么吗？”
看到公子发火，巧儿忙跪在地上，低下头，“公子恕罪……”
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现在很是头疼，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从公子发怒的模样来看，自己刚才肯定是做错事了。
“我问你，”遏走到她跟前，“你怎么摔碎了我的青明玉？”
巧儿在努力回忆，但什么也没想起来。
“装傻？”遏掏出几块碎片，恶狠狠地盯着她，“看看你干的好事！”
巧儿被吓住了，瞬间清醒过来。
“呵，”遏冷笑一声，“你知道这青明玉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吗？”
巧儿惊恐地跪倒在地，“奴婢刚刚昏倒了，不知……不知自己做了何事……”
遏怒火攻心，“就是把你剁碎一千次拿去喂猪，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巧儿心跳得很快，却也只能把头埋低。
遏蹲了下来，狠狠抓起巧儿的髻发，让她正脸看他，“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呢？”
巧儿听出弦外之音，内心十分恐惧，“公子饶命……”
“饶命？”遏放开手，站起身，“我的青明珠碎了，还想让我饶命？”
巧儿惊慌失措，“对不起……”
“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遏冷哼一声，“杀你还脏了我的手。”
巧儿正要拜谢，遏那刺耳的声音又响起。
“现在，赶紧给我滚！”
丢下一个装着金两的布袋，砸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遏转身离开，“哪来的回哪去！”
巧儿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家公子已经走远了。
她恍惚起身，几步追上，跪下来，双手缠住遏的大腿。
“求求公子，”她眼泪直流，“不要撵走巧儿……”
遏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怒火。
“巧儿会改正，”巧儿哽咽着，“愿意在这里服侍一辈子，只求公子不要赶走巧儿……”
“真是烦人，”遏一脚踢开，“给我滚！”
在泪眼婆娑中，巧儿看着公子遏渐渐远去的背影，只感觉好像有一根利刺在扎自己的心口。
“公子求你了，”她已是泣不成声，“别丢弃巧儿……”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遏听得心烦，“你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吩咐几个下人，把巧儿轰出了府门。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大圈看戏的群众。
遏甩下手，拂袖而去，“乱棍打死。”
至此，巧儿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的心完全死了，却只能抱膝痛哭，直到哽咽不成声。
巧儿哭了一阵。
“姑娘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元随看着她，“先安心养伤吧。”
随后便出去了。
只剩咏儿留在这里陪她。
“姐姐，别哭了，”咏儿安慰道，“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小姑娘，”巧儿制住泪，微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咏儿，”咏儿看着她的眼睛，“姐姐你呢？”
“巧，”巧儿顿了一下，“百域巧。”
咏儿浅浅地笑了，“好好听。”
日上二竿。
咏儿捧着一碗阳春面，推门而入，目光环了一圈，没看到巧儿。
“奇怪，”咏儿有点疑惑，“巧姐姐去哪里了？”
走到床边，留意到有一封尺牍。
咏儿看向竹简，“是巧姐姐写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刚好能认完，“我走了，谢谢你们的照顾。”
她有点失落，“巧姐姐要去哪里？她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巧儿把眼睛埋得很低，一步一摇地走着。
但毕竟不是神，忙上忙下了好几天，没怎么合过眼，换谁都会疲惫，只想躺下来睡上一觉。
可她没有权力诉苦，因为自己只是个任公子使唤的婢女，可以随意丢弃。
她叹了一口气。
能去哪里？她不知道。
那个温馨的家，早就在很多年前被战争给毁灭了。
战火肆虐，很多人死于祸乱中，她幸运地活了下来。
孤苦伶仃，任意流浪。
十岁那年，颠沛流离的她来到远兴，城主念其可怜，便收留府中。
当时很是欣喜，虽然是地位卑下的婢女，但至少自己有了归宿。
她做事勤快，城主颇为赞赏。
但其公子就不是那么好讲话的人了。
无论她做得多好，公子总能挑出一些毛病，以来说教。
似乎自始至终，自己就没有让公子真正满意过。
她总是竭力做到最好，被斥责也不曾有过埋怨。
现在却是由于自己精神恍惚而碰碎了青明玉，被公子撵出府门。
想来从当年被远兴君可怜，留待府中服侍，到现在被撵走，也有六年之久了。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城门下，抬起头，“远兴……”
仍然记得，来时对此地一无了解，不知为何，现在离开也是这样的陌生。
而且，不减当年。
外面传来叫唤的声音。
巧儿已经很累了，本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但现在有新的指令，只好睁开眼睛。
不得不从，她没有权力抗拒，因为只是一个服侍他人的奴婢。
“知道了。”
她对着外面回应了一声，准备了一下着后，便端起托着茶杯的木案，向公子的房间走去。
手指有些颤抖，眼神也有些恍惚——她累极了，这两天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上到过道，脚下有些沉重。
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不知为何今天要走这么久。
微抬头，还有几步就到了。
巧儿站停，抬起手敲了敲门，“公子……”
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里面有人回复，便轻轻推开门。
她没看到有人，“公子是出去了？”
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多想，毕竟现在身子已是不堪重负。
移步到小桌旁，轻轻放下木案，往瓷杯中满上茶之后，释重般松了一口气。
巧儿直起身子，就要往外面走。
刚走两步，眼前就变得恍惚。
只感觉脑袋一沉，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好像还听到一声刺耳的破碎。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再度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巧儿艰难起身，“我不是……”
正要回忆时，头又作痛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
正是自家公子。
虽说脑袋有点昏沉，但看到是公子进来，巧儿可不敢怠慢。
她连忙下地行礼，“公子……”
公子遏十分恼怒，“你知道刚才你干了些什么吗？”
看到公子发火，巧儿忙跪在地上，低下头，“公子恕罪……”
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现在很是头疼，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从公子发怒的模样来看，自己刚才肯定是做错事了。
“我问你，”遏走到她跟前，“你怎么摔碎了我的青明玉？”
巧儿在努力回忆，但什么也没想起来。
“装傻？”遏掏出几块碎片，恶狠狠地盯着她，“看看你干的好事！”
巧儿被吓住了，瞬间清醒过来。
“呵，”遏冷笑一声，“你知道这青明玉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吗？”
巧儿惊恐地跪倒在地，“奴婢刚刚昏倒了，不知……不知自己做了何事……”
遏怒火攻心，“就是把你剁碎一千次拿去喂猪，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巧儿心跳得很快，却也只能把头埋低。
遏蹲了下来，狠狠抓起巧儿的髻发，让她正脸看他，“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呢？”
巧儿听出弦外之音，内心十分恐惧，“公子饶命……”
“饶命？”遏放开手，站起身，“我的青明珠碎了，还想让我饶命？”
巧儿惊慌失措，“对不起……”
“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遏冷哼一声，“杀你还脏了我的手。”
巧儿正要拜谢，遏那刺耳的声音又响起。
“现在，赶紧给我滚！”
丢下一个装着金两的布袋，砸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遏转身离开，“哪来的回哪去！”
巧儿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家公子已经走远了。
她恍惚起身，几步追上，跪下来，双手缠住遏的大腿。
“求求公子，”她眼泪直流，“不要撵走巧儿……”
遏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怒火。
“巧儿会改正，”巧儿哽咽着，“愿意在这里服侍一辈子，只求公子不要赶走巧儿……”
“真是烦人，”遏一脚踢开，“给我滚！”
在泪眼婆娑中，巧儿看着公子遏渐渐远去的背影，只感觉好像有一根利刺在扎自己的心口。
“公子求你了，”她已是泣不成声，“别丢弃巧儿……”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遏听得心烦，“你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吩咐几个下人，把巧儿轰出了府门。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大圈看戏的群众。
遏甩下手，拂袖而去，“乱棍打死。”
至此，巧儿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的心完全死了，却只能抱膝痛哭，直到哽咽不成声。
巧儿哭了一阵。
“姑娘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元随看着她，“先安心养伤吧。”
随后便出去了。
只剩咏儿留在这里陪她。
“姐姐，别哭了，”咏儿安慰道，“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小姑娘，”巧儿制住泪，微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咏儿，”咏儿看着她的眼睛，“姐姐你呢？”
“巧，”巧儿顿了一下，“百域巧。”
咏儿浅浅地笑了，“好好听。”
日上二竿。
咏儿捧着一碗阳春面，推门而入，目光环了一圈，没看到巧儿。
“奇怪，”咏儿有点疑惑，“巧姐姐去哪里了？”
走到床边，留意到有一封尺牍。
咏儿看向竹简，“是巧姐姐写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刚好能认完，“我走了，谢谢你们的照顾。”
她有点失落，“巧姐姐要去哪里？她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巧儿把眼睛埋得很低，一步一摇地走着。
但毕竟不是神，忙上忙下了好几天，没怎么合过眼，换谁都会疲惫，只想躺下来睡上一觉。
可她没有权力诉苦，因为自己只是个任公子使唤的婢女，可以随意丢弃。
她叹了一口气。
能去哪里？她不知道。
那个温馨的家，早就在很多年前被战争给毁灭了。
战火肆虐，很多人死于祸乱中，她幸运地活了下来。
孤苦伶仃，任意流浪。
十岁那年，颠沛流离的她来到远兴，城主念其可怜，便收留府中。
当时很是欣喜，虽然是地位卑下的婢女，但至少自己有了归宿。
她做事勤快，城主颇为赞赏。
但其公子就不是那么好讲话的人了。
无论她做得多好，公子总能挑出一些毛病，以来说教。
似乎自始至终，自己就没有让公子真正满意过。
她总是竭力做到最好，被斥责也不曾有过埋怨。
现在却是由于自己精神恍惚而碰碎了青明玉，被公子撵出府门。
想来从当年被远兴君可怜，留待府中服侍，到现在被撵走，也有六年之久了。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城门下，抬起头，“远兴……”
仍然记得，来时对此地一无了解，不知为何，现在离开也是这样的陌生。
而且，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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